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也难逃她的爱 第160章

作者:偷来浮生

她这么久日思夜想的痛苦,近在咫尺却不能得到的折磨,谁又能知道,她该怎么甘心得了?

苏语洗完碗筷从厨房出来,他笑了两声说自己累了,久违地没有等她共枕一同入眠,一个人回了卧室。

夏千歌沉默地看着卧室的那扇门缓缓合上,吞噬了他落寞的背影,真狼狈啊,像是战场上懦弱的逃兵,可怎么样都好,她该死的对他痴迷,他无论如何看低自己,她唯一爱的只有他,哪怕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都爱到骨子里。

……

夜深,路灯灭了,小区外寂静无声,头顶的白炽灯撒落一圈黯淡的光辉笼住她消瘦单薄的身子,从得到他后的某个夜里开始,她被失眠折磨了良久,总是毫无征兆地醒来,接着久久无法入睡。

夏千歌推开门走进卧室,屋里留着一盏床前灯,暖色昏沉的光晕替她驱散开粘稠的黑暗,她得以望见他熟睡的面庞,眉皱着,情绪从梦里投映在脸上闪过,不安、难过、不甘…

她端着镇静药物和一杯凉水走到床前,走向他,停在他身前不远处蹲下身子,盯着他温柔俊美的眉眼入了迷。

夏千歌就着凉水咽下掌心里镇静安眠的药物,冷水滚过喉咙,她的目光却紧紧地盯着他,指尖扣在掌心里厮磨刺戳。

睡不着的夜里她不知道就这样盯着他看了多少次,像是个日夜看守着宝藏的守财奴,指尖沿着他的眉眼滑过高挺的鼻梁,落在薄削的唇上,这副光景她好像怎么也看不够,她贪婪无耻,承认这背后惊人的诱惑力。

他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她面前是在勾引她吗?

那她输的一塌糊涂,夜里欲望横生,纤细的小腿一软,跪伏在地面上,股间涌起酸涩,大腿夹紧,雪白的软肉贴合在一起,欲望如同春后丛生疯长的野草,这一刻她只想血腥地吞吃入腹,吞咽撕咬那美妙的果实,看血色侵染玷污她在男孩眼底洁白无瑕的身子。"

人生性之贱就是如此,得不到时撕心裂肺,得到的一瞬登临极乐却又稍纵即逝,回味开始的兴奋又深感不过如此,反复循环,永不知足。

曾经的他该是多么的耀眼,有若挂在天际的烈日,日思夜想的痛苦,动摇她灵魂里污浊不堪的浑浊,让她向着向光行走,她企图接近,便被阳光灼烧了眼睛,她得不到他,相隔天堑。

那么多人都爱他,喜欢他,和他说话,她站在人堆里是多么的普通。

可如今他陨落了,残缺了,变得自卑而懦弱,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烂成一摊泥,几乎是弯下身子唾手可得,她怎么能不把他彻底控住,攥在掌心里占据他对于世界的诠释,她就是他的唯一。

所以那些人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只有她待在他的身边,她就成了特殊的那一个,她会永远爱他,安慰她,亲吻他,没了身份或是尊严都不重要,只要她爱他就好。

她要把让他胸腔里那一颗炙热、只为她跳动的心被他心甘情愿呈给自己,她又那么爱他,如此便是永不分离,对于他而言茫然无措的未来,她却清楚地明白那是通向幸福与快乐的坦途。

夏千歌起身,为他搭好了乱掉的被褥,她的心似乎格外的乱,从搬到帝都开始,她正在一点点地暴露自己,她分明已经收敛的很好,可这样失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让人想要发疯。

她是个病人,让人疯执的病,良药一日无法入喉,她的病就得不到治愈。

结婚啊…

她再次情不自禁地想起这个实在是美好的词汇,她捂住心口,唇角一度上扬,这世上难得有这么让她心头悸动的东西,她牵扯着他往暗处走,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同下了水。

夜愈发深邃,她轻轻地爬上床,关了床头微亮的灯,黑暗笼罩住他们,她靠近缩在他温暖的怀里,阖上眼,药物作用下,深入骨髓的病归于死寂,她的贪婪与执着终于入睡。

……

(目前都是在想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也不是说全是好的,反正就再阴暗也不可能比以前要差了,肯定有糖,也有点刀,之前说六月完结现在看够呛,学校里考试提前了就完全来不及写了,不过也提前放假,完结估计要七月左右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落地

假期的最后一天,冰箱里的食材见底,他们约定好第二天早晨要一起去买菜,苏语起的很早,他定的闹钟还来不及发出声响,就被他按熄,睁开眼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望向枕边。

枕头上是空的,雪白的枕套上落了一小撮乌黑的头发,当然不是他的,发丝很长,尾端微微有些分叉发黄,发质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变得不太好,它们陷在凹陷的枕窝里,布料上还残留着温度。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蓬乱浓密的发,不知不觉又有些留长了,发尾落在了颈后微微翘起硬黑的发茬。

这两天休假她还是醒的这么早,她到底是起早了…还是根本没睡?

或许是起床气的缘故,一些没来由的想法突兀地灌进了脑子里,惹得他愈发焦虑不安。

苏语掀开被褥从床上起来,拉开合紧的帘布,刺眼的阳光透过厚沉的云层,温和地落在他的脸上,在身后的红木地板上投下方方正正的剪影,他被框在里面,整间屋子像是间狭隘逼仄的笼子。"

他关了卧室的空调,离开房间,他刚刚扣上衬衣上领口的纽扣,就和端着早餐走出厨房的夏千歌正面撞上,他们的目光交融,她只穿了件很单薄的深绿色打底衫,下面却围了条粉红色围裙,头发也乱乱的,很奇怪的配色显得她看起来有些慵懒随意。

但她很少有这样不注重仪表的时候,苏语有些好奇地走上前替她接过手里盘子,才错愕地发现她居然还起早化了妆。

粉白的底色抹在脸上,嘴唇还涂了口红,过于艳丽了,仿佛抹了辣椒油般油腻,她抬眼看了他,漆黑的深色眼影勾在眼睑四周,衬出睫毛纤细修长,眼底深邃,依然美,只是妆容太浓,撕破了她素来平淡温柔的模样,恍然间跌落凡尘,艳媚而俗气。

“怎么化妆了?”

苏语不太习惯眼前的夏千歌,错愕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落到她脸颊的时候被握住,他几乎以为冷风冲破紧闭的窗户闯进来了,掌心传来的冰冷有些扎人,指尖微粉,白玉般剔透的手掌纹路清晰,滑进了他的指缝。

“工作需要,明天就要去上班了,想着人不能快点成长,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点,怎么…你不习惯吗?”

“嗯,有点儿不太习惯。”,苏语反握住夏千歌的手,稍稍曲下脖颈,和她额头相抵,“但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你永远都是夏千歌。”

“呵呵…瞎想些什么呢。

夏千歌忽然收回手,理了理亲昵时额前散乱的发,别过头去,露出的莹白耳廓见了淡淡的粉红,“嘴贫,哪儿学来的?和多少女孩说过?”

“只和你说过…”,苏语抢过她快速抽回的手,攥在掌心里紧紧地握住,“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知道啦,快点儿松开,弄疼我了。”

夏千歌垂下视线盯着他起伏的心口,声音轻的像是和缓柔和的风,吹散了他早起时淤积在胸口的烦闷。

“吃饭去吧,再耽搁粥就凉了。”

“吃完我们一起去买菜?”,他还是拽着她不肯松手,像是个孩子似的再三确定,“我们说好的…”

“嗯,等会儿就去。”

她安抚他因为快乐而微微颤抖的手,很认真地承诺道。

……

来帝都以后的日子很忙,两个人几乎很少一起出去过,他对于帝都的繁华热闹只局限于小区附近这一片老旧落后的城区。

夏千歌要忙着准备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面试,没什么时间顾及家里,收拾新屋子的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可他觉得没有必要那么拼,可夏千歌却很执着要让两个人的生活过得更好。

他怎么也找不出理由反驳,于是两个人在那段日子里只能各忙各的,等再闲下来的时候,一颗飘动的心忽然安定,他也很少再提出去的事情。

现在想想,只不过是他那个时候太过于在乎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他一颗脆弱的心总是高高地挂在天上,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摔在地上,毁的七零八落。

苏语推着辆买油时超市送的拖车先出了门,他走到电梯口往后看了眼,夏千歌背对着他关好了门,然后小跑了两步追上了他,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进了早已经等好的电梯。

封闭的铁盒子一下子关上,安静的氛围里响着绳索滑动的摩擦声,苏语低下头,默数他和身边的女孩脚尖相隔的距离,大概只要一两步,伸伸手就能够到,他的掌心开始分泌汗液。

几楼的高度稍纵即逝,稳稳地停在了一楼,咔哒一声铁门弹开,新鲜冰冷的空气瞬时涌了进来,他捏着指尖排除了胸腔里的浊气,刚刚迈出步伐,手心忽然塞进了一只一只温凉柔软的手。

楼道口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有人说话的声音正在靠近他们。

苏语僵住,心在胸腔里扑腾扑腾乱跳,撞得肋骨都疼,可他的思绪却迟钝的反应不过来,他简单地为此感到幸福,原来在外面,在其他人面前,她也不会嫌弃他…

他真不该生出这些毫无依据的怀疑,出于愧疚有些神经质地握紧她的手,越来越紧,生怕幸福就这样流失丢走,甚至没发现身边的女孩皱眉忍疼。

他们就这样紧握着对方的手走出狭窄的楼道,温暖耀眼的阳光铺洒而下,拉长他们的影子,走过广场的小道,面临宽敞笔直的马路。

身侧一边是车水马龙,另一侧是女孩轻轻的呼吸声,

“怎么一直在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干净吗?”

肩膀突然传来压感,夏千歌缓缓回过头看着他,侧过视线看见他繁茂黑发和狭长漆黑的眼睫。

苏语也呆呆地看着她,盯着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告诉他说,他已经沦陷了。

“没…没什么。”他摇了摇头,第一时间否定。

爱情真是总让人愚蠢。

他咬着唇暗自嘲笑自己。

一颗心终于安安稳稳地落了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沉沦

又一个月过去,转眼来帝都已经快两个月了,平淡无趣,他却宛若蜕变,从里到外几乎像是两个人,逐渐养起来的肌肉把整个高挺的骨架填充起来,黯淡无光的眸子里填了色,世界终于不再是灰暗的。

他也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年轻或是年老,异性或是同性…他们组成了他的关系网,如果忽略掉那微小到不可计量的直径,他想那应该算是他新的朋友圈。

胡子长了,苏语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用夏千歌给他买的电动剃须刀刮的干干净净,用洗面奶洗了把脸,冬季干燥的皮肤浸满了水分显得脸色鲜亮了不少,甩掉残留在手上的水分,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到熟悉又陌生,好像回到了曾经一切都还没被毁掉的时候。

他又换了一身细心思量后搭配出来的衣服,对着手机查了很久关于上下衣的颜色搭配,除了青春期的时候会格外在乎形象,他都很少在着装方面下太多功夫,却又在今天难得打扮。

不算转车,单单乘坐地铁也足足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路上,他依旧还是保持着将近一周一次的频率会去夏千歌上班的地方看她,算不上是什么很浪漫的约会,却也合乎两人目前情侣的身份,他想他总该做些什么的,他现在是她的…男朋友。

他对于这座城市并不熟悉,没有对北国的恐惧,但也不算是喜欢,他像是一个过路人般在这里找不到太多归属感,可这里似乎已经注定会是他的终点,他再一次陡然生出对于命运的无力感。

苏语在地铁站下车,却没有依着夏千歌给过他的地址去公司找她,他站在人海如织的街头辨识方向,去了附近一家很庞大的商贸中心,是他来帝都以后去过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他有些不太适应四周人潮涌动的嘈杂喧闹,像是第一次进入现代社会的原始人类,等指示灯跳到了绿灯,人群又开始缓缓挪动,他才被推搡着往前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宽大的掌心里汗涔涔的。

走在人堆里,戴着顶帽沿拉低的鸭舌帽,单衣长裤的他看起来很不起眼,苏语忽然想起自己刚来帝都时的无措,那时候的他简直脆弱地像是惊弓之鸟。

和女孩一起出来的时候,他总觉得对方像是一只被他拽在手上的氢气球似的,仿佛一松手,她就要飞走,眨眼睛就看不见人影,他会很着急地拨开人群,步履急促而踉跄,攥住他的手,不顾失态地大喊她的名字。

几个月的柴米油盐里混着平淡,恍若虚无缥缈的梦境,梦尚未醒的恐惧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着他,所有人都当着他的面被摧残的面目全非,他的世界最后却不属于自己。

可每当他背着一身冷汗回过头的时候,那只氢气球总会乖巧地把线递到他的手上,甚至一头撞进他的怀里,她弯着淡细如胭的眼眉冲他俏生生地笑,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却又切切实实地发生了。

只有她一点儿没变。

匿在帽沿阴影里嘴角微微上扬,苏语走过商贸中心二楼纷乱繁多的小店,讨女孩子欢心是门需要钻研的学问,夏千歌更不是一般的女孩,他居然至今摸不清女孩渴望的到底是什么,她飘忽如一阵雾,他置身其中,却又找不到她的内里。

再过几天她的生日了。

逛来逛去一圈下来,苏语看的有些眼花,他路过三楼的楼梯口,就这样不经意的一眼,一家珠宝店愣生生闯进了他的视野,不知是出于怎样的想法,他空着没多少钱的口袋靠近过去。

一排排款式繁复的戒指安静地躺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刺眼的金属光泽透过钻石的折射落到了他的眼底,幽深晦暗的眼眸忽然被点亮。

一颗易碎躁动的心像是找到了终点,忽然安静地回到原位。

“你好,先生是想要购买婚戒吗?我们这边还可以提供定制服务,一枚戒指戴到你爱人的手上就代表着一生…”

“我…”

他几乎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摩挲那几张粗糙的纸钞,钱还有些不够,但或许再攒几个月就差不多了。

可那是一辈子啊…

……

苏语直接去了事务所,高耸着仰起头向后压到脖子酸疼才能勉强看到顶层的大楼,他站在楼底下渺小的不起眼,手里提着包装精美的小袋子,里面还放着几朵他路过花店买的玫瑰。

他第一次来时被保安拦住过,他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懒得上去以后还要和夏千歌那些同事一一打招呼,之后他就只在楼下广场的长椅上等着,每次发了消息以后夏千歌很快就会下来,可这次他攥着花等了好一会儿,发过去的消息没有回,电话也无人接听。

广场上人来人往,不乏看见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们进出大楼,他那一身低调的行装落在这里忽然又显得有些扎眼,他把帽沿压的更低,余光瞥着那些人拎着笔记本或是公文包匆匆忙忙地从面前路过。

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算是这其中的一员,他曾经断掉的那半段人生继续下去似乎隐隐开始和现在接轨在一起,没有什么后悔的情绪,他只是深深地感到无聊与疲倦,目光又落在花坛上几只翻滚打闹的小狗身上。

或许是它们撒欢累了,他又太安静,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地像是察觉不到危险性的稻草人,有两只卷着毛的小狗无精打采地趴在他脚边,还毫无防备地打了个哈欠,他摸了摸它们毛茸茸的耳朵,没来由地想着它们来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到有个女孩在这里工作,他要找她。

天色从余角开始晕染霞色,他看见了第一抹艳色的光,拎着袋子打开瞄了眼,所幸天气冷,花还算新鲜,但也不知道到底还能放多久,只是希望天黑以前,它还能这么鲜艳漂亮。

苏语拍了拍裤子站起来,望了眼大楼,又盯着手机干净的消息栏瞥了两眼,转身准备离开,脚边那两只黑白相间的小狗一下子醒了,叫嚷着在他身后喊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