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四维
“是我。”
菜月昴平静的开口说道，但随即又发出了轻声的苦笑。
“很丑是的吧。”
威尔海姆的表情，乃至是情绪都被如今的他所清晰的捕捉到了。
能容平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爷子有这样的反应，想必是自身的形象真的是差到了极点。
但相比于形象的扭曲，非人之态，将身体内的力量解放出来之后，菜月昴却是有种油然而生的轻松之感。
能捕捉周身想要知晓的各种信息，包括人的情绪和思维。
能够操纵身下的阴影，阴影中的世界对他来说就像是二维平面一样能够随意的在这张纸张上进行揉搓。
以及，传递出他感受得最多的东西。
那名为死亡之物。
在它所伫立之地，白鲸的皮肤开始干枯腐化，血肉的生命力直接被榨干。
“这样子的感觉是极好的。”
耳边的喃喃低语还是让威尔海姆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一个阳光的小伙子变成了这个模样。
“这只是变身而已啦，我听说亚人中的特殊种族也是能进行变身的。”
黑色的阴影向内收缩，菜月昴原本的模样出现在了威尔海姆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老爷子的关心，因此也是愿意多此一举的进行解释。
“现在也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我们的第一任务还是要做掉这个畜生吧。”
菜月昴的身形再次崩裂，变得之前那班扭曲的阴影怪物形态。
他抬起脚下的触手，随后钻入了其中。
在白鲸毛发之内的血肉开始塌陷了起来。
白鲸只感觉背部刺痛无比，如果按照渺小人类的说法的话，就像是有着尖锐口刺的蚊虫在大口大口的吸shun鲜血。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躁动之间扭动着，只不过也因为过于巨大和笨重的缘故，无法去解决背后那癣疥之疾。
但如果说刚刚只是癣疥之疾的话，现在面临的就是切割之刑，是把皮肤剖开，把血肉显露在外的恐怖伤口。
仇恨和愤怒笼罩在威尔海姆的心头上，他仿佛化身成为一台绞肉机，剑锋不断的挥舞，在白鲸的坚韧表皮上划开一道巨大的沟壑。
血肉爆散开来撒在其上，让他此刻化身成为了一尊可怕的浴血修罗。
白鲸那金色的眼球瞬间化为了鲜红之色，周围皮肤表层巨大的筋络凸显了出来。
伴随着有些恶心的声音，白鲸身上的皮肤竟是突然蠕动了起来，无数如同眼皮一样气孔，齐齐的张开。
如爆发的泉水一般，浓郁的雾从一张张嘴巴似的气孔中喷涌了出来，化作暴风似的，有如携带着质量一般，席卷向了四面八方。
白鲸陷入了狂暴的模式。
吐出的雾气皆是能够抹除一个人在世上存在痕迹的可怕气体。
不过，当然，这样大范围的释放，在魔力纯度方面还是不如之前嘴中吐出瞬间将人给溶解的雾气。
浓密的雾中，白鲸的身躯开始剧烈的颤动。
威尔海姆能感受到立足之处，正在向着两边撕裂。
这是分裂。
他只能将剑深深插入其表层之下，如同攀岩时钉下的钉子一般，紧抓着剑柄，防止从高空中坠落。
白鲸一分为三。
在转眼间，灰色雾气之中就多出了两头一模一样的白色巨兽甚至连身上的伤痕都是一模一样的。
“开什么玩笑？”
自己的部队被灰色之雾所笼罩就已经让库珥修心思一沉。这代表着他们要在灰雾完全将所有人吞噬之前把白鲸给干掉。
不然就是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而现在，白鲸一分为三，从攻击都落到的实处的角度来看，新生成的两只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并非是光影的幻象。
“很正常，不是吗？”
“魔女因子带来的权能通常就以复数的能力进行体现。”
“雾气的形式体现能够淹没一切，白鲸的雾能够吞噬存在。”
“雾气的性质或者说气体的性质，本就是不断分裂蔓延的，白鲸能分裂开来似乎也很合理。”
“到底是暴食魔女创造出来的供人食用的魔物啊...”
“本身就是如此的庞大，还能进行分裂，产生更多的‘肉’。和大兔的无限繁殖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再者，白鲸在四百年间不断的进食着，体型如今这样的程度应该是到阈值了，不然食量在四百年间早就会发生可怕的增长。”
“我猜它不会排泄，除了活动所必要的能量，其他能量到哪里了呢？”
看着在身边喃喃自语的风间，库珥修有些无奈。
虽然平日做起事来很靠谱，但在工作之余，这位客卿也会展现出研究狂的一面。
可现在不是展现科研精神的时候。
“风间卿！”库珥修忍不住喊道。
“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库珥修大人。”风间回过头说道。
“请放心吧。”
风间举起了手中的透明晶石短剑。
“请稍稍靠后一些。”
库珥修一愣，随后控制着座下地龙退到了风间的身后。
“虽然是分出两个确切存在的实体分身，不过也是暴食之权能，存在之力的作用。”
“三个个体之中还是有着主体和副体的区别的。”
白鲸到底只是以食物为意义制造出来的魔兽，哪怕是在四百年的时光中诞生了智慧。
但智慧终究是有限的，至少没有高到进行‘伪装’的程度。
风间的以太之剑指向正挪动着身躯向着战场边缘位置退去的那头白鲸。
“四灵啊，汇聚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屠鲸
身处白鲸背上疯狂输出的菜月昴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般的变故。
白鲸一分为三，周围喷吐吞噬之雾，这是上一次直遇白鲸所没有见到的情况。
也是，如果按照游戏术语来说的话，现在是进入到boss的第二阶段。而前两次，甚至连白鲸的第一阶段都没有打过。
现在该怎么办？
菜月昴的大脑飞速的运转。
他如今和威尔海姆相分开，各自处在一头白鲸的身上。
这分身应该不是虚假的，因为自身的阴影触须依旧能够汲取到足够的生命力。
也就是说，讨伐白鲸最坏的状况可能是要将三只白鲸一起干掉。
自己干掉身下这一只，威尔海姆干掉他那只，而剩下的人合力干掉剩下的那只？
但这要足够快的效率，吞噬之雾笼罩之地，时间一久，己方的战力会越来越弱。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再死一次，回到过去，将这个情报给带回去了。
只不过，自己的力量也会消失。
菜月昴有种预感，如果这次进行回溯的话，他就再也无法获得这样的力量。
因为，这力量的源泉来自于和给予他死亡回归诅咒的嫉妒魔女同等位格，甚至是更高位格的存在。
对方很大概率不会受到时间回溯的返还效果。
这样的力量只是一次体验卡吗？
不，其实也不一定要回溯。
现在带着蕾姆离开战场，直接前往罗兹瓦尔宅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只要抛弃掉这些盟友就行了。
阴暗的想法不知不觉涌上了菜月昴的心头，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若是为了力量抛弃了盟友。那下一次呢，在更加的险恶的环境下是否要抛弃蕾姆，是否要抛弃艾米莉亚？
底线这个东西一旦动摇和改变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菜月昴有些明白风间那家伙为何会那样劝诫有关力量的事宜了。
正在菜月昴胡思乱想之际，地面上却爆发了璀璨的闪光。
在这耀眼至极致的白炽光芒之下，天空上的灯火之辉都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蒸发周围的灰色雾气，或者说是在物理层面上将雾气的构成分解成最初始的状态，将存在之力裂解成最原始的大气魔力。
有点类似于退魔石的效果，只不过要更加的霸道和彻底。
光的洪流奔涌而来，从菜月昴身边划过，掠过这只白鲸，往战场最边缘，威尔海姆所在的那头白鲸身上划去。
就像是一把无间不催的神剑一般，要劈开挡在光之洪流前的一切阻碍。
光剑所经过的路径掀起了一阵的狂风，这是因为路径上的空间变为了绝对的真空，一切都气流都被分解，然后当光划过之后，周围的空气才因气压填补过去。
很熟悉。
和那天那晚在森林中见到的通天彻底之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相比于那天动彻大地的威势，这一次要小上了不少。
不，准确来说是要稳定可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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