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月是你的谎言
048 凝光的决断
凝光黑着脸，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身旁的秘书与侍者皆是噤若寒蝉。
岩王帝君遇刺，这么大的事，在发生的当日便早已传遍璃月。虽然凝光暂且将此事压下，但很快她就得到消息，已经有人带着百无禁忌箓前往仙山洞府通知众仙了。
若是有仙人向七星问责，想必无人可以逃脱。最坏的结果就是璃月被仙人接管，引导着璃月走向无法知晓的深渊。
“偏偏这个时候老师出去旅行，如果老师在的话……”凝光喃喃自语，看着记录了那位旅行者行程的卷宗，又用力拍拍脸颊，强行打起精神来，“不能总是依靠老师……我是璃月七星，应当为所有璃月人负责。”
“传我命令，邀请七星与八门负责人。”说完，凝光疲惫地叹了口气，“虽说如此行径实属大逆不道，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就算事后被老师责难，我也必须去做。”
“是。”百闻快步离去，剩下的百识秘书有些担忧地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开口。
过了一会儿，之前出去的百晓匆匆返回，手上还拿着一封黑色信封的信件。
“凝光大人，往生堂希望承接帝君的送仙典仪……”
“送仙典仪……嗯……我知道了。”凝光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到，“总务司会为他们提供帮助，与神同行三千七百年，也总要有个正式的诀别。”
“是。”
“愚人众的动向呢？”
“在我们的监控之中，他们好像在天衡山附近有所动作。”
“嗯，一一记录下来吧，暂且贴到情报墙上。”
七星在暗中开始迅速收拢原属于帝君的权利，如此才能让璃月摇摇欲坠的权力结构迅速稳定下来，以应对即将到来可能更加棘手的事情。比如仙人问责，蠢蠢欲动的愚人众，还有那位“远行未归”的剑仙。
若是凝光与剑仙没有关系，此时或许行动还能再放开一些，以后应对也能更加从容。可有这层师徒关系，就算凝光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也让她在一些事情上无法逾矩。
而相比起来，刻晴就要积极得多。从去年请仙典仪她就已经做好了觉悟，变革的时机已经到来，千年的秩序即将被改写，如今正是她大展拳脚的机会。
与此同时，谎称外出远游的剑仙在家享受着丈夫的按摩服务，手边放着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传声盒。
“唔嗯……你问我怎么办，你理解帝君这么做的深意了吗？嗯……在往左一点……”
“我？我没有想法，这是帝君为凡民准备的试炼。用点力，再用点力……噢噢噢……七七，你想摁死我吗？”
七七满脸无辜，拿了块热毛巾盖在妻子光洁的后背上，“你说的用力。”
“差点把我腰摁断了……刚刚说到哪了？对……不是让你只能看着，好歹也要做做样子，毕竟大家都很尊重帝君不是吗。”
“有你们在，不管璃月面对什么考验都足够应对了。呵呵呵~我只需要快结束的时候走个过场就好，这种场合……我最好还是不要出面。不只是璃月，其他国家也有不少眼睛盯着呢，璃月有什么事，影响的可是各国经济。”
“嗯……是有凝光的原因，身为老师，就要为她创造出机会。若是总是躲在温暖的避风港不见风雨，可是无法收获成长的。——嗯，对。这场考验，不仅仅是凝光，也是所有璃月人成长的机会，帝君也是用心良苦。”
“好了，你差不多也该来璃月港责问七星了，削月不是已经邀请过你了吗，快去吧。”
另外一边，留云挂断了电话，望着手上的扳指，沉默良久。
“师父？”
“嗯？……啊，阿鹤，有什么事？”
“您、又要出门了吗？”
“对，好好看家，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是，若是师父需要帮忙……”
“你啊，如今修心还不够火候。若是有一天，你有了为他人使用力量的想法，你才能真正融入人类。”
“弟子明白。”
留云摇摇头，迈步向洞府外走去。高挑的身影逐渐变化，最终化作仙鹤展翅腾空。白发少女面无表情地仰头望着，过了良久才迈着缓慢的步子返回洞府。
——
至冬长年的风雪让人们养成了酿酒的习惯，高烈度的火水更是他们最为钟爱的饮品，但酿酒需要一种十分重要的原料——粮食。如今粮价越来越高，最终高到了酿酒厂也无力购买的地步，然后就是烈酒价格也紧跟着上涨，一切食品价格居高不下的连锁反应。
而在至冬最大的粮商茂才公府邸，今日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想必茂才公也听说过我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富人』，也可以叫我潘塔罗涅。”
“呵呵呵……幸会幸会，富人先生能光临寒舍，实在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啊。”茂才公笑着拱手，又对身旁的侍者吩咐道，“贵客临门，自当要上好茶，快去准备。”
“是。”
“茂才公客气，能见到您这位国际闻名的大商，真是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都是朋友给面子。哎呀，瞧瞧我这脑子，快请坐，快请坐！”
者也端上来上好的香茗。
“此乃翘英庄特产的魂香花茶，就算是仙人手中，也未必拥有。”茂才公端着茶杯，向潘塔罗涅遥遥举杯，口中继续说到，“只有富人先生这样的惊才绝艳者，才有资格享用。”
“茂才公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又怎能与那仙人相比呢。不过这份心意实在珍贵，茂才公如此招待，属实让我过意不去。”
随后两人哈哈大笑，一人沉稳如山，一人柔和如水，但都是心怀鬼胎。生意场上无非就是虚与委蛇真真假假，在至冬这样危险的环境里，也只有茂才公这样装糊涂的高手才能平安无事地混下去。
又客套了好一阵，潘塔罗涅站起来，“今日见到茂才公，实在是相见恨晚。只可惜俗事缠身，我也不多叨扰了。”
“唉，是啊，我又何尝不是与富人先生神交已久呢。”茂才公附和着，心里却稍稍有些疑虑。
富人只是过来喝杯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警告和威慑——不过，区区一个在璃月吃瘪的银行家，也想和我茂才公过招？
哼，还是太嫩了，你敢违抗已经手握至冬粮仓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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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手眼通天
白银给出的命令是和那位至冬女皇陛下稍微碰一碰。
呵呵呵，说得多可爱呀。但又有谁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饿肚子，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有多少人会在永恒冻土上化作雕塑呢？
但那又如何？
各为其主，不管是璃月还是至冬，都早已做好了觉悟。
就在愚人众有些坐不住，准备动手掀桌子的时候，两大粮商突然开仓放粮了，以比起往常市价便宜一半的价格，限量出售了一批粮食。
困扰至冬的饥荒问题暂时得到了改善，但依然有人为此彻夜难眠。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凯瑟琳小姐面带笑容，热情地接待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客户。
“我要发一份送信的委托。”白银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件放在柜台上。
“好的，请在这里填写您的需求，我们会为您评估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还要填表格？好麻烦……”瞅了一眼表格上大量需要填写的东西，白银觉得找冒险家协会或许不如找璃月镖局方便。
“我可以帮您填写，您只需口述即可。”
“哦，那收信地址是至冬宫，收信人是至冬女皇陛下。”
“……诶？请问，您刚刚说的是谁？”
“至冬宫，至冬女皇陛下。”白银复述道，因为至冬女皇与岩王帝君可以算是同僚，她也必须有一个尊重的态度才行，这是给帝君面子。
“好、好的，那么您以什么身份寄信呢？”
“唔……这个容我想想。对了，就写法涅斯吧，这个我来写。”白银拿过毛笔，在上面署上了法涅斯的名字。
“好的，我们会尽快发布委托，派遣冒险家为您送信。”凯瑟琳一板一眼地写完委托流程，最后核算了一下价格，继续说到，“委托费用建议在十万到二十万摩拉，当然，如果您有需要，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与赏金，但如果价格太低，或许会影响到委托进度……毕竟没有人愿意接受一个路途遥远，收入却很低的委托。”
“嗯，给你。”白银拿出两枚摩拉放在柜台上，用手指按着推到凯瑟琳面前，这里面一枚是委托费用，一枚是完成委托后的报酬。
看到凯瑟琳惊讶疑惑的表情，白银笑道：“放心，就算没有委托费，也会有人主动帮我送信的。”
“……这样啊，您的委托已经登记在册了，若是有人接取委托，或者有人完成委托，都会有人通知您的。”
“不用了，不如咱们打个赌，我前脚刚走，后脚就会有人来接受这个委托。”
凯瑟琳没有回答，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说起来，至冬的冒险家协会总部是不是很大？”
“这个……实在抱歉，我并没有去过至冬。”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在至冬被制造出来的呢。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说完，白银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过了几分钟，有人悄悄凑到一起。
“追丢了。”
“那就先不管了，去接下委托，派人把信送回去。”
“是……上尉，我们需要检查信件内容吗？”
“那可是呈给女皇陛下的信件！”
“我明白了，抱歉。”
随后，有人快步来到冒险家协会。
“向着星辰……”
“你好，我来接受委托！”
“……”
——
送仙典仪步骤繁琐，所需物品也是数量众多，除了总务司能够提供的之外，还有不少需要往生堂自行准备。而往生堂对于此次送仙典仪也十分重视，特别派遣了堂内最有学问，最沉稳持重的钟离先生负责。
加上某个金发傻子（划掉）热心旅者的帮助，事情进展倒也还算顺利。
“诶，老板，你怎么在这儿啊？请仙典仪的筹备这么快就已经完成了吗？”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还以为，你会躲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呢。怎么？这就坐不住了吗？”
“不是，我是来听书的。晚饭嘟囔了一句七七做饭齁咸，那丫头气急败坏，我把赶出来了。唉，可怜我到现在晚饭都没吃。”说着，白银便拉来一个凳子坐在恰好能看到说书人的位置上，“老板你到是吃得丰盛，莫非胡堂主还给了你额外的资金？”
“宴请朋友而已，自然是用我自己的钱。”说着，钟离看向白银身后，一个身着白裙的少女轻巧地跳过路边的水渠，放慢脚步走过来，“你看，她来了。”
“哦，原来是你呀，你好~”
“钟离，我们来啦——她是谁呀？好漂亮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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