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杀了我吧
这窥探虚实的念头刚刚升起。
床上的美少年翻了个身。
刷的一下,很快啊。
黄泉如惊弓之鸟,跳窗而走。
期间因为忘记这是一楼而动作幅度太大闪到了腰。
他一手扶着腰,一手贴着墙走。
好在这个时间点街道没有行人。
否则很难不怀疑明天街上就会流传这样的消息:“神秘帅男半夜春风楼翻窗遁走,扶墙捂腰,疑似体力不支,避战而退。”
……
“唔……”
“晚渔,你醒了?”
“嗯……剑姥?啊?”
美少年翻了个身,准备床上调整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听见剑姥的声音,忽然一惊。
她一只手撑在床上,也上演一出垂死病中惊坐起。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身子略微颤抖一下,很快就恢复过来:“剑姥,我这是?”
“懂的都懂,不懂的我说了也没用,这里面利益牵扯太大,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细细品吧。”
江晚渔环顾四周一眼,再看一眼身下。
鼻子嗅了嗅。
奇怪的味道还夹杂淡淡的血腥:“大概,知道了。”
剑姥惊疑不定:“你真的知道了?你确定?”
江晚渔望着被风吹得“吱吱”响的窗户。
若无其事的穿好衣物,卸下剑姥给她的伪装。
她缓缓迈着步子来到窗边。
微风堂堂,拂起几缕银白色的发丝挂在她的耳畔。
一双赤红的眸子望向天各一方的残月与升日。
“嗯,调和的功法呗,我的生命力与灵力缺失就是这样被填补的。”
“晚渔你居然真的知道?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江晚渔一个翻身,坐在窗沿上,两只脚缓缓的晃悠:“那不然呢?我该有什么反应,是那样:啊~~~人家不活了!”
她伸手将被风推来的窗户弹了回去:“还是这样:呜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她十指相交,掌心对外::“剑姥你知道么,借助父辈的余荫其实我可以活的很自在,你真的以为是你怂恿下我才出来的历练的?”
江晚渔说着,身体向屋内倒去,在即将落地时,双脚勾住窗沿,止住身形,成一个弓形,舒展懒腰。
“我不想被庭院温暖的阳光包围,也不愿年老后回首往昔而长吁短叹,更不可能成为那个被人提起就是江家大小姐却喊不出名字的花瓶。”
“我生来就亲近天火,剑姥你知道为何?”
“因为我认为自己的血里有风,火借风势。”
“我儿时便是听着仗剑天下的故事长大,我想保护那些无辜的弱小,不用再面对乱世的绝望。”
剑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挣扎着是否该告诉她真相:“晚渔,你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江晚渔没有理剑姥。
“我就这么一直天真,怀揣着自己的梦,浑浑噩噩十六年。”
“直到那一天我才恍然发觉,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那几两碎银。”
“剑姥,你知道么,我生来就有一种恐怖的直觉,我能隐约察觉一个人对我的目的。”
“那一天,他是故意的,他那么做就是为了让我偷看,并且我看见后对他会有极大的好处。”
“我在疑惑,为何会对他有极大的好处?”
“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目的性几乎要溢满出来。”
“后来,我思考很久,我们不过是未曾谋面的‘婚约关系’,他何来如此强烈的目的性。”
“因为,他在我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因无知而动摇,因不完全而畏惧。”
“他说:我喜欢你这种眼神,带着怨恨活下去吧,我愚蠢的江大小姐。”
“他在激励我,嘲讽一声江大小姐激活我的血性,让自己成为我心中无法割舍的执念,我会带着怨恨试图挑战他,拼了命的超越他,但他露出了破绽,他说的是‘我愚蠢的江大小姐’,而不是愚蠢的江大小姐。”
“除此之外,他的布局几乎天衣无缝,按照正常发展,我应该会打上天魔宗,杀死他或者被他杀死。”
“百密一疏,他还是心软了,唯一的错误就是不该留下那枚涅槃果,我没有在上面感受到任何目的。”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无畏的付出,不求回报,涅槃果对天魔宗来说也绝非易予之物,他甚至甘愿承受涅槃之险,另一种便是不小心掉了,自然不存在目的,当然涅槃果这种东西,不会有人傻到弄丢还不来要回吧……不会吧?”
“所以说,他留下涅槃果不为他自己,不为任何好处,或许是害怕自己那一剑太烈伤了我父亲的性命吧,或许是怕我这不要命的性格哪天拼着拼着就把自己玩没了。”
“昨天,我也听见了。”
“天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无力发光就蜷曲在墙角。”
“不要因为身在黑暗中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沾沾自喜,不要嘲讽唾弃那些勇敢狂热的逆行者。”
“我们人类,可以卑微如尘土,但决不能扭曲如蛆虫。”
“我说不出这些漂亮话,但是他说得对。”
剑姥好像有些了眉目:“晚渔你的意思是……”
“我想洗去生来的泥土。”
“疾风剑术,黯黑佩剑,姓黄,对灵石毫无概念,正面硬抗天火的宝物,我说,天底下还有更拙劣的伪装么?天魔宗的圣子啊。”
“晚渔,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怎么没听你提起呢?”
“我发现了又怎么样?嚷着揭开他的真面目?然后被他暴打一顿继续:我愚蠢的江大小姐啊,憎恨我吧。”
“可是,晚渔你不会有事后的抵触感么……”
“啊?我昨天一直都是清醒的,很难解释,大概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任何迷惑或者试图破坏我精神的能力都是无效的,剑姥你苏醒的当天有一瞬间想过对我夺舍哦,你应该庆幸。”
剑姥瞠目结舌,有些跟不上变化:“咳咳,不提那个,人总是最先为自己着想嘛第一个想法是夺舍也正常,说正事,那你为何……”
“那我什么?难道我要有事没事就:我这知道这个,我知道那个,我很聪明,快夸我。”
“不是,我意思是昨晚你清醒的,那你……”
“咳咳,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江晚渔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正常的绯红,眼神飘忽:“我只是突然好奇失去理智是怎么感觉,反正周围很安全,加上新收服的天火不太听话篡改场景,所以把自己坑了。”
“我不是很……”剑姥看见对方‘和善’的眼神,最后还是决定把‘信’字咽了回去:“天火确实有些难把握,这是正常的。”
“你以为我想啊?我是怕他纳戒里家底不够用了,本来就花钱大手大脚,要是我还拿一堆灵果填补生命力,岂不是把他掏空了?迫不得已罢了。”
剑姥敷衍一笑:“哦……言之有理,可是你们的矛盾……三年之约呢。”
江晚渔坐直身子,从纳戒中摸出黑袍披在自己身上:“我明明是一直都认可这位‘未婚夫’的,至于三年之约,当时看到父亲为挡在我面前受伤,确实脑袋发热,冷静下来后明白一切,我现在对他依旧是不满的,三年之约照旧,不过我只是想单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竟敢说我平???”
一只小狐狸出现,倒挂在屋檐下,叼着一封信笺,笔墨未干。
【半年后,平川城,那家客栈见。】
“起码,他挺有当担的不是?哪怕极有可能认为我是男的。”
在小狐狸到来后,她都是用传音与剑姥说的。
“等会,他认为我是个男的?我知道他身份,他不知道我身份,太有趣了……我很期待半年后。”
她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剑姥,我们走,下一朵天火!”
……
……
“希望吉尔没事。”
黄泉化身老希望工程人柱力。
忽然,平日里的几个细节片段闪过,他搓了搓刚回来的白狐将它放在肩上,摸一块传音灵石:“阿七,阿七!阿七在不在?”
传音石被接通,不是顾七辞的声音:“我是娇妹!”
“阿七呢?”
“在沐浴。”
“哦,让她洗完找我……”
“拿进来。”
是黄泉熟悉的声音:“师兄找我什么事?”
“我让你盯着的江晚渔去哪了?我吩咐过的,这个人很重要不能看丢了。”
“我想想,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平川城,师兄撞见她了?”
“呵呵呵……我倒没撞见她,我觉得我可能被她撞了,所以来求证一下。”
顾七辞听着一头雾水,二者之间有何区别?撞来撞去的不都一样?
传音灵石已经被黄泉单方面挂断。
她也没有回拨的理由,就随手丢到一旁。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师兄主动联系的原因。
她心情异常的好,看窗台上的几株灵草,都格外的翠绿。
……
黄泉脸上摆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亏他挣扎那么久最后还是写一封信过去给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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