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懂交易
各种各样的打击下，让她已经不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在那种戒网瘾中心戒到最后的行尸走肉。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
我……什么时候出来喝咖啡的？
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洛风，根本就没有什么魔鬼，我还是从前的我，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
“雪之下，雪之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呼声叫着雪之下雪乃。
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很温柔的男子正在笑吟吟的看着她。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子，一个青年。
这三个人他见过，一个是死神，一个是他的妻子雪村亚久里，都是洛风的手下。
原来，魔鬼还是存在的啊。
最后一个，则是没见过几次的潮田渚。
“雪乃，你想什么呢？”她身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她转头一看，是不破优月，雪乃的另一边还坐着赤羽业。
刚才出声的，正是不破优月。
这是一场长条桌，能坐的人是六个。她坐在她这边的中间，而和她面对面的，是死神。
“嘻嘻，想不到老师竟然还活着，两个都活着。”不破优月露出了笑脸：“要是告诉大家的话，大家一定很高兴的。”
“或许吧。”死神看着雪乃，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虽然雪乃只能算是他半个学生，现在还被洛风折腾成了这幅样子，可这个人他不能不管。
“对了，雪之下，那个案子怎么样了？”赤羽业的目光放在了雪乃身上：“人都抓到了，新闻竟然还这么报道。这种翻案本事，不服不行啊。”
“怎么样，干一票大的？我们直接做了四宫云鹰？”
对于这种事，他是跃跃欲试。
四宫家的掌权者之一，这要是成功暗杀了，他这刺客的人生就完美了。
要知道，四宫家的重要人物，刺杀难度不下于首相。
那天交易四宫云鹰在现场的话，人力和战力绝对不是雪乃和不破优月能应付得了的，恐怕要他们全部出动才行。
四宫云鹰第一次走私被看到那次，由比滨能占据一个良好的狙击点，纯粹是可遇不可求的意外。
“这个案子……”雪乃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低头道：“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我的姐姐也参加了走私，我最后选择……想办法帮姐姐脱罪，帮我的朋友脱罪。她们两个，会被无罪释放，民众也会相信他们没犯罪……”
“明明我的朋友真的杀人了，可我还是选择帮她……”
“明明我的姐姐走私了，我还是不能对她放任不管，我……不配再和你们组队了。”
“哈？”赤羽业露出了夸张的表情：“你帮她们两个脱罪？你还是一个合格的正义使者吗？”
“对不起。”雪乃的头更低了。
她的双手紧握，低声道：“抱歉，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噗，哈哈哈哈！”赤羽业拍着桌子，大声的笑了出来：“你琢磨的是什么啊，你做的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雪乃愣了一下。
“不然呢？”不破优月疑惑的看着她：“你觉得，我们现在谁没犯法？我们杀人，是合法的吗？明显不是。”
“可是，可是我们是为了大家，是为了正义……”雪乃被两人说的有些不会了。
“正义？别搞笑了啊。”赤羽业好像笑累了，捂着肚子摆了摆手：“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正义使者了？蝙蝠侠吗？我们就是一群罪犯啊！”
“我们杀人，确实是对社会有利，但我们如果把自己标榜成什么正义使者，你不觉得亏心吗？”
“抱歉抱歉，我真忍不住了。你为什么会有种，我们是好人的错觉？”
“我们杀人，杀那些资本家，是单纯的因为看不过去，看着不爽。”
“总结一下，我们杀他们的理由只有一个，我们乐意！”
“和善良无关，和正义无关，和法律无关。”
“我们不是地下法庭，就是一群喜欢杀人的疯子而已，只不过我们是有选择性的杀。”
“雪乃。”不破优月拍了拍雪乃的肩膀，疑惑道：“你为什么因为这个道歉？业说的夸张了些，也很有道理。我们是人，不是神明，你帮自己的亲人，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当时我看到你去记者招待会，还吓了一跳，我怕你承受不住来着。”
“其实，这些都是我们该承受的，该经历的。”
“我那时候已经在想了，不行的话我们就把你朋友给劫出来。你姐姐的话，我个人可以帮你。”
“你的朋友杀人明显是被逼的，你救她很正常呀。如果我们中有个出事了，我们也会互相去救，因为我们相信同伴不会是坏人。”
“不不不，我是坏人。”赤羽业指了指自己。
“业，别打岔。”不破优月瞪了赤羽业一眼。继续对雪乃道：“你姐姐走私了是走私了，可她不还是你的姐姐吗？”
“姐姐确实犯罪了……”雪乃张了张嘴，有些不懂了。
这些家伙，都是什么脑回路啊！
“你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啊？”赤羽业有些疑惑的道：“她犯罪就犯罪呗，是什么大罪吗？她走私的东西我们也看了，药是真的，其他的就是一些艺术品。我们又不是管走私的警察，和我们有关系吗？”
“我们杀的，都是那些对群众危害大的人吧？”
“连这种事都要管的话，我们是不是连小偷都要管？”
“别闹了，给我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啊！”
“这种事你有私心才正常，没私心才不正常。”
“连自己的亲人朋友都保护不了，都不去护着，算什么刺客？”
第270章 清泉
“刺客之道……是这样的？”雪乃一脸古怪。
“我现编的。”赤羽业淡定的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不会怪你的。而且，这件事上我们真的不觉得你有错。”
“是啊。”潮田渚点了点头：“你这种取舍以前我们也有人迷茫过，后来想想……当年我们还在国中的时候，这种疯狂的事情也不是做了一件两件了，好像也不合法，还是对社会上有危害的事情。”
“那个时候，真是挺感谢你们能来看我。”死神一脸追忆：“国家严令禁止靠近我，也严令禁止和我这个家伙有交集，可你们还是来了，打败了那么多强大的对手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件事岂止是犯法啊，这个危害国家安全罪，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要是死神真的爆炸，没准会让这个世界毁于一旦。
可以说，那时候的死神是一个可以毁灭世界的存在，铲除优先级最高。
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去了死神的面前，见他最后一面。
“是啊。”潮田渚挠了挠头：“冲动是冲动了些，倒是没有后悔。”
“嗯，还有当初我们分组对抗，都是贯彻自己心中的道理。”赤羽业轻声道：“信念冲突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信念亮出来，然后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
“什么男人的方式，我们当初也参与了呀。”不破优月白了赤羽业一眼：“虽然最后还是你们两个变态单挑……”
雪乃有些不会了，他们聊着聊着，怎么就忽然开始聊过去的一些事情了？我的事情真的不重要吗？
“雪乃你还在想这个啊。”不破优月掩嘴笑道：“真是的，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还有哪里不了解？”
“雪乃，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死神的目光放在了雪乃身上，严肃的道：“老师不求别的，只求你们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可是……我有愧，我……”雪乃低下了头。
“你既然有愧，就好好的去弥补吧。”死神微笑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你总是把什么都担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所作所为，想的太过重要，所以才会这么累。”
“太重要？”雪乃愣了一下。
“因为你个人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可你还是你人，你是影响不到整个世界的。哪怕你成了首相，你也做不到。”死神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愧疚，因为你总想着给别人做榜样，总想着改变别人，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你的身份并不是一个老师，也不是一个政客，你只是一个警察。”
“只是一个警察……”雪乃微微皱眉。
“没错，你不需要去做那么多事，那些事有别人会去做。改变这个国家，靠着你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你要有很多的同伴才行。”死神解释道：“你想保持你的高洁，可以，但那是在现实的前提下。”
“打个比方，一个普通人，他连饭都吃不饱，他会去想这些吗？对他来说，无论发生什么大事，无论网上翻了什么样的天，无论明天是不是要世界大战，他要想的问题只有一个：吃饭。”
“你看上去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也催眠自己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其实根本就没有意义。”
“在不在意都要活着，不是吗？为什么要让这些东西烦扰自己？”
“你活的累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活的不够真实。”
“知道业他们为什么从来不迷茫吗？因为他们在国中的时候就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想干什么，做的事根本就不会犹豫。”
“无论对错，这都是他们的选择，他们不会后悔。”
“不说别的，洛风你应该再熟悉不过。我知道他在你心中是什么模样，可你看看他，他迷茫过，犹豫过吗？”
“你们这些会迷茫，会犹豫的人，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够坚定。”
“你不知道怎么是对，怎么是错。”
“其实，你应该明白了。”
“空银子为什么活的这么舒服？她曾经比你还要迷茫，崩溃的程度比你还要深，可你看她现在做的怎么样？”
“她安安静静的下棋，眼中的目标只有一个，其他的她都不在乎了。”
“只要对她棋艺有利的事情她就去做，对她没利的事她就不做，最多有一些少女心而已。”
“而你呢？太喜欢犹豫了。”
“很多事情，你没必要去犹豫，管他对错干嘛？天塌下来有洛风帮你扛着。”
“你要做的，只是坚定些，活的更真实些，脚踏实地就好。如果想做额外的事情，那就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
“是啊，如果教书育人，给人树立榜样，这种事情你全做了，还要我这个老师干嘛？”潮田渚摊手道。
“雪乃。”不破优月搂住了雪乃的肩膀：“活的开开心心的不好吗？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转哦。”
“我……”雪乃那死水一样的内心，仿佛被注入了一些清泉。
“你之前迷茫是没错的，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我们都有过。”潮田渚道：“现在醒悟，还不晚。”
“不晚吗？”雪乃咬紧牙关：“姐姐为了我签订契约，放弃了一切。结衣因为我，被毁了一生……”
死神凝视着雪乃：“这是你的错吗？”