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明白了。”子受点点头,如果按照这个说法,比起之前的商王来说,宵练确实是相当克制来了。
接下来几天,子受开始干正常商王该做的事情,巡视土地,而不是窝在沫都里面,捣鼓那些大家都看不懂的东西。田地里面,农人埋首耕作,子受本来准备改良农具,但是很快就发现没有用,推广不开,太贵了,农人根本用不起,而且产量也很低。
他们的工具是石头、骨片和木棒做成的玩意儿,而所谓的耙子,只有在那些国人和武士阶层的田里才看得见,至于说扫把,那只有宗庙里面有,为什么呢?因为是用稚鸡的尾羽和苋菜茎做的,贵族都用不起,只能用在打扫宗庙祭坛的时候用。
在路上,一群农人喊着号子,从翻着绿波的恶臭池塘里面,将沤好的麻拖上来,这种沤麻池的水牲口喝了都得要命,顶风能臭十里。
但是,这些农人就好像是没有长鼻子一样,将沤好的麻用石头锤开,剥取纤维,由妇女用简陋的线陲纺成麻线,再用腰机织成麻布。
纺织的效率,大概是一年到头完全不停歇可以完成一匹多一点的布,所以,所谓的木棍和树枝就能做的纺机,大概只能纺织几寸就腐烂坏掉了,而这意味着农人至少一个月的努力瞬间毁于一旦。
纺织在这个时代可是根本不支持断点续传的,一旦中途织机坏了,这一匹布就彻底完蛋了,因此,孟母以刀断织的时候,连孟子这样有钱读书的子弟都“惧而问其故”。
换成普通农人家庭,可能要把做这种工具的工匠的狗头都砸烂了吧?
什么,你说的是采桑养蚕织的绢,才织了三寸就因为织机坏了,崩断了纱线,整个绢都炸了…….那,可能不是农人来打烂你狗头,而是贵族要带着甲士来杀你全家了。
正是由于这些织物本身的昂贵和制造困难,因为工具损坏而导致织物报废的后果如此严重,所以,织机这类的工具,是必须做的相当的坚固。
选用好木头,上漆,上钉,制绳、打磨光滑避免你织一半的时候,树枝或者小木棍断掉,木刺绷断或者割断纱线,然后就可以看见一匹可以买你全家人命的东西撕拉一声变成两半。
说真的,声音还挺好听的~——上次干这个事情的叫夏桀,下场如何大家都懂的。
【PS:从孟母断织这个故事来看,至少要是这个能读书的士人或者说百姓阶层才玩得起——所谓的织机普及到百姓家,就是普通人用得起的,纯粹是现代人望文生义的产物——那个时代说的“百姓”根本不是平民,平民没有姓!】
虽然织机贵(丝织机就更贵),但是纺纱轮和纺陲就简单得多,因此,子受到处就能看见老妪转着简单的手车,将麻纤维纺成麻线,而少女们则将蚕丝纺成丝线。
这些生丝线被缠绕成一卷卷,用于拿去换成食物或者便宜的麻布,诗经当中的: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就是这样的交易过程,这首诗就是男人拿着麻布来和女子交换纺布用的麻线和织绢的生丝,从而认识,并结为夫妻的故事。
对了,这个男人的形容是“士”,士之耽兮犹可脱也,这个时代,什么样的家庭环境能够织布,并且有布,且平民怎么获得布就很明显了。
巡视完一圈,车架在新准备开垦的荒地边上停下,“我觉得应该不能再灌了,再灌这就炸了。”狐狸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我觉得还能再多灌进去一点。”子受很平静的说道,“可是,这都溢出来了啊……”
“哦,差不多了”子受收紧绳索,放下灌得鼓鼓的用牛膀胱和皮革缝成的水袋,满满的一袋子的溶解了生命力结晶的清酒。
“宵练!”
“是,是,知道啦~还有你们能不能在做正事的时候,不要用这种令人疑惑的不正常的对话?”金发少女从车架上跳下来。
“有什么地方不正经的吗?佛印曰:我心中是佛,观人皆佛,你心中是黄色废料,观人皆是废料。”
“我心中的废料,不是你塞进去的吗?”宵练撇嘴,来啊,互相伤害啊,“剑本凡铁,因执而通灵,所以,我这个样子,是谁的问题?”
“我的问题啊,寡人之疾,疾在好色嘛!”子受根本没带脸面这种东西,他对于自己的名声不做任何希望的时候,你就别想用这种方式攻击他,反正这个时代,好色又不是什么坏事,甚至是一种美德呢。
“少废话,干活吧!”开垦荒地最头疼的问题是什么?
是烧荒之后,地里留下的荆棘、根系、大小石块、杂草,而正常的开荒耕作,除了撒草木灰增肥外,还需要用工具,将草木灰和泥土搅拌在一起,而不是单纯的在表面撒一层灰的事情。
接下来,需要用骨片,木棒把地下的根系挖出来,这个年代青铜锄头不是人用得起的,牛和犁也不便宜,人拉犁因为力量的关系,也只能干掉那些表面的部分。
真正遇到石头和老根的办法是——手挖,没错,手挖,干这个工作的半大孩子通常十指手掌皆是斑斑血迹,但是多干两年,就会长出厚厚的老茧来,然后一辈子指掌间的泥土就几乎再也洗不干净了。
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才能种植一些豌豆和五菜之类的东西,养地,到第四五年才可能有点正经收成,在此之前,光是清理这些东西就得花大半年的功夫,更别说平整土地了。
但是,这里是王田,子受还是可以偶尔干点人事,虽然他的目的还是消耗多余的生命力和玄学能量,让宵练可以截留下来。
现在回到开头的问题,最大的问题不是平整土地,而是土里的东西是吧?而普通的放火烧荒是烧不干净下面的老根和草根的,更别说土壤结实无比的问题了。
那么,有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让这一望无际的方圆数百里王田荒地一次性达标呢?很简单,开小宇宙模式,光剑炸他妈的,一次性把土壤下面一两米厚的泥都翻起来,大石头全部炸烂,草根什么的干脆被光剑烧掉,炸烂。
“如果我昏过去了,记得给我喂点药。”子受拉着狐狸细细嘱咐。
“我觉得这应该没有用,药是没有用的。”苏邔叹了口气,拉着子受的脖子将他勾到面前,小嘴直接按上去,随后一个滑溜溜的圆圆的东西就被舌头顶过来,大量的冰凉的东西向着全身扩散,直到它整个消下去一圈,苏邔才重新勾回去。
大狐狸脸色变得极为的苍白,而子受感受了一下身体里面的澎湃的“抛瓦”,然后拉过一旁神色慌张的琼,也来了一次,下一个是青袅,才三个,他就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是橡皮人一样撑到极限了。
然后忍着这种仿佛下一秒钟就能变成炸弹的感觉,将一水袋的溶解生命力灌了下去,“宵练!”
“真是头犍牛啊!”宵练吐槽道,两人之间的光带猛地加粗了数倍,随后金色光粒依附在子受身上,下一秒钟,在沫都外劳作的野人农夫们惊讶的看着西边升起的太阳,然后看看东边天上的太阳,表情惊愕而迷惘。
“燃烧吧,小宇宙!”无数的光剑如孔雀开屏一样出现在子受背后,“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吗?”
“你不觉得这样很像替身使者吗?”宵练的虚影由光粒构成在他背后。
“好吧,反正这里的人也没人懂你的梗,那么……”
“十五天的疯癫,一刻钟的超人,收下我这半径三十里的黄宝石水花剑域吧!”【要不要配个高洁的教皇BGM?】
“你冥思苦想了一个月就想出来这破名字?嘛~不管了~”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躲得远远的苏邔捂着眼睛,大王这种时候,怎么突然就开始发癫了。
无数的光剑从背后越来越大,层数越来越多的剑圈飞出,化为金色的暴雨轰击在田地里面,大地震动,光焰滔天,沫都内外皆惊。
那个场面就好像是FF14开场动画,巴哈姆特炸森都外一样,金色的火墙直接升起来一面,无数的光剑后期根本无法维持剑型的蝌蚪状光星落下,将泥土整个的翻了一层起来。
“嘎!”光雨戛然而止,啪叽一声子受就摔了下来,宵练剑打着旋落下,插在地上,剑身腾起团团热气,苏邔打来清水浇在上面瞬间腾起一团蒸汽。
“我觉得大王最好是以后别发这种癫”苏邔表情严肃,或许子受一开始想的很好,多来几次,说不定身体会逐步适应,结果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就好像你用手枪打自己,并不会让你习惯枪子,从而可以承受步枪全威力弹攻击一样。
浑身肌肤有多处血口撕裂,一部分曝露在外的伤口甚至形成了完全不太像是人类组织结构的混着淡金色颗粒的结构,须发一部分也变成了淡金色。
当淡金色褪去之后,只剩下毫无生机的灰白色。
好在,子受也不是无脑的莽夫,准备了足够多的生命力精粹溶剂,在给他灌下去半袋子之后,气色就好了很多。
“得了,后宫又要多出来一个小色鬼了。”大王的神智就算倒退回去,也没有削减这家伙旺盛的精力和发达的XP系统,也可能是XP系统的恢复远比其他理智部分更快?
好吧,其实是因为兽性本能更为基础,所以最先恢复,而人类基于社会性而产生的廉耻道德会在之后才恢复,至于说学习和见闻得到的知识,成长所获得的人格都会后于兽性而恢复。
而一头正值壮年的雄兽,在这种情况下的基本需求是什么?尤其是他吃饱了的时候。
所以,当子受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空气里面味道都有点辣眼睛,周围全是灌满的热水袋,几只蝶仙好奇的戳着溢出来的豆浆,似乎很好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奇怪的食物。
“臣妾实在喝不下去了......”狐狸用力把脑袋埋进毛皮里面,露出光滑的脊背和毛茸茸的尾巴,“......”子受揉揉脑袋,这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吸取教训了没有?”宵练出现在他边上,然后将细碎的金色晶体推入子受身体内,“这些是截留下来的生命力,但是下次别干这种蠢事了,你这次昏迷的时间远比上次更长,而且心智恢复的速度更慢,甚至身体的恢复速度变慢了很多”
“哦,顺便,你老婆用了大规模的活祭,大概一千条人命吧,如果不是这样,你至少还要睡几天,不至于在这里生龙活虎的干这种事情。”
“知道了,确实不能再干这种事情了,距离死亡一线之隔的感觉有一次就够了。”
“你还想有以后?省省吧,得亏你这幅身板简直不像是人类,不然的话,你在放出第一轮光剑的时候,人就该燃烧起来了,接下来几天就安分点吧,不要再动用我的能力了。”宵练摇摇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喂饱的长期饭票,结果是一个作死爱好者,这太难了。
“田地那边呢?”
“老实说,石块和根系确实解决了,但是奴隶们把你炸出来的浮土填回去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不过,确实缩减了开垦的时间,只是,这种事情最好是别来了。”
“下次用第三形态直接炸呢?”
“那可以,你还撑得住,但是,那个速度…..”
“没事,我套上牛车就是。”
“什么天子版拖拉机?你拿老娘当拖拉机的犁头用!?你信不信老娘直接罢工给你看!”
“当拖拉机有什么不好的,那我用承影好了,直接透过土层破碎下面的石块和草根。”“承影如果苏醒,你要是能够活过一刻钟,那算我输。”
“不,不至于吧?”
“呵呵,后面的两把剑,脾气可是一个比一个乖张,你以为都是我这么来者不拒好说话的性格吗?”
“我觉得你平时就很暴躁了。”
“你觉得那是谁害的?”要是来的是一个正常思路的商王的话,现在她宵练也是温柔贤淑的淑女啊,还不是某个满脑子黄色废料和奇怪东西的家伙害的嘛!
“总之,你最好别有这种想法,承影性格相对坚毅一些,而含光大姐可难顶了,她那不是冷淡的问题,而是纯粹的冰山,简单说,你真的惹到的话,就算是剑主,她宰起来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你应该有感觉到了吧,三把剑的不同?”
宵练在子受手里,不会伤到自己,那些光刃和黑剑剑体都没有锋刃,只能感受到一阵阵的温热,好像是软玉的感觉。
而承影就是正常是剑刃,只是相对砍别人来说要钝一些,用点力依然可以割伤自己;而含光,那是对人对己都一样,突出一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特性,剑刃轻轻一碰,就是一条大口子。
宵练不会伤害他,哪怕用大宝剑砸他,也只有一点痛感,但是承影就不好说了,就算不杀,至少打断腿是可能的,至于说含光,可能就真的是宵练说的那样,宰起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行吧,那开山凿路?”
“……你是真的找不到事情做诶。”
“不然呢?”子受摊手,不能征发人力,不就只能自己手工了嘛,当然,之前的那种轰炸就算了,太难顶了。
用在战场上可能一下就能全灭西岐的部队,但是,自己能活着回沫都吗?姑且不谈消耗的问题,一次性昏迷一个月左右的情况,这一个月能发生多少事情,尤其是在敌境。
而且子受对于这个世界的核心还不是很了解,并不敢真的靠着神剑的保护就在战场上太浪,所以,哪怕可以单人杀穿,也是尽可能的带着人一起冲的原因。
【PS】
考古学家头秃的魔幻历史:
戊午日,王野演武,星雨,火升垣——商铜器金文。
古人认为是在戊午日这天,商王在郊野进行军事演戏,这个时候,遇到流星雨,而火升垣的意思是,大火星升到紫薇星垣之上,位于中天正中。
但是,现代天文学推测,在当时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天象,而且大火星也不可能升到这个高度,因此,现代认为可能是观测错误,将别的突然的出现的红色亮星认为是大火星。
至于说流星雨,则众说纷纭,至今没有一个合适的解释,在当时周和其他地方挖掘的记录里面,从未有这一天出现流星雨的说法,还是白昼能观测到的大型流星雨。
考古界有新的说法是,可能是那天白天看见星星,并且下雨了,而非流星雨,这样才说的通。
商祭祀:戊午日,大王在郊外舞剑发癫,星星就好像是雨点一样落下,那火光比城墙都高,嗯就这样记录吧,铜器太小,写不下这么多字,就这样简单点。
第四十二章 共签封神榜
商王时不时发癫,而发癫的结果有好有坏,甚至好坏参半,比如说用神剑犁地,结果自己倒地不起,最后大祭司上了大规模活祭才救回来这种事情,节省了数百个奴隶的工作,然后因为节省了这些奴隶的工作,所以姜后祭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不然呢?奴隶不干活,干吃饭,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怎么养得起这种闲人,还是祭了吧,再说,他们不用干活本身就是大王用神剑轰地搞出来的,现在正是大王需要他们的生命的时候,那更是速速祭了吧!
介于这样的奇特的“癫贤二象性”导致的“商王测不准定律”,有好事者干脆就把如商王这样时而清醒,时而发癫的人的症状称之为“癫贤病”【别说考古学家,我连医生都不放过!】
睡了一个月,起来,自然有成堆的事物需要处理,比如说调配属于王室的奴隶,检查水利工程的问题,还有视察鹿台工地,检阅军队,组织定期小规模军事演戏。
最早的“校”其实并不是读书的,而是设置在城邑外的空地,在农闲的时候,组织人员进行准军事训练的场地,校场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
“当啷!”光剑被打落地,然后心底就传来宵练很大声的嘲笑,子受平静的捡起剑,重新摆好架势,经过上次光炮差点把自己送走的场面之后,子受觉得还是应该学习一点剑术,毕竟光炮这种东西,现在人还年轻,放起来没啥压力,但是年纪大了就不好说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的蓄力时间有点长,普通版本的光炮模式,有大约2~3秒的蓄力时间,好了,任何对于兵击或者技击之道略有了解的人就知道,这货如果没有一身重甲的话,只要距离不超过5米,没把光刃打出来人就寄了。
至于说宵练的那个合体技,除非子受不要命的把承影也开到二状态,制造出物理护盾来,不然那些光粒子护盾是魔抗型号的,直白说,就是面对直接奔人来的箭矢或者投石什么的毫无用途。但是,那样的话,子受估计死于自杀。
所以,学习剑术是必然的事情,因为这样可以确保在距离太近的情况下,可以正常的利用宵练的光剑模式,然后在战斗当中缓慢蓄力,这样要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