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出罗德岛,龙门桥洞盖小被儿 第500章

作者:墨汁炒鱿鱼

“白天师——令姐交给你了!!”

白桦咬牙将令抱在怀里,接着转身用尽全力向着身后原本准备被遗弃的傀儡机关丢去。

麒麟此刻已经站在了城墙上,因此他只能透过机关傀儡慌张的接住令,同时大声质问白桦。

“你……等会儿,你要做什么,白桦!?”

“做正确的事,赶紧把令姐运上去,一会儿玉门关的速度要加速到机关傀儡赶不上的程度了。”

“没门!你是打算一个人阻拦那东西么!我来帮——”

“别任性了,白定山!这种时候只有我能够拦住那家伙。”

白桦怒喝打断麒麟,同时双手握住龙渊。

“而且你忘了么,我是从‘梦境’来的,既然是梦境的话,以后一定还能够再见面吧?到时候你要变成特别厉害特别厉害,厉害到让我随便一问就能找到的天师啊。”

“你……可恶,不许在这里死掉啊!我跟你约好了,我以后会成为最厉害的天师!没错,最厉害的,而且还会收好多比你还厉害的徒弟!你记好了白桦!所以别死啊!”

“知道啦,加油咯。”

白桦笑着对机关傀儡摆摆手,接着看向机关人偶怀中的令。

“……抱歉了令姐,就当做是南柯一梦吧。总归,是要醒来的。”

对令微微点头后,白桦转身不再注视身后的玉门关,以及这段时间和自己一起共度了岁月的同伴们。

看来梦境到此为止了,不过说到底,这真的是‘梦境’吗?

一定不是吧,但即便如此……

——抱歉了,特蕾西娅殿下。我在这里也找到了一些想要守护的东西,而我敢肯定,这份心情绝对不是假的。

所以……对不起,可能这一次我没办法保护好你给予我的遗产了。

白桦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等再度睁开之时,双眼变成了苍蓝的竖瞳。

下一秒,白桦双足踩踏地面,将自身化作箭矢,径直向着凶兽划过。

“在能吞噬日月边界的巨狼面前,你这家伙还是有点不够看啊!”

撕啦!!!

被青色光芒所包裹的龙渊径直撕裂贯穿了长着獠牙的怪形凶兽,白桦从被一分为二的缺口中冲出,没有任何多余动作,撕裂吞噬掉了那头凶兽。

但紧接着,半空中的白桦立刻像是断线风筝一般向下坠落,而在下方等待的,则是那群恐慌,骚乱,绝望的野兽,以及逐渐逼近,开始撕裂大地万物的天灾。

——说到底,令姐那时候为什么会生气啊?

在视线被野兽和黑云彻底遮蔽前,看到了逐渐远离玉门关一隅的白桦如此想到。

——————

临近炎国城邦‘春郡’的郊外安全区内,此刻出现了一座有些残破老旧,但各种设施完好,并且没有遭受任何天灾或者猛兽袭击的移动城邦·玉门。

从春郡出发的都城特使们,还有春郡城邦本身的士兵们来到了玉门,大家都纷纷称赞感慨这些戍守边疆的战士,那么多次保护了大炎,那么多次远离了死亡。

但和这些人的称赞感叹截然相反,玉门上的人们,脸上的表情全都无比凝重,完全不像是劫后余生,从那九死一生之地凯旋的模样。

“抱歉,请容我,还有我的战士们静静吧。我们刚刚失去了一位战友……或者说,一位一直以来都护佑着我们的小小神明。”

左将军将人们暂时驱散。

“你不是白定山么?那个吊车尾——听说你自暴自弃跑去玉门关想要和那群家伙为伍来找存在感,没想到竟然还活着回来了。哈,是不是觉得自己又有存活的意义啦?”

“……”

听着天师府同门的讽刺,麒麟只觉得有些恍惚。这些话语在以前明明能够轻而易举的激怒刺痛自己,但此刻却让自己提不起一丁点的情绪。

是因为自己在那家伙的指点下变强了?又或者是因为见证了无数濒死的战争,所以不在乎这些过家家般的嘲弄了么?

麒麟取出口袋中某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灰狼交给自己的‘发电装置’,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之中。

——不对,我和那家伙约好了不是么,要成为最厉害的天师才行。

“喂,我跟你说话呢,要不你还是赶紧去把手续办了,总好过被逐出师哔哔哔哔哔哔——”

被派来春郡的年轻天师话没说完,下一秒就被电的眼冒金星,摊在地上口吐白沫。

“啊,确实要去办理手续来着,我还得早点从天师府这种新手村毕业才行。”

麒麟将发电装置放回胸前口袋,轻哼一声离开了玉门。

至于那位戍守边疆,本是‘戴罪之身’的岁兽——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人们只知道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了玉门,接着就像是消失了似的,从这炎国中没了身影。

再后来,礼部的人总算找到了她的踪迹,那时的令正在一座山峰顶端的亭子上一边泼墨挥毫,一边不停饮酒。

面对礼部的询问,岁兽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令人心悸。

“我么?我只是在饮酒写诗作乐罢了——硬要说的话,我或许是在等人吧。”

“你知道么,在梦醒过后,做梦之人对于梦境的光怪陆离反而会变得越发模糊……没错,我早已忘却了那闯入者的模样,这里留存的也只剩下了连‘执念’都称不上的碎片残渣。”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在等待着。愤怒也好,怀念也罢——我一直都在等待那梦境之人的重聚,在等待着他履行曾经答应过我的某个约定,即便我已经忘记了那究竟是什么‘约定’。”

令笑着说道,同时将一旁的诗词化作器伥投入远方。

闯入梦境的不速之客离去后,能够掌司,穿越任何人梦境的令,唯独无法掌控自己曾经误入的幻梦。

无论她如何努力,怎样尝试,也没法阻止那犹如梦境般过往的消退。

她只能隐约记得,自己曾为了避世而前往玉门,在那里遗世独立般戍守边疆。

原本自己只是过客,是记录白云苍狗的局外之人,绝对不会和他人产生交集。

但‘某人’的出现打破了这脆弱的平衡。

记忆中的‘他’年纪不大,做事虽然乍一看毛手毛脚,但却是心思缜密。

虽然性格平和,但也会有蛮不讲理的时候。或许有着俊俏的面容,而且貌似身体的某个部位让自己爱不释手。

‘他’似乎对自己做了什么,似乎答应了自己什么,又似乎让自己‘索求’了什么……但这些全都犹如镜花水月般难以触碰。

突然,一滴液体从脸颊滑落坠入酒盏,泛起了细微涟漪。令擦了擦眼角不再言语,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而很久之后,一只灰狼突然莫名其妙闯入了自己的‘梦境’——这便是故事的后续了。

307.师傅,莫要和徒弟抢男人啊!

——你啊……还真是总能给我整出来新花样。

一望无际的银白色平原之上,一头巨狼有些无奈的对摊在地上的白桦叹气,似乎像是在抱怨。

“唔……好久不见了,饭粒儿。”

白桦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弄头发,一边思索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

在玉门关的时候,自己最后为了拖延住那些被天灾侵蚀而逃窜的怪物,主动选择了独自断后,而且还是用的‘偷偷打晕令’这种过于暴躁,大概率会被记仇的方式。

虽说最后确实是把那个叫梼杌的凶兽给干掉了,不过自己也立刻就被其他野兽和天灾给吞噬了才对。

——不是饭粒,是芬里尔,你这狼崽子!!可恶,多少给我保留一些敬畏之心啊你这混账!

巨狼对于白桦的‘昵称’不管多少次都依旧是难以适应,有些暴躁的大吼道。

不过白桦倒是也不在意,明明能够把旁人吓到肝肠寸断的怒吼,在白桦看来单纯就只是抱怨一般的吐槽罢了。

“所以,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么?感觉被想象中空旷好多。”

——怎么可能?你要是就这么嗝屁了,那本大人也要跟着你这笨蛋狼崽子一起陷入永眠,这买卖未免太划不来了些。

巨狼轻哼一声,鼻孔中也跟着传出了白色雾气。

——虽说就算是我以前也从来没见证过这种情况,倚靠‘梦境’回溯时间什么的,听起来可真是够疯狂。不过本大人既然是高傲的巨狼,自然最后还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在你变成那群低能怪物的口粮前,本大人把‘曾经的梦境’给撕裂,将你拽了出来。

“拽出来……怪不得最后的时候感觉好像一瞬间看到了熟悉的苍蓝色裂隙——谢谢你,饭粒儿。”

白桦略微回忆思索自己被吞噬前最后看到的画面,隐约确实有那么一道蓝光闪烁来着。

在意识到那是巨狼代替自己意识把自己拽出来之后,白桦倒也没遮遮掩掩的,而是直接老老实实对巨狼点头道谢。

——啧,你这死狼崽子,唯独这种时候坦率的令人生不起来气……总之你和那岁兽也真是奇妙。因为过往结下的‘果’才有了你之前陷入梦境的‘因’,而正因你那时入了顶峰对酌之梦的‘因’,因此有了之后回到过往的‘果’。

巨狼将白桦这两次和令的交集相遇做了个简短的总结,这时候白桦才意识到,自己和令的这段关系甚至有点‘先有鸡先有蛋’的哲学意味在里面。

“这么想想的话还真是奇妙的体验啊……等等,照芬里尔你这么说的话,果然我之前在玉门关的经历其实都是客观真实存在的?”

——这我哪知道,之前我一直都在睡觉,还是因为感知到天灾的剧烈源石波动才勉强起来,真那么好奇的话去问别人不就好了。

“问别人?”

白桦歪了歪头,同时他这时候也注意到了,眼前巨狼后半身缠绕刺入身躯的‘荆棘’,不知为何,被感染蔓延的部分似乎消退了一些。

——总之我要睡觉了,你这狼崽子没有使用那狗屎的‘伪王’力量,只靠我的能力就干掉了那个丑东西,倒是稍微值得表扬一下。

巨狼打了个哈欠蜷曲身子,看样子是又打算进入睡梦。

是因为我能够更熟练使用‘巨狼’的力量,所以它身上殿下遗产所造成的束缚也减弱了么?

白桦看着那由特蕾西娅和博士施加在自己,以及芬里尔身上的‘遗产’如此想到。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头巨狼似乎对自己还蛮关照的呢。

看着再度沉入梦境的巨狼,白桦如此想到。然而下一秒他的脚下突然传出了碎裂的声音,整个人也瞬间坠入了湖水之中——

——————

“噗咳咳咳!!”

“小子,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依靠在船边突然打起瞌睡,接着又折进了湖里……可别说是遇到了什么事突然想不开,想要一走了之啊?”

“咳咳……哈?”

白桦一边咳嗽吐水一边疯狂甩动脑袋,将耳朵头发上的湖水甩干,同时立刻观察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这里是……尚蜀的湖面之上,用竹竿把自己挑回客船上的斗笠老翁是慎师傅,自己看样子则是因为‘做梦’太过聚精会神,而一不小心折进了湖水之中。

“我这船夫当了几十年,虽说也听过会有人投江的传言,可却也是第一次才碰上,白桦小子,你年纪轻轻颇有前景,好端端为何突然想不开?”

老船夫从船舱里取出毛巾丢给白桦,顺便还不忘做做思想工作。

“您误会了,慎师傅——”

白桦接过毛巾擦拭脸颊,顺便试图和老船夫解释自己不是为情所困突然想不开所以投江,单纯就只是字面意义上的‘睡迷糊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