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羊
42.进展
“她这是在告白吗？算是半透明的一半告白了吧！”
重新爬起来的堀北铃音不再去议论比企谷八幡，但她还是不吐不快，宁肯挨着绫小路清隆再来一拳的威胁喃喃自语，挺硬气的。
“为什么啊？这么容易就爱的这么深入了吗？就因为比企谷八幡昏迷之前说了一句类似于【比起我，你更重要】的话吗？”
她嘟哝着，“英雄救美确实能极大提高好感，促进男女关系，这我可以理解，可是说了要救和实际救了，得到的心动程度应该也有区别才对。”
D班寂静半响，发现绫小路清隆没有殴打堀北铃音后，一些同样低情商的人好奇的提起耳朵，想听听绫小路清隆的见解。
绫小路清隆能算计人心，不等于他懂人心，本身也没有回答这种无聊问题的打算，一言不发。
老好人平田洋介打破冰冷的气氛：“你太局限了，堀北同学，蕾姆对比企谷的感情不是从那里开始的。”
平日里大呼小叫的须藤音量压低，瞪着眼睛，“咦咦？不是吗？喂，那是哪里开始的啊？”
“粗略说的话，比企谷君是富有魅力的男人，举手投足间，每时每刻的交流都在无意识的拉进他和蕾姆的距离。”
“如果要准确定一个界限，那就是在比企谷君坦白自己也是一个妹控的时候——这一举措让拉姆直接视他为好友，和姐姐感情深厚的蕾姆一切以姐姐马首是瞻，当然也主动笼近了比企谷君。在那一刻，比企谷君就已经初步捕获了蕾姆。”
“有这个好感基调在，只要之后比企谷君不和拉姆起冲突，哪怕没什么特殊事件发生，过上半年或者一年，蕾姆大概率会爱上他。”
平田洋介不愧是能成为团体中心的人物，他从结果反推，把蕾姆的心境计算得精确。
“魔兽入侵这桩波动，本质上只是更快的把完整的、美好的比企谷君呈现在蕾姆面前，加速了这个过程。”
“【你们比我更重要】是关键，不过别忽略了更关键的一点，”他看着堀北铃音，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比企谷君碰到了蕾姆的……总之，她那样的好女孩可不像现代人这么胡乱开放，这很重要。”
最后，平田洋介做了总结。
“蕾姆会爱上比企谷君是必然，区别在于时间长短而已，因为这两个人的三观是很贴近和互补的，在互相散发着邀请。”
“……”比企谷八幡抿了抿嘴，心肝一颤。
这个视频，说是看视频，其实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自己真的做了这些事情，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就跟他未卜先知，不用看就能知道未来的自己接下来会干什么一样，当然也可以很好的体悟未来自己的心境。
“呐，雪之下。”比企谷八幡难以自抑的叹了口气，语气里藏着惋惜，“我稍微…有点想亲眼见一见蕾姆和艾米莉亚了。”
“嗯，其实我也……”
雪之下雪乃目光灼灼，“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她也感到非常的可惜，但旋即立刻毫无商量余地的，挪了一下位置，更好的挡住了比企谷八幡通往便利店门口的路途。
“但是，唯独放你出去这件事，我做不到。”她牢牢的握紧这个男人，“请原谅我的自私，比企谷君。”
“雪之下…”
比企谷八幡怔怔出神。
世界之间的壁垒，悄无声息的，突然拨动了一下。
「“……啊，啊嗯，不愧是满分的最强女仆，很会安慰人，谢谢你，蕾姆。”」
「比企谷八幡没有正面回应，他欺骗了自己的心。」
「后续的数日里，他都刻意减少了与蕾姆的偶然碰面次数，通过锻炼，以及躲到贝蒂的书库里，抚平自己拨动的心弦。」
「直到半个月后，不同寻常的那一天。」
「有一个客人踏入罗兹瓦尔的宅邸。」
「“能引动罗兹瓦尔和艾米莉亚一起去接待，要么是身份高贵，要么是带来了什么惊人的消息。”」
「比企谷八幡没有冒然闯入其中，他把眸光打量到宅邸门口照料龙车的‘仆人’那里。那是一个一眼就看得出很不简单的老年人，精神饱满，手长老茧，姿势端庄，维持礼仪的同时，呼吸之间保持着随时都可以暴起杀人的姿态。」
「比企谷八幡出了宅邸，走入这位老人五步之内，正要开口，对面的老人忽然端正背脊，认认真真的打量他几眼，然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一般。」
「“失礼了，比企谷八幡殿下，我乃威尔海姆·范·阿斯特雷亚，卡尔斯腾家的执事。”」
“是我这个老头子先接触的吗？”剑鬼威尔海姆并不担心自己有什么失态，只是有点惊讶。
库珥修唰的一下，眼神犀利的不得了，心心切切：“若是威尔海姆卿能将八幡卿接引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喵。”
「仅此一句话，比企谷八幡就明白了，自己的营销策略大功告成，最起码在上层人士这边已经挂上号了。」
「另外，卡尔斯藤……库珥修家的人吗？」
「比企谷八幡不动声色的表明自己知道了，同时送出一个情报：“都是为王.选的大人效命，你和我是同样的地位，威尔海姆。”」
「如果不是抵达宅邸前，远远的就看见他和艾米莉亚相处的特殊表现，威尔海姆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随从再贴身和亲密，也是有男女之别的，艾米莉亚跟比企谷八幡的相处模式，得益于前者的柔和个性与后者受到现代社会很多平等思想的熏陶，几乎没有什么上下尊卑，极其特殊。」
「比企谷八幡与威尔海姆待在龙架旁，心思缜密的互相聊着天，彼此都没有过界，照顾着对方的颜面，维护这片和睦的气氛，直到库珥修的骑士，来访使者菲利克斯完成使命走了出来。」
「菲利克斯，威尔海姆，这两位库珥修的得力助手，比企谷八幡没有对他们释放敌意。」
「“**有四个阵营，过程会怎么样谁也不清楚，拥有如此谦和的执事和随从，库珥修本人也许很不错…说不定能骗来一起合纵连横！”」
——
——
43.他值得,她也值得
「王.选要开始了。」
「“哦——呀，尊贵的客人，你又在思考些什么呢？”」
「对于罗兹瓦尔明知故问的行径，比企谷八幡只是含糊不清的随意“嗯嗯啊啊”了几声，没心情搭理。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染上了阴霾。」
「‘王.选开启的消息，如果是由贤人会部下前来告知，那还合情合理。可如今却是由同为竞争者的库珥修部下进行通告，这简直就是……’」
「‘库珥修一方的势力恐怕深厚得不像话，第一个得知消息也就算了，还遣人过来通知……艾米莉亚没有一个直属的有效的势力，连最基础的情报机构都没有。’」
「‘如果没有库珥修通知，我们是不是还要懵懵懂懂的等到王.选开启的当天才得到讯息，匆匆忙忙起身赶去王都？’」
「‘颓势，太颓势了！’」
「比企谷八幡越想越是感觉棘手，太被动了，太缺陷了。」
「他就不信罗兹瓦尔会没有一个可靠的情报网，可罗兹瓦尔偏偏只是抱着游戏心态在资助艾米莉亚，这个情报网只是他罗兹瓦尔的，跟艾米莉亚没有半毛钱关系。」
「比企谷八幡窥了笑眯眯的这个小丑一眼，按捺住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冲动。」
「“那个…”」
「从送走菲利克斯开始，就一直在忍耐，脸上有很罕见的焦躁不安，艾米莉亚捧着一杯茶放到了比企谷八幡面前，动作轻缓。」
「她那双瑰丽的眸子里，如花园盛开一样的装满了期冀与忐忑。」
「“…王.选就要开始了，八幡……真的会有骑士过来追随我吗？”」
「“……”比企谷八幡本就感觉麻烦的脸色，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愈发僵硬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摊牌，承受来自这个充满期盼的少女的失望。」
「忽然一抹白色突兀的蹦跶出来，睡醒的帕克嘻嘻笑着，窝在自家女儿头顶，用揶揄的语气宣布事实：“这么久了，你还没看出来吗？莉亚，哪里有什么骑士——是八幡自己呀，他愿意拥护你参加王.选！”」
「这只多嘴的猫！」
「比企谷八幡心底的过山车呼啸颠簸，他被打的猝不及防，没有及时避开落在艾米莉亚身上的目光，下一秒，艾米莉亚果然露出了深深的…诶？」
「是喜悦吗？」
「艾米莉亚先是愣了一下，直勾勾盯着比企谷八幡，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和他构想的恰恰相反，这个女孩的表情…」
「是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惊喜吗？」
「怎么可能！」
「比企谷八幡困惑地歪了歪头，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是，他可以理解，艾米莉亚是非常温柔善良的，但是被别人单方面定下贴身骑士的位置，而且上任的还是一个无势力，无财力，无战力，无名望，无人脉，不能给予襄助的普通人，再怎么好说话，好歹也应该表达一下些许的不满和失望吧！」
「比企谷八幡指着自己，咬字清晰，他严重怀疑艾米莉亚刚才听错了：“是我哦，是我。”」
「“啊……”」
「艾米莉亚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填满喜悦的脸蛋混入了极度的纠结，她嗫嚅了两秒，很艰难的开口：“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局势终于恢复到正常的轨迹，比企谷八幡不去搭理自己心中产生的刺痛，强颜欢笑。」
「“哎——呀，您的顾虑实在是太过多余的，艾米莉亚大人，请放心吧。”」
「罗兹瓦尔津津有味的品尝了一下比企谷八幡矛盾的神态，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主动说道：“【比企谷八幡】这个名字，时至今日在王都已经是被认可为与贵族同档的，拥有辅助王.选候选人资格的存在，若是由他担任您的骑士，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
「“这是…你说的是真的吗，罗兹瓦尔！”」
「艾米莉亚纠结的黯淡眼色，亮起一盏新的灯光，迫不及的进行求证：“八幡当我的骑士的话，是真的不会有哪个贵族或者哪个骑士，觉得被玷污了，觉得他没有资格，去侮辱他，去伤害他的，对吗？”」
「一旁的帕克恍然大悟，对思虑周全的比企谷八幡投去赞赏和惊叹，“原来如此，你这些日子是去做了担保吗？我之前还搞不懂，你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的过一阵子才坦白这个决定。”」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不过真的很厉害呢。”」
「“我…你…你们……”」
「比企谷八幡就像是一台出了bug的电脑，磕磕碰碰，卡了壳，说话七零八落。」
「他求助似的扭头看了看立在一边的蕾姆，而这个知晓他所有忧虑的女孩，仅仅是回以一个无忧无虑的微笑。」
「‘我知道的，一定是这样子的，我从来就不担心哦…因为八幡效忠的，是艾米莉亚大人啊！’」
「见识过形形色.色的险恶人心，比企谷八幡习惯以最低下的构思去猜测别人对待自己的看法和行为。」
「可是，与艾米莉亚生活多年的蕾姆，她是一清二楚的……艾米莉亚大人一定会是现在这种反应，正因为是这样，她才是艾米莉亚大人，也才是值得八幡效忠的艾米莉亚大人啊。」
“就算改变了说话不明不白打哑谜的习惯，有些根植于心的东西，还是不肯舍弃掉吗？”
雪之下雪乃不想去看艾米莉亚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积攒了更多的对自己男朋友的感情，她把头轻轻靠在比企谷八幡的肩膀上，心疼的低语。
“会养成这种通过揣测最坏可能去保护自己的个性，你以前被伤害的很深吧，比企谷君。”
比企谷八幡久久凝视着，褒奖自己的帕克，鼓励自己的蕾姆，认同自己的艾米莉亚，以及…
牵绊自己的雪之下雪乃。
他的心脏肺腑，射进了温热的光芒。
“都过去了，雪之下，我会改变的，以后我会改变的，变得更好——只要有你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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