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那道玄呢?”
“前几年已死,不过把一身本领都传给了我,而且关于不死之力,他和御子都是同样的想法。”永真没有说具体想法是什么,但结弦已然猜到。
他感觉已经触及到少女内心,那些极少有人知道的过往,看了看山脚下的城下町,叹了口气道:“曾经的事情都是过眼云烟,在闲暇时分拿出来回忆就行,关键是未来。”
“但你还没有说过去的事情,藏着无限秘密的绯村结弦大人。”永真的褐色眼眸盯着对方,互述过往,才能称得上心交。
少女在认真的时候极为清冷,也没有嘻嘻哈哈的感觉。
结弦脚步微顿,很快又像前走,坦然道:“我的过去比你精彩多了,享受过锦衣玉食,也曾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高举大义之旗挥刀斩人!到最后又选择友情,哪怕与世皆敌!”
几句话就概括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经历,苦难与幸福在谈笑中灰飞烟灭,洒脱至极。
“锦衣玉食?斩人?与世皆敌?”永真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问道:“结弦,你今年多大?”
“永远的十七岁。”结弦哈哈大笑,双手背后大步走远。
进入杀戮的世界,他失去的是自由,得到的是一具永不衰老、永无极限的身体。
噗。
望着雄赳赳离开的剑客背影,永真微微一笑,但很快就严肃下来,她知道,哪怕听起来匪夷所思,但结弦所说的是实话。
“等等我!”
少女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城下町已遥遥在望。
............................
荒凉的山道或许是弦一郎截杀的最后机会,可惜国主大人并没有抓住,等结弦回到城下町,想要有所行动便晚了,因为他刚刚踏入,以前有过往来的商人们就纷纷跑来告密。
那场机警度比忍者都要高。
“绯村大人,河边的寨子被围了!”
“您可得小心啊!在下看苇名国的武士们来者不善啊。”
人心当然是向着结弦,毕竟他做生意还算公平,比动辄让别人贡献家产的武士老爷们好太多。
结弦向他们道谢,往町内看去果真戒备森然,起码几百名足轻把守着各个路口,路中间还有武士反复盘问,反正鸡飞狗跳,所有人都躲回家里,从窗户缝隙观察着苇名惊变。
这兵荒马乱的场景永真自然也看到了,她当然知道缘由,旁边的少年釜底抽薪,弦一郎大人没去攻打平田众已经算冷静了。
她见到人群散开,有武士正向这边望来,赶紧压低声音道:“怎么办?要不要从河对岸绕过去?我记得你修的寨子架有木桥。”
平田众在城下町的边缘,恰好卡住通往南方的道路,而中间则被河流隔开。
“绕过去?不,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躲躲藏藏。”结弦面露坦然,竟主动向武士迎去。
这让永真也是一呆,再次惊叹他的厚脸皮,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跟上脚步。
这一年来结弦也没闲着,至少和苇名各中高层武士混了个眼熟,那道路中间的武士身着橙色里衬,外套黑底红绳漆甲,再罩付家纹的红色阵羽织,盔饰为牛角,赫然是苇名家在城下町的守将之一。
“古都望大人!”结弦点头致意,这是苇名国豪族之一,因参与盗国有功被封为侍大将,少了几丝苇名武士的勇武,多了几分奸滑。
“哦,原来是绯村组头和永真医师啊。”古都望把‘组头’两字咬得很重,因为结弦的武职到现在也没上升过,依旧是最低级的武士。
略带羞辱的称呼后他便仔细观察结弦脸色,就像要挑起摩擦拿他开刀一样,可等了好一会儿剑客依旧不为所动,他也暗暗有些恼火。
这一年来,他把各种套路都使用遍了,这个绯村结弦从来都没上当过。
清咳两声将郁闷压下,他挡在路中央道:“不好意思,奉弦一郎大人的命令吾等在此巡逻,一切过往的可疑人物都要受到检查。”
“苇名城难道出事了?不是内府的忍者都被天狗杀光了吗?”结弦大为惊诧,这让得到授意的古都望更恼火了。
相比斩人的刀,这混蛋的厚脸皮倒更加厉害!
可是被一脸无辜的结弦盯着,他咬紧牙关,恨恨道:“有奸细在城内放火,幸好发现的早才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但为了防范于未然,我们必须要检查!”
“你的意思是,我和永真小姐都是可疑人物咯?”结弦笑着问道,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有诈!
一年内好几次交锋,古都望已熟悉了这阴险笑容的含义,可四周的部下都在看着,他不得不重重点头。
“对,你们确实是可疑人物!”
话音一出,众人皆哗然,不少人足轻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声音中侍大将青筋爆出,吼道:“安静!把他们带回去再说!”
“等等。”
一声低吼声传来,众人扭头看去,原来又是个侍大将级别的武士。
苇名七本枪之一,山内式部利胜正大步走来。
PS:我觉得宫崎老贼,怕不是对王之力有什么恶意,或者埋了什么伏笔,咋就这么喜欢断左手?
第七十章 人心在我
既然是活生生的现实,那这里上到苇名一心,下至普通足轻,都不再是连名字都没有的NPC,他们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家人,当然就有自己的立场。
曾经的猎杀新人之王——山内式部利胜正提着那标志性的剑枪大步走来,抿着嘴,像是压抑着怒火。
捕风捉影就把拥有上百人战力的平田众头领抓捕?唯有疯子才这样做吧!
“山内式部大人。”
“古都望大人。”
两个高级武士颔首致意,脸上毫无表情,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有多么糟糕,所以其他武士和足轻赶紧退后,人潮中央立刻只剩下武士与结弦、永真两位‘肇事者’。
“你刚才说绯村大人与永真小姐和昨夜的大火有关?”七本枪也不避讳,堂堂正正的问道。
“对,我觉得他们形迹可.......”古都望话还没说完,就被阵大笑打断。
“哈哈哈!古都望大人你在说笑吧,平田众头领与一心大人的医师形迹可疑?或许是内府奸细?”这七本枪笑的豪迈,可转瞬,整张脸又像是阴沉到能挤出水来,“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否则一心大人根本活不到现在。”
天方夜谭!
结弦就算了,永真怎么可能和内府扯上关系,苇名剑圣的剑虽利,但本体还没达到百毒不侵的程度,医师和他每天朝夕相处,有问题的话早就凉透了。
一席话直击要害,周围的武士和足轻们虽没不敢窃窃私语,但明显是不信的。
古都望环顾周围,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耳光,中了这家伙诡计啦!刚才就该什么都不说直接带走,要是结弦反抗的话正好挑起摩擦,现在谁还听自己命令?
但某人拜托的事情总要办,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在下是城下町守将,这是我职责之内的事情,绯村大人与永真小姐是否有嫌疑需要调查后才知道,但作为储水城区守将的山内式部大人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可是.......”
“如果有错,在下必定当面赔罪,如何?”古都望以荣誉作保,呛得七本枪面露难色,他本就是听说这古都望经常为难平田众而路见不平,现在看起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或许真是他做的?
不偏不倚的武士看向结弦,想起那个一年之约,但这和放火有什么关系?
山内式部利胜糊涂了......
结弦本在旁边围观,对两位武士这短促嘴炮交锋之精妙赞不绝口,恨不得当场鼓掌。
刀枪用得好,智谋与逻辑也不差,这才像个活生生的人嘛。
不过他见‘七本枪’败下阵来,也只好亲自下场了。
“山内式部大人,感谢你为我仗义执言。”结弦先是微笑着对七本枪点头,随即笑容收敛,看向另一个侍大将道:“但古都望大人,在下刚刚从城外破庙拜佛归来,就受到这种待遇,实在让人心寒啊。”
“拜佛?大半夜拜什么佛?”古都望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町北破庙他知道,但算算路程起码是半夜的事情。
“替苇名国祈求保佑,像我这种弱女子只能做这么多了,因为害怕路遇山贼所以请绯村大人保护。”结弦刚刚张口,没曾想永真已抢先说道。
这让结弦有些惊诧,暗道少女也跟着自己学坏了,弱女子?呵呵。
呃......
侍大将有些愕然,永真看起来当然柔弱,事实上在面对她的剑舞之前没人能想到这少女如此强悍。
“那你为何半夜去?”古都望无法反驳,只好追问。
“一心大人正午要喝药,我只能抽出睡觉的时间。”永真看了看天色,眉头轻蹩,“因为您的问话我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一心大人不饮药的话身体会很糟糕。”
这可真要了老命啦,苇名一心可是擎天玉柱,要是因为没喝药而受到一丁点伤害,古都望不被砍成肉沫才怪。
临近正午,武士卸下头盔,脑门上全是汗水,思来想去只好侧开身子:“那永真小姐请去吧,绯村结弦你留下来。”
“为什么!”
"胡闹!"
受害者结弦还没来得及反驳,已接连响起两声低喝,侧头一看,永真是真真切切的生气了,能让平静如水的女子露出这幅面容,结弦也觉得觉得两人关系最近很有突破。
而另一声低喝则来自于‘七本枪’,他也是满脸怒容,当然这愤怒的源头和永真大为不同。
并非私人感情,而是武士之怒。
“绯村大人,你快走吧。”他上前一步,挡住同样勃然大怒的古都望,举起剑枪喝道:“古都望!你这是在亵渎武家的荣誉,让苇名国陷入内乱的危险!你要知耻!知耻!”
对,要做个知耻的马鹿。
结弦忍住笑,拉着永真向后退开,那些足轻早就让出条通道来,他退到边缘,又向对峙中的两人吼道:“山内式部大人,你等等,我去找一心大人评理!”
提起一心,那古都望就身形一缩,再反应过来之时,那两个人已经一溜烟跑远了,直恨得他牙痒痒。
一不留神,让这混蛋逃了!
一连跑了几百米,结弦才停了下来喘气,却见旁边的少女正冷眼盯着自己。
“怎么了?”
“结弦,这也是你一早安排好的事情?连七本枪都被你拉拢了?”永真很严肃,拉帮结派无异于分裂苇名。
“拉拢?不,我去铁炮要塞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之前倒是喝过几次酒,怎么也说不上拉拢吧。”结弦很淡定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他替你说话?甚至不惜和同伴对峙?”
从姓名看就知道那两位还是亲戚,更别说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了,永真实在是想不通。
“他替我说话了吗?”结弦反问,轻轻摇头道:“他是替道义说话,是以武者的荣誉和同伴敌对。”
河边的城寨就在前方,木墙上站满了刀枪出鞘的足轻和武士,然后空地这边也有苇名家武士排成队列与之对峙,见到后面来人,纷纷看过来。
永真收起疑问,忽然牵住了结弦的手,像是要拉他从这是非之地逃走,没曾想结弦反而紧紧拉住了她,昂首阔步向着军阵前进。
那里有武士刀,有十字文枪,两侧楼顶有弓箭手,有铁炮,哪怕是苇名一心正面冲阵也得被打成筛子。但是结弦就牵着一名少女主动迎上去,迎向那些惊疑不定的武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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