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虽然伤亡很大,但孤影众已然拔除了外围据点,几乎让苇名人不敢离城太远,他们负责渗透,消息自然是可靠的。
松本重九有些意动,低声自语道:“那我们就可以提前进军了,本想拖到开春之后引他们合战,现在那弦一郎失势,估计很难完成。”
“我倒是建议先等等。”身穿赤甲的第三人插了句嘴,松本重九和纲部正纲都是洗耳恭听的神色。
由‘四神将’井伊直政所建立的内府赤备军可是第一精锐,人数不多,却是攻略苇名国这种复杂地形的主力。
“苇名军现在还有数千人,包括七本枪在内的大将并未有太大消耗,再加上那些精怪,如若我们现在去打,伤亡估计不小。”
“秀哉大人,我们已经拖了许多年了.......”松本重九面露不屑之色,又冷笑道:“什么七本枪,连饭都吃不饱,还有几分战斗力。”
除了苇名一心,内府军并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他认为最大的阻碍是地形,而非苇名军!
井伊秀哉叹了口气,内府平定天下后都有种骄狂之气,真要有这么容易,苇名国早就不复存在了。而且,他的任务不仅是消灭苇名国,更要获取那龙胤之力。
将军大人已经活不了多久啦.......
正是有秘密的任务,他看了纲部正纲一眼,听说那个乡下忍者的计划又一次失败,再想暗抢已不可能。
再次失败的孤影众头领哪敢装糊涂,闷闷说道:“苇名军还未输呢,甚至最近还有所起色,比如又出现个天狗。”
“那个‘人斩’?哈,一柄刀能做什么?难道还能打败秀哉大人的铁炮队!?”武将嗤之以鼻。
“那是不可能的。”井伊秀哉板着脸好像不喜欢这个玩笑,郑重的反驳道:“天下已定,损失太多兵力的话我们很难向诸公交代,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我也同样看法,况且现在有个机会能削弱苇名。”纲部正纲阴恻恻的说道,孤影众已经死太多人了,要是进军,铁定又冲在第一线。
“什么机会?”松本重九来了兴致。
忍者探出手,自有身边的义子递来个蜡丸,捏碎之后里面是一张纸条。
纲部正纲一边拿给两人看,一边说道:“苇名国的仙峰寺已然倒向了我们,他们不仅是苇名土著,更占据了苇名城重要的位置,或许有密道能通向城内。”
“那你的意思是?”
“我有义子可先行上山,再把消息泄露出去,之后.......”
“之后让他们自相残杀。”松本重九的眼睛一亮,插嘴道:“这时秀哉大人可率领赤备精锐发动突袭,再由我率领大军攻入国内,直接开始笼城!”
妙啊,苇名国最讨厌的就是那座山城,无法发挥人数优势不知道死多少人才能够攻下,只要那群乡下人敢离城,就是一盘菜。
“消息该如何泄露?”赤备首领也来了兴致。
纲部正纲不答,后仰身体,直接命令道:“正就、正长,你们带人去一趟仙峰寺,记得从市集绕过。”
“是,义父。”两个头戴黑色兜帽的精英单膝跪地,也不问为什么,领命后立刻走出军帐。
“那就试一下,如果不行再撤回来。”松本重九拍拍屁股站起来,背靠内府,他有着近乎无限容错度,哪像对方,只要走错一次就全盘皆输。
用马鞭挑起门帘,转头道:“我去整顿军队,准备出击吧,诸君。”
人沸马啸,无所事事大半年的内府军开始了预热,结弦知道抓住机会布下杀局,内府军身经百战的忍者与战将们也不是傻子,怎会在冷眼旁观仙峰寺‘副本’被他刷完。
等到午后,军营边的市集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平定苇名这种必胜之战也没必要搞什么戒严,各家足轻、武士在市集上吃喝玩乐以忘却离家之苦。
就在这时候细密的马蹄声传来,一队紫衣忍者骑着马从营门而出,然后直接穿过市集向山中前行,他们纵马扬鞭,有紧急军情之下并不减速,路上的人赶紧躲开。
“这群该死的内府忍者,打不过苇名家的天狗跑到这里来撒气。”
“嘘,你没看到领头之人的装束吗?那是十七义子!要是被听到,你们家大名可不会出头的。”
......
骂声与警告声在这喧嚣的市集内消散,而就在不远处,某个声名鹊起的‘三河商人’皱起了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把买卖交给伙计。
数十分钟后,一只信鸽向着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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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
章 真理
内府的战争机器正在慢慢启动,其忍者已先行潜入,不,大摇大摆的进入苇名国。这一年来,孤影众虽死了不少人,但却把信息遮蔽做的极好,除了苇名城,‘视野’近乎是单边开放。
抛开被结弦砍残废的乱波众不谈,实际上寄鹰众并不弱于这些内府忍者,究其原因还是那句话——
消耗不起啊!
这苇名国无论何种精锐,总是死一个少一个,真要和内府拼消耗的话,估计几年下来一心就成了光杆司令。
无知即幸福,所以当内府军的战争机器渐渐苏醒之时,苇名国依旧和谐而安定。
龙泉川边,鹅毛大雪已覆盖了对岸,天地苍茫,结弦站在木墙上,肩头堆满了积雪。
“算算时间已经在只狼世界呆了近两年了。”他感叹时间之快,骤然发现自己的任务好像都挺长,动不动就以年为单位,靠在木墙上看看身后城寨,嘴角又泛起笑容:“不过看起来,我做的还不错。”
有了充足的粮食,平田众不光活着,还活的挺好。
苇名流大弟子佐濑甚助正带着一群足轻练习刀法,妇孺则在旁边磨着刀剑,孩童们追逐奔跑好像在打雪仗。
忽的一颗雪球打中正在偷学的雇佣兵身上,那刀口舔血的凶人一愣,转身去追。
“站住!”一声爆喝,却无丝毫杀意。
“哔~追得上再说吧,笨蛋次郎!”小孩转身就跑,他哪跑的过雇佣兵,正巧见只狼走来,赶紧跳到他身后躲来躲去。
杀人无数的只狼愣在原地,仿佛就像是一根不会动的柱子任由小孩绕来绕去,这种场面已经远远超过他能处理的范围,又不能拔刀杀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周围的人传来善意的笑声,平田九郎悄悄后退,看来不想去打搅这和谐的一幕。
绝望中孕育着希望,痛苦中的快乐才弥足珍贵,御子本说看看就走,没想到在这呆了足足三天。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苇名城,却又被这小小插曲拦住。
“让狼也放松一下吧。”忽略掉自己忍者茫然的眼神,他顺着木梯来到墙上,正巧见到结弦正关注着一切, 嘴角带笑,于是走到他身边。
少年扬起头,半是感激,半是赞叹的说道:“绯村卿,你做得很好,平田家就算全盛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安定过。”
“过誉了,少主大人。”结弦将目光从局促的只狼身上收回,负手笑道:“人总是要为某种东西努力,哪怕挥剑斩人也要有目标和理由!”
“所以说绯村卿的理想就是用剑来为大家谋取幸福吗?真是个了不起的想法。”御子点点头,对理念极为认同。
没曾想,结弦哈哈大笑,竟没有一丝自满。
御子有些茫然失措,问道:“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全错啊,我的少主大人。”结弦毫不留情的回答,脸上笑容在瞬间平复,唯有令人心惊的严肃,气氛的改变不仅让御子咽了口唾沫,也让下面的只狼察觉到异样,终于从两人‘包围’中脱离出来,用忍义手跳上木墙。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无论何种理由都无法改变残酷的事实。所以在这世上,没有正义之剑,更没有幸福之剑,平田众的幸福是建立在乱波众和苇名弦一郎的痛苦之上。”
他沉沉说着,在九郎沉思的表情中轻抚剑刃,来回踱步。
“我也好,只狼也罢,吾等都是刽子手,让身边之人幸福更像自我救赎,让这和谐之分吹散血腥,以免堕入修罗之道。”
话音落下,只狼眼中一凛,回忆起佛雕师,越避世越忍不住怨念与杀意,好像这个男人的道路有可取之处。
九郎还在深思,直到肩上一沉,抬头见到了结弦认真的双眸。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他们的存在意义,他们也是你存在的价值。”
“可我.......”
“龙胤之力确实是被诅咒的力量,但关键看怎么去用,哪怕龙咳亦有解决之道。”结弦打断了御子,他不像弦一郎那般急吼吼就上来提要求,只会静静地引导感情,润物细无声。
所以话到嘴边,他甚至都没有教御子怎么去做,只是淡淡道:“看看他们吧,那是你的子民,让他们幸福的活下去才是你的责任,而不是将责任抛给我,一个小小的足轻组头!”
“绯村结弦!”只狼低声吼道,他看到自己主人不开心了,对于忍者来说,主人就是全部。
“不,绯村卿说得对。”九郎伸出手让忍者退下,迎上结弦的目光,“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将龙胤之力斩断,避免......”
“龙咳至死,或被刀斩杀都是同一个结果!你该不会认为内府军会心存慈悲放过平民吧!”结弦第二次打断,已极为无礼,他抖落积雪,冷冷道:“在你寻求斩断不死的时候,内府军会把苇名国杀的鸡犬不留,或许能提前将你抓住,他们可没有弦一郎那般温柔。”
目光锐利,直透本心,因为御子本身是没有力量的,只是叫狼去来回奔波。况且,结弦决不允许自己在拼死战斗的时候旁边还有个敌友不明的力量在观望。
九郎不说话了,紧锁眉头思索着,几天的感情牌打下来,他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本想斩断不死则为大义,被结弦吼了一顿后忽然发现。
好像都是死,怎么死并不重要。
“那我该如何做?”过了许久,御子喃喃低语道,仿佛在问询结弦的意见。
“这需要你自己去想,任何人都无法给出答案。”最关键的时刻,结弦却颔首致意离开,走出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将从信鸽腿上摘下的纸条交到御子手上,“不过你要快一点,因为内府军就要来了。”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让少年在雪风中凌乱。
点到即止,说的太多很容易让御子觉得自己对龙胤之力有想法,从而产生警惕心理。
把问题摆出来,也没有建议,一切交由他自己去决定,如此便好。
不按套路出牌的结弦轻笑着,心中已有八分把握,正巧见到伊之介迎面而来。
“组头,感觉你心情不错?”
“算是吧,感觉一年多的努力总算有开花结果的时候。”结弦将笑容收起,换上严肃的脸色:“内府军有动作,或许会发动一次攻势。”
“这么快?”青年一怔,担忧的问道:“是全面总攻吗?”
“不知道,但是有件事我要先做完。”结弦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看向北方的丛山峻岭。
仙峰寺的邪魔外道们,死期将至了!
PS:第二更奉上,第三更可能今天真不行了,工作越来越忙,我也很累,不过我去泡杯茶,继续码字,看能不能写出来。
第九十五章 仙峰脚下
苇名城北方,金刚山下。
此刻正是最寒冷的时候,金刚山被浓雾包裹,从山脚望去根本看不到寺庙在哪,像是从世间消失一般。
其实仙峰寺正像这云雾般‘缥缈’,从数十年前算起,这里就流传着恐怖传说,但凡上山拜佛的香客都有可能失踪,而近年来这种恐怖传说更是达到了顶峰,香客不是可能失踪,而是必定失踪!
短短数年间,古刹已变得门可罗雀,再无人敢上山拜访,后来又因为某种原因,干脆将山门封闭,再不接待来者。
生者来冤魂归,这已非寺庙而是阿鼻地狱了吧。
但仙峰寺依旧这么耸立在那,仿佛不问世事,世俗的统治者也不去过问他们,不过这种‘世外隐修’到今天就走到尽头。
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响起,密集的黑影从尘雾走出,于山脚前数百米站定,苇名家家纹与白底黑字的《论将》旗飘舞, 近千军势静静伫立,向着雾气笼罩的仙峰寺传去凝重杀意。
寂寥无声,吐气成雾让军势看起来若隐若现,苇名军有足够的理由释放杀意,因为几乎每个家庭都与仙峰寺有过瓜葛——
或是兄弟姊妹,或是儿子女儿,都被失踪过.......
乱波众绑架人口也太嚣张了一点,近乎到了明抢的程度,而且持续多年,数量更数以千计,如此多的冤魂怎么可能掩饰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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