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间
蕾欧娜抿了抿唇，说道：“邪神我可以理解，祂们是一群被外神引诱和污染的存在，大多是疯狂堕落的。
古神似乎是比现在的神灵更加古老或者同时期的伟大存在，但掌控的权柄少于正神。
神子，我就不太清楚是什么了，难道是神的后裔？”
“神子，不是神的后裔。”爱丽丝嗤笑一声，语气微冷：“是神的分身，更直白的说，是为神降而准备的容器！”
“……”
听到爱丽丝的解释，蕾欧娜呼吸一窒，瞳孔猛地收缩。
从爱丽丝的表情和语气不难看出，属于「伪神」层次的邪神和古神都不是问题的关键，神子才是这番谈话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说……”
蕾欧娜看了眼窗外，发现好多天没下雪的奥鲁特城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雪花落在透明的窗户上迅速融化，但蕾欧娜却感觉这些雪花飘进了教堂。
整个教堂的氛围都变得阴冷起来，冷得她牙关发颤，一句话都没办法完整的说出来。
她忍受着这种无形的压迫感，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阿库娅身上的问题和「神子」有关？”
“既然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心存侥幸的回避这个话题？”爱丽丝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悲伤地情感，沉声道：“她不是和「神子」有关那么简单，她，就是神子，是水之女神降临的容器，这是她的命运，神定的命运！”
说到最后，爱丽丝的声音变的尖利，清澈的黑瞳被暴怒的情绪填满，看着周围的一切，漫天的雪花，仿佛都是她的敌人。
仰望苍穹，满目皆敌……
啪嗒~
正在吃小蛋糕的可莉被爱丽丝的声音吓到，手里的小蛋糕掉在地上，但她没有在意，只是心疼的看着犹如困兽的爱丽丝妈妈。
她能感觉到爱丽丝的愤怒，焦虑，不安，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是只好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小蛋糕掉眼泪。
当一个人，对神明产生了敌意，那说与世界为敌也不为过了，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生灵是世界的组成，而神灵掌控着世界的规则。
“爱丽丝……”
蕾欧娜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阿库娅身上的问题严重到这个地步，这种涉及天使之上层次的问题，别说是爱丽丝，就连水之女神教会自己也没办法解决吧？
教会只需要遵从神的意志，没有违背神的道理。
爱丽丝眼眶微微泛红，委屈又无助：“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街上乱晃了吧……我，不敢回家。
我怕我帮不了她>_<。”
ps：待会还有两更(?ω<)~
80.蠢萝莉坏心眼多着呢【加更】
爱丽丝在水之女神教会和海林顿大主教谈话时，表现得还算镇定，但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然而蕾欧娜能看出爱丽丝心中的不安，能体会到爱丽丝此刻紧张的心情。
毕竟，让阿库娅出现问题的根源，是水之女神，没人知道水之女神什么时候会借助阿库娅的身体降临，也没人敢揣测神的想法。
听到爱丽丝说出“不敢回家”这样的话，蕾欧娜心里一阵抽疼，将爱丽丝搂得更紧了。
“别怕……我会带你回家，阿库娅会在家等你的，还会像以前一样，她永远都是你的蠢萝莉。”
“唔……”
爱丽丝轻轻抽了抽鼻尖，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我才发现，其实是阿库娅一直在照顾我>_<。”
她将阿库娅每次被封印都会遗忘一些重要事物是情况告诉蕾欧娜。
“……”
蕾欧娜听完爱丽丝的陈述，心情愈发沉重，也更加明白爱丽丝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不仅是爱丽丝，就连蕾欧娜也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心跳不受控的变快。
因为不只是爱丽丝，谁都没想到，那个傻乎乎的阿库娅平时的行为可能都是在「表演」，是为了让大家安心，在不断试去记忆的情况下假装自己什么都记得。
阿库娅的表演在此之前毫无破绽，就算现在爱丽丝将情况告诉蕾欧娜，蕾欧娜还是难以置信，那个单纯可爱的小萝莉竟然骗过了她们所有人，甚至骗过了身为魔女的爱丽丝。
“她一定很辛苦。”
蕾欧娜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说道：“我无法想象，阿库娅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带着伪装和一位魔女生活在一起的……如果是我，一天都做不到。”
就是因为她们突然发现阿库娅比她们想象中要更加懂事，背负的东西却更加沉重，才格外惹人心疼。
“她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感觉不舒服明明可以直接和我说，但她什么也不说……”
爱丽丝捂着发烫的脸颊，用极其压抑的声音说道：“我其实早就怀疑她身上的问题，但从来没有往太严重的方向去想，只是觉得她有两种人格，这种情况在超凡领域并不罕见，而且那两个人格我都很喜欢，所以我从来没有深究，甚至觉得有趣……一点也不有趣，其实一点也不好玩>_<。”
爱丽丝有时候还会用被阿库娅忘记的事情和她开玩笑，看着阿库娅迷迷糊糊的样子然后嘲笑她，现在想来，爱丽丝就是在一次次的提醒阿库娅，刺激阿库娅，但阿库娅从来没有计较过，从来都以扑进爱丽丝怀里撒娇告终。
“别哭了。”
蕾欧娜捧起爱丽丝梨花带雨的俏脸，帮她抹去眼角的泪珠，柔声道：“我们想办法帮帮阿库娅吧，总会有办法的，就算没有，哭也解决不了问题……至少，别再让阿库娅一个人面对这些事了，她肯定比你我更加恐慌。”
“其实从一些细节能看得出来，阿库娅对身上的封印和自身的情况早就有了一定的掌控力。”
蕾欧娜眯起琥珀色的眼睛，沉声道：“从夜之城回来的路上，我听黛莎和小幽她们说了一些事情，比如，在你决定出发夜之城的时候，阿库娅突然对你说她领悟了「变身」魔法，你难道不觉得这时机太凑巧了么？”
“……”爱丽丝睁大了眼睛，显然是还没有想到那里去，毕竟从离开阿库西斯大教堂之后她的脑子就一直处于混沌的状态。
经过蕾欧娜的提醒，爱丽丝脑中瞬间回忆起了当时阿库娅要求带她去夜之城的情景。
当时阿库娅二话没说，直接在爱丽丝她们面前使用了变身的能力，还说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领悟了这个技能，现在想来的确疑点重重。
见爱丽丝眼中露出恍然之色，蕾欧娜继续分析道：“阿库娅其实早就能够变身，但她故意等到需要的时候才亮出底牌，因为当时你忙着召集人手去夜之城，而你又正需要她这样的战力，所以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探究阿库娅一夜之间领悟变身魔法背后的真相。
如果我的假设与事实吻合，那就说明阿库娅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狡猾……我是说聪明，她知道什么时候打哪张牌才不会被怀疑，而我们的想法，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只蠢萝莉，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_<。”
爱丽丝又心疼又生气，并不是气阿库娅的狡猾，而是气自己没能看穿阿库娅的伪装，这是自己的失误。
如蕾欧娜所言，阿库娅有时候也会主动表露出一些异常，但都被当时的氛围自然的掩盖，最主要的还是爱丽丝本身没有把阿库娅的智慧放在眼里，从不觉得小萝莉阿库娅能有什么坏心眼。
现在看来，小萝莉阿库娅的坏心眼多着呢，即便每天和爱丽丝生活在一起，同吃同睡同沐浴，任然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瑕疵！
“她或许也是为你好吧。”
蕾欧娜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要安慰爱丽丝，她也有种想哭的冲动，尤其是在想起阿库娅那甜美可爱的笑颜时。
也不知道阿库娅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吃甜食的时候是否真的能品出甜味，扑进爱丽丝怀里撒娇的时候究极是真的撒娇还是真的伤心。
所有人都觉得阿库娅是个爱哭鬼娇气包，都以为她的眼泪廉价而且虚假，都以为她哭过之后马上就能忘记伤心事。
但现在，不够关心她的人，是时候把眼泪还给那只蠢萝莉了。
如蕾欧娜所言，阿库娅坚持粘在爱丽丝身边却没有暴露任何异常的原因只有一个：
“她尽力的表演，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又不想让你担心，她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如果不是露露姆和赛丽亚发现了阿库娅异常，爱丽丝或许还会被继续蒙在鼓里，直到阿库娅变成另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认清真相。
蕾欧娜帮爱丽丝梳理着被冷汗黏在额前的发丝，低下头，在她耳边柔声道：“但她暴露了，提前暴露了，这难道也是她的命运？是命运让她的问题提前被你知晓，还是你的命运注定再此与她交汇？
其实想想，也不必害怕什么，你身后不还有最初魔女么，为什么不问问神秘的最初魔女呢~”
“嘤唔~”
“你以为女神是海螺呀，想问就问>_<。”
爱丽丝一脸惆怅，她早就在心里无数次的呼唤过最初魔女的名字，虽然她不知道最初魔女的真实姓名，但这不重要，因为女神肯定能听到她的心声。
但最初魔女始终没有回应爱丽丝的呼唤，每一次呼唤，每一次提问，都像是石沉大海……
81.多娜殿下【加加加更】
“或许是你的诚意不足？”
蕾欧娜小声说道：“你近期和最初魔女的联系不是很频繁么，祂肯定还在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那我也没办法要求女神回应我呀>_<。”
爱丽丝鼓了鼓脸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事都想依靠祂，但是这种涉及神灵层次的事情，当然要找接近那个层次的存在询问才能得到靠谱的答案，不然我们瞎忙活也没办法解决阿库娅身上的问题，说不定还会弄得更麻烦。”
三思而后行。
就算是面临这种看似完全没办法解决的问题时，身为魔女的爱丽丝也不会莽撞行事乱搞一通，不然只会让她和阿库娅更紧张。
“也许是时机未到吧。”蕾欧娜觉得最初魔女不会轻易抛下爱丽丝，但她又不敢妄自揣测最初魔女的意图，而且就算她猜到了最初魔女的想法，也绝不能说出来，因为人家女神还没开口呢。
“时机……什么时机。”
爱丽丝轻轻抽了抽鼻尖，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扶着窗沿，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
“也许真的是时机未到吧，我试着从与女神接触过的几次记忆中找到线索，但那些记忆早已如雾里看花，模糊不清，我大概只记得祂来过，祂又离开了。
我和祂似乎有过很多次交流，但我到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女神的声音，容貌，性格……不过祂大概……是个温柔的女神吧。”
“……”
蕾欧娜轻叹一声，起身拍了拍长裙，走向爱丽丝，一步两步……她的脚步突然顿住！
不只是她的脚步，就连呼吸和眼神也完全静止，琥珀色的眼睛变成黑白，纯白的长裙变得更加洁白。
坐在小沙发上，低声抽泣的小可莉轻颤的娇躯突然静止，耀眼的金发和明艳的小红帽变成浅灰与深黑，玫金色的眼眸也失去了颜色，晶莹的泪珠被神秘的力量禁锢在半空，滴滴连成串晶莹的水线。
紧接着，黑白二色与让一切静止的神秘力量向爱丽丝所在的位置蔓延。
风静了，雪停了，蔚蓝如镜的天空变成黑灰色，云朵发出诡异的白光。
路上的行人撑着黑白相间的雨伞，缓慢的走着，每一步都会被抽走一帧，直到完全停下脚步。
“……”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至少在爱丽丝的视线中，唯一还有颜色的就是魔女教会总部最高的那层漆黑魔塔，以及水之女神教会高耸宏伟的阿库西斯大教堂。
看着寂静无声的世界，爱丽丝的眼神在一阵惊讶过后转为狂喜，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魔法，但她有种感觉，这与最初魔女有关！
女神回应她的祈祷了>_<。
吱~
曙光教堂二层会客厅的房门被从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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