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羊
「奥托心脏一滞，差一点涕泗横流，“快跑啊啊啊啊啊啊！！！”」
“白鲸——”
剑鬼威尔海姆淡定的面容忽然扭曲，恨入骨髓的悍然怒喝，手掌合握的咯吱咯吱，若非这是未来的画面，他宁死也要冲上去。
“冷静一点，威尔爷。”菲利克斯连忙安抚着他。
白鲸的出现，躁动的是整个王都，这意味着之后不久王都可能就不再安全了。
“这可是那只怪物，那只白鲸啊！”
另一边，地球的人都不自禁想到了艾米莉亚的半妖精的谣言，会招来灾难的谣言。
就算是高坂京介，都下意识的怀疑了一下：“诸事不顺，一天到晚都是各种各样的危险，艾米莉亚难道真的会带来灾厄？”
他甩了甩头，“不，不对，只要不是强制无中生有的产生天灾，哪怕是招来人祸，该憎恨该批判的，也是这些杀人害命的猎肠者、魔女教、魔兽和白鲸，决不能拥护受害者有罪论！”
“更何况，现在最要紧的，是比企谷和雷姆的安危啊！”
「一些运气差的可怜雇佣兵在一开始就被波及了，但摇曳的灯光显示，雾里还有一些地龙在奔跑，目标很多。」
「但这么想着松了一口气的奥托还没来得及安心，就在下一秒，嗡鸣的那头怪物。」
「——白鲸赫然撞了过来！！」
65.魔女的爱抚
「受惊的地龙遵循本能的远离威胁，但它无论怎么转变方向，那头撼天动地的魔兽都会一次次的固执的跟上来，张开它不知道吞噬国多少生命的血盆大口，一次次的。」
「地龙以及车上的三人，他们的性命犹如风中残烛，微弱的荧光在迷雾之中奔逃，即将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还有其他人的吗，为什么明明我们都跑远了还专门追上来啊？该死的！”」
「奥托显然快要崩溃了。雷姆并不关心这个车夫，但为了保护比企谷八幡，她无言的拽紧了流星锤，义无反顾的说道：“我会去阻止白鲸的，趁着那个空隙，你们就赶快逃跑！”」
「“你在说什么傻话。”比企谷八幡心里有些慌乱。」
「他知道一些关于白鲸的说法，据说被白鲸杀死的人，人们关于他的名字他的记忆都会被抹除，人们只知道死了一个人，但是不会记得死亡的那个人具体是谁。」
「坦白讲，这种死法让比企谷八幡很担心。按照他的推测，自己的死亡回归应该跟魔女扯的上关系，魔女确实是这个世界最巅峰的战斗力，可是自己毕竟不是魔女，只是有所谓魔女的余香和‘恩赐’。」
「本质上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自己，被白鲸这种特殊的存在杀死以后，还能毫发无损的死亡回归吗，死亡回归后会不会出现艾米莉亚和雷姆她们都不再认识自己的情况？——很担心。」
「可是，自己好歹还有死亡回归，如果是雷姆死掉，死亡回归后能不能把她一起拉着复活，比企谷八幡实在不愿意去试探自己能力的上限。」
「“雷姆，这是命令！你和奥托一起撤退，离开白雾范围后去和残余的佣兵们配合，无论如何都要守好艾米莉亚和村民们！”」
「比企谷八幡扯开嗓子，他现在由衷庆幸自己在剑术上还有点天赋，两个月以来也好好的锻炼了，因此遇到这种情景好歹还能当一下炮灰，而不至于被白鲸移动的呼吸给刮飞。」
「他抓着雷姆的肩膀，要把雷姆往车厢里推，可是——」
「“这是命令！”，针对这个女孩最大的武器，在这一刻骤然失效。眼睛里夹杂不舍和决然的雷姆不仅没有听从他的吩咐，还用力的反推一下，把他推的靠近奥托和地龙。」
「“……？”」
「比企谷八幡猛地明白了什么，他纠结的思考半秒，忽然抬起头，“雷姆，你听我说，你必须活着！你只有一条命，但我是不会死的，我有死亡回————”」
「“咚——”」
“咚——”
视频内外，比企谷八幡心脏猛然一跳，随后像是在恐惧一样的呆滞，有一只手，爱怜的抚摸他的那颗心脏。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能毁灭世界，毁灭万物，会把人陷入承受比死亡还要恐怖下场的黑暗……
比死亡回归时更加清晰，那股能让人在一瞬间变成看见老虎的蝼蚁的气息，弥漫在屏幕之外！
不仅仅是比企谷八幡，地球，还有大瀑布的世界，两边的人都亲自贴身感受到了未来的他所承受的恐怖！！
在这种气息之下，刨除魔女教那些欣喜若狂哈哈大笑的疯子们，以及高傲自大如普莉希拉，冷漠无情如绫小路清隆这一类人还能思考之外，绝大部分人都情难自禁的，冷汗浸湿了背部和额头。
哪怕是鲁古尼卡王国的骑士们都如芒在背，深刻明白着自己的无力。
此时此刻，望着未来的比企谷八幡忽然呆住，张着嘴，身体难以控制的僵住，世界好像时间停止一样，他们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感受。
没有人会去怪罪，怪罪比企谷八幡在这种关键时刻说话不说完整，死亡回归的幕后黑手很明显不打算给他说出这个‘恩赐’的自由。
磅礴汹涌的魔女气味弥漫之中，唯有一如既往的莱茵哈鲁特还自由自在，他随时可以拔剑对战，甚至是取得胜利——前提是没有隔着光幕，并且那个幕后黑手，那个魔女就站在他的面前。
「“什么？”雷姆一愣，她错愕地看着比企谷八幡，他到底是想说什么，怎么突然停住了？不，没有想这些的时间了。」
「“雷姆也很想多听一听八幡的声音，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雷姆要去！只有雷姆能去！”」
「“等等，雷姆！你先听我说，我有一个能力，我会死……”」
「魔女捏住心脏是很痛苦没错，但是比企谷八幡咬咬牙，为了救下雷姆，区区的痛苦他当然忍受得下，刚才只是猝不及防罢了。」
「“轰——”」
「然而白鲸比起之前的攻击性猛然间大幅度加强了，比企谷八幡被震得摔打，话语被迫中断，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一次，雷姆已经不顾一切的跳了出去，跳向后面那头穷追不舍的怪物，白鲸！」
「空气里，她沉甸甸的遗言还在飘荡，然后迅速消散。」
「“——雷姆说过的，为了你，雷姆什么都可以做！！”」
「“轰隆隆隆！！！”」
「迷雾重重，雷姆夹杂不舍的悲愤声和白鲸的嗡鸣重叠，最后都混在大地的轰隆声里。」
「比企谷八幡真的很想冲出去，可是他根本帮不上忙，他只能焦急的望着车厢外，看着自己和地龙从那颗标志性的巨树边逃离。」
「大约过去了六七分钟，心急如焚的六七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地龙冲出了迷雾。」
「发现自己还记得雷姆，喜出望外的比企谷八幡朝奥托大喊：“等等！先停下！奥托，先停在这里，等迷雾散去，立刻回去找雷姆！”」
「“诶——？”」
「奥托懵懵地回应，“雷姆…是谁？奇怪了，雇佣兵里有这个人吗？听起来是女人的名字，你记错了吧，八幡先生？”」
「雷姆…是谁？」
「那一瞬间，比企谷八幡头皮发麻，他的眼睛瞪大，四肢冰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在心间冒出。」
「“你居然问我…雷姆，是谁？”」
66.孤军深入的英雄
「比企谷八幡如坠冰窖，他几乎是立刻想通了，自己死亡回归都能拥有记忆，会记得被白鲸吃掉的雷姆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可是——他宁愿自己没有这种特权，至少那样子，自己还记得雷姆就代表她没有死！」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蓝色头发的，穿着女仆裙的，说话温柔的，用流星锤的，为了保护我们而迎战白鲸的雷姆啊？”」
「他颤巍巍地，用沙哑的嗓子，祈求一般做着最后的求证。」
「即使在这种悲愤交加到无以复加的心情下，他依然没有对忘记了雷姆的奥托动手。」
「比企谷八幡的逻辑，他的理智在这种时候依旧坚挺，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应该记恨的是白鲸，而不是在奥托这个同样无辜的人身上泄愤。」
「他仿佛就是理智这个词汇的化身。」
“雷姆…死了？”拉姆愣了一下，她死死瞪着失魂落魄的比企谷八幡，“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竟敢让雷姆……！！”
雷姆的脸上则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姐姐，只能是呼唤一声，表示自己还在这里，好好的活着：“姐姐。”
另一边，安娜塔西亚歪了歪头，分析道：“比企谷八幡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呢，刚好又有这份能力，他会自杀吧？会去拯救他的女仆吧？”
“他不会这么做的。”一旁，她的骑士由里乌斯斩钉截铁，“他那样的男人，是不会如此随意的玩弄生命，不会如此傲慢的！”
相近的对话，在地球上同时上演。
“他那么理智，一定知道这次完全失利了吧，怎么想都知道，马上自杀重新开始才是最正确的吧？”
堀北铃音对死亡回归的能力垂涎三尺，“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是我的话……”
绫小路清隆对这个无知女人，已经不是蔑视和看傻子的眼神，他轻笑一声，彻底放弃了堀北铃音，这个女人蠢的无药可救。
“你啊，不仅不懂比企谷八幡，也不懂理智。”
「比企谷八幡没有哭泣，没有嚎叫，艰难的接受了现实，他嘴唇蠕动了两下，仍能发下命令，叫奥托先带着地龙到处转，跟其余的雇佣兵汇合。」
「他自己回到了车厢，头脑的智商转动一刻不停。」
「‘雇佣兵死伤惨重，雷姆也没了性命，以这种实力哪怕有情报也打不过那么多魔女教徒。’」
「‘自杀……’」
「‘虽然我一直认为这是死亡回归，但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说不准其实是跳跃到了时间更早的平行世界。’」
「‘如果是被动的死亡就算了，惭愧归惭愧，毕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平行世界，那么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逃避的懦夫，把现实这摊烂摊子全部留给艾米莉亚一个人去承受，甚至还要她面对一个，她的骑士忽然不明不白的自杀的谜团。’」
「“我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啊！”」
「“我可以死，但是一定要死的有价值，最起码要把艾米莉亚和村民们给救下来，要让雷姆的守护不能白费！！”」
「“我要做我能做的事情，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为此，就算是明明有能力却不去拯救雷姆，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车厢外传来奥托略感畅快的声音，“八幡先生，太好了，佣兵们就在前面！”」
「当双方接轨，还活着的雇佣兵们都没有伤感，或许有他们的战友死在了白鲸嘴里，可是遗忘了相关记忆，他们剩下的就只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比企谷八幡看着这群残兵败将，有了决定，“走吧，继续前进。”」
「无计可施了，不得已而为之的决断……只要救下艾米莉亚她们就够了…把大家转移到王都，以败军的身份——王.选什么的，哪里有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可是，诸事不顺。」
「前进的途中，游荡在附近的魔兽都宛如没有了活命的本能，前仆后继的袭击这支身心俱疲的队伍，惊动了掏出手机看时间，从现在的时间往前推算遇到白鲸的具体世界和地点的比企谷八幡。」
「虽然剿灭了魔兽，佣兵们愈发的惊弓之鸟了，抱怨着魔兽为什么回对他们这么感兴趣。」
「面对白鲸追击时，奥托慌不择言的话语，忽然的被比企谷八幡回忆起来，奥托当时在对空气质问，白鲸为什么独独对他的龙架感兴趣。」
「是啊，为什么？」
「这些魔兽和白鲸，有即视感，有共同点，他们的目标……」
「“停下！”」
「思考间，队伍步入森林，森林静谧无比，除了佣兵的声音什么都没有。一股熟悉的诡异感出现。」
「比企谷八幡跃出车厢，他眺望四周，在佣兵们面面相觑的茫然下又喊了一声：“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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