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并不是说那些统治者觉得民众无辜，而是类似于屠杀的事情不仅会被厌恶，很可能还会激起反抗情绪、不利于接下来的完全征服与统治。
即便强如曾经的万军战雄齐格蒙德、如今的万军之主齐格飞，他们都不曾做过屠戮的事情，甚至都没有掠夺之事。
即便是在数十年前，在尼德兰曾经最为困苦的立国之初，曾经的伏尔松格一族所做更多的也不过是‘反入侵’。
本质上来讲，当初的辛菲奥特利与齐格蒙德发起的对丹麦、哥特的入侵压迫与斩首战术本质是对当初的三国联合入侵尼德兰的一种报复与威慑。
而在米德加尔特那种崇尚战争的畸形风气之下，被众神所看重的天怒一族的这番行为一度成为诗人们传唱的道德标杆。
但是，如今同样‘强大’的挪威却不一样。
他们同样强大，吉特兰德的军队甚至很难守住一座堡垒、一座要塞，就连城市的沉重大门也被轻而易举的攻破。
而随之到来的便是疯狂的屠戮。
城镇、村庄与城市都毁于一旦。
不管缘由，巨熊城的惨剧终究还是发生了。
而作为国王，不奥特瓦尔不管怎么样都不敢去赌对方的心态。
格瓦鲁斯那家伙明显已经疯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撤离居民。
而在老国王的安排下，那些普通的平民就此依照安排分批次撤离。
按照奥特瓦尔的计划，他们最终会抵达与旧丹麦地区的边境，暂且在一座名为梅拉伦的城市附近等待着注定会成为前线战场的王城耶阿特的战报。
那座城市是最近才扩建的，当初在丹麦被哥特入侵时，吉特兰德也跟着喝了点汤，而得到的物资也投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扩建中。
本来当初扩建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无非是想要作为一座象征友谊的商业城市将其运转起来。
毕竟，当哥特彻底征服丹麦后，他们总是要对外做生意的，而除去尼德兰之外，剩下的便是吉特兰德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梅拉伦城的城主是斯图达斯。
他虽然目前效力于哥特，但仍然是吉特兰德的王族。
而这种举动一方面是在彰显斯图达斯自身的定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继续与如今愈发强盛的哥特加深一下友谊。
奥特瓦尔本来的想法很简单。
他本身没什么野心，就想要好好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让民众过得好一些、自己无愧于当初踏上王位的初心即可。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想过要去争什么霸权和第一，在尼德兰与哥特都展现自身强大的情况下，他本本分分的跟在后边就好。
而就目前而言，哥特搞好关系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不过现在，梅拉伦城本身的商业价值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其中储备着的那些各种物资倒是先被迁徙的难民用起来了。
如果国王最终能击退敌军，那么他们便能够回到自己生活了许久的故土。
而如果耶阿特最终失守、吉特兰德的王权彻底沦陷的话，那么这些民众则会就地解散。
奥特瓦尔给了他们充分的选择权，他们可以继续往东、进入由总督彼得罗夫与沃尔夫哈特管辖的丹麦地区。
在那里，他们会得到妥善的照料。
他们同样可以选择回到故土，或者说直接向北方跑。
吉特兰德的王权中心都集中在耶阿特，而当它覆灭之时，格瓦鲁斯没有任何理由与借口再对普通民众出手——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
另外，他们还可以选择去反抗，跟随注定会回到吉特兰德的二王子斯图达斯光复耶阿特王族。
总之，选择权在民众自己的手上。
虽然心底难受吧，但奥特尔还不至于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所谓荣耀与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剥夺民众活下去的机会。
而在这一连串与他的孩子基本没什么差别的操作下，耶阿特王城与周边的城镇在十多天内被基本清空。
不过不同于塞亚德的那种强制性搬迁的政策，作为吉特兰德王权中心的耶阿特仍然有居民生活。
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直接离开。
有些其实已经不方便行动的老人，又或者真的对生活了几十年的土地爱的深沉的居民都留了下来。
他们就这么统一的住在了王城之中，在这冰冷而残酷的世界中迎接所谓的神明宠信的‘正义之师’。
至于他们的国王陛下，如今仍然在王城的宫殿之中。
在一般民众的眼里，所谓国王好像就是二十四小时在高贵的王座上待机，似乎只要进入到宫殿中，便能见到国王那伟岸的身影。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国王并不是二十四小时都会在王座上，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日常生活。
就像是齐格飞有时候也会四处走动走动，甚至是瞒着所有人抽空去一趟自己从小生活的铁匠铺那里住一晚上，找找曾经的感觉。
不过奥特瓦尔现在显然是没有这种心情了。
现在的他就这么坐在王座上，目光则心神不宁的望向宫殿之外。
之前，他的孩子塞亚德为了报平安，每隔三天就会派遣信使前来汇报状况。
而根据时间推算下来，其实前天就该是信使抵达的日子了。
但是他却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的信使，而在那一刻他就明白了，玫瑰城的防守战必然已经开打了。
而从昨日开始，他更是感觉心神不宁、茶不思饭不想的。
明明现在的天气并不冰冷，但他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一样。
而更加糟糕的是，并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他的妻女同样有这种感受。
前线肯定出事了……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他却没由来的有这种想法。
但是，他仍然怀抱着最后的期待。
宛如镜中之花那样。
他就这么注视着宫殿大门，在那略显冰冷的阳光的照耀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陛下！陛下！玫瑰城的战士回来了，他们就在城外！”
“回来了，那我的孩子……”
奥特瓦尔那浑浊的眼睛不由一亮，但很快，那前来报信的卫兵就将他的期待击落至无底的深渊之中。
“但是，王子殿下却不在其中。”
“你说……什么？”
咬着牙，卫兵狠狠将头磕在了地上。
“王子殿下，他不在了！”
‘轰’
那一刻，奥特瓦尔只觉得天都塌了。
“塞亚德，我的……孩子。”
第十三章:迷茫的幸存者
就这么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奥特瓦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沉重，无论怎么样都使不上力气。
而在此刻，他甚至都发觉自己思考不了其他的事情，基本上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孩子的事情。
只不过，浮现在他脑海之中的也不是那聪明能干的继承人的形象。
这个时候，奥特瓦尔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个乖巧懂事的孩童形象。
“父王！”
奥特瓦尔甚至都觉得自己好像能听到那孩子的呼唤。
他就站在那里，好像还在宫殿内玩捉迷藏。
二十年前，自己仍然年轻，而那两个孩子还小。
是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个梦。
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他们还没有长大呢！
在某种幻觉与思绪的牵扯下，老国王有意识的站起身来。
他似乎想要向前走。
而就在这一刻，某种声音正在拉扯着他。
“陛下！”
这呼唤好像很远，但又好像很近。
而当他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出现在他眼前的孩童形象消失了。
仔细想想，斯图达斯的信使几天前才来过一次。
他与他麾下的军团还没有抵达，至于他的长子。
“塞亚德……”
奥特瓦尔就此发出了干涩的声音。
他缓缓转过头来，那浑浊而又模糊的眼睛注视着那前来报信的王宫卫兵。
“我的孩子，他……”
此刻，站在这王宫之中的好像并不是统治这片土地近三十年的国王，只是一个悲伤的老人。
也许是因为身份加成的原因，那卫兵本来还觉得国王陛下的身姿无比挺拔，实属老当益壮。
但仔细观察下来，他的身体分明伛偻着。
好像就在这么一瞬间，他真的变老了，也憔悴了。
“我的孩子，他怎么了？”
那本应该浑厚的声音如此却透露着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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