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后淡茶
两人纠缠着，一同落入了位于北方山脉中的一片冰湖中。
只听见轰隆一声，坚硬的冰面被砸的四分五裂，冰冷的湖水里忽然多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惊的冬眠于此的动物纷纷逃出巢穴。
亚当斯从冰水中一跃而出，抖落浑身冰渣，冷冷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强，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擅长运营的那一类原体。”
周金儒同样冲出水面，停留在半空中，散发出炙热的温度，直接蒸发了湖水。
他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吞界者来到这片大地，总是以高等种族的眼光来看待一切事物，高高在上，只要挥挥手就能碾碎土著。”
亚当斯反驳道：“我同样可以碾死他们，可是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原体之间的差距不是很大。”
他向前走了一步，又问道：“经过这场战斗，你还有多少能量可以消耗？”
一夜时间，周金儒积蓄的能量此时已经所剩无几，他完全可以汲取源石，但亚当斯明显不会放任他这么干。
周芙和叶莲娜又不可能真正阻拦原体。
周金儒皱起眉头，他的目光在亚当斯身上转了转，如果是他面临的是能量不足的困扰，那原体为什么迟迟不肯发难？
因为误认为自己也是原体？
不，这么想就太天真了。
现在把问题逆转过来，原体因为受到了限制，不能主动攻击泰拉人类，这样的话……
原体之前攻击周芙，是因为周芙先发起的挑战，原体只是防守反击。
那么现在也一样……
他在等自己主动进攻。
想明白这一点后，周金儒反倒没那么着急了，慢慢降落在地面，双手插进衣兜里。
亚当斯疑惑道：“你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两道金光转瞬而至，来到周金儒的身边。
叶莲娜看着男人，紧张道：“有没有受伤？！”
周金儒摇头：“我很好。”
周芙没有说话，扫了一眼亚当斯后，站在周金儒的身侧。
“你们别跟他动手，他似乎只能被动防守反击，只要不动手，就没有威胁。”
亚当斯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拍了拍手：“不错，不亏是我的兄弟，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出于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我不能主动伤害泰拉世界的人类，只能防守反击。”
虽然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周金儒还是感到头疼，因为原体不能主动攻击，但他可以到处乱跑啊，主动跑到一个容易引起争端的地方，诱导别人攻击他，这样他就能攻击别人了。
换句话说，现在仍然不能回罗德岛，不能将这个威胁带回去。
亚当斯仿佛是为了解释，说道：“我没有那么无聊，也不想介入当地人的争端，既然你了解了我现在的弱点，那我会一直跟着你。”
周金儒叹了口气，这就是耍赖了。
一口一个纠正父亲错误的原体，也会这么耍赖？
……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飞掠到发生过激烈战斗的位置，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帕拉斯轻声道：“这种程度的战斗，感觉更像巨大的怪物之间才会发生的。”
索娜抚摸着断裂的树干：“用蛮力折断的，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怪物，我们早就该发现了，再说，这片大地没有这种生物吧？”
“不，有的，很久之前有过，飞在天上的大蛇，体型能遮住半边天空的巨龙，像军队一样的食人怪物，这些都消失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了。”
索娜一个都没见过，帕拉斯说的也只是传说，她将信将疑。
战斗痕迹到这里就没有了，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就回去吗？
帕拉斯指着北方：“我记得那边有一片冰湖，去看一眼，什么都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去。”
红色松鼠嘟囔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是战争女神啊，平时无聊的时候，我会研究其他国家的地图，多亏了卡西米尔的商业联合会出品的旅游地图，可以让我认真的研究地形。”
其实索娜也有这样的习惯，她那时候还是竞技骑士，每天除了打比赛就是休息，要她离开城市去荒野求生是不可能的，更别说长途旅行了。
于是对外界的了解除了通过城际网络外，就属旅游杂志了，印着彩色页面的杂志还会附上一份当地地图，她就照着地图和文字描述来想象该旅游地点的风土人情。
但将这些用在战争上，索娜一点都没想过。
“好吧，我在前面开路。”
原始树林里根本没有路，他们不但要开路，还要防止在到处都是树的地方迷路。
废了很大一番工夫，终于穿过了密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冰湖是一片狼藉，理应平整光滑的冰封湖面被砸开了巨大的豁口，积雪，冰块，冰渣，散落得到处都是。
索娜震惊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发生过战斗的？！”
“直觉。”
出于本能，帕拉斯没敢靠近。
她不知道冰湖附近有没有怪物。
能轻易砸破冰湖的怪物，不是她们两个人就能对付的。
“我们走吧。”
索娜哆嗦了一下，有点后悔答应帕拉斯出来查看情况了。
帕拉斯忍住颤栗的双腿，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她看过很多书，也听过很多故事，知道这片大地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那些可怕的怪物就潜伏在阴影里。
甚至有一些可以称之为……神。
……
匆匆回到营地，血骑士第一时间出现在帐篷里，询问她们的发现。
“狄开俄波利斯先生，我提议立即进行移动，附近可能有极为强大的生物，它们发生争斗引发的余波不是人力能对抗的，至少营地里这些人根本挡不住。”
索娜跟着点头，认同帕拉斯的话。
血骑士沉吟了两秒：“好吧，明天我们就向最近的聚居点移动。”
他又问道：“你们出去时，有没有注意到柳德米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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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106. 她说你是个人渣
索娜和帕拉斯对视一眼，连忙问道：“她怎么了？”
“她好像受到了什么打击，哭着回到帐篷，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怎么说也不肯出来。”
“啊？”
这时候闹什么幺蛾子？
两人哪有什么办法，只好由她去。
……
离开罗德岛的第三天，周金儒一行四人来到了一处中转站，很多信使和行商都会在这里稍作休息再出发。
此时卡西米尔正值战争，因此来往的雇佣军也变多了。
“骑士贵族们无法沾染正规军，他们就将心思转向雇佣军，只要肯付钱，雇佣军从来不在乎敌人是谁。”
周芙看着一个个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壮汉，最后目光落在了亚当斯的身上。
亚当斯摊开双手：“女士，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对这个世界的基础运行规则没有兴趣，如果你觉得靠人数就能战胜我，我也不介意陪你玩玩。”
身经百战的老兵自然不会这么做，其实一路走来，她用了很大的心思来观察亚当斯，发现这个特殊的吞界者和泰拉人类没什么区别。
吞界者原体享受一切生活上的便利，该慷慨解囊时，绝不吝啬，甚至比许多泰拉人更像一个人类。
亚当斯淡淡道：“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传说，捍卫者，你们很强，超越了人类的巅峰，就拿旁边这位小姐来说，她和你一样是捍卫者，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应该已经死了，转换为光形态是唯一的选择。
你们就像当初的星际战士一样纯粹，为战而生，但后果是失去了选择的机会，成为捍卫者的那一刻起，你们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人类，就像……”
“就像你的父亲。”
说这句话的人是周金儒，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不光是周芙在观察原体，原体也在观察捍卫者，而周金儒，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过的非常放松，丝毫没有把身边的定时炸弹放在心上。
亚当斯强调道：“是我们的父亲，尽管我不认同父亲的选择，但最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周金儒对此嗤之以鼻，嘲讽道：“你还真是爱着你的父亲啊。”
这是什么父慈子孝？
几个人正说话间，一直看向窗外的叶莲娜发现街头的佣兵一下子少了很多，整条街道也变得安静下来。
她低声道：“发生什么了？”
“谁知道呢。”
周金儒喝完水，放下杯子，满脸地不在乎。
“唉。”
亚当斯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总是那么多愁善感。
一队全身包裹在黑色斗篷内的武装人员骑着马奔驰过来，足足有十一个人，到了小酒馆门口时，纷纷下马，为首是一位扎着银色马尾的高挑女人，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她头顶的淡色光环。
这是一个天使。
不，不止一个。
十一人全部都是天使。
周金儒眯起眼睛，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酒馆里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连酒保都不见了。
吱吖。
小酒馆的木门被一只黑色皮手套推开，紧接着，侧面沾着泥点的棕色高帮马靴踏了进来。
一双碧绿的眼瞳很自然的看过来，或者说，除了周金儒这一桌外，也没有其他人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