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后淡茶
“没有没有，就事论事而已，我从罗德岛的角度出发，不想让干员们的努力打水漂而已。”
他们又寒暄几句，其中不乏互相鼓吹，将对方捧得高高在上，一起骂圣马丁的决策者，活像一对臭气相投的狐朋狗友。
“那，之前说的整合运动，怎么回事？”
绕了半天，沃尔顿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
周金儒眼神微微一凝，心说你们原来还是在乎的，他喝着咖啡，慢慢说道：“整合运动去年的所作所为贵方肯定有所了解吧？”
“了解，他们跑到三不管地带种地，收拢前来投奔的感染者，谁也没空管他们而已。”
没空管？
周金儒在心底将对方狠狠地问候了一遍，整合运动中的粮食大部分都跑到你们哥伦比亚来了，人家拿着新式装备去和龙门打仗，还差点把他摁死在1145号卫星城，就不说别的，那套威力巨大的装置，肯定来自莱茵生命吧，谁能告诉他这么重要的战略级装备是怎么流出去的？
“我知道哥伦比亚的主体是商人，生意归生意，敌人归敌人，这一点还是要分清的。”
沃尔顿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明摆着抽他的脸，正当他准备严厉反驳时，就听见周金儒又说道：“整合运动现在不仅仅是将粮食输入哥伦比亚，他们还在渗透进当地的帮派，比如哥伦比亚的飞鹰帮，他们中就有人被发展成整合运动的成员，据我所知，他们似乎将目光放在了铁锈地带。”
周金儒说的这些，半真半假，首先整合运动在渗透飞鹰帮是真的，这一点沃尔顿也知道，奈何一些不能明说的原因，现在他们暂时还不能动飞鹰帮，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利用私酒对圣马丁的外城区进行侵蚀。
其次，整合运动也的确在收拢感染者，算是为各国消除了不少感染者带来的不稳定因素，但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问题是整合运动的体量比它攻击切尔诺伯格时扩张了几倍，能人辈出，现在再想动它就要好好掂量一番了。
第三，罗德岛和整合运动之间的确还有一笔血仇没有清算，因此作为敌对的双方，关注自己的敌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三者叠加，沃尔顿有些相信周金儒的话了，可能整合运动正在铁锈地带搞事情，可就算如此，那又能怎么样，铁锈地带本身就是哥伦比亚放弃的国土啊。
这时候，周金儒打出了第四张牌，算是正中红心的一张王牌。
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沃尔顿的面前，上面是一个赭红色头发的女人。
“这是整合运动的三号人物，弑君者，她现在就是罗德岛的俘虏，我现在可以让你见见她。”
“不需要了，这件事我会进行上报的，多谢阿光先生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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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1. 饮鸩止渴
送走沃尔顿，周金儒看着他之前所坐的位置，无比头疼地闭上了眼睛，幸亏现在圣马丁是瘫痪状态，才给了他浑水摸鱼的机会。
“希望银狐那边能快一点。”
他做完拟定名单后还没有找几位干员谈一下，尤其是坚雷，不知道她对罗德岛的行事风格熟悉了多少。
“帕特里克的春雷，她之前退伍的最主要原因还是顶头上司将士兵当作消耗品，正义感很强的前哥伦比亚军官。”
比起这些，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是装备部，看看格雷伊把源石发电机拆得怎么样了。
周金儒不去还好，去了下层的装备部区域才吓了一跳，老远就能听见机械撞击的声音，这帮人不像是在做精密设备的研究，而是在打铁。
当他走近了，才看见一个几米高的大型设备正在冲压作业，难怪声音那么大。
“哦，原来是博士来了，有什么需要做的装备么？”
修叁说着话，把一块废掉的双极芯片扔进了回收点，看得周金儒心头滴血，想当初这玩意要刷多久才能刷出来？
这位装备部的临时负责人带着焊接面具，但周金儒环视着四周，愣是没有发现任何焊接工具，他也看出了博士的疑惑，解释道：“我就随便戴在脸上，这样看上去比较有趣，其实和我们的正常工作没有关系。”
“……”
周金儒盯着修叁，盯的他心里直发毛，伸手摘下焊接面具，干笑着问道：“博士有什么想法么？”
“……我想派你去前线。”
“这…不合适吧，我不是常规战斗干员。”
周金儒摆摆手，转过轮椅往休息区移动：“我问几个问题，你先跟我过来。”
不管修叁再怎么不靠谱，他毕竟是装备部的核心成员，专业技术没的说。
修叁摘下手套放在一边，跟着周金儒走过去，他朝着其他干员努努嘴，示意他们继续作业。
来到稍微安静些的休息区，周金儒开门见山道：
“格雷伊有没有把情况跟你们说过？”
“格雷伊干员确实来过了，他的想法需要实践，毕竟改装源石发电机和仿制是两种概念，前者需要一点创新意识，而后者只要几名技术过关的车床工人就够了。”
修叁说到专业话题就开始了滔滔不绝：“他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如果能对源石发电机进行改良，对我们本舰都有极大的裨益，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提出方案，实行，具体操作，还有相关参数收集……”
“停停停。”
周金儒打断了修叁的话，皱眉道：“也就是说，即便我能拿出具体数据，那么也需要大量时间来实验对么？”
“博士，如果我们真的能在短时间内搞出改良版的源石发电机，那么肯定会有不少人盯着我们，现在所用的设备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改进了，一半原因是它目前足够应对需求，另外一半原因是它的研发进度放缓，是因为开发者发现了它的上限，并且摸到了天花板。”
源石发动机的天花板是什么，是源石，准确的说是利用率，可这个世界上，源石是最廉价的矿物，只要不去做什么劳什子的提纯处理，想要多少有多少。
目前源石发电机的研发一头撞上了天花板，干脆就不再做改良处理，反正还能多卖一点设备，为什么要让发展进入瓶颈？
“也许有新的能源设备在开发，但我们没有必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在这方面，仅仅只是仿造的话，只要我们不吭声，格雷伊干员弄些设备回家乡，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修叁的话让周金儒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比如梦境世界里的电力系统，基于源石矿脉抽取能源，怎么看都比现在的发电机更优秀吧，为什么修叁只字不提？
这方面他不是专业人员，该问的还是要问：“那么我提出的电力系统有没有实行的可能？”
修叁古怪的看着周金儒，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问一句，博士为什么对能源这么感兴趣？”
“我就是偶然发现了一些信息，很感兴趣，想问出答案，这应该不是浪费时间吧？”
修叁摇摇头，他拿起摆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手掌平放在桌面，将烟灰缸放在手背上。
“首先我们要明白一个道理，源石矿脉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在缓慢的，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环境，大多数时候很平静，但进入狂暴状态时，就像这样。”
他平放的手掌做出的轻微翻动的动作，手背上的烟灰缸一下子险象环生起来，险些摔在地上。
“这很形象。”
周金儒的脸色有些难看。
“不，这只是初步的狂暴现象，源石矿脉一直在扩张，在延展，将一切能转化的事物全都污染成源石，应该说这就是源石的特性，所以才会有移动城市躲避天灾，幸好我们现在并非无计可施。”
修叁给周金儒倒了一杯水，他自己也端着一杯，稍稍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在源石矿脉上建立能源系统，这是一个非常天才的想法，同时这个天才还有自杀倾向。”
“如果一座城市绝大部分的能源都来自源石矿脉，那么在正常情况下，的确能一直生存下去，但源石矿脉不可能永远沉睡，它苏醒的那一天，在它身上的人或物，全部都会完蛋，因为源石对于我们来说，还不是可以完全掌握的东西。”
离开装备部时，周金儒的眉头都快皱成烧麦了，梦境世界里的地下城市，似乎都将身家性命放在了一座休眠火山上，天知道什么时候火山爆发，将一切化为灰烬。
“这是一种饮鸩止渴的行为，我却没有能力阻止一切的发生。”
周金儒苦笑着，事情的走向超出他的预计了，或者说一直都没有处在他的控制之内。
他很不喜欢这种不稳定性。
返回房间后，他发现书桌上摆着一份小蛋糕，好像是阿米娅送来的。
“博士，吃点甜的吧，吃完就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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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42. 塞雷娅的忠告
重新返回梦境世界，周金儒出现在塞雷娅的办公室里，他几次往来都十分匆忙，还没有时间仔细地观察这座地下城市，尤其是在发现了惊蛰和桃金娘之后，这种冲动越发明显。
“你回来了，维娜应该没事吧？”
现在塞雷娅已经完全适应了周金儒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她的办公室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只是墙体里镶嵌的赫默的肖像遮盖着一层布帘，周金儒想起来，它之前损毁了。
“没有关系，她在我的心中。”
塞雷娅站起来，走到周金儒的面前，仔细的打量着他，认真道：“现在的你和我认识的你很不一样，我听说好几处的庞贝型源石虫都是你解决的？很不错，古老的战术在大规模作战中并不适用，而那些强大的敌人很容易就会突破防线，你如果没有战斗能力，遭遇到斩首行动就会陷入困境。”
“我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听从我的指挥，比如第七小队，队长天蝎听令于DL编组，而我是没有指挥权。”
塞雷娅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要习惯没有干员的时候。”
“我在很多时候都没有足够的干员，到现在都没有找齐那些失散的干员，这个世界的我是不是也遭遇了相同的困境？”
周金儒忍不住后退两步，他受不了塞雷娅靠近时那强烈的气势，很夸张，但确实如此，即便是山岳技能也有压制不住的时候。
“没有。”
塞雷娅转过身，看向那幅赫默的肖像画：“没有，在这个世界，你并没有半路失踪，整合运动被我们打垮，霜星死亡，浮士德死亡，塔露拉没能挣脱她的命运……”
“你如果想问个明白，我只能告诉你，有些话我无法直接告诉你，并不是故意拿捏筹码或者别的什么交易，我有种直觉，如果我说出来，可能会发生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
塞雷娅转过身，即便周金儒不断后退，她依然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按在墙上，那双暗金色的双眸里倒映出他的样子。
“再强大一点，你和你的罗德岛还要再强大一点，这样你才能保护更多的人，现在还不够，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伊芙利特，不要让她离开你。”
“赫默呢，你呢？”
周金儒忍受着塞雷娅的直视，他感觉自己在被一头巨龙摁在地上狠狠地蹂躏。
“有伊芙利特在的地方，就有赫默，白面鸮会陪着赫默，而我，不会离开她们太远。”
塞雷娅松开手，缓慢的后退，周金儒这才喘上气来。
“你可以在城市里随意走动，现在还在恢复阶段，有许多东西需要重新布置，说不定还会碰见几位老朋友，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周金儒出了门，仔细的咀嚼着塞雷娅的话，这位钻石女王一直在暗示他，要尽快找到伊芙利特，只要有伊芙利特，其他几名莱茵生命阵营的干员也会跟着一起来。
“她始终都不肯说，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莫非是所谓的世界线机制，我来自另外一条世界线，所以无法直接告诉我？”
就在周金儒开始头脑风暴时，不知不觉的走出了执政所，他的样貌早已被守卫记住了，因此进进出出才没有被赶走。
“我要去哪里找桃金娘和惊蛰？”
他倒不害怕那两位跑不见，现在地表是黑夜，没有人能在黑夜里生存，因此她们只能呆在地下城市里。
“阿光先生？”
背后传来一声呼喊，周金儒停下脚步，正是大美女贝琳达，她此时脱去防护服，穿着一身日常服装，劲爆身材尽显无遗。
周金儒吃力的挪开眼睛，这不是他的干员，不用在意风评，因此才更加需要意志来克制身体的本能。
“你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其实他们这样的战斗人员即便没有战斗也要保持训练，贝琳达能站在这里“偶遇”他，说白了也就是蹲点而已。
“不是很久，钻石女王说你需要一个向导，而且还要是那种很大很白的那种，我想，我应该是最合适的。”
姑娘你说还真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