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爱丽丝加入狩猎 第291章

作者:九渊

第二十八节·少女们取得了共识

“其实我一直都很期待这样的对话,毕竟你和我的兄长交往甚密,而我对你却了解极少。”赵樱空抬手一拍,整座教堂里的空间便被拉伸,扩展,一道空间层面的守护屏障出现在了教堂里面,然后将教堂内的所有物质结构尽数禁锢,不让它们会在接下来的交战中产生移动,或者破损分毫。

“毕竟,对于我们轮回者来说,力量与意志之间的碰撞始终是最为有效的对话方式。而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拒绝这种做法。”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以这座教堂为界,不破坏任何事物,不杀死任何活物,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非常好!”西琳伸手一挥,从虚数空间中扯出的数条亚空之带便猛地刺向赵樱空的形体。数重空间壁障猛地破裂,而灰白的长带击破的也只是几块虚幻的空壳——她的身形闪烁,而下一刻赵樱空的身影便出现在她原先的身位处竖直地劈下一刀,能够将时空斩断的刀刃在触碰到地面的时候没有留下一丝划痕,空间扭动着,第二个赵樱空也在亚空之带的袭击下化作虚幻的泡影。

“你很生气,但你真的有那么生气吗?只是因为我打搅了你‘休闲游戏’?因为我催眠了几个你认识不到两小时的剧情人物?还是说……你其实也期望着这场战争?”

赵樱空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而刀刃与飘带的碰撞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重复了至少两万次以上。激荡的时空和能量潮疯狂变转,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够将这座教堂以及教堂周边的十公里空域给化作粉尘。然而它们在成功之前又被无形的力场给收束为一,并于手中塑造出刀刃的形象。

雷霆之刃,空间之刀,西琳的双眸中毫无波动——她当然不可能会被这区区的未激活主角光环所影响,不过认识两个小时不到就为这群剧情主角和自己的同伴拼命。毕竟她很清楚主角光环的侵蚀是什么模样,如果真的有类似迹象发生那么她恐怕早就动手将整个北美洲连同其下的大陆架从地球上抹去——反正也没人在北美这里做实验,抹平个大陆最多也就弄出些无关紧要的地震或者海啸罢了。

而实际上,正如赵樱空所说。

“对,我其实也期望着这场战斗。先前不过是故意找个理由罢了。”西琳的形体在空中迅速变转着方位,斩出的每一刀都和同样在虚空中游走的赵樱空相撞并扯出大片大片的紫白雷网。而那些雷联成了一体,如同捕食的鸟一样要将赵樱空擒入其中。“你们在世界各地做的那些实验我又不是感觉不到,但做实验的那些人基本都没到四阶,到了四阶的人现在都悠闲得很。而按照你们这里的布局者的风格,她或者他,根本就不会刻意腾出那么多时间来供你们浪费!”

“是‘我们’,不是‘你们’!”赵樱空更正,她轻易地撕裂了西琳织出的雷网并成功脱身。然而雷霆在坏毁的时候又化作了火,火焰沸腾,爆发,并在刹那间填充了整个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躺在椅子上的里昂咂了咂嘴,在足以将黄金在瞬间汽化的烈焰中毫无自觉地翻了个身。

“随便,怎样都好。”西琳微微摇头,她察觉到自己衣缝中的影子在蠕动,于是侵蚀的风便席卷了她的全身。但赵樱空却在风与风的间隙之间显现,并且一刀直接捅穿了西琳的脖子。

理所当然,赵樱空捅穿的不过是一片空间皱褶。而当空间闭合的时候无形的能量随即悄然弥散。几乎是在她取回刀的刹那,她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臂枯萎老化,以四阶的肉眼来看都十分迅速的速度化作飞灰。

“雷电,火焰,风息,生命……以及统括一切的空间。这就是你的力量本质?”赵樱空的形体破碎,再度聚合的时候以及恢复了完整的形态。她的呼吸间冒出火星,烟气和暗影在身周徘徊——那柄普通的武士刀上随即缠绕上了幽暗的阴影。

“不过是表象罢了。”西琳更正,她的五指猛地合拢,五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随即混同为一,而灭绝一切的混沌风暴随即袭来。

混沌的风暴,绝灭的风暴,而在风暴的中枢,一道微黯的线骤然显现。

下一刻,风停刃止。

足以搅乱万物,将整座浣熊市化作物质浓汤的混沌风暴在触碰到教堂的大门时便嘎然而止。而那自灵魂深处的黑暗中化生而出,即便是面对真神也能够造成致命重创的咒毒之刃也在西琳的喉前一寸停滞——刀刃的末端微微一颤,刀刃的物质结构便化作粉尘。

“以火炎和空间为表像,实质则是从灵魂深处的心渊中提取出的幽邃黑暗吗?你的内心深处潜伏着了不得的东西啊……就和赵缀空一样,看来你们所面临着的那个困扰比预想中要更加强大。”西琳看了眼和交战前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变化的教堂。

“你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吧,灵魂层面上的缺失所导致的不平衡甚至影响到了你所行的道与力量形式。最重要的时间权能若是没能够及时寻回,等待着你的大概不会比我心魔失控要好到哪去。”赵樱空冷淡地回答,她重新给自己另外铸造了一把和先前一般无二的武士刀。

“你撑不了多久了。”

“你也没多久好活。”

“哼哼哼哼……”

“哦呵呵呵……”

“西琳。”

“赵樱空。”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X2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既然已经确定了双方都是一路货色,那么也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地去打这种根本就不算动了真火的架……虽说西琳小姐依旧对自己的真人跑团游戏被破坏而感到不快……但也只是不快罢了。

卡车好,人咕了,这种事跑团跑多了的人绝对会遇到不止一两次,要是每次都这么气那根本就是和自己的肝脏过不去。而作为深谙保全自身,又称苟延残喘之道的前东美洲队首席生存专家的西琳小姐,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太多心力。

“不过其实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我之前可是过了快速说服的,这怎么说也在游戏的规则之内吧。”赵樱空耸了耸肩,靠着西琳坐着的长椅旁边坐下。“最多也就是加深一下记忆消除的程度,大不了直接将这几位先生小姐们脑域中的记忆以物理手法删除掉就是了。”

她指的是直接抹平指定记忆区的大脑皮层,这样一来,保证除了时间回流以外用什么办法都没法回复这帮剧情主角的记忆。但是……

“主角光环的效果不是随便就能够糊弄过去的,谁知道这附近会不会有一个‘恰巧’躲过我们感知的录音摄像机。就算没有,气运作用下,时间回流这种事他们也未必便不可能撞上。”西琳叹了口气,回答道。“更何况,我先前用的也不是COC的规则。快速说服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啦。”

两人相顾无言。然后……

“我觉得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思路,根据我的研究,只要将世界意志,或者说文明之理的目标进行诱导偏移,那么身为主角的他们自然也会将视线朝着对应的方向投注。”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响了起来。“而我手上正好有一个甩锅的对象。”

不知何时,回复了原本模样的帕秋莉笑盈盈地站在了教堂门口——她的笑容温柔,但却令人骨头打颤。

“以及……”

“两位似乎相处得很愉快,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位玩家吧。”

………………

4/16?

第二十九节·社会学实验报告·西欧

里昂觉得自己正在下坠,坠入深渊。

手没有依靠,身体没有支撑,意识混沌得如同喝了十几斤炽烈的酒。他想要做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如何去说。他只感觉自己正在下坠,下坠,坠入深渊,然后去往比深渊更深的地方……

比深渊更深的地方……是哪里呢?

他不知道,不理解,也无法理解。恍惚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耳侧窃窃私语,那声音很模糊,像是男性,又如同女性,准确的内容也无从得知——他很努力地想要去听,但在稍稍集中了一点注意力的时候那声音却又归于无形。

那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凝聚起了一点注意力。似乎是随着那一点点声音的消泯,他四周的环境也变得清晰,他逐渐感知到了自己的手,自己的脚,自己的四肢,自己的躯干。然后,脑海中浮现出了清晰的意识。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脑海中一片空无,没有回应。

【这是地狱吗?难道我死掉了……我记得我先前应该是在教堂里面,然后遇到了一个敲门进来的女孩。呃……】

——脑海中传来剧痛,身体像是触电一般开始颤抖。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感觉到了自己血液的流动。感觉到了某种未知的力量正在远方和自己共鸣。感觉到了自己……不再下坠。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光,而那光明随即便变得耀眼夺目,他下意识地捂住脸,然后迎面袭来的狂风便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这里是——地球!

映入他眼眸之中的是一个他在电视上见过了无数次的,每当天气预报的节目播放时就会出现在屏幕中的巨大球体。那是一片硕大的蓝,有着纯白的云带缠绕其间,蓝海与白云之间则是一块块巨大的陆地。而此刻的他正位于离地接近五千公里的高空之上。

刚刚才消失的坠落感再度袭来,狂躁的风环绕着他,而那呼啸的风却在刹那间变得无比灼热。他甚至没有办法发出尖叫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肢在焚风中剧烈燃烧。而在坠入永暗之前,他却是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落点!

【我要坠落的地方是……西欧!】

“啊啊啊啊啊——!!!”里昂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尖叫,然后再一次地猛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前的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而在街道的尽头,一座巍峨而又特征显著的高耸铁塔清晰可见。

“我还活着?”他下意识地向前扑倒,眼中迅速放大的却是深黑色的柏油马路地面。当鼻梁撞上地板的时候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然后他的脑门便步了鼻子的后尘。

那是相当沉重的一击,相当,相当的沉重。有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的额头和鼻子都不再是自己的了,然后痛楚的感觉便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痛得在地上打滚。

然而这痛楚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瞬间他便再也感觉不到先前的疼痛。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呈现。

“里昂?”

他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摔在地上的身躯和一张熟悉的脸。

“克莱尔?”里昂揉了揉眼睛,而巧合的是摔在地面的红衣机车女郎也一样揉了揉。在彼此确认了没有认错人的情况下克莱尔比他先一步站起来,然后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起。

“我一开始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里昂。我刚刚还以为我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克莱尔的嘴角勉强挂起一抹笑容,然后她的笑容在看到里昂那张认真脸后便像是夏日里的雪一般迅速地消褪。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也是?”

“我也是。”里昂点点头,朝着四周看了看。“那恐怕是真的,我们是真的从天上掉了下来……但或许又不完全是真的。因为我们现在大概是在法国。法国巴黎,因为我已经看到埃菲尔铁塔了。”

他看了看脚下的柏油马路和两侧的景观林,一些十分显著的特征很快就被他精准地检视出来。

“这里是战神广场,我在很久以前曾经来过一次。看来我们的确是从天上掉了下来,只不过我们是从梦里的天空中掉了下来,并且以联合清明梦的方式坠落到了这一片我曾经来过的地方……”里昂随手接过一张被风吹来的报纸。并在上面看到了详细的新闻内容。“但这或许不是普通的梦。克莱尔,我们恐怕是被人催眠了。”

“不,不是催眠。”克莱尔在听到了里昂的看法后却是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被催眠,这里也不是你以前来过的地方——这是现实,或者说现实世界现在的模样。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觉得我的猜想是对的。”

“……或许你说得对。”里昂皱了皱眉。“因为我发现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去质疑你的真实性。就像是我很清楚你是真实地存在在这里而不是一个我梦中的幻影。”他顿了顿,视线从空旷的广场上一扫而过。“这里不是我的梦,因为梦不可能如此真实,梦中也不会感觉到头疼,梦里更不会有如此清晰而且逻辑完整的思考。”

“我记得我们之前应该是在一座教堂里面,然后我打开门……”

“你打开门,让一个提着大手提箱而且穿着一身日本武士铠甲的女孩进入了教堂。”克莱尔帮他补全了接下来的内容。“马文说那个女孩是市长的女儿,所以我们就安置好了她。而在安置好她以后我稍微感觉有点困……”

“然后我们就睡着了。”里昂做出了总结,他的一个拳头轻轻地砸在自己的另一个手掌上。“想明白了,应该就是这样。但那个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我们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发现我们来到了巴黎,而且巴黎的街上还没有一个人!”

他的声音猛地一顿,视线和克莱尔猛地撞到一起。

“对哦……为什么巴黎居然没有人?”

两人放眼四周,发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虽然是白昼但是整个城市却像是死城一样没有任何动静。没有车辆行进的声音,没有路边广告的声响,没有脚步声,没有谈话声,整座城市只有微弱的风在街道间徘徊。

不对,那不是风,不只是风,因为在那风的声音中,两人听到了生命的律动。那是……一个活物,而那个活物……现在正在呼吸。

‘扑通——’

‘扑通——’

有隐约的心跳声遥遥传来,而那心跳中有着诡异的频率,两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心跳正在和对方逐渐同步。而他们也在同步的过程中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个有着律动的活物就在他们后边。

面前是埃菲尔铁塔和寂静的城市,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心跳和一个逐渐复苏的形体。两人的视线僵硬地碰撞在了一起,冷汗忍不住地从脑门上涌出。他们慢吞吞的,极不情愿的,像是锈蚀了的门锁一样缓缓地扭过了头。然后,恐惧便攥紧了他们的心脏。

天哪,他们都看到了些什么?

那是一团无比巨大,庞大,宛若山岳一般的活物。没有手,没有脚,没有鳞片,没有皮毛。就像是一块过度增殖的癌细胞在营养液中最后形成的无定型肉块,然而这个肉块却大得像是一座山!

不,或许那并不止是一座山。那还是一个城市,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就在里昂和克莱尔看到它的时候它也‘看’到了两人。然后在刹那之间,两人的视线之下,山岳的般的活物上突然张开了上千万只眼!

有眼,便有眉。有眉,便有额。有额,便有脸以及口鼻唇齿。

从那活物的千万之眼下化生出了眼眸一半数量的面容,每一张面容都有着不同的形象。从老人到小孩,从男人到女人,从俊美到丑陋,从完整到残废,从和蔼到可憎,从温和到凶恶,无数的脸,无数的面容,而每一张面容都显露出的不同的神态,每一张面容的眼眸都注视着他和她。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人既是神,神既是人。

那数百万张面容的轮廓变得清晰……不,不是指它们的分辨率提升,而是它们那不属于面容的部分也逐渐呈现——耳朵,下颌,腮,以及最重要的,脖颈。

脖颈的作用是连接躯干与头。它常用的职能是将头部所对准的方向调整到正确的位置。

那个活物距离两人有超过五公里远,距离太远,而在这个距离上两人本不应该看得清每一张脸的面容。所以,人不就山,山便来就人,那支撑着数百万张脸的数百万根脖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不可思议的时间里生长了五公里长,就这么来到了两人的头顶上边!

数百万张脸,数百万个脑袋,数百万个容貌中最终聚合出了一个如同青年一般的面孔形象。青年的眼是万千之人的眼,青年的口是万千人的口,而当青年说话的时候,从双唇间吐露出的也是万千人的声音。

那不是人能够接受的声音,不是人能够理解的声音。

而凡人在直接聆听这不可理喻之物的言语之时,他们的大脑便注定了会因为接触到了超过限量的知识而直接坏毁,身体便注定会因为承载了过于复杂的指令而直接畸变。

里昂是凡人,克莱尔也是凡人。所以他们在看到了那个活物的时候思维便直接停滞,而当他们听到那个活物的声音时,他们的身体便变形扭曲,四肢溶解,肌体膨胀,骨骼化作液态,最终剩下的便是两团不定形的血肉以及两张附着在血肉之上的呆滞面孔。然后……

‘啪嗒’两声,两团不定形的血肉崩裂爆炸。在埃菲尔铁塔下的战神广场上化作两块放射状的红斑。而就在它们爆炸之后,那由万千之首所构成的青年面孔也悄然散开。数百万条脖颈和数百万个脑袋重新返回到了那个如同山岳一般的主体上。然后……

……它们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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