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流月火
然后，明岳用右手抵住砾的后背，轻轻地推了一下。
对于一个在伍的征战骑士来说，本不该在这种举动下失去平衡。但是砾似乎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后在现实中消失了。
明岳毫不意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笑了笑。
“第二个了……唉，我还真是作孽多端啊……”
耐心地等了两分钟，明岳才伸出手，把砾从自己的影子里拉了出来。砾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不适，刚在地上站稳，就满脸好奇地对着明岳一顿猛瞧。
“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吗？”
“只是有点惊讶。我可从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手段……那里是哪里？”
明岳并不回答砾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去了哪里，看到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砾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觉得自己好像摔倒了。然后，一晃神，我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白色的墙，我就……”
突然，明岳近乎失控地，粗暴地打断了砾的阐述，问道：“等等，你说什么？一个白色的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
“嗯，就是这样……你怎么了？”
砾担忧地问道，轻轻地拍了拍明岳的手臂。明岳抬起头，直视着明晃晃的太阳，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没有了……难道不是吗？那个窗户呢？到底是哪里……那难道不是我的故乡吗……权能，权能又是什么东西？”
她神神叨叨地念了一阵，接着，怅然若失地叹息了一声，看着砾，嘴角抽搐了一下。
“没事了。只是，一些念想而已。”
“那里，本来是什么样子的呢？”
明岳沉默了两秒，心情似乎却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她笑了笑，说：“柳德米拉告诉我，那里有一扇很大很大的落地窗，窗子外面是很漂亮的城市，可能是……我故乡的景色吧。”
“那……”
“没关系。如果那是假的……也好。”
明岳伸出双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在轻微的疼痛下振奋精神。
“来吧！陪我打一架！”
砾看了看明岳亢奋的表情，以及手中已经提着的木剑，无奈地说：“不打算先试一下那个什么能力吗？”
“……对哦。”
……
总之，在莫名其妙的原理下，砾也获得了几乎与柳德米拉同款的能力，精神通讯。
砾并不能说明自己究竟是怎么拥有这个能力的，但是从那个白色的房间出来之后，她就确切地能够收到明岳在心里对她说的话。在简单的摸索之后，她也学会了在思绪集中的情况下，把一整段语音信息传给明岳的方法。
在连续收到一大堆信息轰炸之后，明岳无奈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对坐在沙发上的砾抱怨道：“距离那么近就不要乱用啊！虽然在距离远的时候很方便，但是提示音真的很烦……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砾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岳的脸，问道：“每个人都能获得这个能力吗？”
“当然不是。”
“那到底要什么条件？跟你一起做过那个吗？”
砾伸出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圈，又伸出右手的食指，非常形象地比划了一下。明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正要反驳，却用余光瞥到，尼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书房的门，正在愣愣地看着她们。
然后，在反应过来明岳已经注意到自己之后，尼娜“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还不忘掩耳盗铃地喊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
ps：灵感来源于辉夜2的门神少女，弥子酱（笑）
pps：但是以辉夜这个漫画的情况真的还有救吗？赤坂我*你先人啊（悲）
第一百六十章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姑且不论尼娜的三观遭到了怎么样的重创——其实也谈不上重创吧。先不提尼娜现在应该就知道，以后迟早会有被直接撞见的时候。明岳甚至悲观地想，尼娜以后会不会去听她的墙角呢……
最糟糕的情况应该是，尼娜如果分别撞见了柳德米拉和砾……明岳的师德就要在顷刻间坍塌了。
把手按在书房的门上，明岳终究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推开这扇门。砾在她背后幸灾乐祸地笑，全然不顾到底是谁被发现的。不过，以明岳对砾的了解，万一尼娜真的问起来了，她说不定能把什么体位都说出去……
说到底，她到底为什么要瞒着呢？
她明明已经在尼娜面前论证过百合与博爱的合理性了，那只不过是睡个觉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人类的基本需求罢了！
说服了自己之后，明岳就放弃了去找尼娜说明的想法。以自己这个学生冰雪聪明的性子，本来也是瞒不过去的吧。先不管尼娜在书房里干什么，接着，明岳就愉快地拉着砾到后院去打架了。
在床上……好像又不只是床上，总之在亲密互动里丢尽面子的明岳，又一次在其他地方找回了场子。当浑身舒爽的明岳与几乎脱力的砾回到家里之后，尼娜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
“老师，砾姐姐，你们回来啦。”
尼娜神色如常地跟明岳和砾打招呼。见尼娜这样反应，明岳也暗暗地松了口气。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尼娜对砾说：“砾姐姐，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嗯，可以呀。”
然后，尼娜就放下手中的活儿，把砾拉到阳台去了。明岳已经完全放弃解释和掩饰了，于是眼不见心不烦地钻进自己的房间，先给柳德米拉回了个消息，让她和小夜在切尔诺伯格注意安全。
她来卡西米尔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切尔诺伯格时，她有时候会想起在卡西米尔戍边的砾；但是身处卡西米尔，跟砾久别重逢的时候，她又突然开始有点担心柳德米拉的情况，更不要说切尔诺伯格刚刚经历了一轮搜索，与危险擦肩而过。
这或许就是博爱的坏处……又或者，只是她自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岳自嘲地笑了笑，突然又开始对那个叫罗德岛的医药公司有些期待。
在她表明不会留在卡西米尔的决定后，砾其实也并不打算一直待在卡西米尔。但是，她说仍然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暂时不会跟着明岳离开……那么再次相遇的时候，她应该就已经碰上罗德岛了。
在她的记忆中，许许多多的英雄人物，机关干要或者普通市民，最后竟然都义无反顾地加入了罗德岛。龙门的警司，乌萨斯的老将，卡西米尔的骑士，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们都团结在一起，为了这个组织的目标和理念奋斗呢？
那里，也会是她的归宿吗？
……
吃过晚饭，明岳在沙发上翻着一大堆报纸。尼娜和砾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在刚到九点钟的时候，就已经洗漱完毕，穿着一身睡衣钻进房间里不出来了。明岳看的正入神，就感觉到砾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在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新闻……主要还是看一下这些跟骑士竞技有关的报纸。”
明岳耸耸肩，把桌子上的报纸都收拢起来，说：“我跟薇薇安娜不是聊到感染者骑士的事情吗？我就想起来我确实对这个法案确立后的现状不太了解，就找了些报道看看……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在观众中，反对的声音居然并不完全占据优势。”
“很正常。他们是骑士竞技的观众，也只是骑士竞技的观众。”砾讽刺地笑了笑，说：“先不提那位感染者冠军的超高声望，感染者参与骑士竞技会对这些普通市民造成什么影响吗？他们根本就不太关心这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商业联合会的家伙肯定还买通了不少专家，说感染者骑士不仅不会对观众的生命安全造成影响，还能作为安置感染者的一条绝佳途径，改善了城区的安全状况，甚至对经济也有利好……他们还有反对的理由吗？”
明岳啧啧称奇，说：“看来你也很了解嘛……征战骑士那边，对这个法案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如果要说的话，应该还是以支持为主吧。”
“为什么？”
“因为他们绝对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公平地拥有参与骑士竞技的权利，就算看不起骑士竞技。”砾淡淡地说：“这就是骑士。”
“……这就是骑士，吗？或许，骑士的精神，也就在征战骑士中仍然有所保留吧。”
明岳把桌上的报纸都收好，才观察了一下家里的环境。尼娜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在房间或者书房里面，而巧克力也没有任何动静。
“别看了。尼娜已经洗完澡进房间了。”
砾扣住明岳的手腕，全然不顾明岳脸上混杂着犹豫、羞耻、无奈，以及一丝丝期待的复杂表情，笑吟吟地说：“剩下的，全部都是我的时间了。”
没有反驳，也没有抵抗，明岳偏过头，远离了砾灼热的视线。不管多少次，听到如此直白的宣言，她还是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心跳加速，大脑也变得有些迟钝起来。
在这种状态下，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吧。
……
仰躺在床上，明岳从被子里伸出手，借着窗外的微光，看清掌心上的纹路。
不知道为什么，砾已经几乎完全掌握了在黑暗中行动的本领，或许是一名潜行者的基本素养。砾的身体亲昵地贴上来，带来炽热的温度，以及汗液或者是其他液体带来的滑腻的触感。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砾，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练的呢？”
砾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一直都有练习的啊，用我自己。”
明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或许是猜到了明岳的反应，砾浅笑着抚上明岳的脸颊，凑近，轻声说：
“我还有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你什么时候也陪我用一下呢？”
ps：砾，真的好强大……
pps：即使是在开学后，阴间的码字习惯仍然没有任何改善呢（悲）
ppps：那个啥的番外，咳，在写了，在写了（新建文档）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多么老土的搭讪方式
“你好像不太开心。”
砾有些担忧地看着明岳。明岳勉强地笑了笑，说：“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她们正坐在一个一个偏远的小竞技场，洪山竞技场的看台上。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明岳还是买到了前排的票，所幸现在并不是特锦赛期间，除非是明星选手的表演赛，否则，无论是哪里的票价都不会太高。
竞技场中央，上演着一场经典的混战。但是，今天明岳与砾所看见的混战，却不像平时所见的那么混乱——更像是一场默契十足的围攻。一名穿着笨重全身铠的骑士在三四人的攻击下笨拙地左挡右支，苦苦招架。
那是赤盏骑士团的成员。赤盏骑士团就是血骑士狄开俄波利斯建立的骑士团，是整个卡西米尔之中，唯一招收感染者骑士的骑士团。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看台上的观众们非但没有对围攻者们露骨的行为表示谴责，还大声欢呼，叫好，整个竞技场笼罩在一片狂热的气氛之中。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不公，对于感染者来说简直像优待了。”
砾轻描淡写地说。这句话虽然听起来非常刺耳，但明岳自己也清楚，这只是整个卡西米尔，甚至是泰拉大陆上这些国家中的现实状况而已。她摇了摇头，轻声说：“他明明比他们都强的。就算是以一敌二，他也不至于全无胜算。”
“这就是不公平的体现吧。只要没有强到一定程度，连藩篱都无法跳出。”
“我不是在说这个。”
明岳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看看那几个蠢货。他们在联手对抗那个感染者，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即便如此，那几个骑士也没有互相攻击或者出手偷袭，而是保持着默契……他们对感染者真就有如此的敌意，还是说，有什么潜规则已经被建立起来了？”
砾沉默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明岳从座位上站起来，说：“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该换个地方了。”
“去哪？”
“去看看老狄怎么样？”
……
明岳选择这个竞技场观战的原因，就是这里距离赤盏骑士团的驻地不远。从楼梯踏上二楼，明岳就看见狄开俄波利斯穿着一身服帖的西装，与一位同样西装革履，左手提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人握手道别。那中年人转过身，一眼就看见了明岳，露出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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