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来，靠近一些，我带你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届时，卓娅，你会理解一切。”
卓娅婆婆嫌恶地避开了些许，摆了摆手，
“免了，虽然我是很想见一见‘嫉妒魔女’，一窥精神系终点的风景，但我又不傻。”
目睹原初恶魔的真实姿态是为大忌，这是数百年前绝死魔女战争带来的第一条警醒，卓娅婆婆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像哈米德一样，他在目睹恶魔真身之后，几乎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密谋杀死了不少与他同窗多年的圣徒候选。
至今卓娅婆婆也无法确认，现在的哈米德还是不是当初她认识的哈米德，也无法确认自己在接触到恶魔真身之后，是否会变得跟哈米德一样。
“...你的想法依旧是错误的，卓娅，力量毫无意义，一切都走在绝亡的道路上。”
闻言哈米德失望地摇了摇头，但在这时，却忽然望向某个方向。
仿佛有一道幽蓝光芒冲天而起，又在一瞬之间消弭，短暂到肉眼难以察觉。
但就在这不到眨眼的瞬间，哈米德感受到了久违的...众神气息，尽管只有极为微弱的一丝。
“看来我们没有找错，她确实亲眼见过众神。”哈米德神情里浮现了几分难掩的喜色，“沉睡的众神即将归来，我们漫长岁月的使命...终于得以走到尽头！”
“谁？洛烟小姐？”
卓娅婆婆心底浮现出疑惑，但随即又警惕了起来。
只不过，哈米德没有如卓娅婆婆所想，竭尽全力去突破她的封锁，甚至放弃了攻击，只是静静地待在原地。
“停手吧，卓娅，你的伤势很严重。”哈米德轻声说道，“我能感受到你对众神的求知与渴望，等你目睹真相之时，我们会成为同行者的。”
“...痴心妄想。”
虽然卓娅婆婆还在嘴硬，但她确实在这场无形的交锋中受了不轻的伤。
直面一位“灭”级拥有恶魔化身的恶魔使徒，吊车尾的卓娅婆婆还是勉强了一些。
“很好，让我们一同等待她的到来，为我们带来众神降下的神谕。”
哈米德轻声说道，就像是朗诵着某种带着韵律的诗歌，
“她会遵循着命运的指引，就像聆听着来自天穹之上的神言，一边轻声吟唱，一边走向她的归宿，没有谁能够阻挡她的步伐。”
“她将会背负着世间所有的恶意，走过无数尸骸铸就的道路，漫步在苦难的大地之上，而路途的终点，就是文明的尽头。”
“因为她是众神窥探世间的眼睛，她是...恶之眼。”
这一瞬间，卓娅婆婆毛骨悚然。
魔女之夜 : 第二十章 飙出走马灯...
疲惫的喘息，微甜的汗味，伴随着剧烈的摇晃与颠簸，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带着刺鼻的腥臭味。
克莉丝缓缓地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展现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昏黄的天空里点缀着几颗璀璨耀眼的星星，它们悬在天穹之上，仿佛是在亘古不变地注视着这片大地。
她浑身被一种滚烫的柔软温和地包裹着，激烈的心跳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扑通，扑通...
如此真实。
这是哪？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妈妈，妈妈在哪...
克莉丝眼角滑落几道湿润，稚嫩的哭声随着响起。
“好啦好啦，别哭了，姐姐很快就带你出去。”
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尽管带着沉重的疲惫，却好似一汪暖泉流过了克莉丝的心间。
这是...青玲姐的声音？
等等...我知道这是哪了...
克莉丝艰难地扭动头颅，看到一双柔若秋水的眼眸注视着她，眼神里带着怜惜与惊叹。
“醒醒，醒醒...怎么忽然晕过去了？”
另一道轻灵却显得淡然的声音响起，柔若秋水的眼眸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冷的淡蓝眼眸。
洛烟抱着身高跟她相差无几的克莉丝，神情有些无奈加.$1%0{1*7".4#(5]９_4(98。
在踏入虚空的一瞬间，克莉丝直接就倒了下去。
迫于无奈的洛烟只能以最简便的方式把她抱起来，这种抱的姿势通常会被称为公主抱。
然后昏迷的克莉丝就顺势伸手环住了洛烟的脖子，但因为是在虚空里，而且带着个人，洛烟也只能任由克莉丝这样抱着。
直到通过空间裂缝脱离虚空之后，洛烟才腾出手来，摇了摇昏迷的克莉丝。
终于在这时，克莉丝缓缓醒了过来，刚刚好对上了洛烟的双眼。
直接吓得她一个激灵从洛烟的怀里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站稳了身子，却稍稍撇着脸。
之前留下的阴影有点严重，克莉丝到现在都不敢和洛烟的双眼对视。
“我...怎么了？”
克莉丝有些迷糊，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进入虚空前的那一刻，之后就好像进入了梦境一般.
还是很熟悉的梦境，在很多年之前，她第一次遇到青玲姐时的场景，那会她才七八岁...
等等，带人虚空行走？
迷糊了好一会的克莉丝终于缓过神来，意识到了这个难以置信的可怕操作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直接就出现走马灯了吗...”
克莉丝冷汗直冒，她这算不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不过也可以理解，强如莱因，意志坚韧如林诚，在第一次接触到虚空时的狼狈几乎也相差无几。
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昏迷过去，是因为当时一直紧绷着精神，但最终离开虚空时的不适感依旧让两人呕吐了很久。
克莉丝倒是免了呕吐，因为她直接走马灯了...
“没事了吧？”
洛烟关切地问道，虽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嗯..”
在连续对自己释放了几次“女妖之歌”，调整好精神之后，克莉丝也算是缓了过来。
她抬起来，又看到洛烟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的恐惧，淡蓝的眼眸流转着梦幻的气息。
等等...
出现在克莉丝眼前的，不再是黑发少年，而是是一位银白长发的绝美少女。
不似世间存在的绝美容颜自不必说，与那时的惊鸿一瞥不同，此时洛烟的银白长发里夹杂了一些肉眼难察的冰蓝色发丝。
而且她的身影有些虚化，与穿上影卫服的克莉丝极为相似，但虚化得更加彻底，仿佛游离在现世的边界上。
“你现在是...”
克莉丝呆呆地说道。
“动用‘终焉’的状态，就是这样。”
洛烟点点头，她全力施展“终焉”能力的时候，当然也褪去了生活小技巧的姿态。
“终终终终...终焉？”
克莉丝瞪大了双眼，第二种恶魔权能！
天啊...就算是在莱尼特斯的记录里面，也没有这一点吧？
之前直到炎城战争的最后时刻时，洛烟才表明身份动用“终焉”，那时其他巨型城市的救援小队已经退开了一定的范围，只知道战场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但不知道细节。
因此，莱尼特斯对这一方面也没有记录过，只知道洛烟可以进入虚空，问题是要进入虚空不一定是使用恶魔权能。
如果得知这一点...恐怕洛烟的危险级别还要更高。
“嗯，”洛烟点点头，“不必在意，我用得不算熟练，没办法跟‘嫉妒’一样运用自若。”
实际上算起来，洛烟还有第三种恶魔权能“绝死”，但这个就用得更少了，因为目前唯一的作用是直接致死。
“洛烟小姐，同时掌握两种权能还能...像你这样保持清醒，已经很难得了。”克莉丝扯了扯嘴角。
罢了，反正洛烟小姐本来就很离谱了，再离谱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克莉丝定了定神，屏气凝神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虽然这次虚空行走时间比较短暂，并且距离也不远，洛烟的误差比较小，但终究还是有一些误差。
斯宾塞庄园的位置是在莱尼特斯的核心区，而洛烟和克莉丝现在所在的位置周围都是面露菜色、衣衫褴褛的流民。
“这里应该是...下城区，距离核心区域约莫有七八个城区。”
克莉丝呼出一口气，周围浑浊的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恶臭的气息，但她却并不像大部分贵族大小姐一样面露不适。
“下城区？”洛烟歪了歪头，面露疑惑。
“莱尼特斯用于接受流民的地方，不会被‘火种阵’的能源覆盖，拿到的资源大部分也都是其他城区丢弃的垃圾，但...好歹能让这些本应在无尽荒原里自生自灭的流民存活下来。”
克莉丝低声说道，眼里似乎闪烁着些许难言意味的微光。
莱尼特斯的下城区，有些类似于炎城的九号城区。
但不同的是，炎城不过是当初建城规划出现了失误，而莱尼特斯是专门建造了一个这样的城区来接纳流民。
只要通过灾厄检测，确认没有带来灾厄爆发的风险，就可以进入莱尼特斯下城区。
但是，要佩戴上专门颁发的流民证...不过，这其实没什么必要，流民的特征很明显，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除非像安娜一样，但安娜都已经做到了那种程度，也算不上流民了。
由于下城区基本没有任何治安管理和环卫工作，这里到处都弥漫着腐烂的恶臭和似有若无的血腥味，目视之处都是一片狼藉。
路上的流民们虽然消瘦憔悴，但眼底却都蕴藏着一丝凶厉的目光，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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