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每每想到这里，斯露德的心情便不再平静。
也许是解释、也许是借口什么的，她想说些什么，但那些言词就这么卡在了嘴边。
说到底，现在还能说些什么呢？
重新转过头去，她看着那个男人。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而现在……
“变了……”
她低语着。
“你说什么？”
“不，我只是想说，这里好像还和以前一样。”
斯露德开口说道。
她注视着面前那黑袍的男人，眼神有些怀念、也好像有着某种深意。
“它没有变过，对么？”
听到这里，霍德一顿。
他怎么不明白斯露德在说什么？
只是，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你也知道，这座庄园、这栋房屋是重建后的产物。”
霍德如此说道。
“大方面是莱金的手笔……你应该也明白，他其实还活着。”
“嗯……我知道。”
其实斯露德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虽然从某一时刻开始，那个老矮人看上去好像完全不见了那样。
但斯露德却明白他还活着，而最近赫尔莫德那完全失踪的事件让她彻底明白那个矮人王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但她却没有问，她只是继续聆听。
“怎么说呢……总之是莱金依照自己的记忆还原了这里的设计，不过花园内的那些花草是我亲手种的，所以我还是明白的。”
他凝视着斯露德、注视着她的面容。
虽然她看似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形象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依旧是那么年轻、艳丽。
但那度过的岁月终究还是令她的气质有所变化。
这应该被称作‘成长’吧？
只是，现在的霍德还是更愿意用另一种说法：“变了。”
斯露德神色一僵，而注意到了她的那种神情变化，霍德只是无奈一笑。
“这里的花草布置什么的，其实已经变了许多，只是你没有注意到罢了。”
“……也是啊。”
沉默了片刻后，斯露德叹了口气。
“该怎么说呢，感觉我一直都不是很注重细节层面的东西。
她看着那些自己也叫不上名字的漂亮的花朵，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那栋屋子。
“……愿意请我到里边去坐坐么？我想看看你现在的布置。”
“嗯，进来吧。”
霍德平静的走到了房门边上，拉开了那扇门。
只是在这一刻，她自己反倒是怯懦了起来。
注视着那扇门，斯露德只觉得心头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翻涌。
即便她是风暴女神、雷霆战神托尔之女，但那小小的房门入口对她而言却比什么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更为可怕。
内部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
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么？
关于这方面的答案，自己其实早就应该明白了。
“肯定变化很大吧。”
这是一定的。
她依然记得，实际上早在当初由她来设计客厅的时候，霍德就对此吐槽过。
他说过自己并不喜欢炫耀什么，客厅朴素一些就行。
只是她喜欢摆上各种各样的装饰与证明功绩的战利品。
而现在，她不在了，这些当然都会被撤走……不对，应该说那些东西被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当斯露德走进那房屋、穿过玄关来到厅内时，见到的都是那些随处可见的朴实之物。
要说又什么装饰的话，无非就是墙壁上的风景画还有角落里摆放着的各种盆栽绿植。
没有什么装饰柜、也自然不存在什么证明功绩的战利品，就连宣扬尚武风气的兵器都不多见，有的仅仅是一套摆在角落里的双狼甲胄上。
没记错的话，那个应该是英格维的铠甲吧。
虽说斯露德对曾经的那些事情不是特别清楚，但她却见过这套曾经被布伦希尔德精心保存的战甲。
而在意识到了什么后，她突然将目光投向了那同样坐在客厅里的另一个女孩身上。
布伦希尔德……
注视着那自己所熟悉的身影，斯露德一怔。
与曾经表现出的那种憎恨、疯狂不同，她此刻的表情可以说是十分平静，而那眼神中隐约流露出一抹好奇。
好像有些陌生。
而更重要的是，斯露德能感受到一种澎湃的生命力。
这种澎湃的生命力绝对不属于布伦希尔德、也绝对不会属于她。
这根本不像是神明与人类结合的存在，反而更像是纯粹的神明或者巨人。
就像是自己一样……
脑海中就这么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斯露德不由感觉自己被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是这样？
难道说面前的这个人、这个自己应该熟悉的女人并不是布伦希尔德？
她下意识想问些什么，但在那之前，却有声音传来了。
“怎么了霍德，来客人了吗？”
这番疑问听上去明明普普通通，但斯露德就是感觉心底一沉。
要说为什么的话，应该是那个女人吧。
循声望去，斯露德所看到的是那个白发的女人——她就站在楼梯上。
银白的发丝、苍白的肤色还有那发散着妖异的猩红眼眸，这一切都让斯露德有一种不适感。
她被排斥着，被整个世界排斥着。
而最重要的是，她从那女人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装模作样的惊讶——这番表情背后则是一抹淡淡的嘲弄。
这才是斯露德的那种不适与愤怒的源头。
“你……怎么还在这里？”
斯露德忍不住开口。
“我没记错的话，凯旋王应该已经回到哥特了吧。”
“是呢，但没人规定我不能继续住在这吧，反正用魔法来回也很方便。”
她缓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接着又走到了家里唯一的男人的身边。
“那么，我回贝安城了。”
“嗯，那你……”
轻轻替霍德抚平了衣服上那本就不存在的褶皱，趁着他不知所措时，恶魔之女轻轻凑到他的耳边、吻了他的嘴角。
“晚上等我回来。”
这一刻，海拉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微妙气息。
有瓜吃。
不对，有戏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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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拉此刻表情：
第十章:宣誓主权的挑衅
从黛德丽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一种难言的压抑便开始在客厅之中扩散。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她就这么唐突的在出现，而一言一行之中也宣示着自己在此处的主权，而当她走到霍德身边的时候，那种压抑也几乎到达了难以抑制的边缘。
也许，只需要最后一步，这里很快便会被那爆发的愤怒与冲突完全吞没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海拉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
她看着那个叫做斯露德的女神，她已经遮掩不住自己的神情，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冰冷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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