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第52章

作者:偷来浮生

女孩趴在地上转过了身子,双手撑着后背不停地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她苍白着脸,嘴唇由于紧张被咬出了血。

男人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两声,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夏千歌纤细的手腕,看着她露在口罩外的眉眼,心里暗道没想到还是个好货色。

他伸出手想要摘下夏千歌的口罩,女孩惊恐的模样让他有些放松了神经,可就在他撕下口罩的瞬间,满脸害怕的女孩突然止住了发抖的身子,忽然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虎口上,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男人吃疼,开口大骂了几句,一下子甩开了夏千歌,他刚低下头望了眼伤口,一根黑漆漆的棍子捅在了他的小腹上,开关扭动,强大的电流瞬间贯通身体。

男人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看着刚刚那个满脸惊恐的女孩默默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漆黑的眸子借着黯淡混浊的灯光盯着他,他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无可名状的寒意。

女孩冷淡漠然的眼神像是透过准星观察猎物的猎人,端着防狼手电一点点靠近着身体又开始恢复的男人。

“别…别…”

夏千歌没等男人磕巴的语音落下,按着开关的手电就又顶在了男人的身上,她看着男人逐渐失去知觉,眼瞳开始一点点泛白,她的眼底却没有半分犹豫,反而愈发用力,直到男人彻底倒地不起。

夏千歌拿出了手机,荧白色的屏幕光投在她的脸上,神情淡漠的可怕,像是眼前的一切没法让她产生一丝一毫地动摇。

“喂,我…我要报警,我这里有变态,他跟踪我。”

“你好,变态?先别着急,慢慢说,你现在安全吗?先把地址告诉我们好吗?”

“我用手电把他电晕了,但我好害怕,怕他醒过来了。”女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像是受惊不浅,她坑坑巴巴地说出了地点。

“好的,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会来救你的好吗?”

对方安抚着夏千歌的情绪,并且答应马上会派人来这里找她。

夏千歌一边和对方维系着电话的联络,一边在男人的身上翻找着什么,她在男人的上衣口袋找到了他的手机,男人的手指试着解锁打开后,她大致翻了翻不久前的聊天记录,对方明显是一个小号,可说话的口吻却让夏千歌熟悉的不得了。

她望着那几条怀揣着满满恶意的信息,勾了勾嘴角,轻轻一笑。

“算了算了,你给她点教训就好了,不要太过分了…”

“不然出事了我可不负责啊,到时候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的,我之前说的都是开玩笑的。”

“听见没有啊,事情弄完了之后记得给我个消息。”

……

手里的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下,夏千歌默默地望着那几条新发过来的消息,漆黑的眼底滚动着噬人的黑雾,她把消息看完,然后在聊天记录里删除。

她说过,她从不祈求他人的怜悯…

第九十章

张琳拖着推车在密集的货架间游走,推车里装着刚刚新进货入店的甜点,她需要置换掉货架上那些逾期的商品,然后再加以替换。

她刚刚由于精神恍惚把同事新换上的蛋糕又全部替换了一遍,差点把新鲜的蛋糕当做过期食品扔掉,所幸被店长发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惨货。

今天自从来到店里披上了工作服后,张琳就一直保持着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她涂着很厚的眼妆才得以掩饰住眼皮下深沉的黑眼圈,这是她昨夜辗转难眠留下的痕迹。

她向来都很讨厌那些看起来乖乖女做派的女孩,只会装作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博取别人的同情,让她觉得作呕,可自从店里来了那个叫夏千歌的女孩后,她的那种讨厌就已经上升到了厌恶的程度。

女孩的脸上不施粉黛依旧青春靓丽,夏千歌来了以后,就取代了张琳原本在收银台的工作,而店长居然给出了夏千歌是青川大学的高材生应该会更加擅长结款这种荒唐的理由。

同行的两个男生会在私下里碍于她的脸色诋毁几句女孩的坏话,却又时常会借着工作的间隙把视线投到在收银台工作的夏千歌身上去。

无非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凭什么能够获得这样的优待?谁知道这张脸下面该是怎样丑恶的心灵呢?张琳恶狠狠地想着,不仅仅是为了宣泄怒气,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更好的理由。

可嫉妒只是引子,可最让张琳无法接受的确是女孩逆来顺受的态度,女孩从不会正面反驳她的冷嘲热讽,只是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后就开始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仿佛她的那些把戏只是可怜的小孩子玩闹,那样无视的态度几乎快让张琳气的发狂。

面对老员工的刁难辱骂,她那招一致对外的行动也因为夏千歌的不肯配合而落汤失败,这让张琳彻底记恨上了这个实在让她觉得恶心的女孩。

悄无声息的欺凌是张琳从小到大就司空见惯并且深谙其道的把戏,她本想和另外两个同行的男生一起来实施这样的计划,可两个同伴却以各种理由为借口离开了便利店,不愿意认同她的做法。

他们甚至在离开的时候劝导了张琳放弃这样的念头,说对方只不过是家庭贫困趁着假期来兼职的学生而已,没必要对人家百般刁难。

这样的劝说反而加深了她的执念,看到曾经在学校里没少对其他女生身上做些卑劣之事的朋友现在却故作清高的离开,一切都只是因为那张病弱却漂亮的脸蛋…像极了红灯区里那些装作可怜的婊.子,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吸引人来掰开她的双腿的把戏罢了。

女孩愈是无视,她便越是发狂,怨念在心里几乎快要酿出可怖的风暴,张琳恨不得死死地揪住女孩的头发,将她的脑袋使劲撞向墙面。

张琳并不相信这样的女孩真的会是表面所表现出的乖乖女模样,撕开女孩那张甜美可人面具成了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即使她独自一个人留在便利店里工作,继续变本加厉的刁难,比如将女孩的包藏在其他的地方,弄脏女孩刚刚打扫过的地面,用过期的商品替换掉女孩检查过的商品…

恶俗的报复让她产生了另类的快意,却又在女孩默默无声看她一眼继续低头做事后,快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胸腔里消散不去的戾气。

店长和其他的一些店员会时常拉着她做一些隐晦的劝说,话里话外都夹带着相同的话外音:大家都在一起工作,不要再刻意刁难同事了。

这让张琳心里的恨意更上一层楼,她甚至固执的认为,是女孩导致她变得如此丑陋,令她变得不像自己,如若没有对方的存在,她就不会从收银台这样轻松的岗位上离开,也不会因此而记恨一个人,更不会产生这样的心情和想法。

她把责任都推给了对方,认为是女孩是一切罪孽的根源。

渐渐的,张琳觉得只是简单的拳打脚踢已经不足以平息她的怒气了,她想要划花女孩的容颜,毁了她清纯的作态,让女孩因为惹恼了自己而付出代价。

这不仅是对女孩践踏了她自尊心的惩罚,更是对女孩让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的报复。

张琳后来找到了以往有过交集的几个男性朋友,说到底也只是一群没有工作游手好闲度日的混混,她选了一个身形最壮硕的,给了一笔不错的价格,对方也欣然接受了这笔交易。

她在和对方的聊天中诉说了想要达到的效果,并且答应如果能够做到毁容、玷污、致残…这样的效果时,甚至会加足更多的金钱。

当昨天张琳眼睁睁地望着男人和夏千歌一同走入夜色的时候,她却莫名的觉得心脏有些揪紧,可又有些担心贸然跟上去会留下痕迹被人事后查到,只好忍着这样的感觉趁着夜色回去。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反复发了好几条示意自己之前说的话不过是玩笑,让男人所做的行为不要太过分的消息,却一整个晚上也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复,一直持续到早晨她不得不重新回到店里来上班。

张琳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店里的时钟,还差十分钟就要走到夏千歌上班的时间了,女孩从来不会迟到或是早退的,几乎风雨无阻。

她昨夜躺在床上反复翻滚着之前和男人的聊天记录,望着那些被她发出的消息,里面充斥着她满腔的恨意,措辞恶毒凶狠,她才忽然发现自己被仇恨冲昏了脑袋的事实,不过是几次并非不可避免的冲突居然就让她产生了想要彻底毁掉女孩的冲动。

这样的醒悟让她如坠冰窟,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成了这样狰狞的面孔,比起她刁难女孩,仿佛更像是女孩一次又一次地触犯她的底线,不断地挑战她的容忍限度,将她逼近癫狂的绝境。

张琳忽然意识到一些因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错过的细节,她恍然记起自己每一次勃然大怒乃至产生想要杀死对方的冲动都是在和女孩产生过语言上的短暂接触过后。

对方似乎总会间歇性的在她怒火逐渐散去的时候,用三言两语或是眼神的接触往火堆里添上几把柴火让火焰重新燃烧,甚至愈发猛烈。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出这样可怕的结论,难道夏千歌一直都是在挑逗着她发怒发狂,直至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后再向她回以致命的报复?

不不不…不可能会是这样的。

张琳疯狂的摇着头否定这样的想法,以至于不远处的几名顾客对她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男人也可能是因为事情完成后拿了钱为了暂时躲避风头才没有回复她的消息,说不定女孩已经受到了她该有的惩罚,今天不会来上班了,既然男人没有找她加钱,也更加说明了他并没有对女孩造成聊天记录里那些残忍的伤害。

这样的说辞让张琳又逐渐心安下来,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女孩刻意为之的猜想,如果真的如此,她岂不是成了被人肆意玩弄的娃娃?这样的结局比起之前所有的屈辱加起来还让她难以接受。

蓦地,张琳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尽管现在是不准使用手机的上班时间,她还是急不可耐地躲在货架下偷偷查看了手机里的消息,给她发信息的人的备注上写着清晰的婊.子二字,这却让张琳的心跳愈发加快。

她紧张地舔舐着干燥起皮的嘴唇,打开了手机查看消息的内容,入眼先看到的是她昨天发给夏千歌的消息,大概是对于对方是否安全到家的问候,和男人一样,她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可现在对方却回复了她。

“谢谢,安全到家了,你呢,有睡个好觉吗?”

张琳在看到这则来自一分钟前的消息的瞬间呆滞住了眼神,疲惫的眼瞳里爬满了丝丝缕缕的血条,她被这份非同一般超乎寻常的情感所深深地震慑,大脑宕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做出反应。

她握在手里准备替换掉货架上那些过期甜点的草莓杯装蛋糕不小心脱落,重重地掉在了地上,蛋糕分崩离析,鲜红色的草莓果酱把透明的塑料包装染成一大片血的颜色,所幸有着包装的保护,没有弄脏洁白的地面,否则等会又需要一阵繁杂的打扫。

蛋糕落地的细小声音吸引了张琳的注意力,她低下头,白皙纤长的手指出现在了她的视野范围内,她看着那只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草莓蛋糕,然后缓缓抬起。

张琳目光呆滞地望着站在她眼前的女孩,她的灵魂在剧烈地震颤,尖叫声却卡在喉咙里迟迟无法宣泄,只能呜咽着发出难听的嘶哑声响。

女孩的脸蛋依旧漂亮动人,她无法在女孩的身上找到任何受伤的证明,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白皙滑腻,没见半分淤青或是伤口。

她呆呆地望着女孩挂在嘴角的甜美的微笑,却让她觉得觉得喜欢玩弄人心的恶魔也不过如此。

蓦然之间,一直怀揣在心底的种种负面情感——怨恨、嫉妒、害怕、恐惧等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仿若迷失在迷宫里即将死去的旅人忽然发现了正确的出口。

它们纷纷冲破了牢笼,向着唯一的出口倾巢而出,强烈的刺激甚至让她做不出反应,就连最关心的事情也全然忘了,她望着女孩对她笑,理智顷刻土崩瓦解。

“早上好啊,工作的时候要专心哦。”

女孩难得化了简单的妆容,嫣红的颜料涂抹在她诱人的唇瓣上,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甜美地像是点缀在杯装蛋糕上的草莓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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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玩偶

夏千歌在更衣室里换好了上班的工作服,她把换下的便服放进储物柜,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她想着那个女人看着她露出了一副害怕恐惧的模样,嘴角总是止不住地上扬。

她并不是个暴戾的人,也不喜欢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虽然她的父亲在家中向她展示了很多如何殴打他人的范例,她依旧不喜欢这种使用肢体语言让对方感受到皮肉上的痛苦从而畏惧的方式。

她更喜欢单纯的言语,促使对方精神上崩塌后,完好的肉体却依旧要存活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痛苦比起单纯肉体伤害要沉重数百倍。

不止是女人此刻的惊慌失措,她刻意余下了一整夜的留白,让女人在疯狂的自我否定中慢慢煎熬,一面因为没有被执法人员找上而暗自庆幸,一面又因为没有得到行凶者具体的答复而担惊受怕,最后带着厚重的眼圈来到便利店里验证,在看到她完好无损的瞬间彻底坠入疑虑的深渊。

夏千歌整理好衣装,转身准备离开更衣室开始今天的工作,却在门口被满脸焦急的张琳拦住,她全然失去了昨天那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抓着夏千歌纤细的手腕不想让夏千歌就这样离开,却又不敢使劲以免激怒了夏千歌。

“我该上班了,店长说今天的工作很繁重,你有什么事吗?”

夏千歌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被张琳抓住的手臂,脸上是和张琳截然不同的从容,望着支支吾吾许久不肯开口的张琳,她笑得温和无害,“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张琳愣了一会儿,甚至觉得夏千歌离去的步伐似乎是故意放慢了步子,像是在引诱她说出自己那些丑恶的想法,此刻她成了被钉在十字架上受尽煎熬的那个人,可为什么她觉得审判着自己的人,却是比她还要可怕数倍的恶魔。

尽管她极力地否认这样的可能,但她依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成了一个玩偶,从开始到结束,她的所有动作都是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完成的,她失去了自己的思想,自以为是的报复也不过是被人在事后嘲弄的笑话。

“不要…夏千歌你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张琳进一步拦住了夏千歌的去路,她愈发相信夏千歌早就知道一切的事实,可女孩只是温温和和地看着她笑,明明她做出了那样卑劣的事情,却无法从女孩的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任何责怪的意思,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反复的自我怀疑几乎快让她濒临崩溃,她竟然有些希望跟着夏千歌一起来的还会有其他人,被人用冰冷的手铐束缚住她的双手将她直接带走,也好过这样的反复煎熬带来的折磨。

夏千歌又止住了步子,她弯着眼角默默注视着张琳,等待着张琳开口。

“我…你昨天…”张琳忽然记起了夏千歌来到店里的时候,居然没有带着她以往都会背在肩上的挎包,便以此为介入问道,“你的包呢?怎么今天没带。”

“你说我那个挎包吗?嗯…昨天不下心弄坏了。”夏千歌皱着淡细的眉,一副很烦恼的样子,“昨天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跟踪了我,我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把包摔坏了。”

“那…他被抓起来了吗?”

“嗯,我后来报警了。”夏千歌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可是…他却说他是受人指使的呢,可我记得自己应该没有招惹过什么人。”

“哦,对了。”夏千歌回过头,忽然展现出一副分外期待的神情,望着表情愈发呆滞的张琳,冷淡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戏谑,“那个人也该醒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审问出结果了吧。”

听到这个答案的张琳下意识地做出下咽的动作,她感觉神经已经绷紧到近乎要断裂的地步,可眼前的女孩却恰恰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地踩中了她的临界点,一点点…一点点让她陷入绝境。

张琳望着又要转身离开的夏千歌,再次企图伸手抓住夏千歌的手臂,可这次却被夏千歌轻易地闪躲开,这次她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好像时间流转,温润和煦的春天猛地倒转成了呼啸凛冽的寒冬,她漠然地望着张琳,“不要碰我好吗?”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应该看到消息了吧,我让他不要对你太过分的,我后悔了真的。”

“呵呵,我骗你的。”夏千歌忽而又笑了,她眯着眼睛,眼底蜿蜒着嘲弄的笑意,“一个人担下了所有的责任,你真是找了一个还算可靠的人。”

“所以…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他们不一定会查到我,这件事可以就当没发生过对吗?只要…只要你不告发我。”

张琳不敢展露出任何被欺骗而迸发的愤怒,她反而还妄想着能够撇清关系的可能,她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摆出一张谄媚的脸来,如果不是附近有其他的同事和顾客来往,她甚至不介意当场跪下乞求夏千歌的原谅。

比起被戴上冰冷的手铐限制一段时间的自由,她更在乎这种事情被自己的家人所得知,她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知道在家里还算乖巧懂事的女儿会在外面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也不敢想象自己的父母在看管所看望自己时会露出的表情,她觉得一定会因此疯掉,似乎全然忘了自己诅咒对方死去时露出了多么残忍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