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棠无香
可即便如此，这孩子也是一直呆在办公室不走，然后哪里有事情就跑去帮上一帮，活脱脱的团队贡献第一人了。
这要是平时，就冲顾雨这个能力和这份工作态度，哪怕对方身上没有那么多耀眼的光芒，那图悠也会认为这孩子的未来绝对不会籍籍无名。
现在嘛……
“不行，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念薇，你今天先带着小雨回去吧，这边的事情我们来忙活就行了。”
“不，我身体没事的。”
开什么玩笑？顾雨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因为体质差所以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其他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她好像也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其他人眼中的状况。
特别是她这句“胡搅蛮缠”般的不要命发言，更是惹怒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
“快快快，把这个疯丫头给我们撵出去！”
“是啊，再让她继续呆下去，我们的贡献都被抢光了好吧，顾院士好歹给我们这些前辈一点表现自己的机会不是吗？”
“还要继续工作？小雨你这种人放在过去是要被当成工贼的明白吗？”
“赶紧消失！”
“……”沈念薇看着嘴巴微张，眼睛不停眨着表情却一脸茫然的可爱小雨，她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看吧，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乖乖和我回去吧？”
“……算你狠。”
“喂，这和我有啥关系嘛~我只是顺从民意而已，是不是，小雨？”
“……”
顾雨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在确定了自己所有应该交代的地方都已经交代完毕之后，无奈地放下了自己怀里抱着死死的键盘。
“看来我们顾大将军终于肯松开手里的枪了啊~”
调笑着说完这最后一句后，沈念薇便“押送”着这个全实验室都看不下去的重大“犯人”，离开了研究所。
“哎……”
图悠看着已经空下来的两个工位，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网络禁言这招真的是毫无必要的一个行为了。
因为他们本以为顾雨在知道自己的情况被大众知道后，会产生非常大的压力，每天都会在各种负面情绪中压抑度日。
结果倒好，这孩子好像完全不清楚这件事一般，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忙碌个不停。
而且顾雨从头到尾也都没有给过自己任何休息娱乐的时间，上班时间哪怕是要获取资料，也都是直接通过小水的帮助来快速归类，根本不需要手动去学术搜索引擎里寻找临床试验方面的论文和报告。
其他时间里，这孩子也是吃完饭后就跑去实验室里忙活，不是记录数据就是在整理数据。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目前的进度才能如此之快，甚至于在他们这几天的模拟环境下，纳米对抗细胞已经可以做到消灭大部分变异后的HIV病毒了。
当然，虽然这么多次的实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有效的，但是顾雨却并没有松懈过。
毕竟真实的病人体内，HIV的病毒库远远不是实验中那么单一，而且他们也无法确保纳米细胞是否会对人体健康的组织造成破坏。
这些目前都是不可控的，也是非常可怕的医疗风险。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人体临床试验的进度才一直没有正式向前推进。
“别发呆了，你们赶紧忙自己的事情，今天抓紧时间针对纳米细胞对人体组织的影响做出初步的结论吧。”
“啊……好的，图姐。”
“嗯。”
图悠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突然有种感觉，好像把小雨撵回去之后，整个实验室里的氛围都少了很多紧张感。
……也许，这就是那个孩子之所以能成功的秘诀吧？
如果对方是个健康的人，只怕在工作起来如此拼命的状态下，最后也是少不了要出事的。
——————
另一边。
江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里。
万鹏站在住院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师为自己父亲的病情争论不休着。
“不是，怎么突然就快要不行了？你们昨天还不是这么说的！！！”
“……抱歉，这位病人家属请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自己的父亲万里突然被宣告死期，这换谁都无法接受好吧？
虽然……他以前还和自己的父亲老死不相往来，毕竟这是艾滋病，而且自己的父亲以前的作风也确实不堪入目。
甚至于自己母亲和他离婚这件事，还是作为儿子的他一手推进的。
当初劝自己那个舍不得父亲一个人过的母亲，可没少花费自己的口舌。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作为儿子的他其实也慢慢放下了。
再加上他的父亲在自己上大学之后每个月都会给自己一笔生活费，直到自己毕业了也没有停止过，光是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以前那个没有丝毫责任感的父亲应该是改正了一些。
而且后来父亲病情加重住院，自己也是在亲戚的告知下才知道这件事。
所以事到如今，哪怕曾经有什么恩怨，现在的他只想让自己的父亲别离开自己。
而且从另一角度来看……他欠自己和母亲的太多，这样死去未免太过于便宜了不是吗?
“不过……之前你父亲自愿加入了一个艾滋病人体试验的志愿计划，虽然目前那边还没有进一步的通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可能是唯一能救你父亲的办法。”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刚休息就又加班的顾雨(4k)
重症病房里，万里躺在病床上，已经昏睡了许久。
不过不久前在他听院方说什么临床试验计划的时候，还能有自我意识的他在听到那句“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失败了或者中途停止了试验，就会给他高额的赔偿金”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个志愿计划。
当然了，已经半截身子趟棺材里的他肯定要这么多钱也没啥用，他能想到的唯一用途就是给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虽然已经是前妻了。
不过当初说实话，他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这些破事影响到儿子的正常成长，他还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原有的生活。
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已经做好了死去的打算，毕竟在他看来……这次试验大概率会失败。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只关注失败后赔偿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治疗方案的提出者是顾雨。
恰恰是因为这样的疏忽，使得万里彻底放弃了希望，只将这个志愿计划当做了一个赔偿这么多年对妻子和儿子的补偿了。
“我爸他……还有多久时间？”
万鹏站在自己父亲的床前，脸上没有一滴泪水。
“这样下去的话，估计就只有两天可活了。”医生摇了摇头，虽然心里已经麻木，但是在病人面前配合出悲伤的气氛还是足够的。
“换句话说……现在就只有那一条路可选了是吧？”
“嗯。”
双方都心知肚明，他们口中所说的唯一办法就是那个现在毫无可信力的医学试验。
“医生……从你的专业角度来看，这个试验的成功率有多大？”
“额……”
这句话倒是把一旁的主治医生问的有些尴尬，“抱歉，以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被告知这个计划的具体细节，所以我也没办法做出什么合理的判断。”
“那猜测呢？就算不知道具体细节，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总应该知道治愈艾滋病这件事目前的进展吧？”
“……”
“好吧，我知道了。”
看着医生脸上的难色，万里也不再追问下去了。
毕竟换谁都能看出来，这件事确实有些离谱。
更别说他作为艾滋病患者的儿子，没少提前了解这个疾病目前医学界的研究进展，而在他的浅薄了解里，艾滋病目前就没有任何人提出完备的治疗方案。
有的只是缓解死亡的速度，只是在和死神抢那么一点时间罢了。
而且让他没信心的是，直到他父亲和医院签了那个协议的那个时间点之前，他还没有听过有任何和艾滋病治疗有关的风声。
不过这也没准，说不定就有什么大佬在偷偷默不作声的做着研究，不图做什么第一个发表成果的人，只期待自己的成果能救人。
但是这种概率又有多大呢？
“赔偿有多少？”
“诶？”听到这个问题，医生也是愣了一下，“额……无论什么原因终止试验，您都会获得500万的赔偿金。”
“嘶……”
虽然之前听说了有赔偿，但是一听到有这么多的时候，万鹏还是有些震惊。
所以这才是老头子的目的吗？呵……
没办法，他和父亲目前的关系就是这样尴尬，要说有感情吧，那基本上是血缘关系的那点感情。
父亲去世后，他会难过，但绝不会哭。
这不同于把自己养大的母亲，如果换做是母亲即将去世，那自己说不定会崩溃到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换做父亲的话就不会。
“那就做吧，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吧？”
“可是……那边还没有完全做好充足的实验，这一点我得和你解释清楚，毕竟这是人体临床实验，我们有义务和你说明所有的情况。”
医生见万鹏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才拿出了一张刚打印好的新的知情同意书，递给了他。
“你父亲的突然变故，我们医院也是紧急和研究人员那边联系过了，说实话……他们也不能保证实验的成功。”
“……”
说实话，要不是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他就是冲着那500万去的，万鹏都想直接表示自己本来就没想过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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