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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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点完了单的张胖子回来了。
我和俞晓坐在一边,他单独坐在一边,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按理来说是张一然找我们帮忙的,所以我和俞晓先开口倒有些不合适,可面前的张一然表情却犹豫迷茫,像是在纠结什么,一直没主动开口。
我只能偷偷敲了敲俞晓的大腿,递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挑起话题。
于是俞晓近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所以老张你这次叫我和白糖过来帮你的忙……到底有什么需要我们两个帮你才能做到的事情么?”
张一然惊醒,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来揉了揉鼻子: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还是关于顾暖吧。”
关于顾暖?
我挑了挑眉。
这家伙难道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死心?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虽然有很多事情努努力就可以解决,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不靠张口闭眼仰天干嚎几嗓子爆爆种就能够解决的。
当然,这其中就包括了感情。
喜欢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两种态度从来泾渭分明不为个人意志为转移,而事实上甚至就连我和俞晓都几乎已经放弃准备从这方面帮助张一然的念头了。
来人,上扁鹊三连。
他人的爱好和想法永远无法以主观意志改变,眼前这傻小子怎么就想不清楚呢?
我只能叹了口气,转身戳了戳俞晓——这时候作为白糖这个交情不深的旁观者我倒是没什么劝说的资格,所以还是把话语权交给“知心兄弟”俞晓更好。
而俞晓也偷偷转过头来无奈地瞥了我一眼。
显然,他也不清楚要怎么做才能让眼前这位施主明白什么叫做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可终究是要试一试的。
所以俞晓本着出家人以慈悲为怀的念头,试探着劝说道:
“兄啊你怎么还老惦记着那顾暖前顾暖后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就算你现在这么坚持下去也是没有好结果的,那又何必坚持,不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浪费精力么?”
他的语气很诚恳,态度也是完完全全为张一然着想……可架不住那头倔驴实在是太一根筋,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俞晓的好意:
“别劝我了,没用的,我现在的心态挺好的……”
我在心里嗤之以鼻。
什么叫挺好的?
都快神魂颠倒病入膏肓了还觉得自己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有病没病走两步,周围人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状态到底怎么样,而现在就我和俞晓所观察得出的结论,眼前的张一然早就一步迈进坑里命不久矣了,偏偏在我们向他伸出援手准备把他拉出来的时候这货还拒绝了并挥挥手示意自己的状态很好。
老兄,你都快被活埋了状态还很好,那等你彻底窒息是不是就快乐得升天了?
总之我无法以正常人的思路去推测眼前张一然这个病人的想法,所以最多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能不能救得了不是我们说的算,是看世界和社会能不能给这货一顿毒打,让他明白什么是人生的意义,于是从此立下誓言要把有限的人生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的伟大事业之中。
虽然这种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所以我叹了口气。
兄啊,你要我拿什么才能拯救你?
俞晓的脸上也浮起吃瘪的无奈神情,可终究没有直接放弃,依然坚持着劝说道:
“兄啊,听我的放弃吧,人家顾暖是真的不喜欢你……你看她直接拒绝了你之后也没找男朋友,可能只是说没遇上那个能让她心动的人,而现在显然你就不是那个人所以再努力也都是没用的。毕竟这年头虽然的确是还有相信爱情的女生,但一个一个都是珍惜动物也都有各种的追求,你现在达不到她们的要求,很有可能未来也永远达不到,所以再拖下去不过是浪费感情罢了。”
张一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睛苦笑,终究点了点头:
“不要再说了俞晓,其实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明白……其实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不清楚舔狗不得好死这条真理呢?又有多少舔狗不明白他们的付出只是白白浪费力气呢——其实都明白的啊。”
他看着我们两个,语气带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这个年代大道理有谁不明白?可明白又有什么用?”
“我们都明白书山有路勤为径,可又有多少人读书时没用心后来后悔?我们都清楚天道酬勤,可又有多少人屈服于本能沉迷划水摸鱼荒废了人生?”
“所以都一样,有多少舔狗在遇上被舔的那个他/她之前口口声声骂着舔狗不得好死,觉得舔狗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过街老鼠——可等他们遇上那个人之后终归不是变成了舔狗?终归不是变成了自己曾经唾骂的那个人?的确,不是每个人都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可终归有些人会踏上这条不归之路,甚至就连你自己当初不都口口声声说过绝对不会喜欢上白糖的么……呵,现在不也牵着她的手卿卿我我如胶似漆?”
被一击致命的俞晓只能沉默。
似乎陷入了陷入了自暴自弃状态的张一然就好像解除了封印一般言辞突然激烈且凌厉了起来,话虽不多可偏偏每一个字都正中靶心,好像锋利的手术刀一般精准地直指病灶。
所以我和俞晓哑口无言。
而张一然也终究叹了口气,别开脸沉默起来,脸上带着他特有的迷惘和茫然。
就好像一个丢失了珍贵宝物,在雨中奔跑寻找,浑身湿透最后嚎啕大哭的小孩子。
我和俞晓只能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所以对待这种状态的张一然……我和俞晓又该,又能做些什么呢?
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一直过了很久。
我终于想起了必行的目的,试探着充当和事佬小声提起话题:
“好啦好啦,这个话题终止——不过说起来,张一然你还没说到底准备拜托我和俞晓帮你做什么事情呢。”
“嗯……”张一然终于从犹豫迷茫中惊醒,把目光挪向俞晓和我,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是有的,也就是因为我一个人完成不了所以才会拜托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他的语气卑微,表情也相当低落,从我和俞晓的角度来看简直像一条被主人抛弃全身毛发都脏兮兮虬结起来既可怜又失败的落水狗。
我和俞晓对视,彼此眼中都满是疑惑。
张一然这家伙平时虽然down了点可也不至于会卑微到这种程度啊,明明前两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还是相当正常的,是这两天里受了什么刺激了?
于是俞晓便皱眉问道:
“只要不是什么违背法律道德原则的事情作为朋友当然是会帮你的,可至少你也要告诉我们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才向我和白糖求助的吧,不清楚情况我们两个又怎么帮你想办法?”
张一然的表情瞬间又暗淡了些,但终究是点了点头。
他低下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确认时间,抬头迟疑着问:
“今天是二十三号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
明天平安夜后天圣诞节,所以今天是二十三号——为了尽快把围巾完工,今天早上我还特意确认了日期,所以印象深刻。
“所以刨除掉今天这已经差不多可以算过去的一天,离那一天还有整整八天……”张一然喃喃自语,“一星期多一点,而且最近的课程安排并不算多,所以应该是有充足的时间……”
来了,关键的信息。
今天是二十三号,刨除掉今天再往前推八天,接下来的日子就是……
哦豁,一月一号,作为阳历新年的元旦。
我的心情立刻莫名微妙起来。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是相当特殊的日子,毕竟是承前启后的关键节点,可张一然又要在元旦这天做些什么事情呢?
而且似乎还不是寻常的事情。
他自己无法完成所以还要借助我和俞晓的力量,而俞晓之前在车上的时候也说了所谓“张一然准备搞个大新闻”这样的话。
零零碎碎的信息拼凑在一起,逐渐勾勒似乎不太妙的真相的轮廓。
隐隐约约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我不太敢确认,只能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张一然,试图从他的口中得到我那荒谬猜想确认与否的答案。
而俞晓已经开口问他了:
“所以你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而张胖子相当没自信地低下了头,嘴唇嗫嚅着,再度露出那副落水狗一样的卑微神态来。
可他低声给出的,却是比“我不做人啦!俞晓!”更让人震撼乃至瞠目结舌的答案:
“当初听上一届学长学姐们说,咱们学校每年到元旦的时候都会举办大型的元旦晚会,那时候学校里面的各大社团都会准备节目,同学们也都会作为参加……我想那时候就应该能被看到了吧……”
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九的猛男慢慢握紧了拳,抬起头来看着我和俞晓,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咱们动漫社也会准备节目的吧?那能不能……让我在节目里,当着全校人的面……向顾暖表白一次呢?”
他的声音卑微而怯懦,说出的话却足够……
惊!心!动!魄!
吃口饭
第1章 后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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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心情难以言喻了起来。
这时候该说些什么?
腿上却传来微妙的触感——是俞晓。
我下意识转过头,就正好看到他复杂的表情。
“该不该帮?”
他用眼神暗示我。
可就算你问我我又怎么能够轻易就决定下来啊?!
表白这件事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相反,其中每个细节每个关键点都有关乎影响到整段感情所有变化的作用。
尤其是现在这种。
在元旦晚会中当着全校学生的面表白什么的……
要我说就离谱过头了。
有一个算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挟民意向女生表白的男生大多是非坏即蠢。
坏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下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往往会由于从众心理起哄,被动而不自知地压迫被表白女生的心理——旁边这么多路人都在震天响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这时候不答应当然会抹不下面子或者干脆被民意所裹挟,而想到这一层可能并利用的男生本就是一肚子坏水和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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