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霍德曾经得到过赫尔莫德的记忆碎片，他知道赫尔莫德就是这方面的代表。
母亲身体亏空，却又不得不开始工作，为了抚养赫尔莫德又拼命操劳，连修养的时间都没有。
然后，她就这么逝去了。
而巨人的典型代表则是希路达的母亲、也就是格里泼尔的妻子——巨人公主贡露。
也许当初确实有情绪激动与哀痛的的因素在内，但属于奥丁的神血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只能说，当时真的什么坏事都遇上了。
巨人那种自行孕育生命的、不能算稳定的体质、加上阿萨血统本来就需要大量的生命力和营养，由此诞生的埃策尔不仅天生孱弱、完全无法被称作是‘巨人’，还令母亲留下了永久的伤势与缺陷。
“总之，这种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你明白这些。”
“是的，我明白。”
一下子就明白那贤者究竟在暗示些什么，格里泼尔缓缓点头。
“我的妻子曾经在这方面有过伤痛，所以我格外小心，我会定期做检查，也为她们提供做好的药水与食物。”
“那她们没事？”
“没事，而且生下的孩子也很健康，就是身体……可能有些虚弱，还在修养。”
对此，格里泼尔也没有隐瞒什么，反而是将所有的实情和盘托出。
“还在修养么？”
“是的，现在也过去有好几年了，作为母亲的她们仍然处在复健训练之中。”
短短几句话，那后遗症已经彰显无疑。
但好在这些女人本身是有人照料的，而且格里泼尔也不会放着这些女人不管。
就这么压下了心底翻涌着的那种些许不适，霍德就这么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所以，你是想要让那些孩子进入魔法学院中学习吗？”
“是的。”
格里泼尔缓缓点头。
“我思来想去，其实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一套成熟的体系、一个完善的魔法学院总归比我这个老头子在这里絮絮叨叨要强的多不是么？”
“更重要的是，一旦这些孩子有了一个可以学习的归宿，你就彻底自由了是吧？”
面对霍德的那番调侃，格里泼尔也没有感觉到羞耻什么的，他只是在那边笑着。
“他们以后一定可以成为那两个孩子的助力的。”
“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我明白你想让他们学习魔法，但同样作为巫师，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学习魔法靠的可不是血统，而是头脑。”
“嗯，我明白。”
“如果要进入那座学院，测试是不可避免的，我也没有打算开后门、放宽限度的想法，这个先例绝对不能开。”
“嗯，没问题，我只是觉得这些孩子有着这方面的潜力而已，具体可以再看。”
然后，二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
话音完全落下之后，一阵诡异的沉默就这么扩散开来。
没有人率先开口，也没有人主动去提些什么。
烟港王宫的书房内，二人看上去完全就是在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霍德平静饮酒，而格里泼尔则凝视着窗外的风景。
在魔法的笼罩下，无论外边发生了什么，宫殿内部都发散着一股温暖之意。
自然，花园内那些被精心照料着的花朵也正盛开着。
书房这里的视角很好，很轻易便能看到那美丽的内部风景。
但看久了，却也会心生疲惫。
更不用说，其实格里泼尔根本就没有将心思摆在这上边。
渐渐的，他视线回转过来，重新凝视起了面前的那位贤者。
现在能说什么呢？
他知道自己是有话要说的，而那位贤者也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只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最后，还是由霍德主动打破了这份无奈的寂静。
“有些事情，其实我也并不想多说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你都对不起那两个人。”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们。”
埃策尔还有苏东。
她的孩子、她的父亲。
曾经在约顿海姆，他许诺不会让贡露受到任何的伤害。
但是，这番许诺如今却成了惨痛的回忆。
“我让一个孩子失去了母亲，也让一个父亲失去了自己的女儿。”
“逃避不是办法，格里泼尔，你得见他们一面。”
“我知道，等我将王位传给希路达那孩子，我会重新回一趟约顿海姆，途中，我会去找埃策尔的。”
“其实如果你做好准备了，我可以带你去找他……或者，我可以带他来找你。”
“嗯，谢谢你。”
“……”
面对格里泼尔那复杂却真心实意的道谢，霍德也没什么具体的回应。
他能说什么？
不客气？
就这件事上来讲，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还不如直接跳过。
“总之，该讲的也差不多讲完了，我也该走了。”
格里泼尔也没有讲那些明显就是出自礼貌的场面话。
他只是叹息着，然后礼节性的抬手，示意书房出口的位置。
而霍德也走到了门口。
就在这个时候……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贤者阁下。”
他的身后传来了那位老国王的声音。
“嗯，交给我吧。”
他回过头来，眼神有意无意的瞥向了一个紧闭着的房门的位置。
然后，他笑了起来。
“另外，那两个孩子的婚礼，在我的预计之中，一次是办不完的，应该是尼德兰一次、冰岛一次。”
“……嗯，我知道了，两次婚礼，应该能解决不少麻烦，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了。”
“那么就这样，之后再见。”
‘扑通’
房门关上了。
第一百零六章:不起眼的席位
整个书房就这样恢复了寂静与沉默的氛围之中。
而作为冰岛之王、烟港的主人，格里泼尔则逐渐收拾起了自己那复杂的心情。
该怎么说呢？
其实打从一开始，他也没想过要聊那么多的东西。
贤者会到他这里来和他谈话，这并没有超出他的预计，如今所有的准备工作几乎差不多都完成了，就等完全揭晓、向众神宣布那场大戏正式开幕。
在这种紧要关头，不管是谈话还是核对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今天知道的那些事情信息量着实有些大了。
地下世界还有魔法学院什么的，格里泼尔虽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究竟如何，但至少明白它们的存在。
他的女儿终究能通过齐格飞那里得到各种各样的内幕消息，他也明白那位贤者为了能与众神正面开战做了许许多多的准备。
只是后来那算什么？
死亡女神、幽冥的女主人海拉？
格里泼尔不知道霍德究竟是怎么样认识那样的存在的，但他终究是做到了这一点。
他不像是那种会说胡话、或者胡乱开玩笑的人，也就说，海拉确实成为了值得信赖的盟友。
而这样一来，最后的顾虑也消失了。
他就像是一个一名细腻的纺织匠，用自己缜密的谋略编织出了一张大网，将整个中庭、乃至整个九界都包裹在了其中。
格里泼尔能通过如今透露出的这些线索与布置推敲到很多东西，而那些无一不是属于人类……或者说是属于整个中庭的底牌。
而与这样的他相比，自己算什么呢？
至今仍然被困在过去的阴影之中，无论怎么样都走不出来。
甚至到了最后还有些情绪失控。
“真的是丢人啊……”
就这么捂着自己的脸，格里泼尔无奈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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