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哪个女人 第99章

纳西妲的精神恍惚了一下，大脑传来的刺痛感一同摇晃了眼前的景象，一切都变得虚虚实实，难以辨清情况。

头好痛......

纳西妲压着心口，哪怕是神明，也有着拟人类的构造，只是不会像是人类一样被击穿心脏就会死。

她的心脏快速跳动着，再度涌出那股被忽视自己意志，擅自替自己做出决定的背叛感。

以及，心房空缺了一块落空感。

“我知道了。”

她想起来了。

乌衣以外国人身份，求教令院高层的一席之位。

先前的我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要求？纳西妲陷入短暂沉思，她犹然记得乌衣留给自己的印象：懒散、对权势毫无兴趣、个人喜好高于天。

换而言之，如果他认可你，就会倾尽全力帮助你，基本不会有反噬的想法。

回想乌衣当时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和现在的强烈对比，纳西妲竟然感觉到一丝物是人非的感觉，又或者先前的态度正是狐妖狡黠多变的伪装。

“那就麻烦小吉祥草王了，要安排的人过两天就会来到须弥城，还请你多多提携。”

乌衣见过太平盛世，也见证战乱不止的年代。

铁打的土地，流水的王朝，一代代更换，无论普通人还是世家子弟，都得化作一捧黄土。

不少妖物喜欢乱世。毕竟天下都乱起来了，妖魔邪祟冒出来杀人吃肉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反正你们人类也是在自相残杀，不如再多发发善心，助我一把修为。

这种情况下，嗜血的妖邪过得最滋润，比起管制甚至铲除他们，人类更优先于内斗，甚至将他们视作上仙，请来助战呼风唤雨，以证他们受到老天爷的眷顾。

等妖物吃饱喝血肚皮滚时候，已然成为一方大害，想要清理妖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大得难以承受。

运气好点的妖物，还真可能“转正”，又是邪道又有香火。毕竟信仰加成这种东西是不分好坏，只管你信他，给他香火。

这类“转正”的妖怪才是最可怕的存在，他们会暂时收起嗜血贪婪的表面，作为代价他们所要求的贡品只会变本加厉，从血肉升级到权力，毕竟自己拿到真正的权力，才是真正的一手遮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流传下来的书籍没有多少是描述类似的情况，但作为妖怪本身，乌衣从同类口中听过的传闻数不胜数。

乌衣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这类妖物，仗着自己“庇护”了纳西妲，利用她的信任，将她扶持起来后开始露出贪婪的利齿。

可惜啊，纳西妲深受世界树“删除”的余波影响，仍然判断不出眼前的情况。乌衣遗憾着。

在乌衣思想纷呈间，纳西妲何尝不是在打量着他。

纳西妲认为乌衣应当意识到自己的避让，但他也配合纳西妲暂时的“抗拒”心理，成天在须弥城闲逛，也不来净善宫，更别说通过其他人打听纳西妲的情况，仿佛他笃定再过段时间纳西妲就会自己反思完成，变回原来的模样。

这是事实。纳西妲也认可乌衣的推断。她是一国神明，千辛万苦从净善宫的囚笼里逃出来，重新掌握权力，就不可能容下自己的私心去损害须弥的利益，而乌衣又是能给须弥带来利益的重要帮手，自己的避让更像是给一个态度。

只要这件事对于须弥来说利大于弊，哪怕委屈她个人情绪，她也会选择答应。

“我会的。”

......

乌衣离开净善宫后，不再在须弥城停留，直径向外离开。

他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须弥人自己解决就好了。

一想到自己浪费的时间，乌衣的心口就在痛。

他本以为可以在预定时间内解决一切，结果世界树“删除”流程意外的长，涉及范围更是让他不得不多花些时间调试情况。

你以为他是好心暗示纳西妲？不，他单纯是调试的读条时间太长了，人又走不开，只好做点额外的事情。

乌衣双手合十祈祷着留云借风真君不要因为自己回去太晚而生气，他用尾巴去想都知道自己肯定“超时”了。

等他离开须弥城到一定距离时，已经感知不到纳西妲的影响力。

面对一个随时都可以附身在其它活物躯体进行监视的神明，想要扫清自己的尾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好在乌衣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伪装。

他拿出一个茶壶，准确的说，是一个小洞天进出媒介。

璃月仙术之神奇，可将一方天地融入特定器物中。别看这茶壶小，里面可容纳的面积，足有一个小型村庄那般大。

这种随身携带的房产唯一的缺点就是扩建上限有限，对于乌衣这种一天换一个浮岛住的人来说，堪比从五星级酒店屈尊到廉价民宿，反正他是这么认为。

乌衣对享受要求很高，同理，他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壶里的那位。

按照乌衣的速度，既然决定直接离开须弥，那也不必再拿出这壶中天地。然而乌衣不只是想离开须弥，更是想找个好地方留下最后的嘱托，把最后一环填上。

“纳西妲答应了，狐安排的人手过两日也会到达须弥城，到时候你就拿这个信物证明自己就好了。”乌衣对着壶中的女子说话。

她便是乌衣要推上教令院高层的人选。

那女子是标准的璃月人外貌，不敢说国色天香，但绝对算得上亮眼。不谈外貌，她独自在壶中行动时，动作有很明显的僵硬感，就像被木偶师提线的木偶，只不过木偶师本人的操线技术相当烂。

“麻烦你了。”女子声音带着某种慈母感，仿佛对话的人是她的小辈。

“还有这个，里面储存了狐的妖力，这样即使狐不在，也能续上幻术。”

如果有人能破开乌衣的幻术，也只能发现人类的模样没有任何改变，触感、身体素质就是人类的标准。

这可不是乌衣平时所造的廉价批量货，哪怕是他也付出了相当昂贵的代价，才能制造出和真人没区别的仿生人机关。

可以说，眼前的女子是他集大成的作品。

至于乌衣的幻术，防的不是外表问题，而是这具身体内在的灵魂被认出来。

“她很失望吧。”女子轻声说道。

“是啊，看狐的眼神，就像是被最亲的人背叛了一样。”

“毕竟我的存在已经被删除了，那份懊悔和不甘只好都叠在你身上。”

乌衣嗤了一声，挠挠头：“要不是这件事只有身为降临者的狐才能做到，狐是绝对不会接这个麻烦事。”

大慈树王歉然一笑。

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时 : 第178章第一百七十一章新身份新生活（4k）

根据乌衣的调查，名为提瓦特的世界恐怕有着所谓的轮回，并非个体生命的轮回，而是乃至神明都会被颠覆重来的轮回。

基于文字记载会被世界树删除的前提，乌衣选择通过渗入圣遗物的方式了解提瓦特的真正历史。

说来可笑，这个世界能真实记录且不受个人意志的存档，竟然是圣“遗物”，以持有者的强烈执念和本身出色的材质属性，才能融为连世界树都无法修改的存在。

在各属性的祭礼冠作为证据下，乌衣有幸窥得提瓦特真实历史一角，又找岩王帝君询问情况，那颗还没有完全的磐石用含糊的话语证明乌衣的想法。

由于故乡的阴影，导致当时乌衣的脸直接垮了，连留云借风真君递过来的日落果都不想吃了，他想了一天一夜，才从轮回的恐惧中走出来，认为自己是庸人多想。

这是有神有仙的世界，即使要轮回，也至少是几千年才有一次新的轮回，实际年龄在众仙中属于垫底存在的乌衣认为一时半会，不，应该说是几千年内都会没有事情。

观遍大量网文、轻小说，所谓的世界轮回，大多要等科技树发展到一定地步才会开始倒计时。

那时璃月还是魔神混战年代，对标自己的故乡历史，显然提瓦特连洪荒年代都没走完，自己去想那么远的未来灾难实属是寓言里那个担心天会塌下来的凡人翻版。

乌衣因为放弃多想而过得很快乐，毕竟人q un陆 邻② 迩删④.ba捌④.只要放空大脑摆烂活着，就没有多少事情能让自己难受。同理，他也因为自己的摆烂，错过很多事情的改变时机。

例如草神的换代。

每一任草神，或者说世界树的化身都会选择删除自己，驱逐禁忌知识。

是的，每一任草神，不只是大慈树王。

乌衣不知道提瓦特曾经历过的轮回中，是否会继承一如既往的七神体系，但在这次轮回中，草神绝对不是第一次删除自己。

这种粗暴的数据删除方式，就像是将一篇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把主角的儿子一键替换成主角，再简单解释两者不同的来源，粗看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逐字逐句并按照情境去理解，总能抓到微妙的违和感。

更何况这是世界级别的修改，不是小说的修改，牵涉更广。

起初乌衣并不知道这是第几任草神自我删除的影响，单纯奇怪违和感的来源，并告知给大慈树王。

根据乌衣作为降临者不受影响的优势，外加虚空的算力集中，大慈树王又一次重复前代的行为，意识到了真相。

“驱逐世界树中的禁忌知识，必然要删除现在的‘世界树化身’。”

要说关系，乌衣和大慈树王最多算是熟人，论面前耍赖的态度，说不定还不如在八重神子面前。

老实说，乌衣不想接受现实，又很想接受现实。不想接受现实的理由是他和大慈树王关系也就那样，连本土神明都只能接受命运的情况，自己还妄想要改变，支付的代价不是一般的重。

要是删除的人是岩王帝君，乌衣才可能立刻提着桃木剑上去跟人拼命。

（异世界粗口）！你想对狐摆烂的顶班人做什么？！

想要帮助大慈树王的理由就更简单了，乌衣性格护短，护自己庇护的人类家族，护自己收养的孩子，护与自己结交的友人。

四目相对下，乌衣重重叹了口气，问出问题：“如果让虚空的计算范围再加上狐呢？狐身为降临者的身份，和属于异世界的机关术，能不能保你活下来。”

如果世界树无法删除也无法记录降临者的存在，借用他带来的技术是否能蒙混过整个世界？

答案是可行的，又是不可行。

可行的理由是乌衣和技术确实自带特殊性，那宛如死者复生的技术更是为大慈树王“复活”提供前提条件。

不可行的理由是他们找不到同样具备蒙骗世界的材料，如果换个躯壳、再也不自称是大慈树王并放弃绝大多数力量就能避免彻底删除的后果，历代草神也不至于无能为力。

要么是等同世界树强度的材料作为躯体的基底，要么考虑一下大慈树王夺舍降临者。

愚人众记录的降临者只有四位，除去故意隐藏自己的乌衣，铁占两个席位的第一二王座，还有未知的第三人，那就只剩下那位旅行者了。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大慈树王也不愿意接受“夺舍”这个概念，乌衣为她的高道德鼓了一会掌。

“所以你就只能去死了，还是死后再也无人知晓自己的情况。”

那时乌衣冷嘲完后，余光瞥向自己特别拿出来作为躯体例子的机关人偶，沉吟片刻：“还好，此刻和你协商的降临者是狐，狐在来之前就做过类似的东西，有解决方案。”

经过虚空的运算，乌衣特殊的偷工减料方式有70%的成功率。

大慈树王慎重考虑后，决定答应乌衣的计划，也就发生了先前的事情。

由成长起来的纳西妲删除大慈树王，如历代草神传承一样，将属于大慈树王的伟业继承给纳西妲，促使她在性格上的自信，以及快速增长的目的。

而乌衣暗地里帮大慈树王“复活”，并帮她寻找合适的理由重回纳西妲身边。

乌衣之所以选择一直作为冷漠旁观者的位置，同样也是想骗过世界树，哪怕世界树仅有人工智障般的审核判断程度，乌衣也赌不起两人直接相认带来的影响，索性让纳西妲慢慢发现真相，再秘而不宣相认更好。

以纳西妲的聪慧，外加乌衣留下的线索，纳西妲迟早会发现大慈树王的真实身份。

现在看来，自己的选择并不算错。乌衣一想到纳西妲明显的情绪波动，就意识到可能是删除不彻底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