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钱婆婆啦
“哦，他呀？”老头儿惦记着屋里的美娇娘，之前对囡囡那点好感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漫不经心摆手道：“也算是他有心了。
你看着办吧，赏几个钱让他以后好好做生意。”
姜晨又低语了几句，老头儿拧着眉显然有些不耐烦，“你看着处理罢。
要是别个就算了，贪得无厌的人我可不喜。”
片刻后，管事领着挑着大红花担子的林慕白进来磕头道喜。
薛员外瞄了一眼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当即索然无味，便冲儿子使了个眼色。
“虽说不成礼不成样，倒也算你费心。”姜晨在丫鬟墨画搀扶下走到外面，示意管事将担子收下，气息微弱道：“老爷吩咐了，今儿他得陪客没时间跟你说话。
没有什么说的便罢；要有话，只管回了我，和老爷是一样的。”
林慕白先叩谢以后抬起头。
姜晨注意到，他果然眼神往上瞟，虽然很快但显然不像其他人一样看人看眼。
更像是看额头位置？
站着和跪着有高度差，一时难以判断。
小白猫凑在他身上嗅了嗅，炸着毛大叫道：“宿主大大，我扫描了一下他还真的系统！但是太隐蔽了，我扫不出来是什么类型的！”
“多谢公子！”林慕白斟酌一下词句俯下身恳切道：“原不该说的，但今日少不得求公子。
不为别的，只因世道艰难生意收入也不稳定，一双儿女日渐大了嚼头又多，孩儿她娘体弱多病实在分担不了重担。
要是能在府上谋个差事，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服侍公子老爷！”
姜晨病恹恹的站立不稳要不是丫鬟扶着几乎能被一阵风吹倒，寒泓见状忙搬了椅子让主子坐下。
他喘着粗气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原来想谋个平稳差事。
这么说起来，我们家确实还不错。
平日里不克扣月钱也不轻易打骂的。
你有个蒸炊饼的手艺，去后厨帮工可还行？”
后厨？
林慕白一听就皱眉头，当然不行！
进了后厨基本上就没接近病公子和老员外的机会了。再加上薛府虽然主子少但下人特别多，后厨忙碌一日三餐肯定很辛苦很累。
到时候哪还有时间学文识字？
第十一章 卖身契
“小的、小的想学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儿，也长长见识。”林慕白这话倒有几分真意，毕竟自己对这个朝代的规矩懂得不多。
原主又是个贫民出身大字不识更是接触不到上层圈子，对规矩道理一窍不通。
若是能在薛府混一段时间，基本懂了人情世故风俗习惯，再提高一下举止礼节修养学文识字，将来一跃成为富豪与人结交才不至于闹笑话。
姜晨点点头满意道：“难得你有上进的心思，那就别去后厨了。
看你年纪比我长不了几岁，人也利落。
以后跟着寒泓吧。
先从家里的规矩学起，先在书房当个小厮，要是干得好以后再提拔。”
林慕白心中大喜过望！
在书房听用可是个好差事，不用干力气活儿不说，还能顺便偷学点知识。
“谢公子！”他赶忙叩谢道：“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做好自己的差事！”
随后管家老忠拿来张卖身契让他签字画押按手印。
听到朗读卖身契内容后，林慕白心惊胆战片刻但随后一想奴籍只是暂时的，只要计划顺利让薛员外恢复自由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因此他毫不犹豫在指定位置按了手印，领了卖身银两和小厮穿的衣帽鞋袜，等着公子给赐名。
“按理说，我们家向来都是采买小丫头子和小厮，要么就是家生子，都是一进了府就赐名连姓都不怎么用的。
像你这样半路进来的极少，多数还是丫头。
原姓一般就摒弃了，只用主人赐的名号。
今儿你既带了妻儿投进来，姓就不改你的了，但以后在府上不能再用。
赐名就算了，撇去姓就叫慕白吧。
从今天起你就要留在府里随时听用，妻儿则另待安排，我让管家去官府做个备案顺便接他们过来住到后巷子角上去。
你不用当班的时候，可以回去住。”
姜晨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给他讲清楚了，示意寒泓带他下去。
书童领会主子的眼神，让林慕白跟自己一路往蘅芷斋过去顺带着介绍给各管事认识。
小白猫提醒道：“宿主大大，任务已经完成了哟！”
“走吧，我得回去歇着了。”姜晨缓了好一会儿才让丫鬟们搀着，慢慢往回走。
薛员外这边热闹到黄昏，宾客尽欢喧嚣的戏台和筵席才散了。
红烛画堂意盈盈，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春意绵绵自不必说。
倒说林慕白的原配林张氏，看到官府盖上大印的卖身契整个人都懵了。
她从未想到有一天丈夫会不跟自己商议，贸然投身奴籍，非但如此还替妻儿做了主张全都卖身给薛府。
曾幻想着再拖一段时间，过大庙会的时候，去庙里求道符纸能把占据丈夫身体的邪祟驱除了，自己的小家就又能回到原来的温馨和美。
届时夫妻二人要把孩子们送去学堂读书，还要把公婆从老家接过来赡养……
然而所有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在她看到卖身契的瞬间彻底化为泡沫。
街坊邻居又羡慕的也有深感遗憾的。
林张氏深知这张卖身契的重量，它将自己全家人的命运与薛府绑在一起。
虽说以后生活平稳，可那是要付出自由做代价的！
以后不但自己要低人一等做奴做仆，子孙后人的身份也会一直低人一等，若没有主子恩典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晴天霹雳让这位出深山野的女子昏昏沉沉。
不少人羡慕林慕白有本事去薛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做事，以后也是过安逸日子的体面人了。
即便只是做个小厮，熬几年机灵些便能讨个管事做做。
就也能跟那些管事大爷一样，扶助亲戚买房子置地，等求了恩典得了自由身后半辈子荣华富贵是享受定了的。
也有人觉得可惜，卖炊饼这小夫妻俩很能干。
眼下日子是艰难了些，可毕竟也攒钱买了院子，再熬煎两年孩子们大了也能靠自己打拼个好光景出来。
这节骨眼投了人家做奴仆，主子要不肯放子孙后代都只能做奴做仆。
更何况薛员外年事略高，再过几年有个病痛管不了事；
薛公子虽温纯善良却偏是个病秧子。
说句不好听的，哪天这爷俩一撒手整个薛府没了继承人怕不是要充公。
到时候合府里的奴仆都要被官府拉去卖了！
运气好遇到个好主家还能保全些；
运气不好朝打暮骂，可就有罪受了。
有自由身又有一技之长，何苦把命运交给别人呢？
“大爷！求大爷通融通融，我这一双儿女还不知世事，就被他爹卖身奴籍，太可怜了！”
林张氏懵了好一会儿才搂着俩孩子跪下乞求道：“求大爷给我们娘仨一条生路罢！我们不想卖身，是被他爹坑了啊！”
这年代常有赌徒输钱卖掉妻儿的，毕竟夫为妻纲父为子纲的大环境下，男人对妻儿有处置权。
管家老忠奉公子之命亲自办理这件事，见状叹口气无奈道：“你家男人求着签的卖身契，这种事男人做主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啊。
你要实在不愿意，别在这里哭喊闹腾。
我给你指条明路罢。
等你进了城有管事媳妇安排住处，先跟着学规矩学说话收拾利落养好了病。
待到公子安排你们进园子里干活了，自己留个心。
找个好机会，去求公子！
他宅心仁厚最是怜贫惜弱，你把情况讲明白被男人卖了，说不定公子能帮你一把。
先不说我没这权力，就算能帮你脱了奴籍，你一个病女人带着两个娃娃怎么过活？
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不管别的，先养好病吃饱喝足把孩子们安顿了，再做打算。”
“谢大爷指点！”林张氏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忙磕头谢过然后擦擦鼻涕眼泪，拉着一双儿女上了马车。
管家老忠看看破烂的院落，命人把门锁了。
林慕白签卖身契的时候写得很清楚，连同住的房屋院落一并充公。
身为奴仆，是没资格拥有个人房屋地产的。
横竖也不值几个钱，房契就收进薛家账房是卖是留等候主子示下。
排场的马车车轮滚滚很快驶离平庄，一路直奔金州城薛府后街。
掌灯时分，小白猫从外面蹦蹦跳跳进来提醒道：“宿主大大，剧本更新好啦！”
第十二章 酒后吐真言
姜晨散着头发披上外衣，起身坐到桌前随便拿了本书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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