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我明白。”
布拉基就此朝着金宫外走去。
他神情阴沉、隐约流露着些许不安。
“金宫的廊道……原来有那么长吗？”
仅仅是步行在那条通向出口的通道内，布拉基的心头就此浮现出了没头没尾的疑惑。
究竟是他的心乱了，还是因为他从前从未真正注意过这条廊道的长度呢？
现在的话，是哪种理由也没所谓了吧。
诗歌之神也没了闲心思去追究这种事情，他只是叹息着，脑海之中缓缓浮现出他最后牵挂着的那个身形。
那个小小的、灵动活泼的身影。
自己好像向她承诺过，自己一定会平安回家的。
但是，他又没办法就这样退缩下来。
就这么看着那些仍然效忠于他们的战士去送死么？
就这么按着那些仍然信任着自己的乐团成员成为某种存在的祭品？
不，不能。
他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真的有必要那么做，如果这一切还能重来，那么至少，应该由他自己来做这件事！
“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仅仅是让凡人付出牺牲的代价。”
走出金宫时，他却已经恢复到了那种平静的状态中。
但不等他回到自己的营地之中、没等他走多远，他便听到了一声呼唤：“布拉基！”
第九十九章:哥哥的礼物
在听到那呼唤的声音时，布拉基先是冥冥之中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本能感应。
而伴随着血脉感应，他眼里见到的是自己兄弟的身影。
“维达尔……”
“你怎么样了？”
他直接快步走到了布拉基的身边，这让诗歌之神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嗯？”
注意到自己兄弟那退缩的动作后，维达尔愣住了。
与此同时，布拉基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但他这位诗歌之神却偏偏不知道应该给出什么回应。
犹豫了片刻后，他就此展露出了一个大部分神明都熟悉的温和微笑。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有些累了而已。”
但是，这种回答显然是不能被接受的。
神情一怔变幻后，维达尔叹了口气：“我们好歹也是亲兄弟，这种话就没必要对着我说了吧？”
“啊……”
“你或许能骗骗海姆达尔，但这种事情可骗不了我。”
“啊……”
一时间，诗歌之神的神情变得窘迫起来。
但此时此刻，他却真的不知道应该对自己的兄弟说什么。
喉咙干涩，他咳嗽了起来。
“布拉基？”
在那关切的注视与问候之下，诗歌之神的窘迫神情也正逐渐恢复过来。
“嗯？”
“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
“只是什么？”
看着布拉基那犹豫不安的模样，维达尔只觉得心慌。
他本应该保持冷静，但最终却抓住了自己兄弟的肩膀。
“有什么话可以说清楚……我们是兄弟不是么？”
正因为是兄弟，正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根本没必要遮掩什么。
这便是维达尔表达的态度。
而布拉基其实也是同样的想法。
在不知道如何说谎、而且谎言毫无意义的情况下，应该能拜托他一些事情。
比如说……
“替我照顾好我的家人——我的乐团、我的伊登，照顾好他们，照顾好她，好么？”
一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布拉基原本流畅的语调都磕磕绊绊的。
而这断断续续的阐述落在维达尔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已经将人带过去了吗？”
“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现在已经将他们带过去了没有。”
“不是，你之前说的……”
“告诉我你有没有将他们带过去！”
终于，布拉基终于怒吼出声。
而在那近似咆哮的声音回荡起来时，维达尔更是愣住了。
“我……还没有，我只是和他们说等会儿有要事宣布。”
“很好，那你现在顺便去通知一下海姆达尔，父王之前的命令取消。让那些战士原地待命……不，让他们直接撤离吧，如今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也不要他们留在那里送死。”
布拉基只是这么碎碎念着，似乎有说这说不完的话。
而那种态度则让维达尔彻底慌了神。
此刻，森林之神的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所以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本应头脑灵敏，但如今大脑却拒绝思考、拒绝承认某些事情。
“我和父王说过了，我来代替那些活着的人……我没办法看着那些人死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这是……什么意思？
“你会变成一个怪物的。”
“没事，反正一切能够重来就是了。”
布拉基开口说道。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实际上只有这样做，利益才能最大化。”
“那至少应该由我来……”
“不行。”
布拉基笑着拒绝了他。
“你现在是父王手下最强的神明了，没了你，我们该如何对付那吞噬神明的饿狼？”
轻轻拍了拍维达尔的肩膀后，布拉基忍不住抚摸起了那森林之神的脸颊。
“另外……我可是你的大哥啊，怎么能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下呢？”
是的，作为自然的柔和之美的存在，也作为诗歌之神，掌控万年花园的布拉基从来都是以一副温和的态度示人。
而很多人有意无意的都会将看上去更擅长战斗，象征自然狂暴与幽深的维达尔当成兄长。
但事实是与之相反的，这两兄弟之间，其实布拉基才是年岁更大的那个。
但是，现在这种事情真的重要吗？
这根本就不是讨论出什么高低大小之分的场合！
“仔细想想这么长时间了，多久了？几千年？几万年？作为兄长的我还真的没有送给你什么特别的礼物，无非就是一些和别人一样的东西。”
至此，布拉基看向了远方，看向了那艾达华尔平原之外。
“但是这次……我倒是真的有一个能够送给你的东西。”
一个如今理论只有布拉基自己才拥有的东西。
…………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一整天过去了。
当彻底开始休整后，那扭曲森林之外便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即便是对时间观念无比敏感的人类势力也一样。
如今理论正是吃晚餐的时间，而黛德丽也已经带着容易携带的三明治过来了。
但是，霍德却根本没有那种心思。
“至少吃点吧。”
看着那盲眼王者皱眉沉思的模样，恶魔之女低声说道。
“……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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