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竟是我自己 第572章

眼前闪过父母慈爱的音容笑貌，出发前母亲握着自己的手满是担忧叮嘱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短短几个月竟然天人永别！

他心口一阵刺痛吐出口鲜血，眼泪才滚落下来。

“公子保重身体！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阿三忙为他擦拭唇边血迹，又端来热茶让他抿了一口顺顺气。

心如刀绞痛得不能呼吸，上官轩钰捂着胸口好一阵子才缓过劲儿来，“阿三，别让人看出端倪。去帮我取一套干净常服来换上，顺便让后厨熬点祛风寒的药，告诉下面的人若再有人登门拜访不必拦着。”

阿三满脸担忧神色问道：“公子……不必强撑，先休息两天吧。”

“你说得对，现在只剩下我们主仆二人互相扶持，我必须要稳住撑起来，靠我们自己在敌国都城站稳脚跟，然后……”他面色变得坚毅声音越发低沉，“查出凶手，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无论刀山火海，阿三都会陪在公子身边！”他跪下行礼郑重道。

上官轩钰得知真相的第三天一早，最先派出去的两个人风尘仆仆赶回来了。

原本他是比较信任这两个人的。

父亲一生公正清廉，虽身为皇城司副司主却从不铺张浪费，连家里用的人都是相对应官职中最低标准，若不是陛下亲自下旨赐予众多家仆，恐怕以父亲的秉性脾气府中都不会养那么多家丁。

这两人皆是皇城司派遣给父亲辅佐日常事务的人，父亲对皇城司非常忠诚信任，便将这二人当做心腹时常安排做一些隐秘之事。

此次被派遣到敌国都城接手谍报网，父亲觉得让二人跟着也放心些；

唯独阿三是与自己自幼一起长大的书童，真真正正算是自家人。

“公子！”两人从容不迫跪下回禀，“此番回去打探消息，得知坊间传闻部分属实。陛下确实是在春日祭祀时遭遇刺客袭击驾崩；太子殿下身受重伤，但已无大碍不日即将登基。

我们去见了老爷夫人，他们吩咐公子务必谨慎行事听从司主安排，不用担心家里。

老爷亲自修书一封，请公子过目！”

说罢其中一人呈上书信，另外一人则将包裹呈上，“这是夫人为公子准备的家常干菜，若公子思念家乡亲人可以略解乡愁。”

上官轩钰脸上露出欣慰神色，将书信和包裹接过来微笑道：“老爷夫人身体可好？春日繁花盛开夫人咳嗽的毛病大概又犯了，你们瞧着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笑着回道：“二位身体很好，只是陛下遇刺后老爷忙着调查刺客事宜休息不太好，稍微瘦了些；

夫人咳疾并无大碍，府中又将花香味浓花粉多的花树迁移，自然不会像往年一样总是咳嗽。夫人思念牵挂公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务必请公子一切谨慎小心，也好早日凯旋归家。”

“辛苦二位一路奔波，快去洗漱用过饭休息两天吧。”

“谢公子！”

等两人下去后，上官轩钰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和包裹，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返回房里。

第二十一章 信仰崩塌

书信从字迹、措辞都没有任何破绽；

就连包裹都跟母亲之前给自己准备的没有区别，边角上用精巧技法绣着她最喜欢的海棠花，里面放着的也是家里大厨制作的熟悉味道各色腌制干菜。

上官轩钰手中捧着刚送来的物品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含泪脸上表情扭曲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哈哈哈，司主真是下了一手好棋！好啊，真好！原来这么多年我们一家生活在谎言里，身边全都是眼线！以至于人死了，还能写出难辨真假的家书、做出不分伯仲的菜肴、甚至连绣花都一模一样！黄司主真是有心了！”

多年信仰瞬间崩塌，上官轩钰此时才知道一家三口这么多年都被当作棋子算计。生活在黄修齐精心安排的世界里，他那张虚伪面孔直到此时才彻底露出獠牙！

想来不止是自己家，其他副司主、主办大概也被下过套。

只是恰巧父亲的秉性脾气被轻易利用，顺带着自己也被蒙蔽多年。说不定黄修齐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手，将年轻一辈中最能威胁他地位的人暗中派遣出去，然后杀人夺权！

黄修齐膝下仅有一女，如今看来身为皇城司司主却公然站队，他应该是与太子达成某种协议可以确保自己地位不受威胁。

若是杀父弑母害了府里那么多人命，自己报仇雪恨便是；但此时一封家书一包干菜，让上官轩钰明白这已经不只是为夺权的血仇，而是被多年信任玩弄鼓掌之中、足以颠覆人生的奇耻大辱和血海深仇！

报仇已经无法平息内心的怒火，要将黄修齐和太子一党彻底打入尘埃！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渴望的权利和地位皆化泡影；让他们经历绝望和屈辱生不如死！

双手颤抖着将东西放在桌上，上官轩钰捂着脸过了好久才彻底冷静下来。

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他明白这院子里谁都能回到永安去，唯独自己不可以，否则就给了黄修齐以叛国通缉斩杀自己的理由。

以阿三汇报的情况来看，最起码近三五年永安都不可能真正平稳下来，更别提什么扩张大业。自己在这里只能是一枚弃子，即便是两国开战，以黄修齐的城府也绝不会再相信启用自己，甚至还会为了前途将自己出卖！

潜伏在敌国京都，只有一名心腹在侧还能做些什么？

上官轩钰脑海中突然闪过沈青鸾含情脉脉的样子，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闪过心头。

他不由得呼吸急促起来，强行命令自己冷静好好思考这条路是否可行。

片刻后，上官轩钰调整好情绪满面春风走出房间吩咐道：“阿三，把我之前亲自做得风筝拿来，再带些合适的礼物，我得递上帖子去还礼。”

“王爷，钰公子递上帖子求见。说是之前偶感风寒今日方好，先前小姐到府上闲谈送了些新奇玩意儿，他亲自登门表示感谢又于病重作了新的诗词想请小姐赏鉴。”

不久摄政王府的下属就来回报，姜晨正在书房里捣鼓制作精盐、精白糖、肥皂、香皂、玻璃镜子等一系列穿越必备品的配方，闻言头也没抬回道：“请他在大厅等候，差人去通报小姐一声。等我这里忙完，也过去坐坐看看这位传说中‘世无双’的钰公子究竟是何等人物。”

“是！”下属领命下去。

沉香榭中，沈青鸾正看话本看得入迷。

前几日林慕婉终于把限量版的话本设法带进府中，她一看见就喜欢的不得了！

五位美男与一位柔弱姑娘之间擦出爱的火花，各种机缘巧合下共进退和爱意绵绵看的她时不时露出会心笑容。

实在是太甜了啊！

每位男主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宠溺女主，从不嫌弃她平凡出身和普通长相。

尤其是看到温文尔雅神秘帅哥跟女主之间的互动，沈青鸾脑海中就会闪过钰公子的笑容，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了话本里的主人公，在与他探险中谈一场心意相通甜蜜蜜的恋爱。

“小姐，你又傻笑什么呢？钰公子来了，快点换上见客衣裳吧！”丫鬟红莲快步进屋，见她手托着腮看着书本痴痴的笑，忍不住提醒道：“今日王爷也要见见他呢，小姐还不赶快过去？”

沈青鸾正幻想着钰公子和自己化身故事中男女主人公因意外而紧紧相拥四目对视的情景，突然听到她说钰公子，整个人才回味过来，“你说谁来了？”

“钰公子啊，前几日小姐一直打探询问，兰苑那边不是说他受了风寒抱病闭门谢客吗？今儿我瞧着脸色、精神都挺好大约是病情彻底好了，这会儿已经在正厅等候了！我的小姐呀，你就快点去换衣裳吧，我再帮你把头发拢拢。”

她心里一颤心说是了，之前自己去分享过“好消息”以后，他就称病闭门不出，显然是打探永安国消息去了。

如今既然登门拜访，看来是国内大局已定他的任务没有变动。

该如何才能将他打动，留在自己身边呢？

沈青鸾看着镜子里娇俏面容，一时有些犯难。

上官轩钰气定神闲坐在摄政王府中正厅，端着杯盏轻抿一口茶水安静等待。今日出门他没带阿三，而是让他在兰苑盯着刚回来那两人的动静。

很显然他们奉命回永安见得是黄修齐，回去之前是未启用的眼线，从永安回来以后他们就专门潜伏在自己身边盯着一举一动。

若是阿三能将他们与永安境内联络的暗线找出来，最起码先设法拔掉身边的钉子！

反正在遥远的敌国都城、行事狠辣的摄政王眼皮子底下，突然失去联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太子情况不妙永安内乱，他知道自己被骗过以后恐怕也分不出什么心思忧虑一个弃子。

如何利用消息闭塞暂时安全这段时间，为自己谋划得到助力才是最重要的！

从今日起依旧按照原计划，设法接近沈家小姐。

一来可以蒙蔽藏在暗中盯着自己的眼线；

二来则是要以真心相待，希望能以此换来摄政王的信任。

能够得到南齐权势滔天九千岁的支持，杀回永安报仇雪恨指日可待！

“小姐到！”上官轩钰正思忖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传报声，他忙将茶盏放下起身恭迎。

忐忑不安又兴奋期待的沈青鸾环佩叮当姿态婀娜进门，一看到玉树临风的钰公子脸上便不自主带了几分笑意，“前几日听闻公子卧病在床，我很是担忧。不知送进府的寒灵散是否有效？”

第二十二章 私心

“多谢姑娘挂念，那方子正好对症我服用以后就好多了。”

上官轩钰将一个做工精致漂亮的大蝴蝶风筝双手奉上，“之前姑娘探访送的新奇玩意儿当真是有趣极了。实在无以回报，在下只得献丑亲手做了只风筝当做谢礼，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沈青鸾喜不胜收，脸上满是娇羞笑意。

两人从诗词歌赋谈到春花秋月，期间姜晨过来略坐了坐聊了几句朝政策略，等上官轩钰告辞时已然跟沈青鸾约好明日去城外放风筝游玩。

“哥哥，我总觉得今日钰公子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等送走了客人，她去往书房略迟疑道：“先前跟他相处，虽热情开朗善解人意可总觉得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是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感觉，今日钰公子言谈举止态度似乎少了隔阂多了点什么……”

绒团子蹲在宿主肩上舔着爪爪笑道：“嘿，你这妹妹倒是不傻，男主光环转变她都能感觉到哎。”

姜晨背着手看春意盎然的花园，浅笑道：“女孩子心思细腻果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不用担忧，这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他开始对你用真心了。

如今的上官轩钰与之前自然不同，国仇家恨背负在身，原先只为完成任务毫无恩怨纠葛，今夕不同往日，他主动接近你动机已然变了。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他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以后自然会做出正确抉择。

从今日起，妹妹大可放心与他结交谈情说爱，上官轩钰已经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是潜在合作对象了。”

“哥哥的意思是？”

“恭喜妹妹心想事成很快就要得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佳婿，哥哥我自然要精心谋划为你们二人送上一份大礼！”

沈青鸾没太明白兄长话中深意，但既然哥哥点头应允，自己便能顺心如意与心上人享受欢乐时光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忧，果然哥哥最好了！

若是将来能独自开府与钰公子长相厮守，那将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

从这日起，姜晨没再限制沈青鸾的自由，甚至还特意给她赐了一道通行令牌。只要小武带领卫队陪伴左右，她便可以任意出入除军事、保密区域外任何地方。

上官轩钰见到那枚通行令牌不由欣喜，由此可见摄政王九千岁对唯一的妹妹果然爱如珍宝！若是自己能将她笼络住，将来即便身份暴露也能有自保周旋余地。

更顺利些，伪装成南齐子民靠着摄政王的权势培养心腹实力。他自认为靠无双谋划，将来准备万全暗中杀回永安搅动风云，定能将太子一党尽数剿灭为父母亲人报仇雪恨！

永安国都城，皇城司。

点燃着烛火通明的八卦厅中，黄修齐坐在首位正翻阅司内花名册，思考启用那些人才能将目前混乱朝局掌控的更加得心应手。

“司主，南齐送来的加急密保！”有黑袍人快步进来递上一张纸卷。

他眼神未离开名册，随手拿过来瞄了一眼，“果然还是年轻，先帝说得对这孩子哪都好就是缺少磨炼，所以远不够好。”

“司主，上官轩钰不会起疑吧？那几天实在太乱，光是上官府邸那边除了我们的人以外还有其他主办派遣的势力阻挡，其中大约还有几位皇子的力量抗衡，漏洞太多破绽百出，虽说最后一把大火全烧了，也终究堵不住悠悠众口。”

黑袍人整张脸都藏在阴影下，声音低沉更像是暗夜中的幽灵，担忧道：“更何况那两个家伙潜伏在上官云涛身边时间太久，万一已经被策反，此次去往南齐将真相和盘托出该怎么办？”

“和盘托出？”黄修齐这时才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他们大概是想让一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上官轩钰身边可不只有他们两个，别忘了派遣过去的一应人等包括接头暗线、谍报网，全都是我们皇城司的人。

他们盯着上官轩钰，自然也会有人盯着他们。”

伸手点点刚送来的密报，他声音松快几分，“喏，这不是刚送回来密报嘛，上官轩钰看过书信和家里的东西已然全信了，如今正跟摄政王的妹妹沈青鸾花前月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