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6r2一
七万块……人均……十五万……
等等，难道说——
“没错。”
从于域的表情中读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安小姐沉重地点了点头：
“鱼先生手上拿着的，其实是不少人整整【两年】的人生。”
“！！！！！”
于域瞬间感觉手上的重量重若千钧。
尽管感觉安将金钱完全等同于时间的算法在各种意义上都很有问题，但真按她的思路思考之后，就连对消费意愿低下、对金钱的追求仅局限于【够维持舒适圈就好】的我也瞬间知晓了金钱的重量！
十五万……真的好多！！
“其实、其实也不至于这么沉重啦。”
感觉于域的震惊程度超出想象，安小姐连忙找补：
“说是人均，里面肯定还包括没有收入的老人和小孩。如果按我们学校的毕业收入的话，十五万大概只是一个大学生【一年】的人生而已。”
那也很多啊！
手中的沉重感丝毫没有因为安小姐的找补轻松半分，于域捧着象征着‘一个大学生一年人生’的书本的双手甚至微微出汗。
太可怕了，将衡量金钱的单位从‘元’替换为‘人生’后，产生的恐惧感竟恐怖如斯！
不行！来自安的珍贵一课怎么能在我这里断绝！
于域小手一动，将安小姐‘金钱=人生’的观点浓缩总结再精华之后发给了远在宿舍的晃晃。
晃晃：“……”
他刚准备下单水果公司刚出的新款手机，鱼那家伙就突然来了这么一条短信。
如果套用安小姐的观点，为了买这部水果手机，需要透支我一个月的【人生】？
假如我能活一百岁，现在还有八十年寿命，正好九百六十个月。
恍惚间，晃晃似乎看到了于域牵着安小姐的手，在半空中向他庄严发问：
“愚昧的晃晃哟！你真的要为一部手机支付你余下人生的1/960吗？”
不我不要。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晃晃立马关上了购物界面。
嗯，利用生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欲】和【对衰老的恐惧】衡量金钱，或许意外是个省钱的好办法？
没有被赋予任何特殊的意义，仅是【一年】的一年即将过去。
告别一个年份，走向另一个年份——乍一听有些令人惆怅，但仔细一想，不过也是上床睡觉再起床而已，与其多愁善感，不如多想想接下来的元旦假期该怎么度过。
……不过，安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太对劲。
一年最末尾的一个晚上，于域坐在沙发上，墙上的时钟已经悄然指向了十一点五十九。
因为事先约定好要健康作息的关系，在以往的这个时间，安鱼二人早就进入梦乡了，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
看完跨年晚会，安小姐颠颠的从房间里翻出一套扑克牌，拉着于域玩起名为【神经衰弱】的游戏。
说起来这个游戏的名字总是被我记成‘歇斯底里’，明明除了字数以外就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只能说大脑真是神奇。
抿了口加了些糖的热牛奶，在微微的暖意下，于域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安的想法并不难猜，这是我们相遇以来的第一次跨年，身为女孩子的她一定想和我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
生活也需要仪式感，就陪着她一起吧。
眼见秒针转了半圈，即将走完今年的最后一程，于域干脆停下了不停翻牌的动作，与安小姐并肩坐在一起，安静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就在今年只剩下五秒的时候，安小姐突然张张嘴：
“啊。”
“怎么了？”
对安小姐冷不丁的‘啊’感到一丝丝意外，于域本能的朝她看去，正好对上女孩奸计得逞的笑。
【‘啊’】？
安为什么突然叫了一声？有什么意义吗？
于域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安小姐就笑着戳戳他，伸手指指时钟。
秒针刚巧跨越【12】的格子，就在于域愣神的功夫，新的一年已经来到了。
“新年快乐，安。”
“新年快乐，鱼先生！！”
不知经由了怎样的思考，安小姐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眉眼弯成甜甜的月牙。
如果只是一句新年快乐的话，安应该不会高兴成这样子。
再加上那句意义不明的‘啊’和之后她那个明显别有用心的笑容……
男人理性的推理终究无法揣摩青春少女的心思，在一秒后就放弃了思考，于域直接问道：
“安，刚刚你怎么突然叫了一声？”
“哼哼哼~还没发现么鱼先生~”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问，女孩得意的摇头摆尾：
“此乃【计谋】！在我巧妙的安排下，你去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今年的第一句话也是对我说的！这是我的胜利啊！”
确实如此。
“……”
没想到女孩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于域愣了许久，哑然失笑：
“可这样一来，你去年的最后一句话和今年的第一句话也是对我说的啊，按你的说法，我也胜利了？”
“鱼先生赢就赢嘛。”
对此毫不在意，安小姐仍然沉浸在【作战成功！】的兴奋里：
“win~win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的重点是我的作战成功了~”
安有时候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变得超开心。
默默记下了这个特点，于域也大概理解了女孩此时的兴奋。
今年第一次xx——的确是很有仪式感的名头。
细想起来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但【跨年】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人类规定的无意义行为，只要能让人觉得‘嗯，这个还挺重要的’，对当事人而言就足够了。
就像安，为了夺取‘鱼先生一年中最后说话的人’的名头，甚至不惜‘啊’了一声，从而达成引诱我询问的目的。
明明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就算不说那声‘啊’也是我一年中最后说话的对象来着。
莫名燃烧起了奇妙的竞争心，于域瞥了一眼傻乐的安小姐，突然低下头，然后……
“哇！！！！”
“！！！！！！”
怎么也没想到坐在旁边的鱼先生会突然大叫，安小姐嗖的一下窜到沙发上，眸子里带着两分惊魂未定三分茫然五分不解：
“鱼先生，你、你怎么了？”
“【今年第一次惊吓】。”
见女孩的反应完全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于域满意一笑，动手收拾起茶几上的扑克牌：
“请您收好。”
好哇你！
短暂的茫然后迅速理解了于域的意思，安小姐恶狠狠的攥紧小拳头。
太幼稚了！难道鱼先生是不肯吃一点亏的三岁小朋友吗？
既然如此——
“嘿！”
嘴里发出颇有气势的呼喊，安小姐的小拳头软绵绵的落到于域肩膀，不仅不疼，还挺舒服的。
于域：“？”
安又在搞什么，今年第一次按摩么？
“这是【今年第一次打你】！！”
大概从于域迷惑的眼神中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感觉自己的战斗力被侮辱的安小姐一下瞪起眼睛，但看了一眼自家鱼先生的拳头后，表情又马上怂了下去：
“还、还有，【今年第一次打你】已经被我用了，鱼先生不可以用相同的理由打我哦……”
开玩笑，被拳之暴君锤一下，我这只温柔柔的女孩子还能活命？
我可不想出现‘今年第一次被殴打致死’这种糟糕的情况。
“哦。”
于域沉稳的举起拳头：
“那我就【今年第一次反击】好了……”
“呜哇啊！”
悲怆的叫了一声，安小姐立马缩的更紧，顺手还抄起靠垫挡在脑袋上：
“我错了！对不起！【今年第一次道歉】也给鱼先生了！！”
……嗯，我已经好好收下你【今年第一次可爱】了。
被安小姐缩成的球球——于域暗自起名【安球球模式】——狠狠的可爱到了，于域稍微移开一点视线，深呼吸平静自己的心情：
“咳咳，刚刚其实是我【今年第一次玩笑】，还有安，如果你没意见，接下来该说【今年第一次晚安】了。”
“啊真的，不知不觉都玩到十二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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