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哪个女人 第25章

......

半个小时后，确定留云借风真君不会杀个回马枪的乌衣悄悄溜进来，从地上捡走微型留影机，匆匆跑到合适的地方。

微型留影机完美记录了他离开后留云借风真君后悔的模样，看得乌衣一饱眼福。

喜欢傲娇党的人也分很多种，最常见的是喜欢看她娇蛮底下的隐藏温柔，而乌衣是狐妖，所以比较扭曲。

他喜欢看傲娇悔不当初的模样。

嘴硬不在意自己，却发现两人的关系因此疏远而后悔的模样，摩多摩多。

“可惜留云不是金发，也没有双马尾，不然味道就对了。”

乌衣手里也是一堆有关留云借风真君各种后悔的光盘，区别在于留云借风真君压根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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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关之时 : 第41章第四十章生态管理

清晨，留云借风真君在旁看着申鹤练法咒，针对普通方士而设计的机关已经打不过申鹤，纯粹充当着刷熟练度的机器。

以符箓召唤的灵体与申鹤相互配合，将眼前的机关毁成碎片，双方动作都流畅得像是同卵的双胞胎，天生心有灵犀，而不是申鹤善于一心多用。

比起以往的自己，申鹤能感觉到自己所浪费的气力减少了许多，她这个年龄本来就是进步速度最快的年龄段，不管是咒术还是身体素质都是如此。

余光一扫报废的机关们，申鹤心中没有多少骄傲，反而升起一丝犹豫。

正如前面所说，这些机关强度已经跟不上申鹤的练度，就算是当刷熟练度的机器，砍起来的爽感也在大幅度降低。申鹤甚至怀疑自己再练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击破机关的手感会变成撕碎一张白纸一样轻飘飘。

按理来说，留云借风真君该给申鹤更换合适的对练机关，可申鹤不说，留云借风真君也不管。

因为申鹤已经迟疑了太多天。

那把玉柄梳仍留在申鹤的枕头下，一直没有履行自己的使命。

如果步入仙门，就意味着走上仙途，为了镇压命格，也是为了让申鹤更好修炼，留云借风真君会用红绳锁住心神，从此申鹤的情绪就会被压制，难以大喜大悲。

留云借风真君并非无情之人，即便申鹤不选择当仙人弟子，她也会待申鹤始终如一。问题是申鹤既没有放弃玉柄梳，也群硫琳 ② 贰山斯叭八四没有梳三下，卡在这中间，除了滋养心魔，并没有什么意义。

留云借风真君在用这种方法提醒着申鹤，让她做出决断，不管哪一个选择都好。

申鹤的命格注定她不能优柔寡断，这只会害人害己。

她何尝不知道留云借风真君是为自己好，心中暗叹了一声，指尖一擦枪尖，准备再练一会，又听到在旁观察的留云借风真君在叫自己。

“先歇一会吧。”

“是。”

申鹤从命走到留云借风真君身边，按照她的吩咐盘坐休息，内在精神却无比集中。

毕竟留云借风真君很少打断她的练习，加上种种暗示，是终于要劝诫她确定方向吗？

在申鹤胡思乱想时，留云借风真君走到面前来，影子挡住了光线，将一只机关兔送到申鹤怀里：“本仙听乌衣说，你喜欢兔子，这只就送你吧。”

“...是？”

申鹤愣愣摸着忽然降临到自己怀里的机关兔，哪怕知道这是留云借风真君疏于管理的机关兔，但一想到她赠予的说辞，就下意识询问：“...为什么是机关兔？”

说完申鹤就后悔了，生怕留云借风真君误解自己想要的是活兔子，张口欲解释：“我的意思是......”

“本仙怕乌衣把兔子给炖了。”

“？”

“狐狸吃兔子，天经地义。”

不，我的意思是，真君你笃定的语气怎么那么像是经历过这样惨剧的人啊？申鹤在心里嘀咕着，又拿不准乌衣到底把临睡前的事情说了多少，只能试探问着点：“应该没有这么过分吧？”

“过分。”留云借风真君瞥了申鹤一眼，眼中满是慈爱，慈爱地看着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只道：“也是，你来本仙这里的时候，他闭关几百年，奥藏山的生态圈早就恢复如常了。”

“申鹤不懂。”真君你不要再谜语人了，用大白话吧。

“在那恶狐怂恿下，本仙不止做过机关兔，飞禽走兽都有涉及。”留云借风真君教训了一句“急什么”，慢悠悠解释前提：“不过，那时候的理由不是养宠物，而是乌衣说他有用，本仙才好心造给他。”

“在很久之后，乌衣看不惯本仙在家研究机关，抱怨本仙宅得过分，要是哪天他出远门了，怕不是几年都找不到倾述对象，一直在鼓动本仙以防万一，还是养只宠物比较好。”

“本仙被烦透了，又不得不承认那头狐狸偶尔会说一些正确的事情，索性在山头找几只动物养。”

说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忽然冷下来：“那时本仙才发现山上的动物都不见了，好不容易困住一只，却发现那是本仙的机关兽，还加了幻术，根本看不出破绽。”

“一问，本仙才知道奥藏山被他生态管理了。”

申鹤听到了陌生的词汇，茫然：“生态管理？”

“就是把山中的各种动物杀到一定数量，美名为可以避免数量过多导致生态失衡，占据其它生物的空间。然后拿本仙的机关兽当牧羊犬，引导这些动物只在固定区域繁衍生息，数量超到一定地步就主动引出一部分老动物，叫乌衣来杀了当今晚下饭菜。”

“偶尔想吃现杀的，也能直接引过来挨刀，全程自动，只需挥刀。”

“本仙还奇怪这家伙怎么要求给机关兽加那么多没必要的功能和行为逻辑，合着是为了这个。”

留云借风真君面无表情地抱怨着：“本仙怀疑他的生态管理计划，那头恶狐还信誓旦旦表示数字都是计算过的，在计算数值上还特别多留了几只当误差值。”

“然后本仙斥责他胡乱杀生，滥造杀业，他说相当一部分都是落入本仙肚子里，带着本仙去到仓库，当初哄骗本仙制造的四次元机关里放满了各种腌制的肉，保证哪怕隔了几百年，风味依旧，也不会吃坏肚子。”

申鹤一愣，忽然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她从来没见过乌衣去买菜，也很少见到他拎着活物回来现宰现杀。”

......他们现在吃的荤类，该不是几百年前的肉吧。

申鹤一时间不知道该震撼乌衣的手笔，还是惊讶留云借风真君机关术的强大。

“本仙不甘心就此揭过，问他要是发生天灾人祸，还是数目出现了问题怎么办。你猜那狐怎么说？”留云借风真君真的很想变人形，这样就能咬牙切齿：“他到时候会去削月筑阳真君还是理水叠山真君那里偷个十几只继续‘圈养’。”

申鹤震撼无比，下意识顺着问下去：“所以他为什么要生态管理？”

留云借风真君误解了申鹤的意思，以为她在问为什么只对奥藏山下黑手，却不去霍霍其它仙人的山头，更气了：“因为其它仙人隔三差五就出来走走，而本仙能宅很久，他都搞了几十年，要不是催本仙养宠物，根本发现不了真相。”

“啊这。”

“就这恶狐的态度，本仙敢养活兔？怕不是一时沉迷机关术忘了喂养，转头就到了本仙的餐桌上。还不如养只机关兔，一颗电气石保十年。”

“可您养机关兔，也养死了...”

“...谁说没活。”

“那是乌衣哥哥整活的。”

留云借风真君忍了又忍，才把“你还想不想要机关兔”的威胁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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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关之时 : 第42章第四十一章为何修仙

在留云借风真君建议下，申鹤暂且停下修行，怀里抱着五十斤的机关兔，独自坐在山崖边，毫不畏惧自己可能跌落山崖一命呜呼的可能性。

绝云间远离人间城镇，奥藏山又是绝云间数一数二的高山体，极端的高山环境也让申鹤得以常常看到飘雪。

微凉的雪落在申鹤发丝上，从稀疏到宛如盖了一层白纱，申鹤不为所动着，只管揉着乖巧的机关兔，看着一成不变的山顶景色。海拔高低差的冷风吹拂得面上僵硬，好在她本就是不怎么动表情的人，就这么感受着山顶的寒冷。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乌衣没用多久就在旁坐下，一腿屈着：“今天怎么不练武了？”

“真君说我需要的是下定决心，心不稳，修了也没用，不如四处走走，开阔视野。”

乌衣一愣，往来时方向一看，满怀担忧地看着距离此地千米的洞天入口。

坏了，这孩子该不是也被留云传染了吧，出门左拐几百米，找个水吧坐下来打游戏就算不宅出门了。

好歹下个山吧，你家甘雨姐姐还知道咕噜咕噜滚下山逃避人类呢。

乌衣腹诽了几句，随口一问：“你还在因为狐不喜欢白毛苦恼？”

“不敢。”

“真的？”

“...有一些，但不是全部。”申鹤一对上乌衣的眸子，就不得不承认平日的乌衣虽然不靠谱了点，但看人心思的能力是一等一，自己的嘴硬根本瞒不下去，只好承认：“...只是与您和真君待久了，有时我也在疑惑自己寻求什么？”

“哦？继续说下去。”

“您跟我讲过很多那边的故事，人人渴望成仙，最大的益处就是长生。从炼气斗到大乘，求那一点资源，几乎没有松口气的机会，即便如此，绝大多数人都无缘所谓大道，斗得错过那么多风景，活了几百年回过头，发现自己有大半岁月都在修炼闭关。”申鹤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她不能理解：“他们追求那么多，多增了一百年寿命还不够，为了活得更久，又闭了几百年关，去换多活几百年，这份长生有什么意义？”

“或许是因为我太年轻了，我无法理解对寿命将尽那一刻的求生欲望，也无法理解渴求更加长生的想法，活得更久不能视作成仙的理由。”

“如果我真的成为仙人子弟，寿命得以被延续，我又是为什么长生，为什么而活着？”

申鹤觉得自己说得语无伦次，难以组成可以理解的逻辑，不足以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完全说清：“真君生而是仙，所以寿命悠长，不必多问，那您呢？您是为了什么而寻仙？为什么而长生”

“狐？狐的理由很多啊，年幼时为了活得更久，再成熟点时为了变强不遭人欺负，往后啊，是为了让自己和值得保护的人平平安安过上一生。理由这种东西是会随时间变得，很难给你当参考答案。”乌衣摸着下巴感慨着，他早就意识到申鹤早熟，没想到早熟到这地步，小小萝莉时期就开始思考为什么而修仙长生的哲学问题。

申鹤似乎并不满意这种答案，因为她也能想到类似的答案，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哈哈...”乌衣抬手揉乱了申鹤的头发，打断她的失落，“狐总算明白留云那家伙为什么叫你去开阔视野了，只在山上是得不到答案的。”

“......？”

申鹤愣愣地看着忽然站起的乌衣，疑惑他打算做什么。

乌衣向申鹤伸出手，“走，狐带你去个地方。”

......

乌衣带她来到一处人家府邸前，府邸外在低调，猜得到家主小有钱财，但也不是什么张扬炫耀性格，和乌衣截然相反。

与府邸仆人打个照面，对方就很热络请着乌衣进去，仿佛在申鹤说出疑问之前，乌衣就已经打算带她来一次这里，提前通好门路。

院子里有些花花草草，申鹤认出几株都是珍惜品种，用于研磨作写符箓的辅料最合适。

自从进入这座宅邸后，申鹤就觉得心神平和下来，仿佛找到同类般，这种心神变化难免让她觉得的诧异，但乌衣只管带路不管解释，她也只能一路安静跟下去。

“先生请，家主就在里面。”仆人将他们带到主屋后就告退了，因为内头有其它人在等待他们。

一男一女坐在主屋，一副期待已久的模样，尤其是看到申鹤时，视线直接黏在她身上，对一旁好看又是狐妖的乌衣置之不理。

乌衣也不恼，终于介绍：“她是你堂姐，等那个孩子出生，孩子还要叫你一声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