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簇西语
“咯咯。”我忍不住笑起来。
刚才忽然想到前世的那些女性朋友,她们有时喷香水会这个样子。于是灵光一闪,心里就想试一试——果然很有用。既不会冻僵衣服,过后也不必清扫,一点点的冰雾放着不管很快就会蒸发掉。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呵哈哈。”
咦?
我忽然停住了,眼眸缓缓睁开。
冰雾渐渐在眼前消散,附近的藤曼和栏杆上都被蒙了薄薄一层白银...但我现在顾不上管这些,有些疑惑地向四周张望。
刚才...有人在笑吗?
呼啦呼啦——
头顶忽然有翅膀煽动的声响。
!
我倏然抬头。
硕大的黑色乌鸦在头顶飞速盘旋着,两圈之后掉头俯冲而下,扑扇着翅膀停在我面前的栏杆上。
“嘎——”
它嘶叫一声,偏过脑袋,猩红的瞳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山羊奶酪?”我试探着叫呼唤一声。
黑色的乌鸦没有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不对...
它不是山羊奶酪。
第六十七章 病房(上)
这只渡乌鸦和山羊奶酪非常相似。
大小相近的体型,同样惊悚的猩红的眼眸,连喙的形状都几乎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也不难发现一些稍显不同的地方。比如眼睛的颜色更深,脖子下方的羽毛不如山羊奶酪那样浓密,尾上覆羽和尾羽相对更长、更翘...等等,很细微的、不仔细看特别难发现的差别。
但它的确不是山羊奶酪...
不是山羊奶酪的话,就代表着我可以吃掉它。
“嘎——”
漆黑的乌鸦再次发出沙哑刺耳的鸣叫。它猛地张开双翅,仿佛就要腾空而起——下一刻,浓郁的死烟将乌鸦彻底笼罩。
想跑到哪里去...
黑色的烟尘成丝成缕,在同样漆黑的大鸟身体上缠绕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不需片刻便将其侵蚀罄尽。我闭起双眼,静静等待着进食的**来临。
“......”
?
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期望的感觉。我又半眯着将右眼睁开,视线中只有前方的栅栏与藤曼。原本立在上面的乌鸦已经消失不见,连死烟都消散的无影无踪,我没感到有任何东西返回我的身体。
奇怪...
乌鸦已经被死烟吞没了吗?可我并没有吃到它...这是怎么回事?
没道理啊...
下意识地迈出脚步,纤嫩的手臂轻轻抬起,想要触摸那空无一物的前方——
嗡...
脑袋忽然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啊!”
转瞬即逝的痛感算不上多么强烈,可仍是让猝不及防的我发出一声轻呼。忍不住将探向前方的手收回来,大拇指按住太阳穴揉一揉。
...怎么?
暮然之际,那股触电般的抽痛再次袭向脑海,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晕眩。我脚下稍有踉跄,反应过来便立刻扒住栏杆,紧接着无数画面犹如快进的幻灯片一般,在眼前飞速闪过。
湿淋淋的房间墙壁满目斑驳,一排排纯白色的破败小床被帘幕隔离起来,躺在床上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里微微蠕动。
摆满不知名物品的朽木样品柜,泛黄的透明器皿,针筒。
血。
鲜红的、正在沿着某种管状物,缓慢往下滴的血液。
许多人影。
不知道是什么的蠕动物...
这一幕幕画面场景闪过的太快。我根本来不及仔细去看那到底都是些什么,一切又重归寂静,露台的栅栏与藤曼在视线里逐渐清晰。
“呕——”
强烈的晕眩感让我忍不住干呕一声,紧接着听到空洞的水滴声。
滴答。
滴答...
那声音仿佛自脑海深处传来,又好似就在身后。
刚才那些都是什么...
我这是怎么了...
我感到慌乱无比,不清楚自己这是又出了什么问题,脑袋一片空白,心跳骤然加速。兀自愣在原地片刻,突然就转身往回跑。
我要去睡觉。要缩进被窝里躲起来...只要好好睡一觉,再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会过去。
可刚跑出露台,没两步却急刹车似的陡然停住。
眼前是狭窄幽暗的过道。过道像是用粗木架搭起来的,一直延伸到远方漆黑如墨的尽头。四周的墙壁和刚才看到的画面里一样老旧斑驳,有些地方的墙皮都已经脱落。挂在墙壁上的烛灯燃着火苗,光线昏暗到随时似乎都会熄灭掉。空气里满是潮湿的、腐朽的气味。
隐隐夹杂着血腥。
这里不是我家...
可我刚刚明明就在家啊!
唇瓣抖动两下,右眼皮在微微跳动。我被这匪夷所思、前所未有的状况彻底搞懵,脑瓜里像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思考,只是脚下自觉倒退两步...转身又往回跑!
快从露台跳下去找维多——
咚!
剧烈的撞击让我失去平衡,脑袋后仰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马上捂住脸颊,口中呻吟出声:“唔...啊...”
疼疼疼...
疼死我了!
这一下可真撞了个结实。脸直接磕在什么棱角分明的硬物上,差点没咬掉舌头,现在有点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直响,少顷感到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呜...”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有摸索着向前探去,然后摸到了湿漉漉、冰凉凉的硬石...我心里一突,连忙用手背抹去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定眼望去——发现身后已经不再是露台了。
湿漉漉、冰凉凉的岩石,已经将后方的过道完全堵死。
怎么回事...
PIA,PIA,PIA。
小手不住在岩石上四处拍打着,却完全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是在家里吗?这里是哪啊!
我感到非常惶恐,咬着牙卯足了力气,一拳击打在岩石面上。
咚!
这股力道足以直接将一般房屋的墙壁打个对穿。一拳下去脚下的地板都开始颤动,头顶簌簌落下灰尘,手背上传来钻心的痛,可眼前的岩石依然纹丝不动。别说裂痕了,连轻微的震荡都没有。
“嘶——”
我马上意识到用肉体和岩石刚正面是非常愚蠢的举动,迅速后退出好几步,再深吸一口气,全身绽放出蓝芒。
嘣嘣嘣...
无数尖锐的冰刺自上方凝聚,我将冰的硬度压缩到极限,一挥手臂。
嗖嗖嗖——
冰刺以肉眼几近不可见的速度向前方飞去,“叮叮当当”的打在岩石上,又迅速被弹开,横七竖八地差满墙壁和地板,有一根甚至擦着我的脸颊飞过。
咔嘣,咔嘣。
下一刻,极冰短镰已然握于右手。
“啊!”
我一声轻呵,于白雾缭绕间俯冲而上,一镰刀砍在上岩石面。
咯嘣!
尖锐的冰刃几乎整根没入,数道龟裂自岩石面绽开,伴随着“咯嚓咯嚓”带着回声的巨响,迅速蔓延直看不见的地方。
能行...
我费力将短镰拔出,对准裂缝再次挥下——
哐!
刷啦啦...
碎石飞溅迸在额头上,石面的裂缝再次扩大。我紧抿着唇瓣,再次将短镰拔出、挥下。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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