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至少他自己是肯定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就将那繁重的工作划分完毕,更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便想到去利用自己曾经的那些‘经历’来为自己做文章。
如果只有他自己,说不定那所谓的‘尼伯龙根的宝藏’会被他遗忘,干脆就是在某个角落里吃灰,而不是以‘齐格蒙德的所埋下的宝藏’这个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为他提供一个良好的底蕴与后勤,还能顺手选拔出人才。
总之,因为有着那样的一个长辈,他认知中那些很困难的事情、那些开国君主必定会经历一番的苦难、勾心斗角在他这里根本不存在。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以他为核心的班底已经出现了。
诸如雾魔之子哈根、渡鸦哈尔夫、小战熊博德沃尔这样的人物纷纷投入他的账下。
所有的一切都顺风顺水,他甚至不用顾虑后勤方面的问题,而因为国库充盈,他甚至能和经营尼德兰几十年的亨定一族在那边打贸易战,用更为优渥的条件进一步压迫对方。
一来二去之下,当他再一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成功的为自己的父亲、为一直以来都有着夙愿的叔叔完成了复仇并且正式开始了那个庞大计划的第一步。
齐格飞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幸运:有那样的一个长辈,他少走了很多弯路。
但是,雏鸟终究要学会独自翱翔,而野兽也需要学会独自觅食。
齐格飞终究没有办法一直依靠那位仿佛无所不能的贤者叔叔。
他需要成长。
而那位贤者明显也知道这些,所以在规划好了大概的‘框架’后,他再也没有插手尼德兰的内部事务。
然后,齐格飞便依靠着自己的班底、以国王的身份君临尼德兰。
这可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尼德兰毕竟不是唯一的王国,而齐格飞也没有强大到能一念洞悉自己王国内部的事物。
所谓统治、所谓宫廷便是与人斗争。
他必须花心思去对付那些敌人,需要去揣摩心思、从各方面对敌人施压。
而这种所谓的‘敌人’并不仅仅仅仅存于外部,内部的某些人同样是敌人。
有些人或许曾经心怀理想、无比纯净,但意志却无比薄弱,那些掌控在手的权力将他们迷的晕头转向。
数年的优渥日子过下来,他们好像已经忘了当初是如何宣誓的,眼里只剩下自己通过各种手段积攒的财富。
而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路的,而新征服的土地内的顽固势力势必要清楚干净。
从加冕为尼德兰之王开始,他便在这名为‘天怒之城’的囚笼中、在那名为‘政治’的战场上与那些人战斗、博弈。
那是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刀光剑影’。
而通过这种‘历练’,齐格飞也逐渐从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冒险者、成长为了一名合格的国王。
在这数年中,要说齐格飞最大的心得和体会,那莫过于‘人心’。
有时候,所谓长远的目光、所谓对国家有利的政略有时是无用的。
真正将王国维系在一起的反而是那个他曾经不怎么喜欢的词:
利益。
就像是当初他废除了实权领主制度那样,尼德兰内部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
但碍于实权开国君主的力量,即便有人反对,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表露出来。
而到了现在,即便是齐格飞自己也已经掌握了一些简单的‘算计’。
他更是将这份‘算计’用在了南娜的身上。
这是他与舅舅格里泼尔从未说出口的协议,算得上心照不宣了。
希路达不希望失去南娜这位朋友,而南娜本身又表现的左摇右摆。
她对自己的父亲有所不满,但又无法割舍亲情。
她甚至因为自己童年享受过的那种便利而富贵的生活而懊恼。
在这种情况下,齐格飞只能选择将一切都摆在台面上、不给逃避的机会,就是在无形之中逼迫南娜做出自己的选择。
不过,这种做法肯定会引起反感就是了。
比如说希路达就已经对他产生了不满。
“有些话你明明可以不说的。”
此刻,在书房之中,冰岛公主那抱怨的声音就这么回荡着。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南娜并不在这里。
因为她本人需要冷静一下的原因,在吃完早餐后,她便在侍女陪伴下在隔壁的房间休息。
至于齐格飞,他则面不改色的继续处理有关自己王国内部事项的政务。
然后,他缓缓抬头。
“有些话还是趁早说清楚比较好。”
当然了,关于所谓的强迫抉择什么的,这种事情无论是格里泼尔还是齐格飞自己都绝对不会讲出来。
无论是为了南娜、还是为了希路达。
有些东西必须烂死在自己心底才行,那种淡淡的恶意,没有必要再让其他人知道。
另外,希路达自己则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深层的含义,她只是一味的在考虑南娜的事情。
这是一件好事,不过齐格飞仍然有必要提醒一点。
“挪威已经主动发起了进攻,而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也需要做个了结。”
一开始,那年轻的国王仍然注视着自己的心上人。
但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心的那种淡淡的不安与愧疚,他很快便低头来。
“在这种情况下,格瓦鲁斯继续保持着他的那种自私自利其实也能减轻南娜内心的不安。”
“……”
一时间,希路达沉默了。
她不知道作为朋友的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她几次张口,但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你知道格瓦鲁斯的那封信里是怎么说的么?”
第九章:规划好的剧本
格瓦鲁斯曾经给南娜写了一封信,劝说南娜回家。
之前希路达已经说过这一点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南娜才会觉得不适,希路达这才带她出来散心。
反正在知道了这一事实的前提下,格瓦鲁斯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毕竟事实几乎已经摆在了台面上:“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但能让南娜感觉不舒服的,必然是与神明有关的事情了。”
“嗯,就是这样。”
说起这些,希路达都不由冷笑起来。
作为巨人的女儿,再加上母亲本身是被那些该死的神抛弃、算计的可怜人,她对神明的憎恶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不是母亲曾经被欺骗过,那么妈妈根本不会死,而她的父王也不会每天都郁郁寡欢、每日思念着死去的母后。
“要说那些神明会真心对待南娜,那才是个笑话。”
说实话,一连串的事件下来,她对南娜的那个追求者——所谓的热爱万物的光明之神巴德尔的印象简直糟糕透顶。
首先是不顾南娜的想法,当面搞出那种事情,他连最基本的那种忍耐力都没有,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给南娜的而印象。
而后来,更是不顾她本人的想法,想要派人将他强行掳走。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再加上巴德尔那‘奥丁之子’这一扎眼的身份,希路达可不会认为南娜会得到妥善的照料。
“南娜这样的普通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玩物,但格瓦鲁斯却觉得这是什么荣耀。”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什么顾全大局,希望她能为了挪威嫁给神明,是吧?”
齐格飞平静的接过了话茬。
他手边的动作也没有停,虽说放下了手中那代表确认的印章,但他却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润喉的果酒。
“嗯,就是这样,而且格瓦鲁斯那家伙似乎还想用整个挪威来绑架南娜,搞得好像只有南娜进入神域嫁给神明才能挽救挪威一样。”
听到希路达的那番带着嘲弄的抱怨,齐格飞本来那饮酒的动作就此为之一顿。
明明清甜的低度酒水就在嘴边,但他却没能喝下去。
而后,国王陛下的表情就此变得怪异起来。
“站在格瓦鲁斯的立场上来讲,他这番话也没错就是了。”
除去格瓦鲁斯与他的宫廷之外,没有人比齐格飞更清楚这方面的事情。
毕竟这就是他一手导演的局面。
虽说站在王国利益层面来考量,是没有永远的敌人的。
但尼德兰却与挪威有着天然的冲突,而这些都源自一个女人:海盗女王赫华勒。
齐格飞没有忘记,那些北风海盗、如今的废城居民是第一个投靠自己的,完全可以算是起家的班底。
他同样没有忘记,当初在北方海域的废港,他曾经对那些渴望回家的被放逐者许诺,让他们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回到故土。
而赫华勒与格瓦鲁斯之间可是牵扯到血亲的血海深仇。
这份仇恨完全不能靠所谓的利益来抹平,必然要血债血偿。
所以,即便当初挪威一直在频频示好,但齐格飞却选择了无视。
他可以与冰岛做生意,与吉特兰德达成贸易优惠,却偏偏无视了挪威。
而在同样作为北方王国的丹麦被哥特彻底吃下后,格瓦鲁斯自然会坐不住。
“如果他想要保住自己的统治地位,那么只能选择向神明求助,哪怕众神吃人不吐骨头,那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不过很显然,希路达并没有想要理解格瓦鲁斯的意思。
“你也说了,他想要保住的只不过是他自己的统治地位,即便是挪威,那也该是‘他的挪威’才对,要我说如果他真的重视自己的子民就不会做出那种狗屁不如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在有着拿治下的子民做人体改造实验这档子事摆在前边,格瓦鲁斯早就没有什么资格谈论整个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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