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固有结界科学化
“商内乱,什么时候?”
“未来数年到十年,这十年我们需要全力备战!”吕尚跪坐下来,“君上可还记得日前你我谈论之事?”
“关于商君王子的事情?”
“对,我们当时还忽略了一点,商王受或长寿,那么的话.......长子不一定能活那么长,那么君上觉得如果商王不想新君登基数月便老死,然后王权在短时间内多次更迭会怎么做?”
“这......”姬考思考了片刻,“弃长育幼,立贤非立长,亦或者......立孙不立子”
这也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办法,如果立贤是开启了此后万世内斗的根基,就不是一时的动荡,而立孙不立子是最简单的方案之一。
因为立嫡长孙也是嫡长继承,毕竟距离某个能和吉祥三宝有的一拼的朱允炆出生还有两千多年(此时公元前1100左右,明朝1368年开启,准确说还有2500年左右),立“好圣孙”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以商王智,以及商王之癫或者说以商王的心思缜密.......”吕尚补充说道,“大概率会二者皆选”
“二者皆选?”
“对,在嫡长孙出生之前,着重培育幼子,而非长子,因为长子不一定活的到继位,如果他能活到,那么到时候也老了,当不了几年大王就得把位置给长孙。”
“而如果没活到,那更是皆大欢喜,不管是立长孙还是立次子或者幼子都可以。”“如此确实为最佳选择。”
姬考点点头,如果是他这出了这种事情,他也是选择这种方式,有两手准备,如果嫡长孙实在不行,那么选择嫡次子也是顺序继承,如果嫡长子也多活了几年,那么培育嫡长孙也是一样的。
“可是,那子胜如何想?”
“子胜如何想?”姬考楞了一下,“他能如何想?”转瞬他就明白了吕尚的意思,他们作为无关的第三方自然可以从继承和国家政权传递稳定性上去考虑,去理性的分析,最终得出这是最佳的方案的结论。
可是当事人呢?“这商庭必乱!”被重点培养的次子和幼子显然不会那么理智,在他们眼里,父亲在他们身上倾注如此多资源,肯定是寄予众望,作为商王的嫡子,他们会觉得这个重视是为什么呢?
而作为过继来的长子,他出身决定了,他这个储君的位置坐的根本没有那么稳,随时可能因为出身的关系,被重新变成庶子,也可能因为名义上的母亲有了儿子而被退回去,那么在这样的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成长起来。
他必然缺乏安全感,并且将周围兄弟视为威胁,然而,又不敢表现出这种威胁来,特别是如果商王再把资源倾注在幼子身上,且嫡长孙迟迟未出生,父亲又迟迟看不到要嗝屁的症状。
那么时间一天天推移,子胜逐渐长成,他会怎么做,怎么想,这必然引发一场商庭内部的混乱和斗争,而结果是毫无疑问的,商王会快速镇压下去,并且顺理成章以谋反为由头废除他的储君位置——而这就顺理成章的规避了嫡长继承制下,如何让王位到更好更年轻的精心培育的幼子手里的问题。
而如果嫡长孙出生得早,那么子胜倒是安心了,为了确保王位过渡到嫡长孙手里,那么他这个储君的位置是不太可能会动的,可是那样的话,在此之前倾注心血的次子和幼子有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么对于商王来说,最佳的局面就是嫡长孙先出生,次子和幼子才出生,如此一来,王位继承就稳定了,也避免了因为继承法的关系导致的一系列问题,就只剩下新王后的孩子是否要夺嫡的危机。
“也就是说,我们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只有在商王准备镇压掉儿子们的叛乱或者争斗的短暂混乱时间,才是周唯一的伐商机会!”借助商王子之间的裂痕和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来从中牟利,夺取潼关,再出函谷,继而在商王全力镇压内部混乱的时候,一战而伐商。
即便是失败了,也扭转了颓势,重新夺取函谷和潼关之后,周就是退可守,进可攻,反而商要给大伙儿表演一下当年六国抗秦的样子——届时商王也老了,精力不济之下,再被这样持续放血骚扰,迟早给耗死。
一旦商王死,周的新机会就又来了,“此以子受其人之道还于其身,妙哉!”姬考抚掌而笑,这不就是商王之前用姬考和姬发的矛盾夺取潼关的手段吗?计谋没有新旧之分,只有好不好用之分。
“大王”苏邔坐到子受身边,她的身子日渐丰腴,显然距离分娩的时间也已经不远,“可想好了如何应对了?”以她的聪慧自然知道这些年姜氏身体日渐虚弱是什么概念,也知道一天天长大的子胜,还有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以及未来姜氏可能怀上的孩子意味着什么。
“应对?为何要应对”正在批阅文件的子受愕然的抬起头,然后露出一丝笑容,“为什么非要在这里等着敌人打过来呢?那吕尚可不是易与之辈,我猜,他现在已经快要意识到或者已经意识到,胜的出生和过继,还有你和瑜(姜后)的关系意味着什么了。”
“哦,那大王是准备不变应万变,还是已经给他们挖好了坑?”苏邔问道,她对于这个男人的黑心程度很放心,如果他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话,那么对方还有机会,可是他意思到的话,说不定反而是会让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
“以吕尚之能和周的情况,必然整军备战,积粮筑墙,一方面交好四方,一方面向大商示弱,回避冲突,只要子胜年纪稍大,或者瑜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恶化,那么周就会迅速销声匿迹,或者找个借口与蛮子开战,以让我们觉得他们不会抽得出手来,于是安心的整顿内部。”
“然后嘛,周会用一场奇袭快速突破潼关、函谷,甚至打到沫都城下”苏邔皱起眉,“可是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一点的话,那么......”
“没有用的,这个混乱和裂痕是必然存在的,如果我们不整顿内部,对于周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他们什么都不做,我们就会因为内部的裂痕和各种问题衰弱,甚至曝露出更大的破绽来。”子受摇摇头,“你别看我经常讲大周笑话,实际上,我从不把他们当做什么可以轻视的对手。”
“那么大王是有何计策?”
“没有”子受沉默了一会儿,“对于周还有吕尚来说,任何计谋都是无效的,之前可以用谋是因为我针对的不是周,也不是吕尚,而是吕尚的主君,狐狸,你明白吗?我其实从没想过和太公玩计策,我一直针对的都是姬昌和姬发还有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吕尚,所以,不管吕尚再怎么聪明,都无法应对,因为这本质上不是他的问题,他没法替那两个思考。”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次是吕尚主动进攻,我如何和他玩这种计策的话,会被飞快的识破,这种阴谋诡计在这种高手面前,除了曝露自己的弱点没有任何用。”
“因而,君上必不可与商王斗智,避其锋芒,在这几年,怀柔示弱,所谓大智若愚,万万不可想用什么阴谋挑拨来提前这个时机,那除了让商王受借力发挥,毫无助益!”吕尚用最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的告诫道,“我等只能静观其变,积蓄力量,在商露出破绽的瞬间,以雷霆之势,一往无前,正面破敌”
“若是......”
“没有若是,若是士卒胆怯,那么在度过孟津之后,砸掉釜鼎,沉掉木舟,不破商都誓不罢休!”吕尚厉声道,“因为这是周唯一的机会的,需要拿出所有的气力,一旦松懈,就前功尽弃!”
“因此,对于吕尚和现在的姬周来说,用计谋不过是邪道,真正解决他们的办法,就是在这段时间,利用姬周必然表现的软弱和收缩期,快速恢复商军的实力,在我们内部爆出问题之前,以堂堂之势,在姬周羽翼未丰之前,入关中,破西岐,灭其族,除其国!”子受杀气腾腾的低声说道。
“只有如此,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因此,接下来就是比拼我和太公,到底谁更有耐心和决心,谁能够最佳的时机射出这一箭,同时,也在比拼商与周之间,谁的国运绵长,谁的底蕴深厚,谁先完成整备积蓄,谁就赢了”
“这是堂堂之势,乃是国力之争!商连大战,周先有潼关惨败,我们就是两头舔舐伤口的野兽,因而,谁先恢复元气,便有了八分胜机”吕尚躬身下拜“君上,此后数年,需鼎力而为之!”
“寡人知晓”姬考也正色还礼道。
【PS】
爆裂历史之沙雕网友
“不懂就问,为什么商王受这么聪明的人看不出子胜是演的”——萌新
“这不说明胜哥演的好嘛~”——队长别开枪
“就算演的再好,也是有破绽的吧,何况说父子这么多年,他还能演一辈子吗”——萌新
“说不定就是演了一辈子呢?你看子叔不也几乎演了一辈子的咸鱼吗?”——为什么我没有狐狸
“那为什么胜演技这么好,看不出来子叔是在演他?”——萌新
“这个问题,你问倒我了,不过,那么久远的历史,说不定是当时的子胜已经消灭了大部分的兄弟,觉得自己稳了就浪吧。”——历史爱好者
“有没有一种可能,商王其实看出来胜在演戏,但是他演的太烂,商王觉得其他儿子也能看出来,对于这个废物没有提防?”——匿名
“笑死,故意选个废物当国君?这商王怕不是个智障”——你奈我何
“有没有可能是:胜这个过渡国君恰恰需要就是一个废物,他继位都多大了,作用就是将王位过渡给他儿子?”——匿名。
“继续,我看看你打算怎么编,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换孙子上?就算不行,那直接换更好的儿子啊”
“有没有可能是嫡长制只能选他?”——匿名
“自己打脸了是吧?刚刚才说是需要一个废物,现在变成嫡长只能选了他了,隔着搁这呢?”
“有没有可能,子胜看出来子叔是在演了?也是因为太烂,所以没威胁。”——萌新
“我觉得更可能是,因为子叔没有任何威胁,因为他母亲是周女棠,而子鱼母亲是王后妲己,他们是嫡子,而子叔不是,而且子叔年幼,相比几个兄弟来说,并未接受商王的培育,因此子胜觉得毫无威胁”——匿名
“什么智障?刚刚还在说嫡长只能选胜了,这里又培育其他儿子......”
“哪里来的九漏鱼?还子叔没有威胁,那大商是给谁灭了的?笑死!”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才是真相?”——匿名
“你寄吧谁啊,你说是真相就是真相?考古学家呢?什么学历啊?哪个考古队的啊,张口就来啊!”
“我寄吧子受啊(身份证截图)”——匿名
“乐,真是子受啊,他真叫子受啊!”——乐子人
“同乐,还真有叫这个名字的,不是P的吧?”——萌新
“夭寿了,@子胜@子鱼@子叔,快快快,你们爹来了!”——围观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路灯还是断头台?嗯,都可以
商王回到了他忠诚的沫都,好吧,这个时候没有法国,也就没有法国笑话,接下来就是对于子受来说比较乏味的发展生产力和调控生产的时间。
首先是人口和劳动力的问题,国人阶级和奴隶主阶级都死伤不少,这意味着相对于奴隶主来说,奴隶的数量变多了,历史上的帝辛就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当然,他也不可能注意这个问题。
因为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奴隶就是财富,嫌弃奴隶多而武士少就好像是在嫌弃钱太多,花钱的人少一样滑稽。
然而,子受却不这么认为,这意味着旧有的剥削方式因为投入的人力成本增加,而被迫需要淘汰,换成更新的剥削手段,当然,也意味着更高效的方式——既地主佃农经济。
在这个时代,剥削是必不可少的,原因很简单,生产力的关系,当然,这些的空话大家看得多了,也就觉得什么都是生产力,根本不人文呀!不讨论人文和人心啊!
然而,人文和人心都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嗯,那么就以最简单的农业生产为例子。
就子受了解到的,也亲自下地干过的结果是,不上怪力乱神如金光镜强行一年两熟的话,正常情况下收入的粮食是一亩地五斗到七斗左右,算上杂粮豆子,田边野菜什么的,可能最多一年一石的产量。
而在没有副食品的情况下,一个普通的下级武士,要满足基本的体能劳动和训练需求,一天需要2斤~3斤左右的粮食,按照此时是小米,而不是大米,而斗是容积单位,那么一斗大概在12斤左右。
换句话说,一年需要至少600斤,也就是50斗以上的粮食才能满足一个人的最最基本的热量需求,也就是大约6亩地左右的全部产出,这仅仅是口粮,你还需要留下种粮,此时嘛,基本上也就是种1收25不到,倒霉点种1收15。
即便是按照此时商代的经济制度,这些武士不需要缴纳农税,但是依然有人头税,这种东西一直要到摊丁入亩才消失——连人头税都没有的话,子受的钱去哪里弄?
而人头税大概一个人需要40钱左右,按照谷物来说,就是需要向商王进献8斗的粮食,实际情况下,用实物换算为青铜之类的贡品的话,远超8斗的消耗。
当然,这里就算是八斗,第七亩地的产值没有了。也就是说,对于一个武士来说,仅仅是活着的基础要求就是7亩地,考虑到他家里要么有一个老的,要么有一个小的,要么两个都有,所以,养活一个累赘的话,总计需要最少15亩地。
吃穿住行,里面的吃算是解决了,那么穿的问题就来了,按照这个时代的礼法规矩,不栽种麻的,要罚款(罚出居宅里布——地官司徒·封人/均人),大概要种多少呢?大约要2亩左右的量,也就是17亩。
这仅仅是基本的生活支出,男耕女织的模式下,也就是有一个累赘的情况下需要17亩左右的田地才能坚持下去,大概野人和众人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
至于说打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田亩的数量和产出,那是真的家无余粮,一口多余的粮食都没有的,不管是谁也不可能拉这种极限,典型的月光族生产方式,也是现代人最常见的惯性思维之一。
如果你还得配备盔甲、武器和日常的训练的话,且为五口之家,男耕女织,且女性也下地干活的,一个成年男性需要至少35~50亩地,累赘多的话,需要75亩地,才能满足最低限度的需求。
可是如果按照这个标准下的土地数量,在没有钢制农具、大量的耕牛的情况下,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种不过来的,那么要维持生产和一个武士家庭的最低限度的开支需要的田亩数量是他们的劳动力正常情况下绝对不可能供给的数量,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上奴隶。
因为奴隶除了相当于正常一半的口粮支出和极少数的麻布支出外,剩下都是可以省略,也就是说,这个武士的75亩地,自己只负责35亩,剩下的40亩就是奴隶来负责,再加上女性织布的产出和自己打猎的产出种种加起来,才刚刚够生活的样子。
这就是为什么说生产力不够,剥削就是必然的,因为不剥削的话,就完全无法维持上一层的人口结构生活,如果增加诸如官僚这样的不事生产的岗位和人口结构,那么必须建立在更高一级的生产方式和生产能力上。
也就是佃农可以压榨出比奴隶更多的粮食来养活这种脱产的读书人和官僚,并且还不会把佃农全饿死,只有在这个基础上,官僚体系才能成立,才能从真封建的奴隶制走向中国古代的集权王朝时代。
如果算上后世的苛捐杂税,那可以说是哪怕是这个程度的压榨和土地数量,一样会饿死人,只有在一百亩土地以上的中小地主的程度,才能确保有余力出去打仗、练武或者读书。
至于说所谓的解放思想、开启民智真不是什么思想方式转变过来就可以解决的——因为这死板的数字,库房里面数得清的粮食只够吃几天那是不会因为你的思想如何而改变的。
虽然不能往前推进几步,甚至连完整的一步都不行,可是,子受起码可以推进半步,将一部分的奴隶转为自耕农或者说佃农来为自己耕作。
这虽然意味着单位农田的剥削产出看上去减少了,但是可以让更多的武士不必去看守奴隶,而且还能让一部分转为自耕农和佃农的奴隶多少开荒一点。
恰恰要提高单位的农田的产出,就需要高积极性的佃农来精耕细作,而不是奴隶这种只有口粮的,不仅仅是因为积极性的关系,还因为,奴隶的伙食的话,他们的体能是坚持不下来的。
子受将自己的王田的一部分以契约的方式租赁给了那些多余出来的没法看管的奴隶,并且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缴纳足够的赎身粮食,就可以转为众人而不再是奴隶。
当然,由于奴隶不可能有私人财物,也没有土地,所以,子受表示,可以将这部分的土地“借给”他们,让他们用这份土地来生产,当然,既然是借的,那么就有利息。
对于商人来说,这种活动很符合他们的认知,相比直接解放奴隶来说,这种方式更加的温和,当然,剥削的力度也更高。因为如果把利息算进去,实际上,他们绝大部分的收入还是被剥走了,但是,相比奴隶那种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程度来说,多产出的粮食就是他们自己的,可以吃得更饱或者攒下来赎身。
“把使用金光镜的价格也列上,还有用寡人的鱼塘捕鱼的钱,用寡人的渔网的租金,还有寡人的牛”这些牛放着也没有那么多奴隶和王室附庸去用,还不如拿出来租赁,特别是这次的战利品主要以牛羊为主的时候。
“大王,都写好了”仲放下笔,这玩意儿洋洋洒洒一大堆,别说那些奴隶,就算是管理奴隶的那些官员和王族的仆役(比奴隶高一档)也是目瞪口呆。
“嗯,找个石匠刻出来,放在沫都外面的王田边上,以后所有的协议都照此为版”子受觉得这应该是历史上第一份地租协议外加契约劳工陷阱,很有纪念价值。
按照他列出的这些项目,如果对方都用了,肯定产量会更好,但是,也意味着他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劳动,并且子受剥出更多的收益来,甚至倒霉一点的话,可能一年到头下来,可能还不如奴隶呢。
毕竟奴隶主不会轻易饿死奴隶,让自己的财产贬值,最起码需要给奴隶提供口粮,而子受不需要啊,他只是出了这些生产资料而已。
换句话说,在子受这里,饿死的概率就非常的大了,特别是偷懒的,运气不好的,要么是饿死,要么是欠一屁股看不到头的债“大王,你的意思是咱们以后.......”不用作为祭品或者消耗品了吗?面前的奴隶听了半天,就总结出这么一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