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懂交易
“大人，您不是……”
“不是什么？”洛风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死神那快要死寂的人性复苏了。
“这个时候若是阻止，只会造成更大的灾祸，更大的反弹。”洛风看着别墅：“死神，你说，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这……”死神忽然发现，整个世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说不清。”死神缓缓摇头：“善恶，谁能界定？”
“你说一辆火车开过来，会压死七个人，而另一边只会压死一个人，刨除掉火车改道会出事故，你会让火车改变轨道吗？”洛风道。
“不会，那个人凭什么替那七个人的错误买单？”
“如果他们七个是被别人害了呢？”
“那我也没有资格去改变他们的命运。”
“那……其实是在另一个轨道上的，害了那七个人呢？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你觉得，善人应该会怎么做。”洛风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如春暖花开，不似以前的他，一笑就会让人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
死神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善人是执法者吗？”
“不是，普通百姓。”
“百姓……”死神很久没有听过这个词汇了：“那应该选择袖手旁观吧。”
“可我当初没有选择袖手旁观。”洛风看向天空：“做好事需要付出代价的，无论在什么时代都一样。当你想做好人，曝光一些坏事的时候，社会保护不了你，键盘保护不了你，你只会被害死。”
“当你为群众发声，对抗庞然大物的时候，群众可能反而会站在庞然大物那边，让你千夫所指，那样，还应该做好事吗？”
“这……做好事开心吗？”死神皱眉道。
好像说的有点多余，怎么可能会开心！
“开心？不开心？没这感觉，只是觉得当初做了会念头通达吧。”洛风又笑了：“以前是我太执着了，帮他们是我的选择，他们杀我是他们的选择，仅此而已。”
“举个例子，就像我奋不顾身的救了人，自己被打断几根肋骨，内脏出血，最后的结果不但连一句谢谢都得不到，甚至面临歹徒释放自己入狱，这样的我应该会怎么样？”
“那你应该会崩溃吧？”死神想起了洛风当初被转换的事情。
“可我本身没有追求好报，在我断了那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那当发生他们坑害我的事情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愤怒呢？”
“因为你是人，也有脾气啊。”死神道。
“可我应该是圣人的。”洛风看向死神：“我应该是圣人！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都不应该后悔。”
“就像以前那些烈士，那些无名英雄，‘为了种花家的崛起’这个理由在现代很多人看来无法理解，可他们哪怕被自己人迫害，哪怕是带着叛徒的标签去死，哪怕立了大功最后只能种地，他们也趋之若鹜，因为他们为了信仰。”
“而我呢，你觉得我的信仰应该在哪？”
洛风叹息了一声：“后来我才知道，我原来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所以我会愤怒，我会觉得不公。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讨厌佛家思想，讨厌圣人就该舍己为人这种思想的，普通人。”
“你觉得，怎么才算是做好事？嗯，这个问题我刚才问过，那我问你，你觉得加艾露，米特奥拉，她们做的事是好事吗？”
“不好说，米特奥拉只是执念作祟，她玩的是一盘胜率为零的游戏，那她想的只会是输的不那么难看，人之常情。她知道，她怎么做都影响不到你，不如让你受伤。”死神思索道：“加艾露，我总觉得她不如薇奈，虽然她做的也都是好事。”
“知道为什么吗？”洛风敲了敲大楼的石台：“因为加艾露做的是别人告诉她这是好事，她想让自己获得更纯粹的圣光，更接近圣光的本身。而薇奈，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圣光修为，她在乎的是什么呢？她只是看到事情在那就做了，她从来不去考虑得失，考虑后果，她和我一样，只是求个念头通达，所以我无论是改变谁，都改变不了她。”
“她不在乎身在光明还是黑暗，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这么纯粹，所以她才能在短时间内成为炽天使。”
“大人，您今天是怎么了？”死神觉得，今天的洛风有些奇怪。
“没怎么，你继续做你的事吧。”洛风微笑道：“杀了我，不算是行善，因为我们两个真打一场恐怕好几个世界都会跟着破碎，我还未必能打过。到时候我要是任性起来，非要证明自己是纯粹的恶，可以说是很多次元的灾难。”
“我这种人就应该丢到克系世界扬威，恐怕当初我被传送到那个世界，也有加百列的手笔。”
“把一个疯子放过去敲打一群疯子，亏他想得出来，还顺道公报私仇了。”
“也是，不用套路的话，我的性子是不会想干活的。”
“抱歉，今天说了这么多，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我的存在。”洛风背负双手：“我只是想，不管哪个我，不要纠结于善恶，不要纠结于放下感情，念头通达才是最开心的事。”
“我总是想亲身参与一些看上去有趣的事，那我的愉悦感自然会慢慢消失，一个是会腻，还有一个啊……”
“我以前就是参与者，而现在的我，不应该做这个参与者。”
“我，应该当一个执棋人了。”
这些人是他传送过来的，配枪也是他帮忙弄的，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就在这个时候，时间恢复了。
“大人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啊。”死神握紧了手中的枪：“自己一个人要打整个三年E班，哪怕是我，也会输吧……毕竟他们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就让我看看，我带的人，能换掉你们多少吧。”
他的人性再次被慢慢剥离，随着洛风的消失，他刚刚被洛风复苏的人性，也跟着消失了。
不过，他还是牢记住了一点，他的枪，杀不死学生。
…………
“对方的实力很强，龙之介被狙掉了，打中了头，可我没看到子弹和伤口。”速水凜香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乌间老师，乌间老师？我是否接替狙击手的位置！”
“你没有用枪的权限，不能接替……该死！”
几声闷响传来。
有心算无心，乌间根本就没想到对方打掉了狙击手后还会放弃最佳狙击点。
“乌间老师，乌间老师？”速水凜香咽了口唾沫。
“听我的。”伊莉娜开口了：“傲娇狙击手，接狙击枪，顶替狙击手的位置，汇报情况！记得，戴手套。”
“好。”速水凜香咬了咬牙，戴手套很影响手感啊：“敌人在……”
砰！
速水凜香瞪大了眼睛。
这一枪，好快！
两千米，怎么做到的？
他的位置还不是之前的位置，这么快的吗？
这是她最后的想法。
“该死！”伊莉娜看着眼前的两个雇佣兵，苦笑了一声。
对方就像是开着上帝视角，这一阵，要输？
对手到底是谁，怎么这么恐怖！
这个时候，一个个社会人士已经开始翻墙进了泽村家的宅子。
死神踩着倒地的乌间，拿起了自己的枪。
砰，砰，砰……
一枪枪连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打掉了两个狙击手，还在第一时间击溃了乌间。
原来，曾经的我是这么强大吗？
还是说，大人无形中增加了我的力量？
嗯，该不会是他们太久没行动，生锈了吧？
那么，这一课得好好上，让你们涨涨记性。
“外援全都交给我，你们去接应楼上的。”死神冷静的道。
“好，麻醉枪放倒了一个女警，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一个穿着女佣装的女人，三个，该死，警察！”
砰！
“抱歉，这一枪太准，直接打眼睛上了。”
“没事。”死神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死的不是雪之下雪乃就行。
嗯……
如果是雪之下雪乃，现在想死也没那么简单。
“堀部，太明显了。”
“神崎，你的护士装在晚上太过显眼。”
砰，砰……
两枪放出，又是两个学生倒在地上。
“不好，点子太扎手！”
“什么鬼，他为什么会在走廊上面。”
“人工智能太强了，抢回了别墅中的监控权，现在我们是瞎子，快，完成任务撤离，千万不要恋战。”紫苑寺有子的声音有些焦急。
网络输了，对方有了防备，那就意味着她后续起不到作用了。
乱枪在别墅中响起。
死神相信自己的学生，他们只会死在自己的手上，而不会死在那些人的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死神整个人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本能的拿起匕首，转身。
叮。
只见，一双冰冷的眸子正盯着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冰冷的手枪。
砰！
死神的反应速度超过了潮田渚一些，潮田渚都没想到这屡试不爽的一招竟然让他枪都没开出来就被打飞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匕首，潮田渚连忙掏出匕首和他对了一下。
砰！
潮田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当这个刺客被发现，他的最大作用就失去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