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行，你安心去吧，”高茜对我敬了个俏皮的礼，“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
“别忘了替我找找临时服务员。”
最后提醒了一遍，我下楼离开内场，朝自己的领地——曦日社走去。路上拿起手机，略一犹豫，还是给某个熟人发了微信。
【苏小曦：张叔叔，我晚上要陪朋友来医院，到时候找你玩吖。】
嗯，我这可不是一有事就卖萌，卖萌也是分目的性的。跟高茜那种推卸过失的卖萌不一样，我只是单纯的，跟人套近乎的卖萌而已。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食言，我内心依然还是个猛男。
【张医生：（笑）你朋友来医院，应该是看病的吧，你这么没心没肺是不是不太好呀苏小曦小朋友。】
第十五章：准备充分
我楞了一下，手指发抖，差点没抓稳手机。
之前我的思考陷入了一种误区，由于我自己去医院是为了找人和还钱，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当时下意识以为秦雪去医院也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
结果竟然忘记了，去医院本来就是为“看病”！
“秦雪，竟然，得病了？”
这个真看不出来，和秦雪生活了这么久，说句不好听的，睡都一起睡了这么久，我真没发现她身体有哪里不对劲。
唯一要找点和正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性格太冷漠了。话说回来，性格冷淡算病吗？
嗯姆，把“格”字去掉，应该大概可能算个心理疾病，但我也不确定，没查过。要不跟张医生问问？
我继续发短信——
【苏小曦：我也不知道啊，我甚至之前都没想到她可能生病了，张叔叔你能帮我查查吗？】
【张医生：这个恐怕不行，病人的病例多数情况下是保密的，除非你拿出家属证明。】
后面这句话是戏谑，但是我想到上次和秦雪的谈话，她的确让我把她当家属来着。
可惜没有证明。
【苏小曦：好吧，那我自己去尝试着问问她。】
放回手机，我懊恼地朝刘海吹了吹气。那天在秦雪面前，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现在再仔细想想，那天秦雪突然出现，然后把我当场揪住的场面，本身就很奇怪。秦雪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大白天的，散步也不可能散到医院里去。
或者说正常人没事根本就不会去医院，何况秦雪还说，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
嗯，等等，我突然响起了一个我忽略的事情。当天秦雪抓住我以后，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为什么来医院。
然后我顶不住压力，就已经实话告诉了她。也就是说，早在好多天之前，秦雪就已经知道了我去医院的原因。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她早就知道，当时为什么还要答应我“一换一”的条件呢？我想起当时那副场景，在我小心翼翼说出真相以后，秦雪什么也没说，什么都没问。
我还以为是她性格使然，原来只是因为早就知道。
“嗯姆，所以为什么会答应我呢，用对自己来说毫无价值的条件，”我低着头想了想，脑中闪过一丝光亮，“除非……她本来就想让我知道？”
明明想让我知道，却非要装作是和我条件交换，不得不告诉我么，秦雪你个小傲娇！
在心里偷偷腹诽了一句后，我又再度陷入思考。其实这个事告不告诉我也无所谓，非要让我得知的话，再结合秦雪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秦雪的病，和我有关！
“嘶——”
总感觉情况好复杂，还是不要往下想了，先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吧。
走进店里，我发现今天的店员们特别兴奋，干活也极其具有干劲，手脚麻利无比。
“那边原来的挂画呢，扔哪儿去了。”
“好像前几天被筱双姐往最上面扔了一下，不知道扔到哪里了。”
“……算了也没事，把那个最大的画框挂起来，放在最中间。”
“最左边那张，胖次都露出来了，赶紧收好收好。”
少女们兴致勃勃地，对店里的布置进行细微调整，这么多天头一次看到她们这么有干劲。
“你们怎么了，在干什么，”我奇怪地问，“应付城管检查吗？”
话说起来，咱们好像也不是归城管来管，是工商局管理的。
“小曦姐，难道你没听到消息吗，”叫做知夏的女生神神秘秘地说，“今天下午有媒体来采访！”
我嘴角一撇，原来是这件事。我怎么会不知道，托你们这些二五仔的福，现在它成了我最头疼的一件事。
“所以你们这样，都是为了下午的采访？”
我瞅着角落里，忙里慌张把露着胖次的挂画取下来的少女身影，眨了眨眼睛：“就为了表现得冰清玉洁一点？”
好吧，也许这样会让她们觉得不那么羞耻。但当我回到办公室里坐着，手放在桌柜的锁上，想开又不想打开的时候，心中顿觉一片凄凉。
连我的店员们都有办法，通过各种行动来减少采访时的羞耻度，我这个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却束手无策。
捂住眼睛逃避现实，勉强挣扎过中午的时间，许唯给我发了消息。
【小唯：小曦姐你穿好衣服没有，采访组给我发消息，说她们快到了。】
“明明隔着一个城市呢，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嘛，”我嘟囔地说，“和瓷瓷一样，好歹隔着几个小县城呢，说来就来，真当高铁票不要钱啊。”
虽然确实不贵吧，现在交通这么发达……
我磨磨蹭蹭地伸出手，把制服拿出来，一样一样穿好在身上。将头发梳成萌妹模样，穿上一身卖萌服装，然后等待采访。
镜子里的美少女还是那么可爱，轻飘飘的小裙子，黑白成双的长袜包裹住曲线优美，盈盈一握的小长腿，脖子上的猫铃铛随着呼吸声轻轻晃动，仿佛在跟主人讨食。
不不不，我又不是猫咪，跟主人讨什么食，向秦宁讨工资还差不多。
“除了讨工资，其实我最想讨的，是公道啊。”
我用力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是随着出声的动作，脖子上的铃铛也叮铃叮铃响了两声。
面无表情地盯住铃铛看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东西还挺敏感。但这对我来说不是个好事情，我可不想说话的时候叮铃叮铃的。
“其实吧！”
“是的！”
“嗯姆……”
“是这样的，问题是，但是，结果，也对，不存在……”
我试试用各种语气和音量说话，以及尝试了一些自己平时最常用的词语，发现只要轻一点，不要太用力，猫铃铛多少还是会安分一些。
“行，就这样。”
镜中可爱少女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起来，一丝不苟，像极了她的同床室友。
“说话轻一点，动作少一点，表情冷一点，态度官方一点，”
我慢慢坐回沙发上，双手放置膝盖，做出最标准最端庄的动作。
“坚持自己，没有问题！”
…………
这个时候，曦日社的午休时间，终于迎来了扛着长枪短炮的客人们。
第十六章：叮铃铃
许唯先一步收到消息，因此今天门没锁。但看到长枪短炮进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这，这么正式吗。”
“么正式吗。”
媒体部的两人组吓呆了，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引狼入室”的嫌疑。
“还好吧，只是因为大家都想过来看看，顺便就来了，然后顺便也多带了点东西。”
为首的少女迎上了媒体组的两人，她们在网上提前通过气，算是双方的接头人。
“你们，动作轻点！”少女回头呵斥着扛着东西干累活的几个男生，“别吓着人，听到没有！”
“没关系没关系，”许唯连忙说，“中午是午休时间，店里没有客人。”
现在小曦姐在三楼，艾莉姐出去吃饭了，大厅里就剩自己，一定要好好镇住场。小萝莉握紧粉拳，暗暗打气。
“没有客人。”苏依然跟在她后边，有样学样地捏紧小拳头。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店里的其他女孩子。”
还留在店里，没来得及出门吃饭的，穿着水手服的美少女们，看见这阵仗都愣住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镜头打开了吗？要摆姿势吗？是不是不挡镜头比较好？
“没关系的，大家，”许唯这时充分发挥了临时大将的作用，“像往常一样就好。”
十六岁小萝莉的话出奇地管用，少女们重新开始走动，一开始还稍稍有些僵硬，不一会儿就恢复正常。
不就是摄像机嘛，比自己见过的大一些长一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啦。还有的少女大着胆子，走上来向这些人询问点小问题。
但立刻就反而被问起曦日社的事情，成了带路党。
见大厅内秩序恢复正常，为首的少女松了口气，对许唯说：
“抱歉啦，总觉得好像突然打扰到了你们。”
“没有没有，”许唯摇头，“午休时间，我们也没什么事做。”
“也没什么事做。”
苏依然刚复读一句，许唯立刻按住她肩膀，悄悄说：“依然你去前台后边躲一会儿，乖。”
十六岁的小萝莉像姐姐一样保护着二十三岁的少女。苏依然点点头，乖乖缩回前台后边。
“我之前还有点怀疑，没想到你真的是……这么年幼。”
作为采访组老大的少女眼中满是好奇：“而且你在店里威严很高啊，说话大家都听。”
她刚才可是看到了，在其他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是这只小萝莉站出来，一句话主持大局。
许唯紧张地搓搓小手：“是，因为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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