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第229章

作者:偷来浮生

几道菜热得快,上了桌,油盐酱醋的香味还在,只是可惜精心摆好的盘面没了,热一遍再盛出来,就没那么好看了。

餐桌上静静的,不喝酒,盛了饭,跟往常没什么分别。咀嚼声起伏,眼神时而交错着,有些为对方夹菜。

两人都没什么说些肉麻话的天赋,这样平淡的基调也是早先定好的,她只说…有他陪着就好。

饭后,她洗碗,他把没吃完的饭菜封装好收进冰箱。太阳落下黄昏,天暗了,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气氛缓缓收拢,变得狭隘,热起来的氛围开始暧昧。

晃着晃着,两个人坐在了一张沙发上。离得远,后来慢慢靠近,指尖碰了碰,又挪开。

她先动的,咬咬唇,心轻轻地颤动,抬手,靠近,视线盯在他脸上。

夏千歌握住苏语的手,拇指摩擦他的手腕,一下一下的痒,挠不着,心里开始痒。他浊着眼看她一眼,呼吸粗重了,让她别闹。

她反倒笑得更放肆,暗红色的眼尾撩人,说了其他,“我昨天做了件错事…”

“什么?”,他颤着尾音问她。

“不敢说,怕你…”,她欲拒还休,往后扯了扯。

苏语上前一把握住她,语气重了,“老实说,不许隐瞒。”

“你的电脑其实是我弄坏的,想看你有没有在偷看些不好的东西。”,她摸了摸他的下颌,那里的胡茬颜色深了,有好几天没打理过了,有些粗犷的强硬感。

“嗯?弄坏我东西还不承认?不相信我。”

“是我错了…”,她的手撩过他的腿心,轻轻挑着眼尾,“所以…想怎么惩罚我?”

他一下子起火了,手上没忍住劲,一把压倒了她。

夏千歌回过头,轻轻吻了他,喃喃地说:“这是惩罚还是礼物呀?”

下一秒,她被扑倒。

火烧得旺了,蔓延至两人,火光盖过了茫茫夜色。

稀薄银白的月光下,她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手抓紧了被褥,唇咬出艳红,媚眼如丝。像插在花瓶里那枝一折就断的娇贵的栀子花。

她爱极他从后进入,这样他大手能握住她腰,便可以完完整整地抱住她,那动作像是要把她彻彻底底揉进他的骨血里。

光凉的脊背贴着他的胸腔,两个躁动滚烫的心脏抵达了最亲近的位置,隔着薄薄一层皮肉,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喘息。他们互相暴露出彼此最隐秘,羞于启齿的逆鳞,剐蹭着敏感,理智跟着一块块碎掉。

生理与心理上在此刻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在这一刻,感受到能被他占有的幸福。

每副器官都在欢爱中颠得错位,颠的她心头酸麻,五脏六腑都沦为只属于他的形状。一晃一晃,尾脊骨酸软,她身子骨轻薄如纸,经不起折腾,轻而易举地被甩上真空,大脑在快乐里烧成灰烬。

咬破了唇,迷离了眼。

夏千歌每次都不由得久久看他的脸。看他眉与眼的间距完美,眼眸纯然又为她染上荤腥,唇与她一起咬得发白。

他总给她很多,承不住,往下淌。

多可惜,她好想…好想有个混着两人血液,交缠不休,滚烫热烈的生命。

她回过头,眼圈红红的,眼泪如洪水般冲垮了他的防线,虚声的话贴近了他的耳朵,“苏…苏语,我们不年轻了,我想…给我吧。”

她忐忑地等,好一会儿,他哑着嗓子,说了声好。

震耳欲聋。

她一下子哭得厉害,几乎控制不住。

高兴,又万般纠结。他们总互相折磨,明明爱着,却又被彼此的个性闹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过程宛若渡劫,痛苦万分。

可他始终守着她,病时治愈她,没弃她。苦难的一声轻得像是薄纸,他却好生地替她接住。

他曾是她的人间妄想,磨平的是阻碍,爱如山洪放肆不息。

她对爱有误解,生来凉薄,遇见他却捂热。

病入膏肓,她成了个很不响的人,他又给了她声音,如良药愈病。

她爱他,他是她的人间喜恶。

第二十三章 团圆 上

日子平淡地走,转眼过了几月,压近年关了。天气一天凉过一天,楼下花圃的花枯了,草昏黄。

在年的末尾,生也走到了头。

今天是小年,旧小区里住客老气,都看重传统,节日氛围高涨,四处张灯结彩,灰扑扑的楼道里贴满了火红的春联和福字,缠在石灰柱子上错综复杂的黑线上也挂了红灯笼,在冷风里荡悠,替代了寒日里消去的生机。

安栀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挂春联,给苏语贴在了门边,干冷的灰墙一下子有了些节日的喜庆。春联红纸黑字,字迹苍劲有力,笔走龙蛇,是她专门找学校有名的老教师讨来的。

“千歌不在呀?”

小姑娘探头探脑地往屋子里瞧,苏语弯腰替她拿鞋,摇摇头说:“年前很忙,苏希这两天放假了,在屋里呢。”

“希希在家啊。”,安栀听着,一下子松了口气,开了开嗓子,甜软的声音溜进屋里,“小希小希,我来啦。”

“鞋子不要了?”

他下意识拉她,她像是触了电,指尖抵在他腕上划了一下,破了很浅的红印子,好在没见红。

“怎么…”,安栀叫了声,神情慌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他闷着哼了声,反应远没有她大。

“对…对不起啊。”

她低垂着一双黑圆的眼,浓深的眉不争气地耷拉着,说话结结巴巴的,红着脸又说不出话。

来这儿前是忐忑的,两人有时独处,那墙壁就像是从四周挤来压迫她,她总想家里有谁都行,就别是只剩下他俩。

当时扔下一句豪言壮语,眼下就彻彻底底地怂了怕了,安栀真有些羡慕那时候的自己。

“睡美容觉呢,好吵。”

苏希听着动静出了房门,很负责任地拦在两人之间,先是敲了下身后安栀的脑门,看她眼泪汪汪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就只叹恨铁不成钢。

又回过头瞪了苏语一眼,护犊子似的,他成了欺负人的恶人,“别欺负安栀,你做早餐去。”

“不是嫌我做得难吃?”,他耸耸肩,不明白怎么闹成眼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和夏女士的手艺确实没法比,不过蛋炒饭还行,刚好昨天有剩饭…”

她轻挑眉,逗他,“怎么?你家这位的醋你也吃啊?”

苏语没和她贫,进厨房去了。

安栀绷紧的一张小脸顿时颜开,捂着胸脯像是逃了一劫,干巴巴地看了眼苏希,求助似的,却被苏希白了一眼,“我真白教你了,笨呐…怎么这么笨?给我回屋去!”

“哦…”

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干瘪了,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又感觉不大对,就拉住了苏希,“不对呀,我才是你的老师啊,你怎么比我还凶?”

“呵呵,你要是有在学校半点威风,可不至于这个样子,你呀…我看是属兔的,有个洞,就可劲往里钻。”

安栀被训得没脾气,捏着拳头鼓鼓劲,“那下次吧…下次…”

……

饭剩的不多,炒了两碗出来。

“你不吃啊?”

苏希咬着筷子没动,抬眼看着他。

“对呀,吃一点嘛,我早上吃了点,现在不饿。”

安栀这会儿踊跃了,邀功似的回头看了眼苏希,发现她表情凉着,有些生冷。

“我下午出去,要坐很远的车,怕路上晕车。”

苏语递给安栀筷子,摇摇头。

苏希盯着他眼底反复回溯的犹豫,她了解他,这是有心事了,她皱皱鼻子,语气不善,“去哪儿?”

“好像是郊外吧。”

“我…”

他张了张嘴,又想接着说些什么,却被一下子打断了。

“原来这事儿啊。”

苏希凉笑了声,放下筷子,一眼望穿他没兜住的心事,她咬着唇有些气,莫名想说些重话,到嘴边刹住,斟酌着开口。

要和他站在一起,“我陪你去。”

“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一个人住在郊外,只有个老阿姨照顾她,快过年了…太冷清,就不叫年了。“

“我看你就是傻!“这事儿夏千歌知道吗?我知道吗?或者说…你是不是要瞒着大家所有人?”,她用力拍桌,这会儿是真的气恼了。

“苏语,大家都在呢,我们还有很多矛盾,那好…就留着以后慢慢解决。可是不要瞒,不要硬撑,我们…真的再经不起折腾了。”

话说到后面,苏希一下子又软了,有关他的事总让她乱了阵脚。不对不对…她不能乱,人很多…总有一个人要忍要让,还要聪敏。

她想为他担了责,要分担,而不是看他一味付出。

“我知道…我想到时候再和你们说。”

他眉眼间还拧巴着纠结,说的话却一下子把他出卖了,骨子里渗出来的心软,好像在她手上受过的苦就这样简单地一笔勾销了。

苏希觉着说白了就是傻,怎么这么傻?却又偏偏是他,她还不能不管

“是…顾芝姐姐的事情吧?”

一边的安栀插了话,语气怯生生的,“我知道一点,确实不太懂。但是…但是…”

她突然有些激动,藏在桌下白嫩的手往上举,“就让顾芝姐姐过来嘛,虽然…她做了很多错事,但是那会儿在疗养院的时候…还挺可怜的。”

“疗养院的时候怎么了?”

苏语皱紧了眉,思绪乱了,胡乱地想,心事重重。从年关快近的时候就隐隐徘徊,很多事顾芝对他瞒很死,但他或多或少听了些边角。

出差以后她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他后来查了监控,确认那个总徘徊在楼下花坛长椅前的黑裙是她。她三番两次地来找他,又烈败而归,对他抱着赎罪的心思,所以真的一下次走远了。

安栀顿了下,第一句话就像是把刀子般扎了他下,搅了搅,骨头有些瘫软,靠在椅上愣神。

她说,那会儿她心理出了些问题,不算严重,家里人担心她,就送她进了自家的疗养院休一段学。住最顶级的套房,人比较少,很冷清,隔壁对门都是些家里阔绰又无儿无女的老人,格外疼她,她也总和他们聊天。

三三两两来了新的住客,她听护士说今天来了个年轻漂亮的姐姐,整天闭门不出的,她也不好意思去看。身边老人嘴碎,没过几天,就议论出个是非来,说是来了个疯子,年纪轻轻的,得了癔症。

是非一下子在院里传开了,许多人来看过,隔着透明的窗,像是件摆在街头任人玩味议论的物件。

那个总端庄典雅,雍容华贵的女人,好像…彻彻底底地跌落了。尊严在土里踩的稀碎,抵不过几句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