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
影和诺亚一同震惊地看着洛烟，又望向了兰娜女士，满脸懵逼。
“不是...沉寂了吗？”
影憋红着脸，问道。
“我...记得是沉寂了。”诺亚老脸一红，“兰娜女士，请问...”
“抱歉，无访问权限。”
兰娜女士冷酷无情地回绝道。
“......”
这下尴尬了。
吹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甚至连访问权限都没有，诺亚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洛烟倒是灵机一动，问道，“兰娜女士，我可以查询一下所有对你的访问记录吗？”
“可以。”
兰娜女士点点头，随后流转的光幕展开，她古老的数据库开始运转。
在诺亚和影疑惑的目光里，洛烟解释道，
“诺亚大人不是说当年兰娜女士不知道为什么就沉寂了吗？我想看看是不是访问记录有问题。”
“查询完毕。”兰娜女士出声道，“请过目，洛烟研究员。”
一大片的表格出现在洛烟的面前，诺亚和影都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因为这是旧纪元的文字——图书馆系统并没有经过新纪元的更改，默认语言当然就是旧纪元语言了。
看着看着，洛烟的脸色古怪了起来，抬头问道，
“诺亚大人，您刚才说过....当年图书馆是您亲手开启的？”
“额...应该没错。”
本来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功绩，但诺亚这时却不确定了起来。
“可是，访问记录里没有您，”洛烟的脸色更加古怪了，“准确来说，所有访问记录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谁？”
诺亚和影异口同声问道。
“...我。”
洛烟叹道。
没等两位圣徒质疑，洛烟扭头向兰娜女士说道，
“语音播报访问记录。”
“是。”兰娜女士用一如既往的机械女声说道，“西元五千四百三十一年三月十八号夜晚十一点五十分三十秒，访问者，洛烟研究员，访问权限，特许最高权限。”
“西元五千四百三十一年三月十八号夜晚九点三十二分十六秒，访问者，洛烟研究员，访问权限，特许最高权限。”
“......”
随着语音记录播报，从刚刚，到几百年前，再到接近旧纪元的时刻，直到因为旧纪元数据库丢失而停下的所有记录里。
均为“洛烟研究员”。
“这...怎么可能！”诺亚震惊了，他看着洛烟，喃喃自语道，“难道你和圣人一样古老，或者，圣人就是你...不，不可能。”
别人可能会这样认为，但诺亚曾亲眼见过圣人。
圣人可没有抹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诺亚至今都不敢忘记圣人的模样，牢牢地烙印在潜意识的深处。
魔女之夜 : 第八十一章 旅途的终点
洛烟在炎城被发现的时候，十二圣徒便通过幻当时的幻人偶“伊莉丝”得到了关于她的消息。
并且，在幻持续不断的接触和逐步了解之后，已经确定洛烟本身是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女。
之后对洛烟的一切研究，都是基于这一点来进行的，并且所有现象都与十二圣徒的判断吻合。
洛烟确实和当年的圣人，还有原初恶魔们息息相关，甚至被怀疑是“恶意”的化身，这些猜测都有理有据。
但另一点无法否认的是，抛开这一切，她本人不过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而已。
可是，就是这唯一可以确定的问题上，此时却出现了分歧。
洛烟拥有着整个图书馆系统的最高权限，连沉寂了好几百年的“兰娜女士”都回应了她的呼唤，重新复苏。
更令人震惊的是，兰娜女士数据库里面的访问记录，除去今天的两次，其他都是在数百年前的时候...
也就是，兰娜女士还未沉寂之时。
“当年是圣人亲自带领我们探索旧纪元的遗产，六座图书馆便是其中之一。”
诺亚面露稍许苦涩，“我并没有夸大自己的功绩，六座图书馆大门都是我开的，并且之后也就是由我负责探索图书馆。”
洛烟和影都沉默了好一会，作为第一圣徒，诺亚没道理说谎，他昔日开拓的功绩直到今天已经不再重要了。
无数次人类濒临灭亡的灾厄之中，都有他竭力奋战的身影。
更重要的是，在九先生逝去之后，诺亚——海克斯顿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亲眼见过圣人的人类。
这时诺亚逐渐已经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瞬间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轻叹着说道，
“我想起来了，在兰娜女士陷入沉寂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圣人离世之时...”
就在这时，兰娜女士忽然出声，补充了一句，
“特许最高权限无法转让，无法赋予他人新的访问权限，仅仅只能够下放最基础的游客访问权限——这是世界联邦议会出于谨慎设定的最后一道枷锁。”
“只有世界联邦议会联合投票决议超过百分之五十，才能解除对特许最高权限的限制。”
兰娜女生的补充彻底说明了当年诺亚引以为傲的探索，实际上只是在承接别人刻意留下的功劳而已。
这个别人，正是当年的圣人。
为什么圣人要可以隐瞒自己的访问记录，把这一切功绩全都留给海克斯顿博士的后人，如今的第一圣徒诺亚呢？
答案无人知晓。
“或许，圣人只是不想让人类把所有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她身上而已。”
诺亚沉默了一会，说道，“她离开的时候，已经让人类相信十二圣徒，以及诺亚教廷...能够接下她一直肩负着的责任。”
人类需要一个救世主，但人类不能只有一个救世主。
圣人的离世并没有给当时的人类带来致命的打击，在短暂的悲痛之后，人类文明仍在继续。
这些落于尘封历史的往事，在诺亚缓缓叙述而来的时候，仍旧带着难以想象的沉重。
“呵，让你们见笑了。”诺亚敛起嘴角几分苦涩的笑意，浑浊的双眼稍微凝练了些许，再次望向洛烟，“看来，你与圣人之间的联系，比我想象的要更紧密。
“不过，相信你对自己从何而来...心底已经有了答案，‘洛烟研究员’指的不会是圣人，这点我可以确认。”
如果是圣人自己，她也不会在笔记里以略显暧昧的笔法多次提及这个名字。
至于为什么圣人和洛烟都能够使用“无法被转让的特许最高权限”，这是另一个未知的问题...但并不重要。
洛烟微微颔首，她对此倒是有几分猜测，她的生命来自于当年的零先生，恐怕是这一点才会让系统管理员兰娜女士识别错误。
“至于你的容颜，幻和影都对此有过推测，而我是来告诉你答案的。”诺亚沉声说道，“没错，绝死魔女的外貌，与你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只有发色，祂是一袭沉寂的黑色长发。
“不过，只有容颜是一致的，其他方面完全没有相同点，甚至在容颜一致的情况下都可以很轻易地辨认出你们。”
对于这个答案，洛烟早有预料，因为娜塔莉夫人和嫉妒魔女就是这样的关系。
“作为十二圣徒，我并不愿意让你与祂接触，这实在过于危险。”诺亚低声说道，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但是我能感觉得出来，祂很想见你。”
在炎城最初的幽灵小镇事件之后，绝死魔女就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活跃，呢喃和歌唱的次数愈发频繁，最近还出现了口述神文的情况。
若不是因为这些情况，已经预示了当今的危机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紧迫，诺亚也不会走出白色大殿，决意去圣山之巅直面十二圣徒都不敢触及的真相。
洛烟没有说话，她知道诺亚说得对。
但同时，在走进圣域之后，她也能够似有若无地感受到某种共鸣，让她心口处的恶魔祭物“冥”微微发热。
并且，很多朦胧且散乱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和当年刚刚离开幽灵小镇，受到现世冲击时出现的情况差不多。
都是一些她没有经历过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播放。
“所以，我需要马上出发去面见圣人遗体吗？”
洛烟沉声问道，她来到诺亚的主要目的便是这个，即便已经从九先生用最后的生命彻底绽放的“贪婪”权能里，她窥见了几分真相，但终不及圣山之巅的圣人遗体。
无风无日无天无地之处，是目前世界上唯一可以真实地触碰到星空之上真相的地方。
还有当年被十二圣徒集体遗忘的圣人之死，这一切都静悄悄地躺在圣山上，数百年来只有一位传奇修女玛莉提丝稍稍触及了这一切。
只是，触及之后的修女，却转头投入了终亡众神教会，背弃了她的信仰。
所以...
直面真相，确实需要勇气。
虽然比起勇气，洛烟对爬山的路途更加忧心忡忡。
洛烟的身体本来就相当孱弱，战斗力完全依靠权能。
但问题是她拥有的权能没有一样能够强化身体，根本派不上用场。
重点还是前往圣山之巅的路途只有她自己，已经没有一个格娜温丝可以给洛烟当坐骑使了。
“...还没到时候。”诺亚摇了摇头，“虽然危机近在咫尺，但不代表着我们必须马上前往圣山之巅。”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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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烟敏锐地察觉到诺亚这句话里不同寻常的主语。
“我们。”诺亚点点头，“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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