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叫,大奸大恶? 第17章

作者:喵嗡

毕竟前线士兵的平均文化水平都就放在那里,你和他们说生产关系,说被剥削剩余价值,他们大概率只会迷茫地看着你,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像是国社或者是资产阶级那种,简单粗暴的民族主义口号,比如什么“让卢西亚再次伟大!”或者是“是半身人偷走了工作机会,才会使大家的生活如此痛苦!一切都是半身人的错!”

这种简单粗暴地将一个概念塞进他们脑子里,让他们以为自己人生的不幸,是因为外国人或者是国内少数民族窃取了他们的财富与工作机会,才会让他们落魄至此。

这种做法能够有效地将原本剥削与被剥削者之间的矛盾隐藏起来,转而让无产阶级之间开始内斗。

毕竟比起那个你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诸如大资本家与贵族皇帝们,一个日常能够看到的相对更弱的目标,就能更加有效地宣泄他们的怒火以及注意力。

所以维克托就要想出一个更能够引起士兵们共鸣的说法,必须要简单好记就像是“吃他娘,穿他娘,康米来了不纳粮!”这种简单好记的口号。

马车跑的速度很快,快到维克托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说,便已经到了卢嘉。

不过似乎自己来的时间稍微晚了那么一些。

在卢嘉最大的广场上,无数士兵正围在广场中的雕塑前。

听一个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进行演讲。

在广场外维克托听到了一些诸如“劣(♂)等民(♀)族”,“生存空间”,“阳光下的土地”,“温暖的出海口”之类的词汇。

听到这些言论,维克托便知道自己似乎是慢了一步。

不过自己来的还不算是太晚,因为听他演讲的士兵中欢呼的人还不是那么多。

也就是说现在这场演讲还没有陷入狂热中,自己还有机会。

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手中拿着铁皮喇叭,穿着卢西亚灰色军装,肩膀上扛着上士军衔的男人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是维克托同志吗?我是支部代表安德烈,你怎么才过来?”

维克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

维克托笑着从安德烈手中接过了那个铁皮喇叭。

“他们开始多久了?”

“有半个小时了。”

维克托解开了领口的风纪扣,活动了一下脖子。

“那么还来得及。”

说完之后,维克托便提着铁皮喇叭向广场的方向走去。

这次维克托听清了那个站在凯瑟琳女皇雕像前,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在说什么。

“我们伟大的国家遭到了背叛!那些半身人,康米主义者在你们奋战之时,在你们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想想吧!战争已经进行了五年,现在布兰登尼亚与弗朗什已经发动了反攻,条顿人的失败已经指日可待!”

“就在我们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这些卑鄙小人阴谋发动了暴动!就是为了从我们手中窃取胜利的果实!他们就是一群叛徒!应该被挂在路灯上吊死!”

就在那个黄风衣说道路灯时,维克托也走到了人群后,举起了手中的铁皮喇叭。

“你这个可怜虫,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维克托洪亮的声音,瞬间盖过了雕像前黄风衣接下来的话语。

不少人惊讶地转过身看着这个穿着尉官制服,胸前还别着好几枚高级勋章的男人。

“你说什么?!”

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和他唱对台戏。

在给了雕像周围,那几个带着红黑色袖章的男人一个眼神之后。

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向维克托问道。

“我说,你是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可怜虫。你的生活究竟过的有多艰难,才需要用这种宏大叙事来麻醉自己?”

在穿着黄风衣的男人开口前,维克托便继续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工作生活压力太大了?你的童年经历了什么?才要用这种宏大叙事紧紧地包裹自己的潜意识?不要这么压抑,长久下去,你会抑郁的,来!打开你的心扉,让我来给你精神分析一下。”

纵使这个穿着黄风衣的男人,在这种街(♂)头政治中早就已经身经百战。

但是在面对维克托起手就打出一张后现代牌来降维打击,也是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明明我们是在说这个国家以及这个伟大的民族该何去何从,结果你开始关心起我的同年和生活?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精神科医生吗?

当黄风衣张口结舌之时,维克托举着铁皮喇叭大步地向雕像处走了过去,一路上的士兵纷纷为维克托让开了道路,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不说话吗?你不说话,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说。”

星火将燃 : 第28章028 我来指条新路

“士兵们!这场战争是你们想要的战争吗?”

“在满是泥浆和老鼠的战壕里忍受条顿人的炮击还有永远抓不完的跳蚤!”

维克托举着铁皮喇叭用仿佛正在带队冲锋一般的气势大步向前。

“这场战争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几个胳膊上带着红黑色袖章的男人也推开人群向维克托走来。

“想一想!当你们在前线奋战时,皇帝给了你们什么报酬,不要急,好好想一想!”

维克托在那几个男人走到自己身前时,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对那几个满脸横肉,将你小子摊上事了写在脸上的壮汉笑了笑。

然后一闪身避开了那几个男人抡起的短棍。

近身肉搏嘛……

维克托老懂了。

毕竟身为一个突击队指挥官,维克托都不能说是靠前指挥了。

维克托就是部队进攻的锋线。

所以这么几年和条顿人的磕磕碰碰后,维克托的肉搏已经不仅限于指虎,战壕刀,刺刀,工兵铲等等常见战地武器。

基本上只要是个玩意抡起来就能打。

曾经有一次维克托想要去给条顿人找点麻烦,结果正好条顿人也想要给卢西亚人找点麻烦。

于是维克托带着部队,在两军阵地间的无人区迎面撞上了条顿人的暴风突击队。

两支同样精通渗透突击的部队在无人区迎头相遇时,双方都吓了一跳,然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了,自己遇到对方巡逻队了!

就和双方居然选了同一个时间,同一段阵地作为突破点一样。

双方的指挥官也都意识到了,在阵地间的无人区开干,只能冷兵器悄悄地打架,开枪的不要。

不然一般按照堑壕战的传统,遇事不决就火炮招呼。

一旦开火很有可能就会有某位不明真相的前线军官呼叫炮火洗地,甚至有可能会是条顿人与卢西亚人一起呼叫炮火洗地。

等到洗地结束之后,但凡剩下一个能用汤勺装进饭盒里的量,都算是留了全尸。

所以那一个晚上,维克托在消耗掉了一把匕首,一根汤勺,还有一块放了两天的面包,干掉了四个条顿人之后。

很有悟性的维克托便领悟到了,世界上本没有武器,亦或者世间万物皆是武器的道理。

所以丝毫没有大意的维克托,一边不断地打出闪,一边抡起铁皮喇叭便是一通输出。

当然,铁皮喇叭也就图一乐。

真输出,还得看擦得锃光瓦亮的爆蛋皮靴。

跨过那几个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维克托又举起了手中稍微有些变形的铁皮喇叭。

“如果没有想到的话,那么我可以帮你们数一下,作为一个为皇帝作战的士兵,皇帝都给我们了什么报酬。”

“大家不要听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妖言惑众!我们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终结一且战争的战争!”

看到维克托逐渐毕竟,雕像前那个黄色风衣似乎慌了手脚,没有想到六个人都没有拦住这个家伙。

不过维克托并没有搭理黄风衣。

直接跳上了雕像前的大理石台子上。

“刚刚这个人说我是来路不明的人,所以我要先说一下我的身份,我叫维克托·基洛夫是近卫军步兵上尉,你们应该多少都听说过我的名字。”

维克托话音刚落,广场中便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作为战争宣传的一部分,维克托在西线部队中的声望高低也能算是一个卢西亚队长。

否则光就是他敢拍将军桌子,这件事就足够宪兵们把维克托塞进小黑屋里冷静个十天半个月。

当看到广场上的士兵们开始低声议论的时候,维克托继续说道。

“我为皇帝做了什么,我想你们多少也都听说过一些,那么现在我就该说说,皇帝都给我们做了什么。”

维克托先弹了弹胸前的勋章。

“你们看的见的,就是这些勋章,这些彩色小铁片就是皇帝对我英勇作战的报酬!我身上有三处枪伤,四处刀伤,得到的除了这些铁片之外还有什么呢?还有的就是后方疯涨的物价,我们在前线出生入死,我们的家人在后方忍饥挨饿!”

维克托一把扯下了胸前的一枚勋章。

“这就是皇帝给我们这些英勇作战的战士们的报酬!”

“皇帝也不想这样,这是战争必然的代价!你难道想要喝着伏特加吃着鱼子酱打赢战争吗?!”

看到维克托拽下了一枚胸前的勋章,黄风衣立刻向维克托质问道。

“你和我聊战争?我在和条顿人作战的时候你在哪里?蹲在战壕里啃着硬的和石头一样的面包时你在哪里?”

说到这里,维克托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周围的士兵们说道。

“我说的不是普通的面包,是烤好之后至少放了两个晚上的面包!你们知道那种加了木屑的玩意究竟有多坚硬,我甚至用那个玩意干掉了两个条顿人。”

维克托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个条顿人,用一块面包,不过那块面包最后被我用来砸老鼠了,因为我怕万一我把那块面包吃掉,宪兵会以故意破坏军用装备为名逮捕我。”

听到这里,广场中的人群里立刻就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维克托伸出手向下按了按,让广场中的士兵们安静了下来。

“所以,为什么我们要为了这么一块甚至能够打死人的面包,去和条顿人拼命,为什么我们的家人甚至连这种能够砸死人的面包也吃不上?!就为了这么一块破铁片?!”

维克托一把将手中的那枚勋章扔到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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