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当然可以啦。”
明岳义正辞严地说：“学生住在老师家里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柳德米拉笑道：“是不是还要睡在一张床上？”
尼娜涨红了脸，明岳也装出一副很羞赧的样子，扭捏地说：“如，如果尼娜真的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
“老师！我，我去找可露希尔小姐了！”
尼娜飞快地跑掉了，剩下明岳和柳德米拉面面相觑，忍不住都笑起来。
柳德米拉调侃道：“明岳老师，就是这么带学生的？”
明岳毫不害臊，“为人师表，问心无愧！”
ps：闪光弹！
pps：但是闪到自己了……我的眼睛啊啊啊啊
ppps：可恶啊！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有……我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这样子啊（悲）
第三百二十八章 打不过就怂（4k）
有些出乎明岳意料的是，尼娜最终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决定留在罗德岛陆行舰上，而不是跟她和柳德米拉一起回龙门居住。在感到惊讶之余，明岳也油然而生几分淡淡的欣慰，就像是女儿长大独立了一样。
不过，明岳选择性忽略了一件事：尼娜一直以来都非常懂事，只是她总是把尼娜当做孩子，又按照对待孩子的方式对待尼娜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罗德岛让明岳觉得有些沉闷，或许是因为大部分干员都还在外面执行任务吧。在龙门与切尔诺伯格的整合运动紧张的局势下，为了履行合同的义务，罗德岛也不得不承担许多繁琐的事务。
柳德米拉要去医疗部拿药，而明岳想了想，就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就折返回到了博士所在的会议室。正巧，博士从会议室中推门出来，并轻声与跟在她身后的阿米娅说着什么。
“博士，阿米娅。”
“啊，明岳小姐，下午好。”
看到明岳，阿米娅似乎显得很高兴，笑着跟明岳打招呼。明岳也对阿米娅点点头，然后直入正题，“博士，我刚才忘记问了，碎骨和米莎怎么样了？”
“米莎现在正在罗德岛接受治疗，我们正准备去医疗部探望她。”
“那我也一起去吧。”
明岳跟上博士与阿米娅。博士似乎有些惆怅，轻声说：“米莎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她在天灾后的一段时间都待在切尔诺伯格，加上跟着整合运动长途跋涉，生活条件又差，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昨天晚上的事，对她的情绪刺激也很大。”
“我们同近卫局汇报之后，对米莎做了一些紧急的处理，她现在应该还在病房里面输营养液。除了身体需要调理之外，她的经历……这恐怕是更难治愈的伤痕了。有医疗干员在安抚她的情绪，但她看起来仍然很难接受现实。”
“明岳，或许你应该去跟她聊聊。”
明岳指着自己，诧异地问道：“我？为什么？”
“因为，你才是最后一个……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一定准确。”
博士意味深长地看着明岳，却不再往下说了。阿米娅并没有加入明岳与博士的对话，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由于阿米娅的特殊能力，她本来就有着比一般人更强的共情能力，现在可能还在因此而感到悲伤吧。
“那碎骨呢？”
“你说的是亚历克斯吧。”博士摇摇头，说：“我们并不在现场，而近卫局也没有通知我们，关于他们对整合运动战俘的处理。”
“那我还得去问近卫局不可？”
“你本来就应该去问近卫局。至于怎么处理亚历克斯，说得难听些，这甚至是龙门的自由，我们没有插手的理由，也没有插手的余地。”
明岳于是也只好点点头，打定主意什么时候找诗怀雅问问。至于陈？明岳暂时还没有触这个霉头的打算……或许塔露拉成为整合运动领袖，并准备进攻龙门这件事，确实对她影响很大。
很快，明岳就在病房里重新见到了米莎。这个不幸地经历巨变的女孩坐在床上，腿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靠在床头，双目空洞而无神，只有稍微起伏的胸口，才能证明她此刻仍然活着。她的手背上，针头与细管连接到床边架子上的吊瓶中。
“米莎小姐，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米莎的眼珠子转了转，在阿米娅轻声询问之后，才慢半拍地将视线转移过来，迟缓地回答道：“还好，谢谢你的关心，阿米娅小姐……您是？！”
她突然激动起来，身体向前仰，但是明岳仿佛未卜先知似的，迅速地向前迈出一大步，按住了米莎的右手。
“别激动，你还在挂着吊瓶，扯掉了针头就不好了。”
“……抱歉，我太激动了。”
米莎用力地深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博士拉住阿米娅的手，柔声说：“我和阿米娅就先出去了，米莎小姐，如果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务必随时呼唤我们的医疗干员。明岳，你跟米莎小姐聊聊吧。”
说完，博士就拉着阿米娅从病房离开，并关上了门。米莎凝视着明岳的脸，表情生动起来——疑惑、迷茫、悲伤，在女孩的脸上交织。
“我可以问问您的名字吗？”
“明岳。明亮的明，山岳的岳。”
“……是了，父亲也是这样叫您的。明岳小姐……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明岳随口说道：“亚历克斯的结局？还是说，谢尔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亚历克斯……已经很少会有人叫他亚历克斯了，他已经完全是整合运动的感染者碎骨了。我知道的，这只是他应得的结局……罢了。”
米莎露出苦涩的表情，轻声说：“就连那位温柔的医生小姐，都不能对我说出什么温柔的谎言。她问我，如果亚历克斯能免于死亡，那死在他手下的那些平民……”
米莎没有再说下去了。明岳点点头，平静地对米莎说：“谢尔盖做的事，都是为了亚历克斯。他跟W做了交易，做好了一切的铺垫，只是希望亚历克斯能从龙门离开。但是他选择了率领整合运动进攻，就这样。”
“至于谢尔盖本人……他的身体状况可以说糟糕透顶了。能支撑他从切尔诺伯格再来到龙门，或许已经是个不得了的奇迹了。”
说到这里，明岳突然对米莎问道：“米莎小姐，你会怪你的父亲吗？他为了亚历克斯，带着你跑到冻原上去找整合运动，又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只是为了救亚历克斯的性命，一点都不在乎你……”
“别这么说，明岳小姐。”
米莎很坚定地打断了明岳的话。
“我知道父亲一直对亚历克斯很愧疚，他也确实没有照顾好亚历克斯，才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染上了矿石病。我不怪父亲，我也不怪亚历克斯……我知道他肯定受了很多苦。”
米莎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刺眼的吊灯，似乎只是为了不让泪水滴落。
“我只是……很伤心而已。”
明岳也沉默了，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能安慰面前这个在一天之内失去两位至亲的女孩。过了一会儿，反而是米莎重新打破了沉默，用左手的手背轻轻地擦了擦眼眶。
“抱歉，明岳小姐，说了不太开心的事情。”
“没关系的。你也是受害者。”
“但是我曾经是整合运动的一员，我跟他们在一起，生活，做饭，搭建营地……”米莎自嘲地笑了笑，低声说：“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呢？他们……难道也都是坏人吗？”
明岳同样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好继续保持缄默。
“明岳小姐，在亚历克斯进攻龙门的时候，龙门有很多人受伤，或者死去吗？”
“据我所知，伤员和死者应该都不多，整合运动很理智地控制了自己……但是伤亡仍然是在所难免的，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统计数据。”
“这样啊……”
米莎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明岳。
“谢谢您，明岳小姐……抱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要与整合运动作战吗？”
“是的，整合运动应该还对龙门有想法……”明岳思考了一下，含糊地说：“总之，他们应该还在筹划进一步的进攻计划。”
“……抱歉。”
“不用说对不起的，米莎小姐，这都不是你的错。”
明岳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米莎的肩膀，说：“你就在罗德岛安心养病吧。养好了身体，才能为别人做点什么……无论你想为感染者争取权益，还是想为流离失所的切尔诺伯格人做些什么，都是很好的事情。”
“明岳，你在这——”
柳德米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病房的门被推开。柳德米拉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米莎。
“抱歉，我打扰你们了吗？”
“没关系，我正好要回去了——米莎小姐，再见，我下次还会来探望你的。请一定要保重身体。”
米莎点点头，算是应答，而明岳就跟着柳德米拉走出房间。在离开之前，柳德米拉还仔细地看了看米莎的脸，才轻轻地关上病房的门。
“你认识她吗，柳德米拉？”
“在她刚出生的时候……我见过她一面，就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柳德米拉无悲无喜地摇摇头，说：“为了这对刚出生的儿女，谢尔盖他……唉，现在也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你不去跟米莎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的？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吧。再说了，我们之间的交集也不是那么值得一提的事情……真是悲哀。但是她既然还活着，那就是很好的事情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像你一样吗？”
“对，像我一样。”
明岳握了握柳德米拉的手，也不再说什么，她跟隔壁的博士和阿米娅打了个招呼，就和柳德米拉一起离开罗德岛。这时候天色还早，大约只是下午的四点多，距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而明岳也就打算提前回家，提前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探索废弃城区的任务。
她这时才看到终端上德克萨斯发来的消息。德克萨斯说，她和能天使现在又有企鹅物流的本职工作了，甚至可能要离开龙门一段时间，不一定能继续参与后续的作战任务。然而，德克萨斯也没有明确说明原因，只是在消息末尾祝明岳在战斗中一切顺利。
然后，明岳又试着打诗怀雅的电话，可是打了两次都是忙音，或许是还在繁忙的会议中抽不开身。她又想起诗怀雅在电话里说的，关于碎骨进攻的那个建筑的重要性，心里不免又生出几分担忧来。
切尔诺伯格……真的会与罗德岛相撞吗？
但是，想到现在仍然在罗德岛接受治疗的米莎，明岳也在心中想道，既然米莎都能避免成为碎骨，最终与亚历克斯一同走向死亡的结局，那么切尔诺伯格与龙门的相撞应当也不是注定发生的事情才对。
遗憾的是，虽然明岳对记忆中那条世界线的事迹有不少了解，但是，关于塔露拉要操纵切尔诺伯格撞上龙门的理由，却仿佛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好在，理由本身只是无关紧要的——只要确定了敌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只要破坏这个计划就好了。
然而，想到整合运动的几位强大的指挥官，明岳又开始有些头疼起来。由于以月亮为力量之源的法术都不能使用，她现在恐怕连正面对上塔露拉都十分费劲，更不要提那位一生征战无数的爱国者，博卓卡斯替了。
理所当然的，即使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明岳也没想出什么能让自己的功力突飞猛进的办法，也只好继续配合罗德岛和近卫局的行动，而不是在明知实力不够的时候莽上去。
回到家以后，柳德米拉说要重温一下潜伏的感觉，打算在城里逛逛，而明岳却感觉还有些困意，准备回房间补个觉。小夜还没开始做晚餐，而卡娜正在餐桌上看书，她一直都很有作为战俘的自觉，活动范围几乎只局限在餐厅和客厅里。
看到卡娜，明岳就想起来，罗德岛可能在那片废弃城区里遇到的事情。犹豫了一下之后，明岳还是走到卡娜身边，拍了拍卡娜的手臂。
“卡娜小姐？”
“有什么事吗？”
卡娜从书上抬起头，很冷淡地回答道。
“我明天要跟着罗德岛去探索一片漂游到龙门附近的废弃城区。”明岳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说：“据说，侦查干员在城区中发现了一些……能够制造寒冷气息的祭坛。你应该听说过这种东西吧？”
她看见卡娜的手指攥紧了书页，甚至由于用力过猛而发白。但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卡娜才低声说：“是的，那是雪怪的足迹。”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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