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他原本还透露着平静的神情不由为之动容。
“那你是……”
“这事情很难猜么？”
不等哈拉尔德再说些什么，霍德便平静的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实际上从几年前所谓的‘英灵降世’开始，我就在猜测到底是什么状况了，面对我这个很有可能直接掀桌子的巫师，他们真的居然敢让你们从神域中降下，这说明你们一定有着保障。”
说完这些后，霍德随手给自己倒起了阿斯加德的蜜酒，反正免费的东西，不喝白不喝。
“然后，你们迅速脱离了占领的身躯、回归神域这点验证了我的猜想，说到底，所谓英勇者能在阿斯加德重生什么的本身就是一句诓骗凡人的假话——说到底，如果中庭真的存在那种性格层面的筛选机制，那为何又会有女武神的存在？”
所以，事实就这么摆在了台面上。
“神域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你们的灵魂，或者说类似于……契约？”
手指轻轻敲着面前的桌子，霍德的目光环顾着四周。
“我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发现没有比瓦尔哈拉更合适的地方了。”
“确实是这样……”
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哈拉尔德低声说道。
“瓦尔哈拉的恩赫里亚与女武神们都与这座宫殿有着契约，当我们因为各种意外失去身体后，灵魂会回到那里边。”
哈拉尔德的手指就这么指向了宫殿的深处。
“其实这里的一切、包括我们的住处都是外殿、那里才是英灵殿的核心。”
说完这些后，瓦拉尔德只是坐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似乎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就已经浪费了他全部的精力，这位老者虽然身形依旧健硕，但面容却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这一幕哪怕是与他认识了快三十年的辛菲奥特利与赫尔吉都不曾看到过的。
他们从未见到过哈拉尔德如此颓废的模样，也不知道他究竟因为什么而颓废。
而迎着这样的他，霍德也叹了口气。
“……谢谢。”
他就此站起身来，然后伸手拍了拍赫尔吉与辛菲奥特利的肩膀。
“辛菲奥特利你做一下准备，至于赫尔吉……你应该通晓魔法、知道哪里的具体构成吧？”
“嗯，我知道。”
“那你跟我来一趟，来帮个忙吧。”
“嗯……”
恍惚之间，赫尔吉产生了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完全回到了过去一样。
但他却很快回过神来，跟上了霍德的脚步。
但就在这个时候，哈拉尔德却唐突出声：“请等一下。”
“嗯？有什么事么？”
“您的名字是叫霍德（Hod），是么？”
“是的。”
“那您能暂时拿着这个么？”
秉持着一种谦逊礼貌的态度，哈拉尔德缓缓将悬于腰间的双剑卸下，恭敬的交给了霍德。
“嗯？”
“我想请您施展一种武技。”
“这样……是这个么？”
在握住了剑柄后，霍德随意调转着剑刃。
刹那间，一种一往无前的突进气势开始向外翻涌，恍惚之间，赫尔吉和哈拉尔德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头身经百战、发散着不屈斗志的野猪。
那架好的双剑利刃则是突进的獠牙。
“这是以招架、躲闪为主的一种剑技，以速击、斩杀为目的，主打轻巧明快、以小博大。”
收敛起了威势后，霍德开口说着。
他有意识的望向了哈拉尔德，却见他嘴唇翕动、浑身颤抖。
此刻，这名年迈的传奇战士神情有些恍惚，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那所谓的贤者，而是曾经一位尊敬、崇拜的存在。
“这是一种非常适合你这样的少年的剑术，哈拉尔德，今天我便将它教给你。”
第一百零二章:曾经漫长而绝望的等待
野猪战法。
野猪双剑。
或许名字本身不算好听，但这套剑术却是一等一的狠辣。
哈拉尔德仍然记得，这是一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战神传授给自己的战法，他先是自己将这套战术中的几个基础动作演练了一遍，然后便鼓励自己尝试。
“其实剑招并不重要，战斗的久了便会发现，所谓的武艺本质只是达成一种目的的战斗技巧，重要的是气势、是一颗一往无前、毫无畏惧的心理、”
那位战神无比和蔼，作为强大的阿萨神明，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高高在上、颐气指使的态度，他只是将双剑递到了仍然年轻的自己面前。
就像是现在这样……
“嗯？”
当哈拉尔德回过神来的时候，见到那位贤者将双剑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但是，哈拉尔德却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就去接剑，他只是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又轻轻抚摸着那长长呼吸。
“呼……”
说到底，他已经老了，不再年轻了。
生前的那份精力、那种热血已经伴随着岁月逐渐消磨。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
注视着面前那个自称贤者、自称人类的男人，哈拉尔德低声说着。
“那你在等待着什么？”
“我在等待着一个答案，贤者先生。”
逐渐收敛起了面容上的笑意，哈拉尔德低声询问道。
“我曾经为了一份承诺，为了某个理想在中庭四处征战、打下了庞大的基业，但从那时候开始，我便没有再接到什么神启，当我迷茫之时，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进。”
“……”
霍德没有说话，他只是神情黯然。
有些感慨、有些无奈。
他其实已经知道哈拉尔德想问什么了，但他没有打断对方思路的想法，仅仅是继续聆听着。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被抛弃了。”
最终，这样的问题脱口而出。
哈拉尔德直白的询问着。
但是……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当你最终进入神域后，应该已经得到答案了吧？”
“是的。”
哈拉尔德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当我几乎绝望、麻木、放弃之时，我在神域之中得到了答案。”
“曾经教导过你的那位战神，他已经战死了，为了阿萨神族……不对，应该说是为了整个九界的安危，他与那灭世的火焰巨人同归于尽了，你得到的应该是这样的说法吧？”
“是的。”
“那你自己相信这伧种说法么？”
霍德平静的询问道。
“你统治了中庭大概有60年的时间吧？我相信漫长的岁月应该赋予了你足以思考这些事情的智慧。”
所谓的智慧，也是一种对于生活的态度与经验。
哈拉尔德是领主制度的开创者，虽然霍德本身并不认同这种制度，而且其中说不定还有神明的干涉，但哈拉尔德确实是依靠这种制度统治了中庭很长一段时间。
虽说眼里闪着所谓的智慧之光什么的完全是夸张到极点的说法，但在霍德看来，真正的聪明人就表现上来讲确实是不一样的。
无论是言语、谈吐还是气质都是如此，而真正的莽夫与那些粗中有细、随波逐流的智者也会有着明显的区别。
而在他看来，哈拉尔德确实有着一名国王应当具备的基本素养。
“你会相信神明告知于你的答案吗？”
“……”
对那贤者正面的询问，哈拉尔德一时间却没能拿出一个相对果决的回应态度。
他只是闭着自己的眼睛，而在好一会儿后，他才深深吸了口气。
“我其实很想要相信，因为我已经很累了，但我却发现关于他的一切都被抹去了，无论是他曾经与我说的目标与理想、还是许诺过要做到的事情，这些都没有，中庭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哈拉尔德看起来好像完全回避了这个问题，但他口中所诉说的那些事情其实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
“我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他现在依旧是什么样，甚至……它变得更加混乱了。”
“那是当然的了，因为神明从来都不希望人类的世界会变得稳定，他们也不会希望米德加尔特就此统一……由头至尾，只有曾经与你接触过的那位战神有过那样的心愿，而他的想法与那位九界主宰背道而驰。”
而在听到霍德的这番话后，哈拉尔德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只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他那复杂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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