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好，我知道了你是个好人了，以后保证不开玩笑。”明岳答应下来，然后手自然地摸上了索尼娅的耳朵，被索尼娅一把拍掉。
“耳朵也不可以摸！”
“就摸，凭什么不能摸。”
“你不是说保证不开玩笑的吗？”
“那是为了保护小索尼娅幼小的心灵。耳朵有什么关系，摸摸怎么了？”
“谁幼小的心灵啊？！”
两人在楼梯口前方大打出手——实际上，也就是索尼娅愤怒地出拳，明岳闪掉之后扣住索尼娅的手臂，却也没有真的在众目睽睽下继续搓索妮娅的熊耳朵——从楼梯上下来的学生们大都看着明岳和索尼娅的方向，胆小的只是偷偷地看两眼，胆大的已经在交头接耳，甚至开始放肆地大笑。
明岳放开索尼娅的手。索尼娅没有继续对明岳拳打脚踢了，而是转过身狠狠地瞪着那些敢笑出声的人。于是学生们下楼梯的流速陡然加快，不到十秒钟，拥挤的楼梯上就空空荡荡。
“你还真是……嗯，威名远扬。”
明岳选择了一个完全可以被解释为褒义的词，然后笑着走上楼梯。索尼娅哼了两声，不满地跟在后面，却也不再做什么回应，应该是觉得顶回去之后只会变本加厉地被明岳调戏吧。
东校区的三楼，在四个教室的后面还有一个空教室，有时会被拿来做一些活动的场所，在没用的时候，就只是空置在这里。教室里没有桌椅，除了讲台和黑板，也没有什么别的杂物，只是地上因为疏于打扫而有些灰尘。
本来，有个学生社团占用了这里作为根据地，但是在明岳以老师的身份征用这间教室的使用权后，他们既没有法理上的正当性，又打不过索尼娅，于是只好乖乖地让出来——明岳还仁慈地在每周留给他们一天下午放摇滚乐。
索尼娅若无其事地从讲台下掏出一把消防斧，而明岳手一挥，就握住一根银白色的……大约七八十厘米长的短棍。
“虽然我已经看过你这个法术了……但还真神奇。”索尼娅凑近来，好奇地看明岳手中的钝器，而明岳也索性直接递给她。索尼娅左手拿着棍子，随手空挥了几下，发出划破空气的凛冽破风声。
“但是，为什么是棍子？”
“模拟械斗啊，我不太敢拿刀砍你，用钝刀更是多此一举，不如直接拿棍子。”明岳打了个响指，解释道：“我跟你说啊，平时街头打架用这种东西很多的，无论是水管还是什么晾衣杆，长的短的威力都不小……”
“知道了知道了，别废话。”
索尼娅把短棍抛回给明岳，明岳伸手接住，紧接着就发现索尼娅的消防斧虎虎生风地挥了过来。她随意地向右侧跨出一步，然后一棍敲在消防斧的侧面。索尼娅握不住手中的武器，那消防斧脱手飞出，即将落在地上的时候，明岳鬼魅般闪到旁边，弯腰，一伸手把沉重的消防斧捞在手里。
“不要一出手就那么用力，特别是还不看距离，对手要是练过的，一下就给你闪掉。我刚刚还是留手了，棍子要是敲在你的肩膀上，你的胳膊就要断掉。”
明岳毫不留情地指出索尼娅的问题。索尼娅抿了抿嘴，沉默地从明岳手中接过消防斧。
“你这个武器选的也一般，首先长度受限，并且还重。如果砍中了伤害是挺高，但是惯性大，砍出去就不好回收了。”明岳隔空点了点消防斧，但是也没有什么批评的语气，“我也不知道你为啥喜欢这个，但是喜欢就用吧，还是能用的。”
她站到索尼娅旁边，说：“把这个举起来。”
“你刚刚有点收不太住，力气不够，记得多练练。手握前面一点。”
“对，就这样，试试看顺不顺手。再来，攻击我，但是只能出七分力，或者五分，我会闪掉你的攻击然后还击，要用这个挡掉。”
“不能像你一样闪避吗？”索尼娅不服气地问道。
“你手脚够协调吗？想练闪避的话也行，随便你。”
明岳重新站到索尼娅对面，短棍斜斜地垂下。索尼娅咬了咬牙，踏前一步，消防斧对着明岳径直劈下，而明岳仍旧自然地向侧面一闪，仿佛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或者看到对手出手的一瞬间，就已经完成了进攻方向和闪避路线的判断。
但是索尼娅似乎是提前算好了，在消防斧未至最低点时突然变招，朝着明岳闪避的方向横扫而去。而明岳好像真的未卜先知，向后轻盈地一退，正好保持在消防斧的攻击范围外，随后抬手一棍，把没收住力的索尼娅手中武器打落。
“还会变招，不错。”
明岳伸手接住消防斧——在索尼娅眼中，明岳为了不让这东西落到地上时爆发的速度，比她挥舞短棍时速度更要快得多，几乎就是一道无法分辨的残影。
“但是变招归变招，防守的准备还是要做好。只会进攻的战士是活不久的，你砍掉五个人，十个人，那又怎么样呢？对手的一刀你没有闪过去，没有防住，可能就死掉了。”
索尼娅深呼吸，然后接过消防斧。明岳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索尼娅面无表情地挥斧，明岳闪避，然后索尼娅笨拙的格挡。
“对，就是这样。”
明岳满意地点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思路是没问题的，但是你这消防斧可能真有点沉，你还要自己调整一下握点，以及你觉得用哪个地方去接攻击比较顺手……这个就要靠经验和直觉了。不错嘛，索尼娅，不愧是冬将军。”
“怎么又提这个称号，你在讽刺我吧！”
“哪有，不错就是不错，小索尼娅。”明岳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索尼娅的耳朵，然后闪电般抽身，用短棍轻松地隔开比刚才还重了三分的消防斧。
“怎么又出全力，重来！”
“要你管！”
ps：感谢发评论和间贴的大家（鞠躬）
pps：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呢？因为今天的ps想不出来（诚恳）
ppps：看到有朋友说我的更新时间太阴间了。这个嘛，只能说白天只想摸鱼，还是要拖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ddl的逼迫下才能有码字的灵感和动力（远目）
第二十四章 踪迹
不知道是第几次，明岳抬手敲在索尼娅举起的消防斧上，接着横向又是一棍。索尼娅向后退了一大步，而明岳却心有灵犀般同时向前迈出一步，索尼娅不得不继续举起消防斧格挡，却因为防守不及时，消防斧被明岳打的歪到一边，空门大开。
“不要只想着后退，就疏忽格挡了，永远都要做几手准备。”
明岳潇洒地递出短棍，以一个细剑刺击的漂亮动作点在索尼娅咽喉前的空处，下一刻，那短棍化为银色的光点消散。
“够钟了，下班。小索尼娅也辛苦了。”
窗外，夕阳的余晖已经几乎完全消失，夜幕笼罩切尔诺伯格，校外的街道上亮着点点灯光。
“糟糕……怎么比之前还晚了啊，再不走的话就要天黑了。”
明岳拍了拍索尼娅的肩膀，笑着说：“走吧，动作快点，把你的消防斧放一放。等会儿要是校门锁了，我可不想扛着你翻过去。”
“我自己能翻。不用你操心。”
索尼娅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拍掉明岳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明岳也适时把手收回。索尼娅把消防斧重新塞进讲台下面，明岳从角落里捡起自己随手乱扔的数学书和笔记本，两人走出教室，明岳随手关掉灯，然后把门掩上。
天色确实不早了，学校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只听见两人在走廊上的脚步声。走廊上也是有灯的，但是开关在另一边，她们就只是就着一点亮光向前走。
“索尼娅，你怕黑吗？”
“不怕。我十六岁了，又不是小学生。”
“那就好，不怕就好。”
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吗？索尼娅，或者说干员凛冬，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怕黑的人吗？明岳静静地思考着，这只是个毫无头绪的问题，她也不打算从中得出什么结论。
鬼使神差地，她又伸手摸了摸索尼娅的头。索尼娅现在已经跟明岳差不多高，以后说不定还会长，但是她仍然觉得索尼娅像个孩子。
或许，也确实是个孩子。
然后明岳的手就被无情地拍掉了，索尼娅不满的牢骚打断了明岳的思绪，“干嘛老摸我头，你是我家长吗？我警告你，我可不喜欢你这么弄。”
“摸摸头怎么了，抱都抱过了。”
明岳故意说道，并且做好了接一拳的准备——索尼娅却只是气愤地说：“那是你自己抱上来的好不好！哪有一见面就抱着学生的老师啊，你是变态吗？”
“都是女孩子嘛，抱就抱了。”
“算了，打不过你。”索尼娅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明岳，只是大步往前走。明岳露出一个寂寞如雪的得瑟笑容，可惜在黑暗里没人欣赏，于是也只是跟在索尼娅后面。
看见校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索尼娅头也不回地向左边走了，跟明岳的方向并不相同。明岳将手拢在嘴边，喊道：“明天见，小索尼娅，注意安全！”
“知道了，李华老师！”
索尼娅的回应远远地传来。明岳翻了个白眼，嘀咕道：“都跟她说了不要叫这个假名……明天还是找个机会揍一顿好了，或者搓多几次耳朵。小熊耳朵的手感是真的好……”
她自言自语着，心情又变得很好，一边哼歌一边在街上慢悠悠地走。
下班后，明岳总是不急着回家，她总是会在切尔诺伯格内闲逛一段时间，就像领主在巡视自己的领地。这也与她选择切尔诺伯格这个城市的原因有关。
明岳很清晰地知道，切尔诺伯格内将会发生什么，但她确实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本身毫无头绪。即使她在这大半个月里已经几乎逛遍了切城，但是那些建筑和其他物件并没有唤起她的任何回忆，恐怕，还要等遇见那些关键的人物，就像她在遇见索尼娅的时候就知道她将来“凛冬”的称号一样。
那怎么才能遇见关键人物呢？只能慢慢找啊！于是明岳就经常像大海捞针一样在切尔诺伯格的街道上游荡，并且注意观察视野内的行人。她也不知道这种行动有没有效果，但就像老狄……什么来着，对，狄开俄波利斯说的那样，既然没有办法，就先这么干呗。
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这并不意味着乌萨斯人的夜生活单调无趣，而是很多人早就找好了喝酒的店面，现在街上几乎也就只有像明岳这样刚刚下班的人了。在一家形似大排档的店门口路过，明岳清晰地听见劝酒的吆喝，粗鄙的辱骂和激烈的争吵。
街边的巷子里，两个壮汉已经骂骂咧咧地扭打起来。巡逻的军警刚刚走过去不久，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把他们拉开了——或许他们也不需要劝架的人，乌萨斯人总是这样。
明岳突然站在原地不动，抽了抽鼻子。
她闻到了源石的味道——这附近有感染者。
还在卡西米尔的时候，明岳就已经拥有了这个能力。分辨感染者在泰拉可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要观察某人身上是否有源石结晶，就可以做简单的分辨。而明岳的能力却不只是对近距离感染者的分辨，她还能在一定范围内感知感染者的存在。
这种原理不明的感知能力甚至视情况分出两个分支。如果身边的感染者数量足够多，那么明岳的感知范围就会更大，获得的信息也更多，但是会失去判断感染者数量和位置的能力。如果感染者寥寥无几，那明岳甚至可以做到精度五米以内的定位。
在乌萨斯，城市里有感染者是比较稀奇的事情，因为大部分感染者在被发现的时候就会被送到西北冻原上挖矿，在人手紧张，甚至是军队嫌麻烦的时候，还有被就地处理的可能性。这里为什么会有感染者？
明岳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朝着自己发现的目标方向大步迈去。然而，没走几步，她就发现那个目标从自己的感应范围的边缘消失了。
“高速移动中……还是被什么东西屏蔽掉了？”
她喃喃自语，抬头看看天空。今天晚上的月亮被层层叠叠的乌云遮住了，并且大概是新月对应的日子，明岳能借到的力量十分有限。
悠闲地走到了那名感染者曾经待过的地点，明岳在小巷里蹲下来，面前是一个醉鬼的尸体，他臭气熏天的呕吐物和从脖颈处断面喷溅的血液混作一滩，被切下来的脑袋掉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他不是感染者。
“下手真狠啊……放你一马，明天再来找你。”
明岳并不为醉鬼的死亡而产生什么反应。她只是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从巷子里走出来——外面并没有其他市民目击到少女曾经走进一个凶案现场，她也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她继续往前走，打算绕个大弯回家。
这里已经是切尔诺伯格的中央，明岳的身边就是一栋宏伟的高楼，灯光彻夜不眠。
ps：等会可能还有一章，所以没有ps了
第二十五章 上学时的偶遇
在一间家附近的，稍晚打烊的小餐馆里解决了晚餐，明岳回到她在切尔诺伯格的家——一栋离城市中心稍远，又不会让她上班花费太多时间的小房子。
说起这栋小房子，明岳刚来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有个热情的女人自愿免费地帮她做了大半天向导。据这位哥伦比亚人所说，她当初来切尔诺伯格是为了经商，但是最近发现乌萨斯的商业政策比较不尽如人意，于是正打算从切城离开。
那时候，女人正处于事务交接的空档期，她也对明岳说，看见明岳就想起了刚来切尔诺伯格的自己……于是明岳就以一个还不错的价格买下了女人手里正准备脱手的这个小房子。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
回到家之后，明岳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做，既不能在巴掌大的智能设备上刷消息，图片和录像，也不能在两本教科书大小的机器上进行一个游戏的玩。她在桌子上摊开切尔诺伯格指导编写的数学教科书，粗略地翻了翻，接着就开始写第二天的教学计划——针对尼娜一个人的教学计划。
大概梳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把立体几何的进阶例题一出，今天的备课基本就结束了。明岳在彼得海姆中学实际上并不止教尼娜的班级，但是另两个班级也并不重视数学，也就是说，三个班八十来号人，才能凑出一个想学数学的孩子。
对于乌萨斯人来说，想当官要学历史和策论，想从军要进军校，在其他学科中，生物也是比数学更受重视的——矿石病始终是悬在泰拉大陆上空的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那些大城市的好大学中，在生物学科表现优异的学生也更受招生办欢迎。明岳对这样的现状也没有任何不满。据她估计，她在这里绝对教不满一年。
把书和笔记本扔到一边，明岳在客厅的空地上进行日常的锻炼。按照她印象中的强度，明岳分四组做了两百个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和两百个深蹲。完成锻炼后，明岳本能地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头发现状——在确认这头浓密的黑发一切正常后，接着进行一些简单法术的练习。
由于明岳与源石完全无法产生共鸣，所以她十分肯定自己的“法术”与其他人的法术本质截然不同，但是她也没有进行深入研究的条件和动力。
毕竟，明岳是个实用主义者。原理什么的不归她一个莽夫管，只要用起来顺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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