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恶意的神明在窥伺着大地 : 第十一章 登山之路
目送着青白色焰火转身冲向那道可怖的灰白身影，其他几位“灭”级能力者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想直面绝死魔女，仅凭几位“灭”级还无法做到，至少得拉上五位以上的永眠者和以十为基数的“灭”级能力者，还必须随时准备以不计代价的方式投入“冰棺武器”。
不计代价的方式是指，透支“冰棺武器”的所有力量到无法回收的程度，以求短时间内绝对强大的爆发。
剑宗秦鸿现在的行为，无异于飞蛾扑火，注定是无谓的牺牲而已。
可是...人类文明，似乎就是因为一点又一点的“无谓牺牲”，才一直都到了现在。
这一刻，就连向来看不惯剑宗作为的吴剑鸣都微微动容，他终于自认不如这位年轻的“长辈”，无论哪一方面。
在与绝死魔女直视之时，吴剑鸣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对抗的勇气，更别提像秦鸿这样发起进攻。
“绝死魔女把注意力放在秦鸿身上了，趁这个机会，快走！”
林清峰低声说道，他固然尊敬剑宗秦鸿的行为，但眼下任务要紧。
九位圣徒以生命作为代价才为他们创造出这样一个机会，既然已经肩负了责任，就不能轻易放下。
“...嗯。”
吴剑鸣眼底深处闪过几分莫名的光芒，微微颔首。
黑色曼珠沙华的封锁终于贫弱到他们能够突破的程度，林清峰低喝一声，浑身笼罩着神圣的光芒，一道光凝成长枪，贯穿了余下盘旋着的彼岸花瓣。
——“天兵降神”，异变系异能，林清峰把全身上下都进行了“圣光化”，从而对光的亲和达到了极高的程度。
此刻的他，甚至可以徒手抓住所有逃逸的光芒，凝成虚化的实质进行攻击。
吴剑鸣也没有愣着，浑身的肌肉爆开，外衣直接被撑破，露出里面弹性极佳的紧身衣。
本就魁梧的身材更是直接膨胀到四五米的高度，整个人如同传说中的咆哮巨兽，身体素质更是以几何程度上涨，根本没有因为体型变化过多而出现缺陷，包括灵敏度。
“法相天地”，同样是异变系异能，并且还是最朴实无华的身体强化。
只不过即便再朴实无华，一旦到达“灭”级，依旧能够排山倒海。
名为剑鸣，却不是用剑之人。
吴剑鸣一拳狠狠地砸在地面，即便是圣山都出现了一丝丝的动荡，地面裂开一道肉眼难见的裂缝。
其劲道更是直接破开了曼珠沙华的封锁，为几人指明了前往圣山之巅的道路。
素琴吟一袭长衣飘飘，手里轻握着一支长萧，轻灵悦耳的萧声响起，凝练的音符包裹着三人，空间波动形成。
“空间系能力！”
吴剑鸣大惊失色，他从未听说过龙城还拥有空间系能力者。
况且，这位林夫人以往的战绩，可没有涉及到空间系...
“不，是超能系...琴吟依靠她使用的乐器或者奏响的乐曲，就能够释放出各种异能，只不过需要一些媒介。”
事到如今，这个龙城最重要的秘密之一，林清峰还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吴剑鸣。
现在可是在同生共死的时候，隐瞒彼此的能力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林清峰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这样也足够强大了...”
一时之间，吴剑鸣看着素琴吟的神情变了许多。
空间波动消失，转眼间三人已经脱离了战场，落到了圣山之上。
素琴吟的脸色一阵苍白，在这种空间封锁极其严重的地方施展空间系能力，消耗与反噬都相当严重。
更何况她还是个冒牌的空间系能力者，反噬比想象中要严重不少。
若不是林清峰和吴剑鸣联手清剿了周围的黑色曼珠沙华，别说使用空间转移了，恐怕连遁入空间缝隙都无法做到。
“这是‘幽芒’，最顶级的版本，连‘灭’级能力者都会有效果。”
吴剑鸣拿出几支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药剂，递给了林清峰，“都备着一些，让灵能回路随时都处于充盈状态。”
作为几乎完全由能力者组成的组织，破晓对能力者的研究是自由联邦远远无法企及的。
类似于这种针对能力者的药剂，连自由联邦都得从破晓这边进口。
而且，就算拿到配方都很难复刻，因为调配药剂的技术人员大部分都是破晓组织的成员。
这并不是因为自由联邦不如破晓，只是单纯的研究方向不一样。
因为掌控着大部分旧纪元遗迹，所以自由联邦的主要技术都集中在复刻旧纪元技术上。
而像这种“灭”级的“幽芒”药剂，市面上是找不到的。
所有研制出来的“灭”级药剂，全部，没有余下哪怕一支，全部都供给破晓的前五位干部。
因此，对林清峰和素琴吟来说，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这之前他们以为“幽芒”只会对低阶能力者起作用。
连“殆”级幽芒都很难见得到。
“你们是第二批使用高阶‘幽芒’的自由联邦人，”吴剑鸣沉声说道，“除此之外，只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除此之外，只有炎城使用过...更准确来说，是缴获。
这是破晓的耻辱，全力进攻一个偏远城区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虽然在后面得知的事实里，无论如何破晓都无法在炎城战争里获得胜利，更带不走一先生的遗体。
圣徒幻的化身与神秘的洛烟小姐都站在炎城一边，更何况连一先生的遗志都没有偏向破晓。
作为龙城的能力者，林清峰隐约能猜到吴剑鸣说的是什么。
换做以往他可能会嘲讽几句，但现在这种情况...林清峰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在使用“幽芒”之后，素琴吟的情况得到好转，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破损的灵能回路在药剂的滋养下逐渐愈合。
“真不愧是擅长开发能力者潜力的‘破晓’组织..”
林清峰暗暗地赞叹一句，心底悬着的石头也能稍微放了下来。
“绝死魔女似乎不能靠近圣山。”
吴剑鸣居高临下，看向圣山脚下的战斗，令人胆战心惊的黑色曼珠沙华漫天飞舞，而青白色焰火在其中却一点都不起眼。
若不是绝死魔女被骇恶魔女牵制，恐怕青白焰火连燃烧的机会都没有。
俯瞰整个封锁圣域，众人更是到吸一口冷气，蔓延涌动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抬头望去心神都有一种被污染的感觉。
素琴吟的空间跃迁距离并不长，大概移动了不到五百米。
可仅仅五百米，黑色曼珠沙华便没有继续侵入，而是徘徊在如同封锁线一般的圣山范围之外。
“是因为圣人留下的力量吗...”
林清峰抬起头望向圣山之巅，随即又想起圣徒葬大人的嘱咐，微微低下头。
触及到人类极限的“灭”级能力者，无一不对星空之上的真相感兴趣，但现在还没到时候。
当然，在这个距离抬头，别说星空之上，连圣山之巅都看不见。
“时间紧迫...圣徒们交代的任务要紧。”
吴剑鸣最后深深地看了青白色焰火一眼，便直接转身沿着道路前往圣山之巅。
林清峰扶着他的妻子素琴吟紧随其后，他们周围都是被白雪覆盖的山地，只有枯败的树枝与至寒的臻冰，仿佛被这一切都被冰霜凝结了无数时光。
再往上一些，连树枝都见不到了，散落的臻冰连“灭”级能力者都会冷到直哆嗦。
在这个只剩下白雪的世界里不知走了多久，吴剑鸣忽然停下脚步，警觉地向四周张望，
“...这里好像有众神留下的气息，我能感觉得到。”
破晓组织是由九位先生创建的，而九位先生都是神眷者，他们拥有的是与众神几乎一致的权能。
吴剑鸣曾与多位先生接触过，对众神气息相当熟悉。
在这个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位置上，弥漫着众神留下的气息，而且不知一种，有些连吴剑鸣都没有感到陌生。
或者可以说这里的气息来源于所有众神，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来葬大人所说的众神回响已经消失了...”
林清峰沉下心来，圣山之腰处本应会有众神回响在这里徘徊，是当年圣人与众神大战所留下来的残余力量。
但现在却都不见了，在这种时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清峰，前面好像有个人影。”
这时素琴吟轻声说道，她抬起手指向一个方向，眼底燃烧着淡淡的碧绿火焰。
劣化版的“鹰眼”，至少能让她看清远方的东西。
“人影...”
总不会是洛烟小姐吧？
吴剑鸣一听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林清峰迟疑一会之后也跟了上去。
几人很快便到达了素琴吟所说的人影处，但定眼一看，却都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众神回响消失了。
人影是一个人，一位已故的老人。
老人被冰霜完全覆盖，脸上的神情仿佛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微笑。
而在他的身边，却是一些结成人形的雕塑，吴剑鸣感受到的众神气息便是来自于这些栩栩如生的冰雕。
“...他应该就是诺亚大人，第一圣徒。”
林清峰沉声说道。
“怎么做到的，竟然把众神回响封锁在这里...”
吴剑鸣一阵头皮发麻，他同为“灭”级，本身就很骄傲，今日却连连看到超乎理解的事情。
剑宗秦鸿的飞蛾扑火，诺亚大人的以身锁神。
“生命...是生命，他用自己的生命禁锢了众神，即便只是一些回响。”
林清峰微微皱眉，“诺亚大人为什么能够做到？他又为什么能想到以这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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