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贝尔特朗松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一桩悬而未决的心事。老人身上隐约的光辉已经消散殆尽了，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面色灰白。
“那我走了。两位，再见。”
他对明岳和德克萨斯礼貌地点点头，又看着小夜，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夜的头。
“我走了。”
“哦。”
“你不会想念我吧？”
“会吧。”
“那还是不要想了。自己保重，注意身体，别老玩游戏，找点正经的事情去……”贝尔特朗下意识地念了几句，又不禁失笑，摇摇头，背着手转身离开。
三人看着贝尔特朗逐渐有些佝偻的背影，慢悠悠地走到楼梯另一边的一小块空地，不知在墙上按了什么按钮，一块地板就吱呀吱呀地，被一根金属棍斜着撑起来。他沿着楼梯走下露出的空洞，在那个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地板又吱呀吱呀地合上了。
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小夜看着贝尔特朗消失的地方，默然不语。明岳看了看德克萨斯，德克萨斯对明岳使了个眼色，于是明岳开口问道：“那个……小夜，你们家里，还有地方住吗？我们如果明天出发的话，今晚要不就在你家凑合一下好了……”
“嗯，已经有床铺收拾好了。”
小夜的语气平静，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她看了看厨房，水槽里面还有泡着的，仍未清洗的碗筷。
“我等会再洗碗吧，去把最后那关打了吧……好不容易才打到那里呢。”
她自言自语，快步走向二楼，却差点被第一级楼梯绊倒。
ps：骚话说不出来了……我恨啊（咬毛巾）
pps：真写不出来了
ppps：真的
第八十八章 或许失败的特殊侍奉
好心肠的德克萨斯，在厨房里帮小夜把碗给洗掉了。
“没关系，平时能天使在烤苹果派之后，都是我去收拾残局的，我干这种事情习惯了。”德克萨斯如是说。明岳挠了挠头，问她：“让司机帮自己洗碗要付额外的工资吗？”
“这是你要洗的碗吗？”
明岳振振有词：“那是我家的女仆！”
“这就是你家的女仆了。”德克萨斯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说：“那你可得给我付多点，越多越好。”
德克萨斯当然也没有真的找明岳要钱。闲聊了两句，她穿起小夜的围裙，就去厨房里面洗碗了。明岳站在厨房门口饶有兴致地看，只见德克萨斯的手法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家务，甚至比起总是下馆子和点外卖的明岳来说，要更熟练一些。
她觉得没劲，就一个人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杂志来看。平日里扣人心弦的小说，明岳却觉得也有些别扭，又不是很想去帮德克萨斯的忙，于是跑出门，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风把云层吹开了，露出尚未圆满的明亮弦月。月亮似乎总是这样，圆满的时候少，缺陷的时候多，人也是一样。
她默默地仰望天空，夏夜凉爽的微风拂过耳畔，吹起一缕发丝。远处响起嘶哑而嘈杂的鸟叫，或许是乌鸦的声音，随着晚风吹到不知名的角落。
……
独自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儿风，明岳还是回到房子里面，顺手帮德克萨斯洗了两个盘子。小夜已经若无其事地从二楼下来，面色如常，似乎也没有哭过的痕迹。明岳问她魂斗罗过了没有，她点点头，说：“过了。”
“你一个人玩两个手柄吗？”
“不是，就我一个人玩。”
似乎，德克萨斯的存在并不那么必要。明岳正想嘲笑德克萨斯几句，却发现德克萨斯已经出门，到车上搬行李了。她只好与小夜对视，看着她洁白的猫耳与湛蓝的瞳孔。
“我以后要叫你主人吗？”
“额，肯定不用吧？你叫我明岳就好了。”
“好吧，明岳。”小夜点点头，似乎对称呼并不太上心。她就这样笔挺地站在原地，视线并不一直看着明岳，或许只是单纯地在发呆。由于刚刚才被贝尔特朗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明岳也不知道小夜听懂没有，更不好意思盯着别人看。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会儿。明岳问道：“小夜，你能带我去看看我们要住的房间吗？”
于是小夜带着明岳在这个大豪宅里面转了转。与她们看见的外观几乎符合，这个房子里的卧室足足有四五个，有一个二楼角落的房间甚至连床垫都没有，地板上沾满灰尘，显然是平时并不使用的。
“这些房间，平时有什么用吗？”
“没什么用，就放着。”小夜言简意赅地回答。
“那你有没有问过……额，你爷爷，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
“他那个时候有钱，就乱花。”
简单粗暴的答案。明岳只好点头，于是小夜领着明岳又去几个房间里面转了转。她看见贝尔特朗的书房，除了进门的这一边，三面墙上都是书架，被各种各样厚的薄的书籍堆满，就连地上也放着两摞。仅仅是粗略地看了看，那些艰涩，拗口，充满客观性与学术性的书名，就彻底打消了明岳捡两本来翻翻的念头。
“明岳。”
小夜突然对明岳说。明岳偏着头看她，问道：“怎么了？”
“我可以去玩游戏了吗？”
居然……不对，应该说果然是网瘾少女，真不愧贝尔特朗最后还惦记着这事儿。明岳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问：“要我陪你一起玩吗？”
“不用了吧，你们还要收拾东西，不是吗？明岳，你下次能陪我玩吗？”
“可以啊。”
“好。那我去啦……”
带着毫不做作的笑容，小夜哒哒哒地跑掉了。明岳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挠头，看着小夜关上游戏室的门，德克萨斯推开掩着的大门进来，背着明岳的包，还提着自己的行李箱。
明岳连忙下楼去帮忙搬东西。德克萨斯在问清自己房间的位置之后，又问了问小夜在干什么，就提着箱子进去了。明岳这时也感觉有些疲惫，一看时钟，时针竟然不知不觉地越过数字十的位置。她敲开德克萨斯的门，又对小夜说了一声，就拿着浴巾，跑到二楼的浴室洗澡去了。
据小夜说，二楼除了书房以外，基本都是她在用。这个浴室的规模相比豪华酒店也不逞多让，明亮而光洁的大镜子，一尘不染的洗手台，琳琅满目的洗护用品摆满了架子。浴缸放在浴室的一边，占据的空间甚至还不到整个浴室的五分之一。
氤氲的热气逐渐充满整个浴室。明岳惬意地长出一口气，不自觉地开始回想，今天从贝尔特朗那里得知的许多信息。那七个装置暂且不论，反正根据那个皇帝的意思，肯定是要找到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对于这种恶心人的连环任务，明岳也明白在这里空想毫无作用……她只希望那些东西不要分散在这个大陆的各个角落才好。
至于那些神明，或者邪魔……又与她有什么共同点？难道说强也是一种通性？
明岳想得出神，就连逐渐靠近的，毫不遮掩的脚步声，都未曾察觉。直到来人推开了浴室的门，明岳才反应迟缓地扭头，问道：“怎么了，德……”
“是我。”
是小夜。
“哦，是小夜啊……啊？你，你想干什么嘛？”
明岳在浴缸里慌张地扑腾了一下，差点把水弄进自己的眼睛里。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小夜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倒扣的细腻玉碗呼之欲出。
“德克萨斯说，女仆要在主人洗澡的时候，帮忙搓背。”
明岳在心里愤怒地掀翻桌子，不由得想起一句老话：人不可貌相。小夜似乎在等明岳的回答，平静地站在原地等待，手中还端着一个小巧的木盆。
“德克萨斯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但是，我在小说里面看见的女仆，好像也是这样的。”
真好奇是什么小说……明岳暗中嘀咕，然后心一横，眼一闭，说：“好吧，那你来吧！”
她站起来，从浴缸中一步跨出。小夜从旁边搬来两个一模一样的木凳子，等明岳坐下之后，用盆里的毛巾沾了热水，坐在后面温柔地帮明岳搓背。
明岳已经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但是后背传来的触感却比想象中好的多。温暖的毛巾细腻得就像少女的肌肤，小夜的力道也恰到好处，明岳只感觉到酥酥麻麻的，舒服得很。
“嗯……不错嘛，继续……”
“明岳。”
小夜的动作却突然停了下来，明岳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最后，跟爷爷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明岳装傻，“啊？什么？”
“就是，你们说什么，玩挺花……”
小夜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弱蚊蝇，几乎要被水声完全掩盖了。
语气中，好像有点莫名的畏惧。
这反而让明岳觉得新奇了。仔细想想，她现在遇到的那么多人，好像对她的取向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她一度觉得是不是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她故意坏笑两声，说：“你确定要现在听我说吗？”
“……嗯，你说吧。”
“其实，我喜欢女孩子。”
“……”
“特别是白色头发的女孩子；还有菲林，我也特别喜欢，无论是耳朵还是尾巴；然后女仆也很不错，比如说可以用侍奉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明岳听见小夜在她身后站起来，由于动作太匆忙，甚至把凳子都打翻了。她回头看时，只见小夜已经慌不择路地夺门而逃，连木盆都没有记得拿。
“哼哼，居然敢……”明岳说到一半就卡壳了。片刻之后，她双手抱头，在浴室中发出无声的悲鸣。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把愿意来帮我搓背的小女仆调戏跑了呢？
又在浴缸里泡了几分钟，明岳消沉地穿好衣服，在更衣室吹干头发，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打开门，她就看见小夜躺在自己的床上。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重新换上了女仆装的小夜像装了弹簧一样蹦起来，闪电般从明岳身边跑掉了——天知道她怎么能跑出这么快的速度。
明岳扭头看着小夜的背影，却发现了同样在她房间里，双手抱在胸前，倚在墙上的德克萨斯。
“又是你搞的鬼？这次是什么……暖床？”
德克萨斯笑吟吟地反问：“怎么？你不喜欢吗？”
明岳无言以对，羞恼地把德克萨斯赶出去，又赌气一样“砰”的关上门，把灯一关，就在床上躺好，闭上眼睛。
昏沉的睡意袭来，或许是在黑暗中不能视物的缘故，明岳的感官变得比平时更加灵敏——或许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感觉被窝里还剩余些许残留的温度，以及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
ps：两章3k，能不能算我还了一更啊（星星眼）
pps：小夜的形象，你们就当做是香子兰……不会有人不认识吧（笑）
ppps：为什么会是这个形象呢？答案是作者自己喜欢（正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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