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在这欢呼之下，神域的破晓守护者更是有些失态。
“这……这怎么可能，父王的力量居然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还被当成燃料烧？”
普通的凡人们当然不会理解他们之前遇到了什么，而一些后来才出现的神明也不会理解那份力量意味着。
但对曾经的过往有所了解的那些存在而言，这并不是什么陌生的事情。
巨人的王者们嘴角上扬，歌洛雅的神情阴晴不定。
最终，奥丁只是紧闭着自己的眼睛。
他紧咬牙关。
仅存的独眼死死注视着那已经将双眼完全遮蔽起来的战士。
“黑暗……”
那是起源与终末的力量，比死亡更为混沌的存在。
只是，如今的它并不纯粹。
“你不是他……你也不会是他。”
虽然是如此强调的，但奥丁心底的那份阴影却已经完全重叠交织了起来，再也没有办法将其随意拆分。
“他回来了？”
约顿海姆中，歌洛雅也是神情复杂。
“不算回来，他也说过自己并不是他，但这并不妨碍他为我们增添胜率。”
然后，苏东就这么伸了个懒腰。
“好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是么？也不能让中庭占尽了风头……那样的话我们约顿海姆千万年积攒下来的仇恨又算什么。”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后，苏东低声说道。
“我们出发吧，第五次的战争也该开幕了！”
‘轰’
接着，约顿海姆那依然稳固的防护结界被彻底撤去，曾经一直积攒的迷雾完全散去后，内部涌现出了大量的动物。
巨鹰、巨龙。
巨人们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姿态，又或者是搭乘着巨大的战船、黑压压的一片就这么直接朝着天空之上冲去。
“收缩防线吧。”
见着这一幕，奥丁低声说道。
“决战，终究还是得放在阿斯加德之中。”
第七十六章:号角吹响……但那又如何呢?
在下达了那样的命令后，依然尊崇着阿斯加德的战士们理所当然的开始收缩起了防线。
当然了，位于阿斯加德的大门之前、立于要塞塔楼之上的海姆达尔也一样。
哪怕他再不情愿、哪怕他心底一百个不愿意，他也必须从自己所驻守的地方回撤。
不单单是父王的命令，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现在除此以外也别无他法。
无论是巨人还是人类，他们终究是奔着神域来的。
他们终究会踏入这片土地，再加上如今阿斯加德也不算是上下一心，对门户严防死守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难不成还得浪费兵力将海雾之地还有船城一同保护吗？
哪怕是单单从战术上来考虑，海姆达尔也感觉自己没有办法挑出错误来。
金宫。
白银之厅。
至高王座。
唯有那个是必须保护好的东西。
头脑中迅速将现在的状况在头脑之中过了一遍，海姆达尔忍不住朝着阿斯加德正中央的位置望去。
艾达华尔平原……
在真正意识到那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时，海姆达尔的心头突然翻涌起了一阵莫名的不适。
黄昏末日的决战之地就在那里……
一想到这里，这位守桥人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下来。
预言。
未来。
难不成现在一些事情真的无法阻止了？
以自己那独特的感官与力量环视着九界的战场，海姆达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颤一颤的。
没有什么拒敌于城塞之外，甚至没有了上一次战争时的那种摧枯拉朽。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阿斯加德内部也已经分崩离析。
完全没有什么众志成城、更没有什么团结。
转眼间，就连本该无坚不摧的城门也要直接放弃了，就这么放任那些巨人、那些凡间的叛逆者进入到宏伟的阿斯加德中来。
“海姆达尔，我的孩子。”
就在心底蔓延着那种愤愤不平时，他的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呼唤。
“吹响号角吧。”
“号角……”
听到了那关键的词汇，海姆达尔下意识摸向了腰间，那里确实悬挂着华美的号角。
当初，父王将彩虹桥与城门、还有第一道前线要塞托付给他的时候就将这支号角交给了它。
它是战争的象征，也是神域全力以赴的象征。
一直以来，它都没有真正响过，哪怕与巨人爆发了数次斗争，它都不曾响彻。
而现在，父王命令它吹响这支战争号角……
虽然早在之前，父王便说过等待他的指令，但当父王的那番话语真正于耳边响彻时，他却发现自己失去了了那种果断。
“海姆达尔？”
直到父王的呼唤二度徘徊起来，海姆达尔才真正给予了回应。
但是，他却没有将号角举到嘴边，反而是开口发问：“要不要再等等？至少等到巨人们彻底攻入神域中来……”
“吹吧，没事的。”
奥丁再一次重复了这样的指令。
“知道了，父王。”
他本来想要回答的更加强而有力一些，但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有些疲乏。
就连最为基本的争辩气力都没有，他将号角举到了嘴边。
“我现在就吹响号角。”
下一刻，神域的城门处回荡起了低沉的轰鸣，那如同某种野兽在低吟，又像是战士在怒吼。
这便加拉尔号角，象征着神域阿斯加德全力以赴投入战争，而那声响发散着的是热血与悲壮。
阿斯加德没有任何退路，无论是神明还是与神明共享荣耀与永生的凡人都会竭尽全力、用自己手中的利剑开辟出一条道路。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现在，即便是那些信任着神明、并且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战斗的人类战士却也感觉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迷茫。
决战了……
终于到了这种时刻，但当号角带来的那种热血沸腾感散去后，他们却只能注视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扫视了一圈周围战士那并不一致的神情，布拉基只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士气好像不怎么高亢啊。”
即便是维达尔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高……”
眼见自己的兄弟都如此说，布拉基也不装了。
“加拉尔号角本该是最终决战的征兆，吹响这号角，就意味着所有人都要悍不畏死的向前冲锋、以最为勇猛的姿态迎接敌人……”
作为诗歌之神，他岂能不知道现在最为‘完美’的展开应该是什么？
“即便是三流的诗人，都该知道一场在故事里描述一场浩大的战争，即便不选择堂堂正正、也应当突出主人公的谋略与智慧，换言之，每一步行动都必然看出利益，但现在……”
布拉基环视着周围的那些士兵，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乐团诗人。
“现在我根本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具体的方向……现在吹响号角，只会让士气衰败。”
说到底，哪有一边吹响最终的战争号角、一边往神域内部撤退的？
与此同时，他们也见到了归来的海姆达尔。
“维达尔、布拉基。”
不等这位守桥人说些什么，诗歌之神便开口发问道：“为什么现在就吹号角？”
海姆达尔一怔。
但他的沉默却没能得到任何的理解，反而是进一步的质询。
“为什么现在吹？”
“父王给我下令了，他让我吹的号角。”
“……”
布拉基就此没有了声音。
他嘴唇翕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化作一阵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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