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父子俩
但是你的眼睛里没有坦诚的光芒]
[アイツの不幸せは好きですか?
你很希望那个家伙不幸吗?]
[あのコと本音で喋れてますか?
你会和那个女孩说真心话吗?]
[心であざ笑ってないですか?
你其实心底在嘲笑她吧?]
[it’sme,whydon’tyoukillme?
这就是我,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北切原将小泉早纪压倒在地上。
她本该面无表情,但委屈的泪水却一滴一滴地,落在小泉早纪的脸上。
像是一个又一个的亲吻。
263. 《MISSING》
北切原很清楚,自己无论怎么想成为人类,都没有变回去的机会了。
她所界定的“人类”,并不是说像是普通人那样有着正常而又平庸的身体机能,智慧也被身体条件所限制,而是拥有“人性”,以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形态活动的生命。
能够享受平淡安稳的日常,能够怀有心中的纯善,拥有喜欢的人,做着符合年龄的事情,能够从微小的幸运当中得到幸福,尽管偶尔会遭遇低谷,却也没那么严重。
北切原听说过那些普通人的日常,对一年四季十分向往。
春天可以一起去赏樱,早纪会和自己在樱花树下摊开塑料布,将亲手制作的料理摆在上边,还可以和旁边素不相识的人一起唱卡拉OK。
夏天的话,一起去海边,捡来有大海声音的贝壳装饰在家里吧。可以一口气吃一大口冰淇淋,然后捂着因为吃了太多冰而疼痛的脑袋。
秋天,外边稍微有点凉了,又是丰收的季节,可以买来很多食材,在家里一起研究新菜式,等待着冬天的到来。
冬天就翻出被炉,和早纪窝在屋子里,吃掉很多橘子。还可以烤年糕,自己喜欢吃红豆味的,早纪貌似更喜欢配上酱油和海苔。
然后等到冰雪融化,春天到来,北切原就打算将春天所盛开的第一朵花儿轻轻摘下,趁着晨光,送到小泉早纪的窗前。
毕竟外边还太冷了,而春天又阔别已久,就允许她稍微自私一些,将第一抹春意送到小泉早纪的面前。
人类的生命当中,四季是有限的。
而这有限的四季,北切原觉得,自己如果是和小泉早纪一同度过,会十分愉快。
在幼年,她很少会注意到四季的变化。
对小时候的北切原而言,四季更迭无非就是气温的变化,身上的衣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添或者减,夏天会很热,冬天很冷。
但是在和小泉早纪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她以普通人的视角来观察万物,也终于捕捉到了季节的气息。
四季更迭,时间就是在这样的轮回当中继续往前。
但是时间不会回头,每一年的春天也不会一个模样。
北切原不知不觉中,已经和当初的自己越走越远。
她不再是纯粹的人类,就连说是怪物也不妥,想要成为人,却又在变成怪物的道路上一意孤行……
……这样的她,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每一次撕扯自己,将自己分成更多部分,北切原都会思考:
真正的自己,究竟还剩下多少?
现在的北切原很清楚。
她其实是自卑的。
不肯展示真正的自己,不愿意将自己丑陋的那一面展露在小泉早纪的眼前。
因为害怕被厌恶,被抛弃,所以用各种谎言来武装自己,甚至于欺骗过了自己的心。
但是在这舞台上,北切原竭力想要隐藏的这一面,无所遁形。
她承认自己是怪诞的,是畸形的。
无论外表有多强大,无懈可击,真正的北切原也只是个软弱的,喜欢哭泣,又格外凶悍的孩子。
现在的状态下,她无法使用自己引以为傲的演技来遮掩自己的不自信,只是将伤痕累累的心递到小泉早纪面前,委屈巴巴地流眼泪。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那股浓重的,似乎刻在骨子里的悲伤,却还是吞噬了她的神志。
将小泉早纪压制在地上之后,北切原再也没有动静,只是睁着眼睛,困惑而又面无表情地流泪。
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小孩子哭泣的确是很惹人怜爱的,尤其是北切原的幼年还格外可爱,就算是左眼的诡异黑色眼白也没能完全遮掩这份可爱。
小泉早纪下意识地想要给她擦眼泪,却也略有些出神。
她将歌词听进去了,她一直在思考这是为什么。
北切原有事情瞒着自己,她已经大致知道那是什么了,只是还不能确定。
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多的未解之谜,要是想要一个个的弄懂,那也太难了。
而北切原,就是最大的未解之谜。
和其他比较好懂的人不一样,阿原很多时候的确令人费解。
她将自己裹得过分严实,就算小泉早纪想要一层层剥开那包装外壳,也往往是在费尽力气之后,只能看得到北切原想要给她看到的东西。
而且回来之后,阿原就更加难以揣测。
阿原就像是一个虚拟的人。
有着无数张面孔,有着无数形象和身份,却又迷失了她自己。
小泉早纪知道的,在很多时候,不是北切原不想要告诉她真正的自我,而是……
……阿原自己也分不清楚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了。
但是没有关系。
小泉早纪想。
无论是哪一个北切原,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她都会接受。
如果北切原找不到她自己了,那就由小泉早纪来帮忙。
她会帮忙找出真正的阿原。
就从现在开始。
小泉早纪想明白的这一刻,符合她心境的歌声从心中涌出,她稍微吸了口气。
“[君は突然仆の前から居なくなった
你突然就从我眼前消失]
[カラダだけ残してどこかへ消えたんだ
只留下躯体消失在某处]
[居场所の手挂かりを探して部屋をひっくり返した
为了寻找你住所的线索找遍了屋子]
[本当に突然?いつから居ないのかさえ分からない
真的很突然?不知何时开始你不在我身边]……”
小泉早纪伸手抱住北切原,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中,感觉到女孩的肩膀在颤抖,胸前的衣料也逐渐濡湿。
她闭上眼睛,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无论北切原如何迷失了方向,又是如何将她自己给弄丢的……
“约定好了,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PS:本章bgm,世终的《MISS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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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风雪夜归
北切原轻轻呵出一口气,水汽遇冷凝结在半空中形成白雾,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她抬手,用手指在水雾凝结的玻璃窗上轻点,一点点地,描出一个圆润的心形。
玻璃上倒映着她澄澈的红眸,神色温和的白发少女因为室内的温暖,面上浮现出些许红润。
屋内开着暖气,窗外寒风凛冽。这屋内的两个人身体都不算是健康,于是能够漏进寒风的缝隙全都紧闭着,不让屋内的温暖逸散。
厨房里,煮着热汤的锅子底部被火焰舔舐,仔细听能听到浓汤慢吞吞发出的咕嘟声音。
鲜香和米饭味道即使是在客厅也能够闻到,瘦弱的黑发女孩坐在沙发上,不住吞咽口水。
小泉早纪抱着枕头,腿上盖着毛毯,窝在沙发上,纤细到骨头能硌人的肩膀陷进软乎乎的沙发,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遇上了棉花糖。
小小的屋子里,不会被寒冷侵蚀,有着香喷喷的饭菜,还有喜欢的人。
北切原感觉到了心灵的平静。
“阿原?你在干什么呢?”小泉早纪看着北切原站在窗子那边,禁不住问。
她的视力不算是很好,看不清楚北切原在窗户上写的什么字。
年少时的小泉早纪弱不禁风到让人诧异的地步,满脸病容,像是被风一吹就倒。
北切原从自己的恍然当中回过神来,她扬起笑容:“我在窗户上写下了我们的名字哦。”
“那边好冷……你快点过来嘛。”小泉早纪很自然地撒娇。
于是北切原走了过来。
她本来打算直接和小泉早纪盖同一张毛毯,不过忽然想起了什么,在中途改变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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