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index
第七章 人类（二）
“我们所需求的一切都是靠亚人族供给的。”
理所当然的回答，并没有对自己的所言抱有丝毫的怀疑，也没有特别的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而已。
鹿仁这么诉说着。
“因为需求已经被最大可能的满足，而我们的行为又已经有了统一的准则，所以我们不需要任何其他特别的制度来约束自己。我们...”
“我们不喜欢受到约束。我们喜欢这样子自由自在的”
似乎每次碰到这种问题，奇拉美都会想要抢着回答，说着那种答案。
“我们不需制度，我们需要的是奇美拉。”
那种有些矛盾的答案。
然而唯独对这种回答，“魔女”们没有质疑。只是继续将讨论进行下去。
“如果在魔女的族群中有一个人的声音得以被彻底执行的话，的确是不需要这些额外的东西，虽然表面上开起来有些不同，但是可以近似的理解为集体意识或是虫巢意识吗？”
只有奥利奥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但是也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也就是说种族的内部不予考虑的话，问题就在于与异族之间的交流准则上。魔女一族的所有需求消耗完全是由亚人族供给，那么请问，魔女一族是怎么做到让亚人族能够如此臣服，心甘情愿的为其奉献一切？”
“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第一次，鹿仁没有直接回答魔女的问题，或者说奥利奥的问题，而是用问题回答了问题。
“你想要知道什么？”
有意无意的，鹿仁查看了瞄了一眼悬浮在奥利奥脑袋上方的魔纹阵列。
“我只是想要做对比而已，这样子才能更有针对性的总结人类社会的文明形态，或者说能够更简洁有效的进行讨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需要这些知识，但是不难想象我们是需要这些东西制定一些针对性的计划或者别的什么。但是人类的文明已经发展了数千年，从与野兽周旋到征服星辰大海，我们的意识形态，社会结构也进化了数千年。不说我们是否已经做到完美，至少其内容的复杂程度完全不亚于这满天繁星，不是我等数人坐在这里就可以全部讲述清楚的，绝对不可能，除非......我们有针对性的，有目的的选择性总结人类。”
隐约的，奇拉美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作为执政官的奥蒂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自信，激情昂扬，总是会高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作为人类的奥蒂斯。
“奥利奥同学，请不要用‘我们人类’这种说法来称呼自己，你现在是个魔女。”
“额...抱歉，可能是记忆受到了影响，我习惯性...的用上这种称呼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事的，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问题。”
奇拉美倒是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回答起对方之前的问题。
“关于亚人族啊，我想我们只是让她们喜欢上了我们魔女而已哦。”
“喜欢？”
“是啊，喜欢，和她们友好的相处，搞好关系，大家都喜欢着彼此。”
“只是喜欢......就可以让她们为你们做这么多吗？”
“为什么不可以？”
就好像奥利奥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一样，奇拉美惊奇的看向对方。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那么无条件的为对方付出，为对方奉献上自己的一切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魔女们呢？魔女们为亚人一族做了什么吗？”
“这个嘛......”
这倒是让奇拉美稍稍思考了一下。
“努力的想办法让自己更受到亚人族的喜欢？”
很神奇的回答，但是就逻辑上而言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奥利奥也不能很好的反驳。
“好吧，虽然对这种现象出现在种族之间似乎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但是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的确存在着这种共生关系，只是这立场似乎和我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宠物。
奥利奥本来是想这么说的，或者干脆就是想用人类社会中的一些特殊职业来作比喻，但是她觉得这些比喻虽然在性质上有一点接近。
立场上却是完全相反的。
因为毫无意外的，这些关系中，魔女一族是有着绝对的统治地位的。
即所谓的上位者，会将其他种族命名为亚人的用意恐怕也是在此。
亚人的无条件付出，成为了这个魔女世界的基石，那么亚人呢？
“亚人本身有自己独立完善的社会制度吗？或者说亚人有自己的独立的社会形态吗？还是说仅仅是出了满足你们的需求之外不做他想？”
“应该......有自己的吧......”
不敢确定的奇拉美果断又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了鹿仁。惹得鹿仁抱住奇拉美的脑袋就是一阵乱揉。
“有是有，不过我们也不清楚，因为我们从来不对她们做过多的要求。”
想了想，鹿仁又改口道。
“也不能说是没有要求，毕竟我们魔女的需求量可是非常庞大的。而且我们一些......比较特别的习惯或者说风俗也都是需要亚人们相当程度的配合才能进行下去的，比如说市长制度。”
不顾怀里面奇拉美的挣扎，鹿仁揉着对方的脸说道。
“连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迷糊鬼都能统领一座城市，你想想看要亚人们辛苦多少才能做到。”
“鹿仁你怎么能怎么说你的妈妈！”
“是姐姐~”
“不好意思，岳母大人，我们可以先把会议继续下去吗？”
“......”
奇拉美更加坚定了不让奥利奥靠近自己女儿的决心。
“也就是说亚人们其实应该是有自己的一套维持社会运转的制度的，只不过因为我们魔女不参与其中，在满足了供给需求后也没有加以特别的限制，所以自然也就不是很清楚是吗？看来我们应该提交一份报告申请调查一下。”
“奥利奥同学，你问了这么多问题，是时候该说一下人类那边的事情了吧。”
奇拉美有些不高兴了。
“恩？哦，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了。我们这就开始了。”
奥利奥低声和周围的魔女们讨论了几句，然而还是她作为代表继续着发言。
“人类目前使用的社会体制是......”
因为对比的资料就不是很充足，所以奥利奥同学也只好笼统的说了一些关于人类的资料，比如他们有着繁杂的法律体系，有着特别的政治制度之类的，尤其是关于统治阶级的部分。
奇拉美表示自己根本不能理解，只能一股脑的全部记录下来，到时候汇报上去让那些所谓的要求收集资料的教育部门慢慢头疼去就行了。
什么长老院，什么上下议院，什么代表大会，什么议会，什么执政官，什么提督，什么长z......
反正奇拉美表示自己理解不能。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奇拉美马上就如同出笼的小兽一般狂奔了出去，当然临出门之前，她还是非常尽心尽责的喊了一句。
“散会啦！”
然后就不见了身影。
甚至还把她说好了不会允许两个人靠近的鹿仁和奥利奥都给抛在了这里，让两个人面面相觑。
其他人也是一脸......迷恋的模样望着奇拉美远去的方向。
因为随着奇拉美的远去，那些魔纹阵列的运转也一并停止，效果自然也跟着消失。所以所有的魔女都已经恢复了痴女的本性。
尤其是在压抑了这么半天之后，也有了变本加厉的趋势，该说幸亏奇拉美跑得比较快吗？不然她可能今天又要交代在学校里。
不一会，这些魔女们也回过神来，在恭敬的向鹿仁行过礼告别之后也就纷纷离开了。除了一个人留了下来。
和鹿仁一起。
奥利奥同学。
不同于奇拉美在身边时的温和气质，鹿仁随意的靠在椅子背上，甚至将双脚架在了桌子上晃悠着，瞟了一眼端坐在她对面的......
奥蒂斯。
并没有之前散发着幽光的魔纹阵列存在，但是奥蒂斯也没有完全变回那种总是会追着奇拉美喊岳母大人的不正经模样。
可是似乎这种状态并不稳定，奥蒂斯的眼神有些涣散，却依旧试图保持着自己意识的清醒，真正属于奥蒂斯自己的意识。
人类的意识，而不是魔女的意识。
“果然就你比较特别，奥...奥蒂斯是吧。”
“是的。”
即便无法聚焦视线，奥蒂斯还是看向了对面之人，这个同样有所隐藏的人。
“你也非常特别，不是吗？”
“特别？是啊，从一开始我就是特别的。”
这个话题鹿仁并不太喜欢，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毕竟是那个人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特殊，不过现在这种感觉确实不坏就是了。”
“你变了。”
“是啊，变化特别大是吧。如果你还在想着当年的话，恐怕...不，你一定会失望的。”
面对鹿仁这无所谓的态度，奥蒂斯的神色终究是变得有些黯然。
“我不会否认的，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些，我们都变了。”
“我们又不是奇拉美，自然都是会改变的不是吗？”
奥蒂斯并没有作答。
“而且，你们甚至还试图去改变奇拉美。”
又是这种回答，这不禁让鹿仁感到了一丝恼火。对方也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没有继续保持沉默。
“我只是希望奇拉美可以变得更好而已，我只是希望她能够接受人类，而不是做出错误的选择。”
“但是差一点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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