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我们的确是做到了,现在活下来的战士,边疆军团的战士都在我们的领地之中,而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为他们好好安排好下半生的事情。”
有些人渴求安静的生活场所,他给了僻静的庄园。
有些人渴求财富,他给了相当多的赏赐。
有些人渴求地位,如今他正在军队中效力。
能给的都给了,他不曾亏待过自己曾经的战友。
而即便是那些没有等到他成为领主的战友,他给以最高规格的礼仪厚葬。
“当我做完这些后,我发觉我对这个位子并没有这么多的想法。”
“……”
面对瓦尔特的那种莫名感叹,伊尔明什么话都没有讲。
最后,他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义在此,瓦尔特,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这么多的自由,而比起其他人来讲,你的确幸运许多。”
“我……幸运吗?”
在伊尔明那么说的时候,瓦尔特不由无话可说。
而与此同时,他的心底甚至翻涌起了不安。
“我……幸运?”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脑海之中有浪涛翻涌,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将所有的理智全部撕碎。
愤怒如同海啸一般涌来,将人卷入其中,难以呼吸。
挣扎!
“啊啊啊!”
‘轰’
也许是为了发泄、也许是为了从那种难以呼吸的苦闷之中逃离,瓦尔特突然将面前的书桌掀翻。
“我到底哪里幸运了……”
他身子伛偻、双手抓着头发。
“伊尔明,回头望去,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我的母亲也死了。”
第八十八章:空头支票
“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伊尔明。”
瓦尔特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听上去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能发出的声音。
那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反而更像是一个病人。
但是,他并没有生病,至少肉体上并没有什么创伤。
但他也绝不算健康,目前为止的一切经历就像是阴云一般盘在他的脑海之中、成为了他的心病。
话说回来,这种状态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注视着瓦尔特,伊尔明不由思索了片刻。
以他的头脑再结合过往的记忆,其实不难发现这些。
事实上,打从边疆军团被掐断粮食与补给的那一刻开始,自己的这位朋友便生活在了不安之中。
伊尔明很了解自己的这位朋友,他其实在最初并没有什么雄心壮志。
为什么加入边疆军团?
其实打从一开始是听说待遇好、而且还有给家属的补贴与比卫兵更加高的薪水。
这是利益层面的理由。
而另一方面,他也是一个年轻人。
军团驻守边疆、通过手中的利剑斩杀敌人与入侵者,从而保卫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地什么的。
这种事情是大部分年轻人都想过的。
也许听起来有些可笑,但事实就是这样。
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有梦想呢?
梦想着手握一柄剑、用自己的个人武力保卫一方和平、收获荣耀与赞誉。
这种听起来不靠谱的东西当初的确存在于这个年轻人的心底。
但后来,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他开始在战斗之中蜕变。
事实上,瓦尔特与伊尔明是不一样。
伊尔明平时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所以朋友什么的相当有限。
但瓦尔特不同。
他性格开朗、健谈,在军团内部就是属于那种闲不下来的人。
只要给他时间的话,那么一个小队、大概二十多名战士都能成为他的朋友。
而且,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左右逢源、利益至上的人。
他交朋友并不是为了所谓的‘路’,只不过是为了有一个能说话、能谈心的朋友而已。
不过现实之中终究没有吟游诗人之中口中传唱的童话,而瓦尔特自己也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英雄人物。
战争之中,他的朋友越来越少。
他认识的朋友越多,便越能切身体会到那种痛苦。
本来他寻找朋友、想和他人讲话就是一种怕孤独的表现。
但后来,他自己都好像放弃了这种心思。
而认识的朋友好像就只剩下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伊尔明不由感觉得有些懊悔。
虽然他现在的确能回过头去将原本的那些事情串连起来,仔细分析有关瓦尔特的事情。
但是,这种分析却如同马后炮一般。
因为一切都晚了。
想必从那个时候开始,瓦尔特内心的执着就只剩下‘边疆军团战士’这个身份了。
至少在那个时候,即便牺牲再大,那都是值得的。
他们是为了自己所生存的这片土地、为了身后的家人们而战。
紧接着,补给与粮食便被掐断了。
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令人茫然,失去了目标。
想到这里,伊尔明的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了那个身影。
曾经的神剑勇士、边疆军团长威提格。
对于失去了目标、几乎崩溃的边疆战士们来讲,他是唯一的向导。
正因为有他的存在,军团才能保持着战斗力。
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信任他,也有一部分人最终选择离开了军团,但剩下的那些人几乎都以他为首。
其中自然也包括瓦尔特。
但现在却不同了,边疆军团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活下来的幸运儿已经被妥善安置。
然后,问题出现了。
一直以来他内心的伤痛就不曾被安抚,只不过是被一件又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所替代。
但在这些事情都搞定、而当初为他们出谋划策的那个‘大哥’也选择了隐居。
他就突然失去了目标。
“我一点都不看重这个位置。”
注视着自己如今最好的朋友,瓦尔特低声说道。
“但我不知道能交给谁。”
虽说他接触领主的工作也有一段时间,甚至在之前就以格里姆斯领主的身份征战。
但是,他自身终究没有这份渴望。
而没有渴望、自然也会感觉到不安和迷茫。
说到底,现在的瓦尔特仍然是那个年轻的战士。
而对他来讲,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外出征战之时,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而好不容易回到家后,发现自己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伊尔明。”
他低声说道。
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种悲观的氛围感染了,伊尔明也不由叹了口气。
他正筹备着自己的言语。
而在瓦尔特稍稍冷静下来后,他缓缓开口:“之前我也说了,瓦尔特,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自由。”
是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人生从来都是选择题,而并非填空题,受限于现实的原因,能够选择的也相当少。”
说到这里,伊尔明停顿了片刻。
他抬起头来:“不过我的看法依旧没有变,你很幸运,而我同样也很幸运,因为我们现在都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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