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下你和我 第2375章

也许是刚刚妥协、合并不久矮人之国斯瓦塔夫海姆——在一部分矮人们看来，阿萨神族的崩溃与陨落让他们的地位一落千丈。

当他们想要维持原先超凡的工匠地位时，发现尼伯龙矮人早就飞跃到了比他们更靠前的位置。

崭新的技术与思路，绝不受限于刀剑铠甲这类形式的兵器，这一切都在告诉那些固步自封的家伙：

你们过时了。

这便让一部分人无法接受。

又也有可能是约顿海姆中那些从一开始就看霍德不顺眼的巨人，他们是希望霜巨人重新成为世界之主的。

骨子里崇尚着弱肉强食的他们只希望巨人们占据原先阿萨神族的那种地位。

只是，无论这些人想要反对什么，这都改变不了事实。

因为从霍德与华纳神族的那些人达成协议后，那些能够组建起势力反对他的人纷纷选择了沉默。

在与奥丁正面一战并击溃他后，霍德便不再有任何的桎梏，权力的宝座对他而言更是唾手可得。

只不过，那些一味的狂热、或者一味怀疑的人都不会知道，他们眼里的那个如同珍宝一般的王座与王权，也是一种另类的囚笼。

只要接过它，就等同于需要背负起一个沉重的负担。

更何况，霍德自身也并非完美无瑕——至少对整个九界来讲，他的身上有着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抹灭的污点。

“世界之所以濒死破灭，终究是因为我的问题。”

闭上了那本就看不见的眼睛，霍德低声说道。

而站在他的身边，黛德丽只是耸了耸肩。

“但你不这么做的话，这个世界不过是陷入另一场循环之中，所有人依旧生活在那囚笼之中。”

恶魔之女是这么说的。

“无能者无法触及到那层壁垒，因为连命运的存在都不知晓，而有才能的人便会处处被掣肘，只能行走在被安排好的道路上，根本没有一丝‘机会’。”

而不等霍德这边回应什么，他的另一侧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反正在我看来，这样挺好的，原先那种状态真的让我浑身不自在。”

是海拉。

作为死亡女神，当洛基给予了属于他自己的生命后，她也算是彻底解放了出来。

洛基那足以包裹原初之火的生命力显然比格莉德的力量要强劲的多。

即便她原先那千疮百孔的身体都能压制。

现在，她正与黛德丽一左一右坐在中央王庭的王座上。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他们已不在中庭。

当那场事关九界未来走向的会议结束后，希恩达尔高峰上的那座宫殿便不能再使用了。

为了表现新任九界之王的宽容与公正，他们如今的宫殿与一部分土地以悬浮的姿态处于所有世界的正上方——这是原先阿斯加德的土地。

至于原先驻扎在这里的、属于天后的海雾势力则完全融入了黑暗之王的麾下。

雷霆女神斯露德放弃了所有的权力，就连原先追随于她的女武神都被编入云端女神的麾下。

一来二去，女武神这个本身就属于云端女神们的名号再一次回到了原主人那里。

至于当初被雷霆女神庇护下来的人类，他们则被赋予了选择——愿意去往中庭、体验同胞发展、甚至重新融入集体的人们则回到中庭生活。

至于那些已经跟不上时代与节奏、或者玩去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则继续以仆人的身份留在这至高之地中。

这些人究竟是否可怜，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我所能做的，不过是给予他们安宁、庇护着他们罢了。”

无论是那些不想走出自己所认为的舒适圈的仆人们，还是那些正竭力发展、日新月异的中庭乃至九界。

打破了囚笼、打破了所谓被规划好的道路，从那一天开始，‘机会’便出现了。

“就是不断的种田发展呗。”

海拉笑着说道。

“是，差不多就是这种说法，至于其他的……”

“你给我停下来！！你不能就这么跑进去！”

突然间，一阵急躁短促的声音就这么打断了霍德的话。

混杂着狼嚎，那种气急败坏的咆哮就这么回荡起来。

只是，回应那个声音的却是嘻嘻哈哈的声音：“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呢！哈哈哈！！”

‘啪嗒啪嗒’

伴随着一阵好像有些湿哒哒的脚步声，原先光洁的地板已经被踩上一个又一个污泥脚印。

而跑在最前边的则是一个金发的孩子。

见到他后，霍德非但没有任何的笑意，眉头更是下意识微妙紧皱。

但与之相对的，孩子却在对他笑：“霍德霍德！陪我玩！！”

“陪你玩可以呀，但你得好好洗一个澡才行。”

轻轻摸了摸他那还没有变脏的金发，霍德低声回应道。

“瞧你，是不是去泥地里打滚了？”

这可不是他的孩子，而他也有一个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名字：“海尼尔。”

第四十六章:奥丁的兄弟

海尼尔。

奥丁的亲兄弟，同样是由女巨人贝斯特拉与神明包尔诞下的孩子。

其实，当初算上结义兄弟洛基（洛德），这便是反抗巨人尤弥尔的那个阿萨神族最初的雏形。

甚至在后来，无论是创世还是造人，基本都有他一份。

但比起自己的两位兄弟，同样作为阿萨神族创世神的他却声名不显，明明理论上来讲，奥丁那边的大部分传说都会带上他，但他的存在感就是不高。

甚至，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个人记载。

即便是在这个九界之中，在当初神明统治的时代，他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神殿与信徒——在这方面来讲，他可能比作为人质存在的太阳神苏尔、月神玛尼都要惨一些。

而有关他的故事和传说中，最耳熟能详的则是当初与华纳神族有关的战争。

在那场争夺世界主宰权的战争后，完完全全与阿萨神族打了个平手的华纳与阿萨分别向对方派遣了使者。

而在广为流传的版本之中，一般都认为是人质。

海尼尔便是阿萨神族送过去的‘人质’，份量就如同那瑟斯的丈夫尼奥尔德与孩子弗雷一样，海尼尔是奥丁仅存的亲兄弟。

另外，还有奥丁的舅舅：密米尔。

只不过，在这则故事之中，海尼尔却以愚笨的形象示人。

传说他有着英俊的外貌，但却愚蠢迟钝至极，这一点甚至一度激怒了华纳神族，被认为是欺骗，导致了另一个人质（使者）密米尔被砍掉了脑袋。

这个故事流传的很广，几乎深入人心。

但是，只要了解过创世与造人的源头、知晓海尼尔其他作为，那心底必然会产生一个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疑惑。

毕竟……他可是赋予了人类灵魂的存在。

那么，这样的一个家伙会是什么‘迟钝的蠢货’吗？

答案是否定的。

在见到海尼尔的第一眼，霍德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海尼尔并不愚蠢，他能够本能的去赋予人类灵魂，让他们死后依然拥有归宿，这种手段可不是那些魔法都难以入门的蠢货做得到的。

至于这方面的答案，则已经摆在了台面上。

“你应该感觉得到吧，他的智慧已经消失了，过往的一切都被生命源质吞噬了。”

当时，当那瑟斯将海尼尔带到他们面前时，那位海洋女神又一次重复了海尼尔的状态。

所谓的智慧其实并不是单纯的某一项东西。

它是由个人阅历、对事物的认知、思考还有基本经历塑造而成的，而将它抹消，那就意味着需要抛却这方面的所有。

实际上，这与抹杀人生并没有什么两样。

而从那以后，海尼尔从一个文武双全的战士、奥丁的兄弟变成了人们所熟知的那个‘傻大个’。

离不开自己的兄弟，只遵照自己兄弟的指令做事。

后来，更是被奥丁安排进了华纳神族之中。

成年人的体型并不符合他现在的心性，又变成了一个孩子。

“所以，到底是谁抹消了他的智慧？是奥丁吗？”

霍德随口说道。

“将自己的兄弟改造成一个只知道听话的傀儡什么的，还挺符合他的风格。”

只不过，这种不负责任的猜测被迅速否决了。

“这种话就免了吧。”

那瑟斯低声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么？一度接触过那世界的核心、一度与‘命运’交流的你，不是已经遍览了这世界的记忆么？”

对的，之前那些都是霍德自己在胡说八道罢了。

相当于给某条老狗口黑锅，但霍德也没多认真，他本身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我知道，抹消了智慧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是海尼尔自己做的。

对霍德来讲，想要翻找出自己头脑中的那些如走马观花一般见过的记忆可能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但终究不是什么难事。

“奥丁，我真的后悔了……我能听到他们在哀嚎、我也能听到他们在哭泣。

“所以我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