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棠无香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只是想要让大家知道真实的情况。”
男子摊了摊手，毫不在乎护士妹妹对他的诋毁，“我不认为现在的这个现状是正确的，比起确定的事实，无意义的臆测和浮想联翩才会导致大家的进一步恐慌。”
“哦。”
可能是觉得聊天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耽搁下去就要被领导抓到摸鱼了，所以护士这边直接翻了个白眼想要快点结束话题。
“我只能说你过于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而且……那些不知情的人再怎么瞎操心又怎样？我只关心顾教授会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你继续跟我这耗也不是事儿，今天下午事情挺多的，你再在这无理取闹我真叫人了。”
“……行，我走我走。”
不过就在俩人都已经放弃了这场对话，男人也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住院部一楼大门处走进来一大波人。
当然，对于医院来说，这种场景其实并不少见，毕竟院方领导来视察啊，或者病人家属组团来探病啥的，都会有这种情形出现。
所以俩人都没有当回事。
直到……
“顾、顾教授？！”
下意识地喊出这个称呼的他，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好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但是5米开外的那个带着口罩的俏丽身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动作，还是让他忍不住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会有错的，那个发型，那个身高，那个贫瘠的……咳咳，反正一切都和资料中的数据完全一样。
再加上这个浩浩荡荡的阵势，以及女孩下意识的回头反应。
“喂，你怎么还不走？！”
身后护士的叫喊声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男人二话不说就跑到了顾雨的面前，然后颇为紧张的问了一句：
“那个……请问是顾雨老师吗？”
“……”
带着口罩的顾雨眨了眨眼，心说自己怎么现在被认出来然后逮住的几率有这么高了。
而好似是看出来她的犹豫一般，队伍里的其他人立马拦在了她的身前，然后语气有些冷淡的对着这个男子说道：
“抱歉，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
“你是……张院士？！”
“……”
“还有……你是图老师！你是胡院士，你……好吧我认不出来了。”
看着男人好像非常了解他们的样子，几人也是非常无语。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功夫跟一个陌生男人在这里耗时间，所以在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后，便直接撇下了男人上了电梯。
“……小雨，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不认识。”顾雨淡淡的摇了摇头。
“也对，看来是某个憋不住的媒体圈人吧。”
说出这句话的女人眼中带着十足的讽刺，像是非常不满自己最看重的后辈被那些无聊的人当做话题来利用。
不过几人不知道的是，虽然那个男人并没有那么大胆到跟着他们直接挤进电梯里来，但是不肯放弃的他还是趁前台的护士不注意，闪到了二楼然后记下了电梯的最终停靠层数。
接着便用一旁的另一个电梯，直接来到了10层的感染内科。
“……胰腺癌应该不是在这个科室才对啊。”
看着电梯门口的指示牌，男人陷入了沉思。
而在他思考了一番后，也是得出了顾雨今天过来应该不是来看病的结论。
虽然带着那么多人过来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但至少当下的顾雨还没有病重到在医院里躺着的地步，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是的，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真心希望顾雨能够好起来的人。
虽然做的工作在当下显得是有些臭名昭著的自媒体行业，但是一直以来他也是有着自己的操守的。
而之所以在燕大学习了新闻传媒专业却没有去正儿八经的找工作，也是因为毕业后的第一家公司的企业“文化”严重与自己的想法不同。
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就好像顾雨在科研领域的那种透过屏幕也能感受出来的理想化，他对自己的行业也是有着非常高的理想的。
至少，现在这种禁言的氛围绝对是没有好处的。
就光是通过他在各个平台的观察，和在各种和顾雨有关、和科研圈有关的群里的潜水行为。
就能看出来所有人都在散播一种恐慌的情绪。
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些人好像还都不是抱着什么不正当的目的去散播的，而是……他们压根就是这些恐慌情绪的受害者之一。
“那个，你是哪个床的家属？有带陪护证吗？”
“额，不是……”
男人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一群人上来过？”
“是啊……你是24床的病人家属？”
“……”
见男人不说话，护士站的小护士也只是当做他因为悲伤所以才如此，“那你来的有点晚了，你家人已经去准备临床试验的准备工作了，而且现在估计你也进不去。”
“啊……这样啊。”
看着面前这个好像有些呆呆的男人失魂落魄般离开，小护士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种家属她看的太多了，虽然非常同情，但是她也没办法，毕竟自己也帮不了什么。
而那边的男人虽然知道自己今天可能见不到顾雨，没办法问清楚一些自己想问的问题了，但是他心里也有了一点自己的猜测。
“临床试验……”
难道是癌症治愈的实验？不对不对……这个病区就不是癌症病人会来的吧？
而且他刚刚在护士站的时候顺便偷看了一眼排班表，发现了那个24床的病人他居然恰好认识。
万里——经常听自己老妈提起的一个亲友圈里出了名的渣男。
年轻时瞎搞，然后在自己孩子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离婚走人，甚至离婚的时候还逼着女方替他偿还10多万的债务。
听说最后查出来得了艾滋，现在还在用儿子的工资吊着一条命。
这件事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已经成了诸多家庭主妇用来鞭策男方的一个反面教材了。
不过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真的是天选之子了，这么多的巧合居然真就给自己碰上了。
离开住院楼的他，虽然免不了是被一楼的小护士骂了一通，但心里有了新的想法的他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
“妈，在忙吗？”
站在医院门口，男人拿出手机给自己的老妈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你给我主动打电话可还真是少见啊，平时不都是我主动找你的份吗？”
听到自家老妈在电话里的那种开心，男人感觉有些愧疚，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就是说……你知道万里叔他儿子或者他前妻的电话吗？”
“万里？”
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儿子说的是谁，“你问他的事干啥？而且那个男人还没死？”
“额……老妈你干啥这么大的火气。”
“废话！你说的那个人，他是我表妹的前夫，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诶？”
吃瓜吃到自家人身上，作为半个媒体人的他突然感觉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那个……你就别管了，我真的有急事找他的家人问个明白。”
“……你能有啥事？要曝光他的过去？给那对母女鸣冤？”
“不是，我真不是为了这个。”男人都有些着急了，“算了……我和你说清楚吧，万里好像是在接受什么临床试验。”
“……你说的啥我一句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他可能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tmd，这种人渣还能活？哪个龟孙子干出来这么缺德的事情？他要是都配活下去，你爷爷当年在警队里牺牲，怎么就不能活下去？”
“……”
得，看来一时半会是问不出来啥了。
——————
医院的手术室里。
因为提前打过了招呼，所以提前就给顾雨一行人安排好了一间空着的手术室。
虽然在医院负责人、此刻同样在手术室里帮忙的胡飞眼里看来，他完全不了解顾雨要用什么办法治疗这个患者的病。
先不说这些人有多少年没参与过临床手术工作中来了，这一上来就要给人治病到底有没有问题。
就假设完这些人没问题，那眼下万里的病情已经毫无回天之力，治疗的风险已经高到了谁上手谁就脑子有问题的地步。
而且艾滋病本来就不是通过手术治疗的，顶多是后期如果产生一些其他并发症的时候才需要上手术台。
毕竟病毒又不是能拿几个医用钳子挑几下就能全部从身体里摘除出来。
所以胡飞非常不理解这群大佬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这个病还真能做手术？
“顾教授……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你是……”
“啊，我叫胡飞，是感染内科的副主任医师，院方安排我来配合你们做今天的临床试验。还有……我们来手术室，是要做手术吗？”
“手术？我们没打算做手术。”
顾雨淡淡的说着，虽然她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着实把胡飞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不过是因为这里不会轻易被打扰，环境比较合适罢了。”
对于顾雨的解释，胡飞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但最终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不过他也知道了，今天可能他帮不了什么忙，医院这边之所以安插他进来，最大的目的也不是打下手，而是观摩学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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