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稚骨ぃ
前面的这些故事内容大致还是在进行着,没有error,也没有fail。
隐藏在故事之下的故事,它所有的转折点其实都在这里。
上帝在某一天抛弃了她,也抛弃了她的母亲。
然而这个某一天却并不是小女孩生日的那一天,而是更早的两个月之前,父亲带着母女两人例行去医院体检的时候。
母女两人的体检单上所共同的结果。
病毒诱发的肾功能异常综合征,具有一定遗传性。
类似于尿毒症,但是比起绝症的尿毒症而言,还有一条唯一能够治疗完全的路。
那就是换肾。
父亲告诉医生,无论多少钱,只要能救她们,他都出得起。
然而,在进行相关检验之后,医院的医生却是给出了一个让人沉默的答案。
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只能接受亲属间的适配,最终的结果是,母女两人互相适配。
“她的未来还很长,还没有经历过她应该经历的。”
“但是我已经经历过很多了,有一群自己的好闺蜜,去外国旅游了,有过初恋,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有亲爱的,还有她这么可爱的女儿。”
“我已经很幸福了,亲爱的。”
“所以,请让她更多地看看这个世界吧,拜托了。”
二选一的选择,母亲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活下来的希望留给了自己的女儿。
父亲在沉默地思考了彻夜后,最终答应了自己妻子的请求。
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仿佛在这一夜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现实让他明白了,钱和地位并不是万能,从今以后的他,拥有的,能够守护的只有他的女儿了。
父母做的这一切,该要如何地向着女儿解释,也成了一个问题。
母亲的离开是必然,无论隐瞒还是告知,但是如果明白了事情真相,那么女儿一定会对母亲的离开抱有极大的愧疚。
而在上一个故事的某一天,也就是女儿生日的那一天,这个问题却是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母亲陪去女儿去买生日礼物,路上出了车祸,同样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车祸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母亲毫发未伤,而女儿则是因为脑袋碰撞的缘故,导致昏迷了三四个月的时间。
而器官移植的手术,就是在这时候,在女儿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进行的。
手术很成功,而且令人惊喜的是,移植器官后的女儿没有出现任何排斥反应,可以算得上是医学上的奇迹。
这大概也是为数不多的,上帝对这个家庭还保留的几丝温柔之一了。
随后,在三四个月后的一天,女儿醒来,发现母亲永远地离开了她。
自我的认识,加上父亲的默认,使得女儿单纯地认为车祸就是造成母亲离去的原因。
如果不是自己要去买礼物的话,如果不是母亲要陪着自己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子的意外了。
然而女儿,却是陷入了另一个自责的循环之中。
不忍心看见女儿这样自责下去的父亲,让其他人告知女儿“车祸发生的真相”,从而将女儿大部分的仇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背负着女儿毫无保留的恶意,却依旧默默地守护着她成长,一直到现在,仅仅只是因为……
“她是我和真琴的女儿。”
而已。
一份伟大的母爱,还有一份同样伟大的父爱。
而已。
……
“现在的你应该知道了,你的父亲为你所做的一切了吧。”我看着垂下了目光的鸴,微微地摇了摇头。
在自己一开始,从真希姐的口中知道这个故事后,也是不免有些感概。
母爱是伟大的,但是父爱也同样不能够被忽视。
“为什么……为什么他后来没告诉我……”
“因为他答应你母亲的。”我叹了口气,“等你成年之后,再告诉你。”
“也就是今天这场生日晚宴上面。”
“真希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真琴阿姨留给你的八音盒,大叔想要在生日晚宴最后的时候,再交到你的手中。”
我从身后,将一个略显破旧的八音盒拿了出来。
“真琴阿姨说,等你成年的时候,让大叔把这个八音盒打破,把这里面的录音机交给你,那时候想对你说的话,都在这里面。”
“但是,大叔并没有这么做。”
“他想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你手中,是执念还是走出,全都是你的选择。”
我将八音盒递到了鸴的手中。
鸴木然地伸手接过,看着手中的八音盒,旧时的回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母亲的音笑仿佛都在眼前。
但是当一切都落下之后,鸴眼中的光芒便是坚定了下来。
“啪。”
八音盒摔落在地上,就好像晚宴上那般破碎成七零八块,一个小小的,老式录音机从破碎的外壳中掉落了出来。
我伸手捡起,替换了其原先破损的电池之后,便是将其递给了鸴。
伸手抚摸过录音机的表面,鸴默默地按下了播放键的按钮。
保存了十年之久的磁带咔哒运转着,虽然微弱了些许,但仍是将那些话语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诶,现在就要说么?怎么说都有些害羞啊……呀,已经开始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咳咳,好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凰玲院真琴,也就是小纱织你的妈妈啦,当你听见这段话的时候,可能我已经离开了很久了吧。”
“没出意外的话,是十年。”
“别打岔啦,你好烦啊!”
“啊啊,不好意思,不要见怪,小纱织,我和你爸爸就是这样。”
“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开朗一些,成熟一些,然后找到自己的天命之子呢~”
“哼,谁敢靠近我女儿一步!”
“你给我闭嘴啦!”
“嘛嘛,总之,可能会有很久,很久不会再见到你了,现在看着你的样子,想象着以后,可能也会是一个可爱漂亮的美少女吧。”
“真的很可爱呢~”
俏皮的声音,也是变得逐渐温柔了起来。
“所以,妈妈有什么理由不让你,去看看更多的世界,经历更多的事情呢?”
“你有那么多,无限可能的未来。”
“如果可以的话,妈妈也想有,但是妈妈呀,已经有很多足够幸福到,现在想想也会忍不住笑起来的过去了。”
“所以呐,妈妈再过不久后,就要走了。”
“答应妈妈,以后要好好的,好好的地走下去好么。”
“如果一个人走不了,还有爸爸陪你继续走下去,如果到最后他走不动了,请牵起他的手,他会变得很笨,笨到只会认得我还有她女儿。”
“我不在了,你就是他所有的依靠了。”
“我有那么多美好的经历,可我最美好的,还是遇见你的父亲,有了一个最可爱的你,度过了这一辈子里最快乐的时光。”
“妈妈这个称呼呐,如果没有女儿,就不存在了,所以,不要内疚,小纱织。”
“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藤井纱织。”一道清朗的男声温柔地伴着女声共同响起。
“原谅妈妈欠你这辈子剩下的爱,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真的真的,很爱你呐……”
好像所有人都希望他们能够自私点,但是他们知道,父母最大的自私还是莫过于,只能将这一辈子所有的爱一点一点分给你。
Day.92 我叫,藤井纱织
听到最后,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我才是那个,最对不起你的人,母亲。
“明明我只是个多余的。”
泪水摔落在地上,晕开如同雨花一般的痕迹,片刻之后又彻底地沉入土壤中,消失不见。
我微微一笑,温柔地抱住了鸴的脸颊,温暖着对方的身体,“不用说对不起,你也不是多余的,因为你是藤井纱织。”
“你是真琴阿姨和青式叔叔,最可爱最漂亮……最重要的女儿。”
“所以,回家吧,你忘了这条路太久了,现在的你应该能找回来了。”
“去医院看看你的父亲吧。”
鸴闻言,一下子抬起了头,还带着些许梨花的俏脸显得特别让人怜惜,“医院?父亲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着鸴,默默地解释道。
“青式叔叔好几天前就检查出了心脏病,今天被这么一刺激昏了过去,送去医院了。”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鸴喃喃道,顾不上许多连忙便是起身。
我叹了口气,向着桥洞外走去,“真希姐已经在外面了,让她带你过去吧。”
漆黑的雨夜,黄色的探照灯划破连绵的雨线,一辆黑色的轿车最终在中央街区,第一医院附近的街道停下。
只是一停车,鸴就是伸手推开了车门,顾不上身上仅仅穿着单薄暴露的晚礼服,冒着雨冲进了医院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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