作者：喝可乐吗
那位来自远古纪元的残酷军阀……
那位一手建立起诺克萨斯现首都不朽堡垒的国王……
那位曾让符文之地陷入无尽恐慌长达上百年的顶级强者……
那位……
铁铠冥魂……
正当牧白暗自思索之时，又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自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像是深渊山谷间的回响：
“前进，凡人……抵达我的亡灵帝国……”
牧白皱起眉头，手中的炽天使之刃立刻释放出一阵强大的魔力。耀眼的金光瞬间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同时也照亮了脚底下的荒原。
冥界，一片灰蒙的荒原，只有杂乱的低语萦绕耳边，幽灵般的雾气缠裹着身体。偶尔有迷失的亡魂飘过——一些渺小的鬼影，恍惚于自身的虚无。
好在炽天使之刃的神圣能量可以驱逐亡灵，牧白得以安稳前行。
很显然，那道声音就来自远处的那个黑点——那座属于冥界，或者说冥界之主的宫殿。
“是的，向前走……就是这样……”
“向着无尽的荣耀，前进……”
“拥抱死亡，迎接不朽……”
…………
伴随着一道道嘈杂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又落下，牧白终于走到了那座冥界宫殿门前。
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堡。
一扇宛若城墙的大门。
一砖一瓦，奢华至极。
一沙一砾，皆为亡魂。
炽天使之刃的剑锋轻轻刮过地面，一阵微弱而尖锐的亡魂哀嚎声立刻传来。
众所周知，冥界除了荒原和虚无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建造这座宫殿所用到的材料……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牧白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感到一阵恶心。但他现在已经没时间感慨了，只能继续前进。
推开冥界城堡大门，再穿过一条幽深寂静的黑暗长廊，又一扇大门映入眼帘。
这扇门的高度虽不及城堡大门，但看起来更加复杂、可怖——门的两旁镶嵌着无数白骨，数十个对称切开的骷髅头立在门把周围，细听之下还能发现一阵阵痛苦的低语。
毋庸置疑，这扇门也是用亡灵做成的。
而且……还是一些实力强劲的亡灵——毫不夸张地说，那些亡灵每一个都拥有以一敌百的力量。
“绝境之门，为你敞开……”
伴随着最后一道声音落下，大门自动向两侧展开，门后的景象自然也就呈现在了牧白眼中。
一座昏暗的主殿。
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也没有什么能让寻宝猎人感到兴奋的失落秘宝，甚至连一点儿装饰品都看不到。
空荡荡的主殿顶端，立着一个同样朴素的王座。
王座之上，是一副漆黑高大的铁甲。
毫无疑问，它就是铁铠冥魂。
“欢迎来到我的冥界、我的国度和我的宫殿。”
那副铁甲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然后顺着王座前的阶梯一级一级往下走。
“你是第一个活着来到冥界的人……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牧白。”牧白一脸冷漠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他已经悄悄攥紧了手中的炽天使之刃——对方给他的压迫感很强，他必须无时无刻保持警惕。
“牧白……很少见的名字。我见识亡灵无数，却未曾见到过一个与你同名之人。”
铁铠冥魂缓缓走到牧白跟前，那庞大的身影几乎是对方的两倍——无论高还是宽。
他的铁甲之下没有血肉、没有骨架，有的只是一颗不朽的灵魂。
“我叫萨恩·乌祖尔——你们凡人语言中的名字——我已几乎快要遗忘，而你们凡人却不敢忘却。我的名字就像横在你们头顶上的一把铡刀，你们不敢忘却，不敢忘却……”
铁铠冥魂挺直腰板，用一种略显轻蔑的眼神俯视着对方。
“但现在，我有新的名字了，凡人。”
牧白保持着沉默，不作回应。
而铁铠冥魂也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他大手一挥，召唤出了一把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凶残钉锤。
【夜陨】，他的武器。由一群巫师的灵魂铸造而成。
夜陨在手，他便能号令死者、操控亡魂。
“听好了，凡人……我的新名字叫——莫德凯撒。”
牧白依旧保持着沉默，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丝冷汗。
莫德凯撒这个名字是欧琛语的名字。当铁铠冥魂用欧琛语念诵这个大名时，整个冥界都要为之颤抖。
而身处冥界最中心的牧白，自然承受了最大的压力。
莫德凯撒……很强，强得离谱……
冥界与物质领域、精神世界一样，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位面”，而莫德凯撒身为真正的冥界之主，实力自然超凡脱俗。
他比什么星灵、暗裔、飞升者都要可怕，其力量甚至可以触碰到连半神都无法企及的“真神”境界。
唯有胡子女士、面具之母等一类真神才能与之匹敌……
“你在恐惧？”莫德凯撒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笑意。
可牧白仍旧不作任何回应。
恐惧？
不，是兴奋……
突然，莫德凯撒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来吧，凡人……让我们来算一笔账……”
第三十三章 先把达咩开出来
莫德凯撒回到了他的王座之上。
望着长阶之下那位踏入冥界的年轻人，他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在无数个纪元以前，他也曾是一个活人。
那时他叫萨恩·乌祖尔，是一名兴起于暗裔战争之后的残酷军阀。
他受到黑暗信仰的驱使，清洗了所有阻拦他的部落和村庄，以鲜血和死亡熔铸起自己的帝国，几乎统治了大半个符文之地。
他在行将就木之时却十分欣喜，因为他很肯定自己生前的作为已经让他在骸骨大殿中获得了永远与神同列的资格。
可是，在他死去以后等待着他的，并不是成神的荣耀或是宏伟的大殿。
而是……一片灰蒙的荒原。
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困惑，并且怒不可遏——他开始觉得自己追寻一生的信仰只不过是场幼稚的骗局。
但他还不想就此放弃——带着各种浓重的负面情绪，他大步走向荒原，决心寻找真相。
时间流逝，难以计数。困惑集结成疑虑。疑虑引燃了激愤。激愤燃起了狂怒。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干燥的沙海无限地延伸。冷漠的话音一直低语，抓挠着他的心智，令他烦躁欲狂。雾气始终如一——一件永恒笼罩一切的尸衣。
他慢慢地接受了现实。绝望的阴影跟随在萨恩·乌祖尔身后，饥渴地想要吞噬他。
但他可是萨恩·乌祖尔，荒野征服者，部落之主。他建立起了空前伟大的帝国。一生之中他凭借自己的意志和野心克服了所有艰难。死亡也不会例外。
【如果死者的世界没有我志在必得的国度……那就由我来亲手建立。】
萨恩·乌祖尔，或者叫莫德凯撒，终有一天会从冥界归来。
然后……
同时统治生者和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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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凯撒手持夜陨、坐姿端正，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颤的威严。
没有人敢直视他藏在铁铠之下的冥魂，更没有人胆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一笔旧账，难以清算；一颗灵魂，麾下犬马。”莫德凯撒的话语就像他的铁铠一样复杂。
但牧白可没有这个耐心听他唠叨，“我倒不记得自己欠你什么。非要说的话，反而是你欠了我。”
“嗯？”闻言，莫德凯撒来了一丝兴趣。“我欠你？说说，我欠你什么。”
“你阻止我封印佛耶戈。”
“你与他有仇么？”
“现在没有，但未来会有。”
“荒诞的借口……难道你还能预知未来么？呵呵。”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个跟你欠我没什么关系。总之，你坏了我的事，所以你欠我。”
“呵呵……”莫德凯撒又发出了一阵轻蔑的笑声。
稍作停顿后，他缓缓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想杀佛耶戈，我才要找你‘算账’？”
牧白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在踏入冥界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所预感了。
随便套套话就能验证出这个非常显眼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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